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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内乱了吗?将军不是说洛城那方”
“是项将军,他怎么亲自走出城门了?”
城头之上,士兵们眼见着吊桥被放下,心慌之时爆发出了混乱的谈话声。正不知何人将吊桥放下之时,他们看见一匹黑马走上了吊桥,项一鸣背着那把‘隐忍霸刀’,披着灰色大袍往敌军而去。
赵无可遥遥望着吊桥上的人影,他正准备策马向前,手臂却忽然被使劲的按住。
他偏过头看去,赵离的眼神之间充斥着浓浓的不解,他使劲的按着自己父亲的手臂,“父亲”
“离儿,别忘了,你刚才答应了我什么。”
“父亲也别忘了自己的话,决不心软,若他赢不了父亲”
“呵呵”赵无可笑了一声,他没等赵离把话说完,就是扳开了对方的手,点了点头,策马向前。
前排的重甲士兵拉开栅栏,往两侧移动,让出一条路。两侧的弓箭手站出,半拉弓弦压阵。
策马而驰的两人渐渐拉近各自的距离,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他们俩人皆是拉紧了缰绳,在原地兜转起来。
项一鸣近距离的看着赵无可,对方面容更加苍老了,两鬓的发丝灰白无比。他注意到了赵无可手中那斌隐隐呈现猩红之色的刀刃,眯了眯眼,这是一柄不祥的刀刃,面对着刀刃仿佛面对的是头野兽。
三百五十三章 无翼之穹 一百零八()
“你老了。”项一鸣注视着赵无可的脸庞,他慢慢的开口,恭敬的行了一礼。
赵无可看着向他行礼的项一鸣,他扯动了下嘴角笑了笑,眼前的年轻人眸子中少了许多的戾气,变得更加成熟稳重起来。
十年前,拓跋预宿在临死之时曾问他,“是否会担忧项一鸣归来之时,去印证那句预言。”
他面对着拓跋预宿的话沉默了许久,他是越国的将士,对那些飘渺的预言没什么兴趣,只是对自己师弟的孩子的成长充满了希冀。
“你长大了,一鸣一鸣,的确不是他人掌中的雀,师弟一定会很欣慰。”赵无可轻缓的说着,抬起了那柄狭长的刀,“十年前,你就想向我证明,如今抬起你手里的刀吧!”
“没有必要,大局已定。此战可免,我已经赢了。”项一鸣摇了摇头,“你不需要如此愚忠。”
“呵呵,愚忠!乱世之下,战门之人只追随自己的信仰!”赵无可大笑了声,拉动缰绳,策马向前,大吼了声,“拔刀,让我看看你这几年在刀法上的进步。”
咣当。
两把刀骤然间撞击在了一处,项一鸣手中的刀背瞬间被压下,扛在他的肩膀上,他虎口处倏忽裂开,血液顺着刀柄漓下,借着胯下战马的奔驰,项一鸣拉刀摩擦发出极为尖锐的声音,两人擦肩而过。
顷刻间,两方阵营爆发出了如响雷般的吼声,以长矛长戈柄有规律的锤击地面,尘起地动。
随之前排一字排开的射手抬起了弓箭,再次拉开些,扣箭的右手贴到面额。
只是一瞬,战场的气氛就是如呛喉的烈酒,让人沸腾而紧张起来。
两人各自再次拉住缰绳,只是眼神间有着快速的交流,他们二人胯下的战马就是再次猛地相向冲去。
刀光过,火星子随声而出。两人的动作如风驰雷策,远处的士兵只能看到尘沙之间二人快速移动的身影……无法言语的紧张感让他们呼吸都是起伏不定。
项一鸣胯下战马放声长啸,他借着战马速度产生的冲击,猛地的挥刀挥斩过去,长喝一声,气势在骤然间爆发出来,这是冲锋之举。
狂暴的力量将赵无可手中的刀反弹出去,他手腕被扭到,策马拉开和项一鸣的距离,远远的注意到项一鸣此刻的不同,那膨胀开的双臂和狰狞无比的脸庞让人后脊发寒。
