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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离笙一愣,他看了看对面的项一鸣,在一愣之后,他撕下抹额,大笑一声,挺枪冲刺而去。
二人在两军的凝神注视之下,顷刻间就是冲杀在了一起,枪影白光一过,立刻就有火星子迸射而出。
在后方的文远看着正和顾离笙交手的项一鸣,他内心轻轻的笑了笑,在他看来项一鸣的这个做法太过于性情,战场是不该存在性情的地方。他凝神的看着,注意到项一鸣的枪式越来越快,瞬息的平刺只是在瞬间就转而横挑。
“好狂暴的力道。”
顾离笙心里讶然,他左腿搽着地面一转避开项一鸣的攻势,翻身一刺却被项一鸣夹在腋下,趁势拉近两人的距离。项一鸣不由分说,一拳砸到顾离笙的脸门上。
顾离笙吃疼,他也夹住项一鸣手里的长枪,用头往前一顶,手臂扭动。二人手里的长枪被迫丢下,两人立刻扭打成一团,顾离笙正欲要用双腿夹绊住项一鸣的脚腕,可项一鸣却利索的避开,从其后绕过,右手臂快速锁住顾离笙的咽喉,右脚狠狠的踢在对方的后膝之上,在顾离笙身子往前扑的时候,左手臂死死的按着顾离笙的后背,使对方有力使不出。
这是浦丹草原之上,属于草原男人近身搏斗的方法。当年,项一鸣曾参与楚鲁战役,在浦丹草原的外围战斗过一段时间,这战斗的技巧就是那阵子学习到的。
顾离笙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他额头上的青筋暴涨,脸颊绯红,咽喉这般被项一鸣粗壮的手臂锁住,给他一种窒息的感觉。
他带来的士兵向前,却被文远带人挡住,弓箭手拉开箭,在一侧做无声的威慑。
“嗬。。咳。。。”
项一鸣在顾离笙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松开了手。顾离笙‘啪’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吸气起来,咽喉被突然吸入的大口大口空气呛得干咳起来,嘴里吐出许多唾沫子。
“在枪法之上,我赢不了你。”
项一鸣缓缓地拾起落在地上的长枪,看着趴在地上干咳起来的顾离笙,他眼里露出赞赏的目光。
“你可以杀了我了,我不会投降于你!”顾离笙重重的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他苦涩的笑了笑,昂起头看了一眼苍穹之上的那一轮残月,“我出来之时,就想过死亡,可从未想过投降。”
项一鸣看着他,又看了看顾离笙带来的士兵,抬起手指向那群被围困在中央的士兵,“那他们呢?他们是否也和你一样愿意一死?”
“哈哈。。哈哈。。。大丈夫岂会偷生?”
顾离笙大笑起,回头看着自己挑选出的士兵,目光坚定。
“我给你时间问问他们,看看他们是否也愿意随你去死。”项一鸣笑了笑,抬起手,两侧的士兵立刻向中聚拢。
“把他暂时受压吧。”项一鸣折射而回,把手里的长枪丢给士兵,拔出霸刀放入刀鞘之中,翻身上马,看了一眼文远,淡淡的说道,“”这群人交给你,我相信先生有方法让他们投降。
三百二十九 无翼之穹 八十四()
顾离笙和几个士兵被单独押解在一间帐篷之中,双手和双脚之上都套上了枷锁。
副将低着头,心里算计着临走之时白可卿对他说的话,脸皮抽了抽。顾离笙是枚棋子,吸引项一鸣取城的工具。
“吴豉,你怕吗?”
沉浸的氛围之中,顾离笙轻轻的笑了笑,他看了看隔着帐篷的几个看守士兵的背影,“我们恐怕回不去了,要死在这儿。”
吴豉瞳孔一点点的缩紧,他很怕,人心要远远比皮囊看着复杂,人都是会死的,可有些人就会死的不明不白,他恐惧于不明不白。
“怕,很怕!将军,有念想的人都会怕死的。”被叫做副将的吴豉慢慢的抬起头,他褐色的瞳孔中夹杂着一丝黑,语气沉重的开口,“将军就那么不怕吗?”
听得吴豉这般的话,顾离笙一双剑眉倒竖,被套牢的手挣扎了下,死死地抓住吴祇的手,“中州大陆北岸上的人都说我们越国的男人懦弱,是没有背脊的奴才,早晚有一天会随着大陆沉默在大海中去。现在你告诉我,你想成为被后人嘲笑的士兵吗?”
