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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笑倾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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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鹤心满意足的笑笑,转而抬头看向银菊。

    “这孩子跳的太稳了。”银菊也没料到飞樱的舞功竟如此之强,动作平稳而不失灵动。踏莲舞难度极高,而她跳的,亦算是上乘。

    手心紧紧握住,沁出了几滴汗珠。可是面容仍不改声色。

    小怜在一旁也紧张的不行。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

    深呼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这是行首改了好几次的舞蹈,若是自己用心跳,即使赢不了,也能求心里安稳。

    听到上面念到自己的名字。

    小怜几步走上前,身形若手持花枝般微微颤动,美艳动人,娇媚异常。

    白鹤行首冷冷的看着,想着这么好的苗子竟被银菊抢了去。

    她一袭红衣,灵蛇髻高高的盘于头顶,水袖也静静的垂与两侧。

    鼓点声起,她轻展水袖抛于空中,脚步轻点微旋,腰不盈一握,袅娜腰肢温更柔,粉腻酥娇艳欲滴。随着音律的欢快之感,眉间全是欢喜之色,发带随风飘扬,灵活清澈的眼眸慧黠的转动,几分甜蜜,几分淘气。仿若陷入热恋中的女子,又像蝴蝶闻到甜蜜的花蜜时,于花丛中上下翩翩飞舞。

    而她的脑中回想的都是与林若宗之间的那些点点滴滴,一幅幅的景象随着舞蹈自然而然的充斥于脑中。

    他的弯弯的笑容;他轻轻拥她入怀;他夜晚替她温书时吐出的气息;桃花氤氲的夜晚中他的动人情话。

    她唇角笑容荡漾,甜蜜异常。

    观者不知不觉被音律与舞蹈巧妙结合溢出的欢快情感所感染,嘴角竟不自觉的露出几丝笑容。

    忽的,音律鼓点变得凌乱急切,她好像从上一部分的甜蜜中惊醒,脸上显得不知所措又迷茫恐惧,如同迷失的浮萍。她凌空跃起于空中,后腿高抬于头上,随即折腰旋步,将水袖划出一系列如流水般的轮廓。舞步虽更替快速。却步步精准干净,整套下来连贯若行云流水。而她,好像是困在丛林中狂乱的飞舞的鸟儿,不知如何才能出去。

    众人已经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离开。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了一个动作,感情也被她影响,眉头微蹙,不知接下来如何。

    “梆。”鼓点急促的停止。她两袖一下打开,向外舒展。跪坐于地面。

    众人的心仿佛落了地。

    可是接着,音律忽又响起,古琴声音悠扬哀婉,伤感沉重。

    她在刚才早已悄悄解开水袖和舞衣之间暗藏的纽扣,然后将水袖甩向空中。

    想从暗囊中拿出之前准备的诗作,来继续持诗作而舞。

    可是手伸进暗囊时却空无一物。

    怎么回事?

    她突然心剧烈的跳了一下。

    额上沁出了密集的汗珠。。。。。。。

第二十六章:锦帛舞(上)() 
小怜手深入暗囊中,却空无一物。

    原本准备的帛书竟然不见了。

    “该怎么办呢?”

    所有的舞蹈都是靠手持帛书而编排的,没有帛书,她什么都做不了。

    而上下两段音乐中间的间隔并不长,没有时间了。

    她脑中像炸开了一片白光,手心沁出了汗珠,微微握紧。

    ------------------------

    银菊眉头轻皱,握着扇柄的手微微收紧。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按照之前的编排,她早应该拿出帛书,持诗文做舞,而现在却只是做了一些为了不让两段转换中显得过于突兀的无意义的动作而已。

    这孩子,难道是忘记动作了吗?