这是真正的野兽,除了戮杀,极少再存人性。
“狂格之士,奥列格家族真正的杀戮之士!”赵无可拧眉,他万万没有想到项一鸣体内居然流淌着羽族奥列格的王室之血。很多年前,他们三人都还未出战门之时,项珂就曾对他说过狐妪之事,当年项珂加入周国,也与狐妪之人有关。
黑马长嘶,向着赵无可冲去。
赵无可来不及多想,立刻策马前驱而去,两人的战马都是不可多得的好马,带动的力量随着二人臂膀的再次施力加持在武器之上。两人的目光再次相对,两柄刀猛地的撞击在一起,只是一瞬间,双方上半身同时前压,几乎脸贴着脸盯着对方,喉间似乎压着一口向上的气血。
双方掌鼓的军士此时才反应过来,立刻擂鼓,随着冲天而起的鼓声响起,整个战场霎那间更加压抑下去。
刀锋掠过带动狂劲的风嘶之声,两匹原地兜转的战马都是觉察到了不同寻常的威压,长啸不断。
“想不到你居然是师弟和她的孩子。”赵无可注视着项一鸣的眼瞳,想要知道对方是否还处于清醒状态。
“呵呵,看来赵叔知道我父亲很多事情。”项一鸣嘶哑着嗓子,他手腕一动,猛地在二人擦肩之时拽住对方的衣袍使劲一扯。
撕拉。
赵无可转身,一刀斩裂开被拉得绷直的衣袍,霎那调转马头朝项一鸣平斩而过。
项一鸣盯着那骇人的大切口,不退反进,再策马向前,两匹马猛地撞在了一处。项一鸣借着瞬间拉近的距离,一把扣住赵无可挥斩的手腕,顺着轰然倒地的两匹战马翻滚在地上,扭打起来。
双方都有些气喘,不过相比于项一鸣,赵无可明显要更加气喘吁吁些。喘息之中,两人再次各自站起,隔着一刀之距。
赵无可心中有所宽慰,他的刀法攻势如雷,极少有人能在他刀下抗住五十几刀,可项一鸣和他已经过了百余刀,面对自己闪雷一般的攻势,对方不仅没有一丝的慌乱,还能在对垒之中将其撞于马下。
项一鸣双手持刀划过半弧落下,左手悄然之中松开,赵无可挥刀一磕,瞪着项一鸣大跨一步向前。
项一鸣大吼了声,撞上去的刹那,他想起了自己怀里的玉片,可他悄然落下握住匕首的右手已经收不回来,只能减少加持在上面的力道。
血液瞬间从赵无可的胸口流了出来,他握着刀的手一抖,嘴角拉开了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那儿有柄浅压的匕首,但并不致命。
“沈凌没有教好你,对待我这样的对手不仅要学会用计,更应该学会果断。”赵无可身子再次向前,匕首彻底插入他的心窝,他身子前压,倒在项一鸣的怀里,下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
“呵呵。。。”项一鸣楞了楞,脸庞的狰狞一点点散开,他忽然间想起了许多年前沈凌的那句话,“他托我拿此物接近你,教你兵法刀法的,他和你父亲很熟。你的刀法让我心很乱,我很怕,我是很怕的。。。。。”
他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个男人会在自己终于下定决心使用暗器的时候,会说心乱。
“为什么?”
“什么?”
“沈凌是你的安排,你为什么要让我学会这些。”
“呵,学会了这些你才可以活下去,明处的搏杀远远没有暗箭来的冰寒。”赵无可轻笑了声,他眼皮慢慢的往下拉,若是拓跋预宿的预言是真的,那么走上王座的人就该不择手段,一个不是李氏的人走上王座,若真是正人君子,那么等待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将是深渊。
他强撑着身子,慢慢的绷直了自己的身子,向前猛的探出一只手臂,“金戈折戟铁蹄依旧!”
