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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在他们前面之外,蔚蓝的海水中仿佛有一盏盏颜色各异的灯飘悬在海水中,满海星点似的。
鲛人和草原上的民族一样,他们的先民一年大部分时间都是游弋在大海水产丰饶的海域,随着年年的潮汐而走,没有固定的居住地点。
他们用结实的海草编织成笼子样的居所,笼子中有一扇可供穿梭的大窗户,没有门。到了夜间,他们会用草绳子拴住驯养的光尾斑鱼,为在大海中迷失方向的旅人提供方向。
在他们居住的上方有游弋在部落四周的虎鲨,经过世世代代的驯养,这群虎鲨肩负着部落夜间的安全,如同中州大陆上贵胄之家拴养的犬。
几百年前,鲛人出现了统一的文字,他们说着同中州一样的语言,用的文字却是来自一座“蛟墓”之墟中,他们将这文字称之为“泱”。在世代游弋在大海中鲛人的口中“泱”意味着初晓的太阳,他们相信这是伟大的蛟龙给予他们的文字。
两百年前,在夯实的经济物质基础下,大海中的鲛人开始出现了以部落为城邦的文明。他们在累积的财富下开始开垦各大族落交流的渠道,在大海内以燎原之势建立了固定的商贸交易地点,形成各大商会的雏形。
物产的交流满足了鲛人部落间的生存,各大宗教文化也在这个时期快速发展起来,可这些宗教文明的来源无一不是以蛟龙为源头。
大海中诞生灵智的生灵他们坚信在大海之中有着一群蛟龙,他们掌管着大海中的一切。他们在额头上刺下各种古老的图腾,将自己的信仰毫不掩盖的表达出来。
“梵尔,我伟大的神,感谢你佑我安全归来。”几个鲛人在部落几百米之处停了下来,他们用手贴着额头,无比虔诚的看向部落中“梵尔”雕像的方向。
“梵尔”是他们部落中的神灵,在年老的族人嘴中,“梵尔”是蛟龙中的王者,拥有无尽的力量。
大海上空的虎鲨远远就是嗅到他们几人的味道,声腔中发出“嗡嗡”的声音,表现的极为亲切。
整个部落在虎鲨发出沉闷的声音后,无尽的光点开始摇曳起来,发出清脆的如同黄莺一样的叫声。
那些被鲛人用草绳拴在窗棂上当作“指行灯”的光尾斑鱼被虎鲨的声音惊醒,他们甩动着闪烁光芒的尾巴叫出声来。
被声叫醒的鲛人,他们推开窗一丝不挂的游出去,看着远方。
几位拿着帆明珠的鲛人走到部落的门口,巡视的鲛人骑在虎鲨上降落下去,冲着几人微笑,“伊洛,我的伴当,欢迎回来。”
为首的是一个扒在虎鲨壮硕男人,他手里提着一盏“琉璃脂灯”,露出一口被磨得锋利的尖牙冲着归来的一人大声的笑了笑。
“格尔,别用这东西。”伊洛看着男人手里提着的“琉璃脂灯”,他露出厌恶的表情。每一盏“琉璃脂灯”都是用鲛人的脂肪榨取而来,也只有这东西可以在水中燃烧。燃烧的火焰用悬空的类似玻璃的吊坠起来,以草绳为灯芯连接在一起,看起来有点像中州大陆上倒置的烛台。
“伊洛,你还是这样妇人之仁。在你走的这段时间,有个小部落不相信海语巫师的存在,他们公然的防抗我们。我们的族公带着我们灭了那个部落,这是他们部落的血。”格尔晃了晃手里头的琉璃脂灯,他锋利的尖牙在光照下明晃的耀眼,“我们部落的信仰和尊严需要血液的洗礼,否则附近的小部落都会对此产生质疑。”
伊洛的目光沉了下去,他虽然不喜欢这血腥的琉璃脂灯,可部落的尊严不容被挑战。
“带我去见族公,他们来信了。”沉默了片刻,伊洛开口,露出同样锋利的牙齿,上前拍了拍格尔的肩膀,一只满是鳞片的大手抓在虎鲨的背鳍上,使劲的晃了下。
虎鲨立即朝上游去,载着两人往“梵尔”雕像下的一所居所而去,那是他们部落族公居住的地方。
临近,偌大的雕像是头仰天嘶吼的蛟龙,它目光血腥而桀骜,隐然中有一股同上苍逆向而行的气质。整座雕像高约百丈,自他们“鲛珊”一族在此定居就开始修建,耗时百年之久。