    而此刻坐在对面的白鹤行首,看着银菊慢慢僵硬的表情,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抬了抬眉,手轻轻扶了扶发髻。

    凭她,绝不可能赢。

    --------------------------------

    忽然,“唰”的一声细碎的声响响起。大家闻声向看去,半米长的宣纸从空中落下。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她抬腿折腰,将正位桌上放着的纸用纤足勾起,以一个好看的弧度将纸抛向空中,并用同样的动作将毛笔持握在手。

    衣袂翻卷,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当纸落下时,一手接住。另一手用毛笔挥挥洒洒于纸上书:

    去者日以疏,生者日已亲。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思还故里闾,欲归道无因。

    乐师见此景也即刻会意,音律立刻缓缓进入第三节。渐渐的变的悲婉哀切。

    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

    “落花流水”,动作要像花瓣随流水飘走一般轻柔细腻。可是已经凋零的落花有的也只是哀伤与无可奈何而已。

    小怜眉目含情,眼中湿润,脚步彷徨而犹豫,含辞难吐尽生哀情。

    恨有情却无缘相守。

    双手捧纸书,抛向空中,凄婉忧伤全融于一举一动举手投足中。

    胸中一直压抑住的相思无法见的忧伤,随着舞而渐趋倾泻出来。如同细细的泉水从岩石中的泉眼中缓缓流出一般,细密延绵的哀愁,漂若浮萍的虚无空落,尽数显露出来。

    纸上尽书,“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

    而她手向上一挥,纸帛若流云一般抛于空中。

    随即,结束了舞蹈。

    她跪坐于地上,手轻轻扶发髻,深深行礼。

    ------------------------

    众人仿若还没从舞中清醒过来。

    银菊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竟是湿润的。自己什么时候流出泪水了呢。

    回过神后,她看众人,皆是眼眶红红,沉浸在悲戚的氛围中。

    白鹤也假装用手帕掩面,转身狠狠的瞪了自己的侍女一眼。

    那人深深低下来头,悄悄退了下去。

    “甚好甚好。银菊行首果真挑了个好苗子啊。”掌乐院主事说道。

    银菊此刻充满了笑容,轻轻颔首。“谢大人抬爱。”

    “那我们这次的呈才,结果基本也可以确定下来了。。。。”掌乐院主事轻轻说道。

第二十七章:锦帛舞(下)() 
掌乐院大人此刻用手捋了捋下颚的胡子,不紧不慢的说:“那此次教坊呈才,结果也就可以出来了。”

    银菊白鹤同时抬头。

    “白鹤行首京城教坊司的飞樱,动作难度高,完成的也好。如此小年纪便能做踏莲舞,果真为舞之奇才。”

    白鹤笑容渐深。

    “可是,邺南教坊的小怜却能将情感把握的精细,动作干净而流畅。观者都随舞而心动,无论舞蹈,音律,感情。都如泣如诉,深远悠长。”

    “所以。。。”

    还未等说完,白鹤突然打断。

    “大人。呈才中,舞技倒是可以往后说,但是最基本的,我们大齐最看重的,是礼数。不然,若是失了礼,那专心于才艺的清雅艺妓与街巷里的那些村妓还有什么区别。”

    “小怜之舞虽然精妙无比,可是本应在表现高雅才艺时,将大人案上的笔墨纸都打翻,这难道还不是最粗鄙的行为吗。”

    “这。。。。。。”他也不知如何做决定。

    小怜心下一紧,细细一想,便知道这暗囊中的帛书无故消失,定是与这脱不了干系。这是要咬死了她无视礼数。

    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头依然是恭敬地低着,却声音洪亮不卑不亢的说道:“礼数本就存在人心中,怎么只能靠几个动作就断为有失礼数呢大人。”

    “按照行首大人说的,小人只是在舞中因为动作的安排用足尖取了大人案上的纸笔,就视为粗鄙的话。那么跳舞时掀起的裙摆,弯折的腰肢,难道都是媚俗粗鄙吗?想到什么便会看到什么。内心若是澄明清澈,专注于舞蹈,那看到的自然也只是舞蹈的动作罢了。心中若有其他的念想,那看到的便内心所想罢了。”

    白鹤死死盯住她,而小怜仿若没看到一般,仍旧恭顺的低下头。

    掌乐院大人点点头,“确实当时并无失礼之处,与其说稍有些惊讶,不如说是舞蹈编排更独具匠心。”

    “大人。。。。”白鹤仍不甘心。

    “好了,不用再议。此次呈才,邺南教坊的怜姑娘更胜一筹。明日还有其他的音律诗词舞项,更自回去准备吧。”

