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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骞伸出手朝着四人摆了摆,没有再说下去,拉动缰绳,沿着长长的街道而去。
几人默然无语,紧随而上。街道两侧是树枝相互交错的樱花树,花瓣纷纷扬扬飘游在空气里。
几人沿着道路行走半个时辰左右,在一座宏大的府邸前,有着一行人穿着华丽的站在府邸前,看那行人的模样显然已是等了些时间了。
“到了,这儿就是徐州商盟的据点了。”李子骞拉住缰绳从马背上翻身下来。
项一鸣四人听闻之后,朝着府邸那行人看去。那群人中为首之人是个中年男子,如墨般的发丝被弄成精美的发髻,面带浅谈的笑,眼眸如星,在其腰间佩着浅蓝色的玉,单手背着朝着他们看来,生得似块极美的脂玉。
在男子两侧各站着一人,一人头生两枚青色的犄角,在青色的犄角之上有着暗红的字体,脸长的似副蛮横样,将双板斧扛在肩头,桀骜的目视项一鸣几人。
而另一人则是身穿雪白华贵衣裳,在衣裳之上有着繁琐的蓝色云纹图案。他一眼丹凤眼,剑眉斜插而上,眸子如项一鸣般的眸子湛蓝,给人一种儒雅而威严的样子。
项一鸣几人在李子骞的带领下,在离那行人十来米处都是下了马,牵着马径直朝着府邸而去。
“子骞兄一路上舟车劳顿,我早已安排好了盛宴。”为首的男子遥遥朝着李子骞开口,主动迎了上去,言语轻缓爽朗。
“有劳醇和兄了。”面对着缓缓朝着自己走来的醇和,李子骞缓缓一拜。
二人的言语之中丝毫没有透漏出二人的关系,李子骞在前些时日也只是对项一鸣几人说与自己有过生死相交之人……醇和,愿意帮助他们,徐州商盟笃信虞泽是个奇货可居之人。
目今,玄国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际,虞泽在清郡振臂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蝼蚁尚能溃千里之堤,吾等岂可甘做鱼肉!”,率千余人在玄国之内呈燎原之势。
虽虞泽在上城败于罗轩之手,可虞泽在玄国境内的号召,众人在心中还是清楚的,况且玄国羽族之人被视之低贱,虞泽这个不纯血的羽人在他们心中堪为信仰。
在乱世之中,没有人愿意一直被人压着,血液终究是会伴着跳动的心沸腾起来。
“彭楚。”
醇和后面那位穿白色衣服的男子朝着李子骞几人望去,目露微笑,说出自己的名字。
“德德玛。”
在彭楚说出自己名字时,那名头生犄角的男子,抬起粗大的左手在胸膛处重重一拍,“吾乃德德玛,山鬼一族。”
两人在介绍之后,项一鸣几人依次朝着二人一揖。而后分别说出自己的名字。
在虞泽说出自己名字时,醇和后面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一闪,在虞泽身上打量起来。虞泽处变不惊,手持朴刀,脸色有着未舒展开的笑意。
“子骞兄的各位兄弟真乃俊秀之人也!”醇和笑开,转而拉起李子骞的手朝着府内而去。
。。。。。。。。。。。。。。。。。。。。。。。
【徐州。某地】
“大丈夫当志在四方,岂可沉溺于闺账之中,不思进取!”一面目清秀,却是脸色有些蜡黄的妇人将一衣衫朴素的男子推出房间。
男子步子一个踉跄,房门“嘭”的声被妇人死死关上,他衣服被拉扯的有些凌乱起来,露出衣服内几个偌大的补丁。他理了理衣物后,在外站着,目光踌躇,抬起手几欲重重扣下,又是缩回,在房外连连嗟叹,“燕雀尚知远飞,吾七尺男儿却由妇人提醒,愧矣!”