声音越来越粗糙,很难想象这是个十九岁的少年说出的话。在平坊城中,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出了名的忠勇,可这妨碍了白可卿一行人的计划,他会是白可卿一行人投降的反对之声,用这个忠诚之士吸引项一鸣上钩,不会露出端倪的同时还可借刀杀人。
“将军,有时候。。。”
“什么时候也不该怯弱!”顾离笙打断了吴豉未说完的话,他手狠狠一蜷,“吴豉,你们羽族愧对天空对你们的恩赐,背脊都没有了,即使有了羽翼也不可能飞翔。”
吴豉低下头,他不过只是个不纯血的羽人罢了,一个月中也只有特定的一天可以凝翼。他低着头,忽然嘶哑的笑出了声音来,“将军,可想过死的有价值?这般的死岂不是太过窝囊。”
顾离笙眼睛大大的瞪起,他抓着吴豉的手一松,脸压了过去,两人几乎是脸贴着脸,四目对视。
“行军之中,可不止只靠忠诚和勇猛,计策也是尤为重要的。”吴豉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要将眼前这个男人推入火坑,完成自我的步步高升,“我们既然不能挫掉项一鸣大军的锐气,不能再回去。将军何不灵活变通一下,佯装答应投降?”
顾离笙瞪着吴豉的眼睛,压低了自己的嗓音,看着对方发白的嘴唇,“这就是你贪生的理由吗?”
“小的不是怕死,只是怕死的窝囊。”吴豉额头上冒出冷汗,他心里有不忍,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曾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他当作兄弟一样对待,“将军,我们将他们诱至到城下,再反戈而战,这样的死亡也算是有价值。”
“佯装投降,再将对方诱至城下吗?”顾离笙慢慢的端直自己的身躯,吴豉建议让他心里活跃了起来,如果死时还能拉下不少的乱贼一起下葬,这岂不是人生美事,对于平坊中的守城士卒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吴豉!”
“什么?”
“背城一战,你准备好了以死报国了吗?”
“愿跟随将军的步子!赴汤蹈火,再死不惜!”吴豉无力的低着头,内心煎熬间,他慢慢的抬起头,目光变得越来越坚定。他内心苦楚,眼前的这个男人将会奔赴一场无声的死刑,他内心喜悦,战役结束后,他将替代顾离笙的位置,步步高升。
顾离笙露出开怀的笑,对方的眼神是不会欺骗的,他看见对方的目光变得愈来愈坚定,这是克服恐惧时该有的模样。
他正愉快间,帐篷的帘子一下子就被拉开,文远走了进来,向顾离笙看去,“想好了吗?”
“呵呵,他们都不愿去死!”顾离笙笑着,看了看身侧边上的几个人
“那你呢?”文远眯了眯眼,他注意到顾离笙身边的几个人都是低着头,神色各异。
“愿和兄弟们做出一样的选择,保全性命。”顾离笙开口回答。
一侧的吴豉看着顾离笙的侧脸,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点城府也没有,如此开口,只会引得对方提防。若不是生在乱世,顾离笙定是一个明媚至极的男子。
“哦?”文远拉高了嗓音,帘子忽然再次被拉开,一位士兵跑了进来,随即跪拜下去。
“先生,项将军叫你赶快去方将军的帐篷内。”士兵声音慌乱的说着。
文远瞥了眼士兵苍白的脸色,随即快速的走出,疾步走向方宴的帐篷中去。
帐篷内,围着数十位跟随而至的大将。项一鸣双膝跪拜在床榻前,用手死死的攥着方宴枯干的右手臂,眼圈泛起红。
躺在床上的方宴裸露着自己的右胸口,在那儿有一簇箭伤,洞穿过肺,是在刚才的埋伏之中不小心被敌方的长箭射到。
“人。。老了,气血不足了,再好的大夫也救不了我了。”躺在床上的方宴气若游丝,他嘴唇苍白的可怕,楞楞的望着帐篷顶,追忆起二十八年前自己刚入幽明时的样子,那时的他对未来充满着热血,总想在乱世之中缔造一番作为,他淡淡的露出笑,歪头看向项一鸣,“将军也算是幽明的士兵吗?”
项一鸣慢慢的低下头,眼色之中带着复杂,准确的说,他并不是幽明的铁甲,他为李子骞而战,可幽明是为前越王李惠而战。
“呃。。。咳。。。”
方宴眼里渐渐露出失望,他挣扎着甩掉项一鸣的手,微微侧身,将握拳的手放于自己的后背,高喊了一声,“幽明!”