    说罢,起身整理了下朝服,快步离去了。

    银菊浅笑,起身,回头看了小怜一眼,两人会意一笑。

    然后缓缓提起裙摆,走向白鹤。微微浅行一礼,:“失敬了。”然后从她身旁走过,又停了下来。在白鹤的耳边轻轻说道:“与其打一些旁门左道的主意,不如多费点心思在技艺上。不是吗?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点道理,白鹤行首大人不会不懂吧。”说完,眼睛余光斜扫过去,走了过去。

    白鹤手微微发抖,将手中的手帕狠狠捏住摔倒了地上。

    “绝对不会就放过她们。京城教坊司行首之位,以前在自己手里,如今仍然会在。”

    -------------------------

    回到了休息的房间,银菊卸下了刚才硬撑着的威严,斜靠在榻上,用手轻轻按住额头。冷冷的声音传来,“你是怎么一回事?”

    小怜抬头,连忙跪下,“行首大人,小的确实不知,原本放在暗囊中的锦帛不见了。无奈之下,才想出如此计策。”

    银菊八成已经料到前因后果,手微微抬起,道:“起来吧,也的确辛苦你了。虽然处理的方式有些莽撞,但所幸无事。”

    “是。”

    “可有什么人动过你的舞衣吗?你仔细想想,因为能如此隐蔽的拿走帛书的,不可能是外人,只能是,

    内奸。“

第二十八章:内奸(上)() 
为期三天的京城教坊司选拔还有一天便都结束了。最终的结果也马上就出来了。

    艺妓们这几天也都在掌乐院下的惊鸿阁中暂时居住着。

    可是最近的一个消息却在惊鸿阁中不胫而走。

    “诶诶诶,你们听说没有啊,咱们这次在选拔第一场【呈才】的时候,邺南教坊的怜姑娘跳的舞你们还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啊,身着红衣,挥笔墨,持纸帛而舞。听说当天她跳完之后,很多教坊的行首都在称赞她呢。”

    “听说她当时其实是准备了锦帛放在暗囊中的,可是当天有人动了手脚,她灵机一动才想到用案上放的纸墨作舞的。”

    “做了手脚?谁胆子这么大?”

    “这天底下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多了,要想陷害别人还不简单?不过不用担心,听说那个人留了破绽在当时放舞衣的房间,邺南教坊的行首银菊是何等人物,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抓住她。”

    “哈哈哈这可好了,又有好戏看了。”

    几个人嬉笑几句,谈着谈着便散了。

    一个躲在门后的人影也在此时悄悄退去。

    深夜。

    一个浅蓝色的身影左顾右盼,手里紧紧攥着手绢,轻轻的踏在去往惊鸿阁衣物间的小路上。

    “究竟是什么破绽呢?”她左想右想都不知是什么破绽,为了避免意外,她决定还是去衣物阁看看为好。

    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她偷听到了银菊和小怜对呈才之舞的编排,知道了原来锦帛舞才是最关键的计策。便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偷出了暗囊中锦帛。可是究竟是落了什么破绽呢?难道是手中掉了什么,还是身上掉了什么?她一定要趁无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拿回来。

    正想着,抬头看,马上就要到了。

    脚刚踏上一个台阶。

    “啊。。。”

    还没等叫出声。

    忽然两手被人抓住,嘴也被人捂住。根本动弹不得。

    怎么?被人发现了吗?

    被生拉硬拽的拖到了另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黑暗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忽然,烛火尽数被点上,屋中灯火通明。

    她抬头,只见白鹤行首一身深紫色中裙,头发被一支玉簪,整洁的盘在脑后。她眉眼低垂,一手端着一盏茶碗,轻轻吹掉茶水上漂浮的茶叶。

    “这么晚了,是去那里做什么啊。”

    她咬着下嘴唇,答不上话。

    “好了,你也不用说了,不是什么难猜的事情。”白鹤抬眼,“你可知道,你要是踏进了那间屋子,就会立刻被她们以构陷之罪抓起来。先故意放出消息,再引蛇出洞,这样的手段都看不出来么。”

    她恍然大悟。

    背脊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在没踏进那间屋子的时候被及时被救下。

    赶紧跪下叩头:“谢大人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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