男子话断,目光羞愧难当,甩起袖袍长叹一声,转身朝着院子外而去。
房子内的妇人贴着耳于木门之上,听的房外悉悉索索的声音。她脸露出微笑,转身大步朝着柜子处摸出早已为男子收拾好的包裹,打开门朝着男子追去。
待得二人近了,女子又是从男子的背后双手揽住男子的腰身,将脸贴在男子的背上。
男子止步,目光踌躇,无奈一笑,“夫人速速放手,若是迟了,我又恐不愿离去了。”
妇人听的这话,脸上一恼,松开手重重将包裹甩到男子的手上,转身欲要离去。
背后却是响起了男子重重的话语,“得夫人范氏,乃吾乐雎之幸,妻之嘱咐,吾定当铭记于心,不敢负夫人之望。”
妇人回头,见男子匍匐于地上,行跪拜之礼。她的心一乱,心中欲想将男子扶起,想了想又是咬了咬牙,站在原地转身,重重将门锁上。
男人起身,叹了声,拿起包裹出院子而去。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纵横家 乐雎 二()
二更天,烟纱般的夜色将搁在池畔的樱花树吞噬的模糊,留下几残棱角。几只鸟儿眯着眼翘腿儿撘瓜立在枝头,羽翎上有着几许樱花的粉红,时不时的叫几声迎合着街道上传开的锣梆子声。
更夫提着昏黄摇摆的老油灯,时不时的打个长长的哈欠。在路过徐州商盟据点的时候,他看见在府邸处站着许许多多被武装起来的家丁,灯火通明。
“我的啷个徐州商盟,真的是有钱呦。”更夫用着他逃难而来的地方方言低语了句,继而捂嘴打着哈欠在家丁们闲散的目光中走远。
府邸内醇和的房间中,二人煮茶浅吟,项一鸣几人早已熟睡而去。
李子骞放下手中的杯子,“安排好了吗?”
“在四月前,我就已经吩咐下去了,在玄国我们商盟的人也早已经联络上了卿寻他们。”醇和柔和的笑,摸出一枚玉佩,推到李子骞面前,“这是商盟杨谨昨日给我的。”
那是枚幽绿的玉佩,李子骞的双眼一眯,伸过手将羽捏在手中,跨步走了几步,来到烛火之侧,对着烛火捏着玉佩倾斜了个角细细凝视起来。
醇和没去看李子骞,端庄的坐着,看着茶杯之中搁在杯底的茶叶。
在烛火之下,顺着倾斜角度看去,可以看到精美的花簇,花簇之上有着个“李”字。
“越国王室之玉……花铭。”李子骞低喃了声,转而扭头朝着醇和看去,“醇和表兄可知那位杨谨哪来的这玉?”
“自然是那位李世子,李启身上的玉。”醇和浅笑,“昨日,他见到你那位四弟,有些眼熟,细细想才记起自己两年前从越国回来时,你的那位四弟是跟在李启身边的侍卫。”
“他怎么拿到这枚玉的?”李子骞开口问。
“用一鲛人和李启换的,他是个懂得奇货可居之人,他见我已替徐州商盟压好注,就是将手中之玉交了上来。”醇和将手中的杯子放下,背着手站起,“表弟,可还记得起越国?那洛城有着金色的菊花,你尤其甚爱的东西。”
“快忘了。”李启闻言,苦笑一声,将玉塞入怀中,又是坐了下去,转开话题,“醇和表兄,玄国那儿可是要好生安排的才是。”
“玄国现在流言渐起,民间有着歌谣“大虞兴,玄必亡”,玄国日已细垂了,我们安插在玄国的势力遍布玄国的每一个角落。若是虞泽回国再次举事,玄国羽族之人必来投靠。”醇和看着李子骞,徐徐说道。
“不够,玄国的火绥铁骑如果够强会将谣言踏碎,这远远不够。”李子骞转动手中的杯子。
“哈。。哈。。。”
醇和闻言,转而低笑几声,坐下目视李子骞,“子骞表弟如是觉得火绥铁骑太强了,那我们就瓦解它吧!让铁骑的战魂感受到大战到临之际的冰寒。”
李子骞没有开口,手松开杯子,重重扣入桌案之上,闭上眼,低问,“我的那罗师弟现在可是火绥铁骑的主帅?”
“战无一败,让虎视玄国的其余五国丧胆的罗将军岂止是火绥铁骑的主帅,玄国三军皆在他手!”醇和呵呵一笑,望着闭眼的李子骞摇了摇头。
许久沉默,李子骞睁开眼,望向醇和,“醇和表兄亦是安排好了吗?”
“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名高名丧人,你那罗轩师弟现在恐怕是高处不胜寒才是。况今玄国杨氏掌权,朝中群臣分党而列,我们只需要在你那师弟和杨氏间添把火而已。”醇和没有掩饰自己的安排,“玄国的谣言可不止是你那大哥的,还有你那师弟罗轩的。”
“什么谣言?”
“诛杨氏,扶玄国先王之子……宋镶为王。”
话断,李子骞目光如一滩死水,手死死的扣在桌案之上,耳畔闪过战门使徒的话,“战门之人对擂,战者生,败者死!”