“战门。赵无可。。。”
项一鸣注视着赵无可那只手臂,他忽然间颓然,颤抖的抬起手,望向赵无可的背后。
远处,赵离目睹着自己父亲背对着自己,拄着狭长的刀站着,他立刻策马而出,大声的叫着。
这一幕和二十几年前项一鸣的经历是多么的相似,周国最后的战役中,项珂也是以这样的姿势背对着他,亲手死在赵无可怀中。
“战门。项珂。。。”
项一鸣探出手握住赵无可的手,说出了自己父亲的名字。赵无可冲他笑了声,猛地栽倒在他的怀中,下巴搁在项一鸣的肩膀上,留下最后句话,“我若今日不死,我俩早晚也会再次走上各自的对面。记着,不要手软。。。后面的路。。。我很期待啊。。。”
第三百五十四 命命相扣 一()
年末,项一鸣率领着军队缓缓走入洛城之中,此日李子骞顶着巨大的压力在城门口亲自等候。
在十日前,关于李子骞的身世在整个洛城之中传开,自朝政从民间散开的传言中李子骞乃是前越国四殿下之子,而那前越国四殿下则是二十五年那场乱事的幕后操控之人。
这对于钱妄等一批老臣而言,这个传言是多么的讽刺,他们原本是为了李惠王的赏识而选择了扶持李子骞,可如今却是将杀死李惠王之人的儿子推上了王座,成为了罪人。
随着这个传言散放,原本就不稳定的朝政更加不堪起来,钱妄和苏洵云一批老臣开始称病,不再上朝。
这则传言也使钱妄一批老臣和徐州商盟出现了不可缝合的裂隙,那位对越国朝政运筹帷幄的老人在几日之间更加苍老了下去。
城门口,项一鸣和李子骞相识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在李子骞后面的拓跋倩慢慢的走上去,抬头看了眼项一鸣,她摊开手,从项一鸣背后环绕过去,死死的抱住对方,贴着项一鸣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轻声的说,“一鸣,我想你了”
项一鸣嘴角扯开,露出极浅的微笑,他低下头,五指缓缓从拓跋倩的发丝间划过。
洛城的街口,两人并行向前,没有理会两侧的百姓,直到在他们二人看到前方的一人后,二人同时停了下来,项一鸣更是眸子中的光芒黯淡,一下子就低下了头。
二人前方十米的位置处站在一个妇人,她脸色极为的苍白,额头前的黑发被高高盘起,散发出一股极为安静的气质。
“清雅”拓跋倩望着前方的那个女人,她低低的叫了一声。
清雅没有回话,她仍然是直愣愣的盯着项一鸣,苍白的嘴唇翕动着,可是却没有发出声音。
十年前,这长长的洛城街道曾烙下了三人的背影。那位楚国世子从城门口步入王宫,他们三人一路的追,推着人群,垫着脚尖,如今过眼人烟,三人心境都已成熟,可面对着各自曾经的熟人,却说不出话。
半月前,越国名将赵无可死于项一鸣手上的消息传回洛城。已为母亲的清雅面对着自己稚嫩的孩子忽然中放声大哭起来,这命运就是如此抓弄她的,曾经爱过的男人忽然有一天以杀父仇人的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
项一鸣松开抓着拓跋倩的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慢慢的走到清雅的面前。
“对不起”
话很轻,清雅听到项一鸣的话,她眼眶中的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嘴角慢慢扯出讽刺的弧度,十年不见,想不到见面之时,项一鸣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
“为什么?”清雅盯着项一鸣,一双眼睛露出了几近奔溃的愤怒和失望,“难道你一点也放不下吗?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错不在我的父亲。洛城大局已定,难道你们都没得到消息吗?”
“得到了”项一鸣回答,“我们都得到了洛城政变之事。”
“可为什么你还要下手?”清雅哭出了声来。
“这是他的选择,正如当年我父亲一样”
“是你杀了他。”在他的背后,赵离忽然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搀扶住摇摇晃晃的清雅,“用我妹妹送给你的匕首。”
赵离的这句话如五雷轰顶般刺激到了清雅,她突然间大吼起来,尝试着挣脱掉赵离的手,向项一鸣扑去。
赵离手重重向下,清雅就是翻了个白眼倒在了他的怀中,晕了过去。他将自己的妹妹抱起,凝视着项一鸣的眼睛,压抑而仇恨,没有说话,直接和项一鸣擦肩而过。
暖阁之中
郄酅站在昇公的面前,脸上有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徐州商盟愿意为天机阁做事,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要捏造传言。”昇公气喘着,语气生硬。
“呵呵,捏造?”郄酅摇了摇头,面对着这个一同学兵戈之识的师兄,他心里不由叹了口气,“师兄,这就是我们天机阁要送你的礼物,这可不是捏造,你若是不信,何不去问问自己的妹妹呢?”
昇公闻言后,他冷笑了声,对郄酅所言并不相信,“你们真的要杀了如今越国的王嘛?”
“战门之人并不适合走上王座,我们也不需要傀儡。上面的人不愿意将来在李子骞分散过多的精力,如今组织内部一致为了一件事而努力。”郄酅冷冷开口,背负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