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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诡将房间的镜子全都收了,苏青也意,她知道他是她好。
卸下绷带的那一天,苏青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怔怔的呆了许久。
她索性也不束发了,只是将头发披散开来,如瀑一般的长发半遮半掩着那丑陋的伤疤。
比起这边厢的平静,晋的后宫倒是乱做了一团。
若御妻也听闻晋献公养了个女子在蕙兰房。
那可是夫人的品级才能入住的蕙兰房啊——若荷银牙紧咬,满肚子的仇怨。
更何况,自那一夜旖旎之后,姬诡便再未来过自己这里,可听闻,自打这女子进了蕙兰房,姬诡天天腻在了蕙兰房几近一步不出。
这让刚刚在后宫中出尽了风头的若荷更是不满了。
她要去会会这个妖精。
披上了御妻的华服,插着金簪,若荷气势汹汹的去了慧兰房。
有侍卫想拦她,若何便摆出了一副低姿态,“听闻有妹妹住进了蕙兰房,本御妻也自当去看看,省得被说是礼数步不周。”
那侍卫想了想,倒也是。更何况虽然那女子住进了蕙兰房,但还没有名分,这按品级来看,的确眼前这位若御妻去一个无名女子的厢房瞧瞧问问也没什么问题。
更何况,眼前这位若御妻是出了名的难缠跋扈。
若荷就这样走进了蕙兰房。
苏青正在案前看着原本《西周书》,在战场上练出的敏感让她早已察觉到了来人,只是那步子娇弱的很人不难确定是个女子。
若菏自然不知道她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她走近蕙兰房的一处偏殿,在纱帐后看到了苏青的背影,乌黑的长发松散的披在肩上,一身素色长衣只在腰间用一米色的束带束好,一块冰透的白玉挂在腰间。
只是看着苏青的背影,若荷便觉得这女子好似仙子一般怡然。
若荷身后的奴婢却是趾高气昂,“大胆,看到若御妻竟不行礼。”
苏青转过了身去,那一双有些英气的眉目,因为未施粉黛倒是带着一丝好似男子一般的平和。
君子如玉,怀瑾握瑜——怕是说的就是苏青了。
“苏青乃西虢将领,为何要向区区御妻下跪?”苏青有些想发笑,这主仆两人是真的将她当做招惹国君的狐媚了,这两人也没什么城府,只是有些跋扈而已。
苏青的身子还没有好透,声线有一丝喑哑,倒是平添了她的魅力。
“既然苏将军知道这是晋国,在这蕙兰房住着,竟不觉得寝食难安么,”若荷近来也是跋扈惯了,竟示意侍女将苏青按下请安,“更何况,既然这是晋国,便得按我晋国的礼仪,我既然是晋国的御妻,你这将军也要给我跪下请安。”
侍女自然是按不下习武的苏青,只是这一争动,本是遮住苏青刀疤的长发被侍女拨乱了。
刚刚那温婉的形象也因这刀疤毁了个精光。
“我当是何方的女子能博得晋献公的喜欢,”若荷自然也看到了苏青脸上的伤疤嘲笑道。“怕是晋献公只是可怜你这面容尽毁得的怪物,留你在这几天,但你却不自知吧。”
只是,若菏不知道,此时姬诡就在这蕙兰房小憩,刚刚她这么一闹,他早就醒了。
他不愿意出面,是因为他觉得苏青自己可以解决,因而只是在垂纱后静静地听着。
可刚刚若荷那话语,直指连他都不忍去跟苏青讲起的面容,刁钻狠毒他忍不住站起了身,“朕竟不知道,朕的晋国竟是由你说了算了。”
拨开了垂在地面的冰锦,姬诡冷着脸走了出来,“来人啊,把这两个人拖出去斩了。”
自始至终,姬诡一眼都没有看那主仆二人,他的眼中只有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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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单 情缘 拾()
姬诡走向苏青,为她梳理好有些乱的头发,“那话你不必听,只当是畜生叫唤了。”
苏青莞尔,“苏青若是在乎这么多人的口舌,又怎能支撑起我苏青的性命?”
若荷早已吓得跪在了地上,她乖张的性格,姬诡或多或少也听说过了,只是当时的注意力都在苏青的身上,竟然无暇顾及她。这下可好,无视被视作了许可,这女人竟是如此跋扈,实在是留不得了。
若荷从未想过,那一夜恩宠,竟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
若荷一世,成也因她,败也因她。
成败之间,只图图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公子那御妻虽然不明事理,但有一事说对了,”苏青看着眼前的姬诡,她做好了她的打算,“苏青是西虢的大将,苏青没有不回去的理由。”
姬诡的心凉了半截,“若是那日,朕说朕娶你,是不是便不会如此了?”