他们鲛人的骨子中透着同这尊蛟龙相同的性子,他们将这样的精神称之为“非”,意味“自成为天,不拘于命”。可在中州大陆上他们骨子中透露出来的东西也被叫做“蛮”,他们的名字也因之被称为“海蛮”,在大海里一群未开化的民族。
于雕像下有一所海石打造而成的建筑群,有个蓝须的老者拄着骨杖仰着头望着头顶上徐徐降落下的虎鲨,他幽静而浑浊的蓝色眸子中迸发出一丝令人不安的光芒。
“伊洛,你回来了。我们终于又等来了上使的帆明珠,吾部落的海语巫师也将归来。”老人看着从虎鲨背上游落下来的伊洛,他闷声的开口,探出满是刀痕的右手,“来,到我这儿来。我很想知道帆明珠上内容,吾族的崛起就在这个中州大陆上的乱世。”
伊洛用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行礼,将用鲛绡罩着的帆明珠拿出,毕恭毕敬的递向老人,一双眼睛之中满是同老人一样的激动。
二百五十三 无翼之穹 八()
一滴血在老人的凝神注视下缓缓地滴落在帆明珠上,老人因激动颤抖的捧着偌大的一个珠子。他盯着珠子表面上浮现的字迹,一双眼睛近乎要凸出去,“我们部落的海语巫师找到了,她将是我们部落中梵尔的使徒,为我们带来神的宗旨。”
伊洛和格尔在一边听到来自族公激动的话,他们二人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几百年来,游弋在大海各个角落的老人嘴中有个神奇的鲛人,她将是神的使徒,为大海带来福音。如今那个人被他们鲛珊族找到了,并将成为他们族落的海语巫师。
相对于海面中的激动,海面上随着海岸线推前,掩着面纱的女子走过冷清的大街,她眸子清冷而不染烟火气。
街的对面是条河渠,一条大船停泊在那儿,船的侧翼挂着彩灯。她提起白裙的裙裾,沿着被放下的梯子走了上去。
“少司命,千谨大人希望。。。”
“我的事情需要你们过问吗?”未等身边的一个侍女说完,面纱下她略殷红的嘴唇轻张开,语气柔和中一双眼睛却忽然间阴戾起来。
“是。。是。。”侍女眼角一跳,语气不由一顿,未说完的话被生生的咽了下去。
“千谨大人回来了吗?”静默了片刻,她张口,盯着侍女的眼睛,直到对方胆怯的躲避开。
“回来了,带着一个布满锈迹的铜匣子。”侍女不敢隐瞒,她忽然间有些后悔刚才自己在对方上船之时的多嘴。
“哦,匣子?”他撅起嘴巴,呢喃了声,缓缓从噤若寒蝉的侍女边上走过。
长廊上空无一人,她安静的走过,在一间居所停了下来,没有敲门,只是将手缓缓的贴在门上一转前推。
“咔嚓”
脆弱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裂成两截的门闩落在地上。她推开门安静的走进去,眼睛眨了下看着一个坐在妆奁边上的女人。
那是个一袭红衣拖曳在地上,拿着一枚墨黑色海螺搁在耳畔的女人背影。
“少司命,你的行为过界了。”女人转过头,手里的海螺放入铜匣子中,手掌轻贴匣子盖上,冷冷的说出。
“暗螺?”她盯着锈迹斑斑的铜匣子,眸子中精光一闪,平静的走进去,“是吗?千谨大人不也常用相同的方式进入我的房间吗?”
“你来找我何事?”千谨脸上有泪痕,她沙哑的开口,并不想在刚才的话题上多追究,“我要休息了。”
“呵呵。”她笑出声,“没什么,只是听人说千谨大人回来时带了个匣子,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如今看来是个暗螺,不知这暗螺中封存的话是什么?”
“这不是你少司命该问的事情。”千谨冷哼一声,站了起来,背转过去盯着少司命,“我是阴阳家的星宿师,何时轮到少司命来督察我了?”
她看到千谨脸上的泪痕,面纱下的脸皮小弧度的扯动了下。如一泓深水的眸子平静异常,“千谨大人,组织上面对你上次在大虞行动的失败很失望,我只是希望内部不会。。。”
“你在怀疑我?”千谨打断她的话,伸出一只手搁在对方的下巴上,缓缓地勾起,轻吐了口气,死死的看着对方,“少司命,魁泱一行,你可有什么收获?”