“战者生,败者死!”李子骞低笑一句,喃喃一声。
“战门法则吗?你的舅舅一直希望你是活到最后那人,披黄金甲,于万万人中冲杀,带着他筹备十几年的幽冥军团回越国。”李子骞的话语虽小,可仍旧落在了醇和耳内,他直视李子骞的眼睛,字字铿锵有力。
李子骞端起茶,狠狠饮了杯,“茶很苦。”
“一直饮着,子骞表弟为何此时提及。”醇和目光一柔,细抿手中之茶,“此茶当细细品,苦涩中夹带的幽香才会在你舌蕾上冲开。”
“如是觉得苦了,不是吐出就是生生的咽下,世间之人又有多少愿细细品。”虞泽苦笑,却是又喝了一点,细细的品起来。
醇和见此摇了摇头,目光埋下,“现今三窟还差一窟,就可万事具备。”
“出使魏、秦、鲁三国之人,醇和表兄还未定下吗?”李子骞听后,凝视醇和而去。
“哈。。。哈。。。。”
“读万卷兵书可为从军谋士,习百般武器可上阵冲锋。子骞表弟胸襟谋略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醇和大笑,“子骞知我。”
“在越国隔依之侧,协三国以抗一国,此为合纵!”李子骞望着大笑开来的醇和,抚掌而去,转言,“醇和表兄可想过若汝以徐州商盟的身份去和其余三国商谈,三国岂会同意?”
“大虞,以大虞使者的身份,虞代玄国,不就有一国了吗?”醇和摇头缓言。
李子骞听后箴言不语,玄国如今国势危矣,其余四国皆是虎视其国,这合纵谈何容易,只怕大事未成,其余四国就已攻入玄国了。
“魏、秦、鲁虽有吞并玄国之心,但他们也深知猎物还是头狼取得最多,他们取得的不过是头狼吃剩下的。如今楚国在姬鞅的改革之下,国力蒸蒸日上。魏、秦、鲁攻打玄国必有顾虑,饮鸩酒止渴此理他们皆懂!”醇和看出了李子骞心中所想,徐徐的说起。
“那魏、秦、鲁岂有放着肉不吃之理,如楚国出兵,他们必然出兵。”李子骞抿嘴一笑,缓言。
“那就要看子骞表弟和子骞表弟那群兄弟了,如是以迅雷之势攻下玄国,使玄国之民万众一心,这猎物亦是可能成为猎者的!”醇和望着李子骞的眸子,知对方早有谋划,低低一笑。
“那表兄可要找个内设计谋,外陈言辞、动之以形势,诱之以厉害的善言之人。”李子骞起身,妊了妊衣领,低头勾嘴一笑。
“这是自然,那人必可折冲樽俎之间,决胜千里之外。”醇和抬头,看着转身推门而去的李子骞,浅笑而言。
(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纵横家 乐雎 三()
“男儿胸阔可放天下事,天下几人可识君?”
背着个背囊的乐雎,一手提酒,一手振臂高呼。他的整个眼眶深陷,发丝凌乱,脸上愁容初开又是大笑而起,
乐雎行走间不由想起徐州郡主这半月来将他视之为乞丐的事情,养他在府中,赐予几许口粮。
想到这,他又是想起将他赶出,对他说,“大丈夫当志在四方,岂可沉溺于闺账之中”的妻子杨氏。他的心又是一疼,自觉惭愧,今已三十有余,然事无所成。
“鸿鹄展翅高飞,飞而不回;吾辈游四海,寻明主而侍;居高处而望,收天下于眼底。”
“哈。。。哈,奈明主不识君,明珠掩尘。”乐雎放言于大街之上苦笑,身子不稳脚步一绊,倒在地上,可他却是不知疼,双手死护酒壶,于地上昂头望着过往之人大笑,伸出手去抓行人的裤管。
行人纷纷避开,脸上露出嫌恶,咧嘴轻啐,“怎般遇到了个醉汉!”
拓跋倩站在项一鸣的身边,目视倒地的男子,抿嘴笑了声,“真是好般狂妄的男子,竟敢自诩明珠,明明是个落魄人。”
项一鸣站在拓跋倩的旁边没有说话,他望着地上的乐雎,双眼微眯。
已到四月,樱花纷纷的日子。今日是徐州的“赏花节”,在徐州不少的情侣会在今天来到徐州街畔携手共行,在春风扬起樱花雨之时,许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定下各自心中的伴侣,发誓生生世世至此爱一人。
项一鸣成日的呆在府邸里练习刀法,看那神秘男人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