项一鸣心有不忍,在大虞之时,他曾亲自看着幽明的老将樊铁离去,这批老将临死之时仍然是守护着自己年少时许下的信仰。
“铁甲未裂,壮士心不死!”
项一鸣站起,左手利索的握拳,右手压着刀柄,身子站的笔直大吼了起来。
“幽明在,越国在!幽明不死,越国不亡!”
围在帐篷内其余士兵干净利索做着相同的动作,微微扬起下巴,死死地压着自己的剑柄,大吼而出。
“咳咳。。幽明不死,越国不亡。。。。”躺在床上的方宴眼眶之中有着浑浊的泪,他嘴唇翕动,眼皮往下拉,似乎看到了当年站在旌旗边上的自己和战友,一同大吼着曾经的誓言,“铁甲未裂,壮士心不死!”
“心不死!”方宴握拳的手一紧,他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三百三十 无翼之穹 八十五()
项一鸣看着头一歪的方宴,他的整个身子都是在发颤,他知道床上的那个守护自己的老将已经离开了,人都会死,可他没想过对方会死的如此猝然,只是简单的埋伏,但却要了对方的命!
命运就是这般,从不缺少遗憾!
项一鸣闭上眼睛,狠狠的喘了口气,手僵硬的放下,对着后面的人说道,“你们下去吧,让我再陪陪他!叫人将方将军的死讯带回江油!”
“是。”围站在的几个士兵点了点头,复杂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方宴,慢慢的退了出去。
文远静静的站着,他看了眼死去的方宴,又看了看项一鸣的背影,他迟疑了下,往前走去,“那个俘虏愿意投降了。”
“哦,是吗?先生大才。”项一鸣睁开眼睛,他偏头看了眼文远,“不知先生是如何说服对方的?我看他并不是个愿意屈服的男人。”
“他的确是个不愿屈服的男人,这是计谋,他不是个善于撒谎的人。”文远想起了顾离笙的话,他心里笑了笑,对方真的是个毫无城府的人,这类人永远也不可能位高权重,只会被人利用。
“那杀了吧,先生的计策如果不能施行,我们就带着方将军的尸体回去。”项一鸣眉宇一拧,他静静的蹲下去,用手摆正着方宴的尸体,尝试着掰开对方紧握着的拳头。
半晌,他沉默着叹了口气,对方的左手握得极为的紧,他无法掰开。
如果这是圈套,对方不愿屈服,的确是很难再取下平坊,可如今,方宴的死却为他们的目的提供了一个契机,这将会为他们的行动加上筹码。
“我们现在可以冒险一试,不过需要借方将军一物。”文远忧郁的眉脚上扬,他偏着头看着方宴,“此物可以麻痹敌军一阵时间,为我们赢得时间。”
项一鸣慢慢的蹙眉,他从对方的语气之中听出了别样的味道,手蜷了蜷,站起,“何物?”
两人间顿时陷入了沉默,文远盯着方宴,慢慢的偏过头。
“头颅,方将军的头颅。”半晌,文远开口。
项一鸣疾速转身,右手利索的抬起,半握往前一拉一扯,脸贴近对方,盯着对方的眼睛,“你!说什么!”他的语气极为的生硬,湛蓝的眼瞳中透出了杀气,“文远先生是希望我斩下方将军的头颅吗?”
“项将军若是不忍,我愿代替将军动手!”文远语气没有过多的起伏,他淡淡的看着项一鸣,面对着对方双眼之中满满的杀气,他没有一点的退让。
项一鸣手再次一扯,鼻腔中的气喷在对方的脸上,嗓子眼里有着呼噜噜的卡声,他没有再说话,可他愈加凶狠的目光却告诉了文远属于他的决定。
“将军可是想过方将军的心愿,他们之所以选择在越国活着,不就是为了幽明之人再次举起大旗吗?他连性命都不吝惜,更何况是自己死去后留下的头颅。”文远抓住项一鸣扯着自己衣领的手,继续开口,“取下平坊,江油将再无后顾之忧,我们的人占领的城池将彻底连贯,在后方为江油提供帮助!”
“文远,他为越国已经付出足够多了!”项一鸣大吼着,双手在激奋之中隐隐有了松动和颤抖。
“这不是你我该关心的事情,你我在战场上拼杀,就应该把目光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