瞳孔骤然一缩,她凝视着千谨的目光,心中虽然有些惊慌,可她选择了和千谨对视,轻轻将对方的手扒开,“我不知大人在说什么?”
“哈哈。”千谨嗤笑了声,“秦国权野贵胄之族,尚家的千金北晨小姐似乎很冷静啊?”
眼神泛起冰冷,面纱下的一张脸寒峭无比。她无论也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对自己的身世如此了解。他们家族早在四百年前就秘密归属了组织,这再整个中州也没多少人知道。
“你是从哪里得知的?”北晨冷言,掌心之中无声无息中有道银色的符文。
“我若说是天机阁影门提供的?少司命信吗?”千谨收敛笑容,一卷铁皮隐晦的握在她的袖口之中,那是上一代阴阳家少司命为她提供的天机阁人员名单。她当日看了一眼,就是联系了瑶光的探子粗略的查了下。
魁泱阁乃是隔依海峡中距离着此次三方会谈最近的小岛,七十二海礁道之一。荒芜人烟的同时又是联络鲛人的好地方,三方会谈准备之期,三方势力就会派出许多联络大海鲛人的要员。
要员又分“影”与“晓”,“影”掌握的联络地点皆是各个组织虚构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掩护派出去的“晓”安全完成任务。其中没有一个要员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影”还是“晓”,三个组织对派出去的要员无一都是起怀疑的态度来调用。
在虚虚实实之中,消息变得廉价而庞大。
三方会谈在结束后,地点如是没有传出。千谨可是一点也不会往这方面猜测,面对着如今此人,她在掌握了对方家族秘密后。联系时间,她大胆的猜测对方从大虞离开后去的下一地点。
“哦,是吗?我在中州上的身份都是组织上面之人为掩人耳目编造的,千谨大人就那么肯定我尚家的身份是真的吗?魁泱?我去那种地方干嘛?”北晨笑了笑,瞅着对方的背影嘴角拉开邪异。
她相信秦国尚家还没完全暴露在瑶光的眼中,倒是“魁泱”不知是对方的猜测,还是自己被大虞的线人出卖了。刚才千谨的话险些让她乱了心神,她就算承认了自己是尚家之人,组织在短时间内也无法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他们尚家背后之人。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却是秦国尚家,早在二十三年前就被阴阳家的上一代少司命霍琦调查清楚了。只是后来,上一代的少司命霍琦离开阴阳家,带走了这条他查出的秘密。
“那此般,我就只能将少司命的身份上报上去,求实一下了。”千谨撇了撇嘴,“我们阴阳家的少司命只要没死,没叛离组织,她的名字永远也只能叫“少司命”,这是组织中的规定,上面的人无需为你编造任何身份,只需抹杀你的过去。”
话到最后变得森寒,千谨猛的扭头,盯着北晨,“少司命,你觉得我还有上报上去的必要嘛?在组织中,你只需有称呼,不需要名字。”
二百五十四 无翼之穹 九()
听着千谨的话,北晨手里沿着掌纹铺展开的银色符咒骤然运转。她盯着千谨玩味的表情,双手徐徐握拳,渐渐的敛藏住自己掌心中的杀机,“随你。”
“既然少司命如此说,那我就照着自己的意思去做呢。”千谨撅起嘴,花枝招展的笑出声,如一支黑色带刺的蔷薇。
北晨转身,一股清冷的气质幽幽体现出去。她平静的眸子在避开对方的目光,终于是露出了点点惧怕的眼神。
三方势力无论哪一方,它们处理叛徒的方式都是灭门。
她压抑住自己心绪的不稳,缓缓的走出房间,消失在长廊上。千谨用指节叩击在妆奁上,拿出袖口中的铁皮有了丝犹豫。
“鸿佑,我想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了。”她低喃了声,手里头的一卷铁皮重压在铜匣子上。
清幽的夜晚过后,项一鸣手里转动着银色的匕首,神色之中有些惆怅。
拉着雪雁和流离去洛城逛逛的拓跋倩在一日前为他带回了个消息,昔年的玩伴……清雅嫁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信家的公子。
他看着匕首,想努力的去回想起清雅的样貌,可迷糊了。他只是记得清雅的性子是安静善良的,有着洛城女子浓浓的水乡味。
这样一个双眼噙满水乡女子柔情,性情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