“公子莫说前事,谁能算到后果呢?”苏青莞尔,神态却是有些凄婉,苏青拿起案上的一条米色发带将自己的长发束了起来,干净利落,只是那伤疤让人心疼。
“若是公子不嫌弃,苏青便在晋国呆几日,与将士们一起养好了伤,便请辞离去了。”
“你想住几日,”姬诡有些难受,只得转过身去让苏青看不到自己微红的眼眶,叹了一口气,“便住几日吧。”
……
故事戛然而止,唯一的听众也就是章子彻有些好奇,问道“后来呢?”
“后来,苏青回了战场,她凯旋而归,却被虢仲灭了满门,再后来你都知道了。”杨锦瑟注视着吧台桌上一块白玉,放在手中把玩。
那玉极其通透,细细看去竟像是有水在里面流淌一般,只稍一点点灯光,便是折射着圆润的光。若是懂玉之人看到了,怕是倾家荡产也要买下这块玉。
杨锦瑟的神情有些低落,芷纤云看了出来却没有点破。
章子彻也察觉到了,可他不知道原因,只是猜想苏青那时便与她相识。
那天晚上,芷纤云在年华赖着迟迟不走。
“我拿了一坛女儿红,”芷纤云打了一个响指,一只赤色的狐狸便跑了过来,化作人形,而那狐狸的怀里是一坛用用红布裹着的偌大的酒坛。
“你倒是懂我。”杨锦瑟笑了,看着一脸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的芷纤云,杨锦瑟当然说好。
三人去了浮山,上了山嗅到的是遍野的蘼芜之香。
这花香便是发自这遍山的熏草,这熏草是麻叶方茎,赤华黑实。
《广雅》也有记载这熏草:“熏草,蕙草也。”
一阵清风,夹杂着熏草的香气,飘散开来。
杨锦瑟饮了一杯酒,“纤云,你可记得我与她初遇时的模样?”
“当然,那样的女子,怎能记不住?”芷纤云也没有了往日的没心没肺,又斟了一杯酒,饮了进去。
杨锦瑟将手中的白玉放在了地上,折射着月光,那玉好像是活过来一般,温润如水。
这白玉便是苏青那块从不离身的玉。
就在苏青在晋休养的那段日子里,苏青与她们相遇了。
那日闲来无趣,苏青带着佑螺出了宫。
晋国的街市比起西虢规模大了很多,桃花酥,胭脂醉,竹叶青,石涅粉,鲁国的冰缎,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纵然是苏青和佑螺久经沙场,也是流连忘返,不忍离去。
苏青看中了一盒淡如依米的胭脂,“这我要了。”
“小二,将这给我打包了吧。”杨锦瑟也看中了这淡粉的胭脂。
“两位,这不凑巧了,依米花现在不是开的季节,这胭脂是老板从徐国带回来的,也就剩这么一盒了,”看着眼前这两位女子,衣着均是不凡,也都是倾城的人儿,只是其中一位额前的碎发遮了半边的脸。
小儿东瞧瞧西瞧瞧,也不知该卖给谁,“不然二位姑娘,商量一下?”
杨锦瑟和苏卿都是来这里闲逛,只是觉得对了眼缘,便想着买下,小二这样一说大家都是想着不如成全了眼前这佳人。
“不如给姑娘了,”苏卿笑的温润,“姑娘有这等天资佳貌,自当是配的上这依米之色。”
“苏青将军乃西虢大将,守一方家国,护一方百姓平安,锦瑟自然不能与苏青将军争执了,”杨锦瑟将细银给了小二,小二便麻利的接了过去,将胭脂打包好递了上来。
“姑娘怎知我是西虢将领?”苏青和佑螺的眼神变了一变,温润霎时变成了肃杀。
“若是不嫌弃,便来锦瑟的店里喝杯茶吧,”杨锦瑟倒不紧张,只是将小二打包好的胭脂放入了苏青的手中,“苏将军的好意锦瑟收下了,这胭脂只当是锦瑟予将军的薄礼。”
佑螺已经了手边的配剑,苏青却用手势止住了,“既然如此,那苏青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想看看这娇小的人儿究竟在打算着什么。
苏青与佑螺跟着杨锦瑟来到了华年。
杨锦瑟将她们引入了一处座位,便端来了茶具,为她们煮茶。
佑螺是不喜茶的,苏青看这里着实没什么问题,便让佑螺一人出去逛逛。
“锦瑟姑娘怎知苏青的身份?”
“这般肃杀的气息,怕是没有几个女子会拥有的。”杨锦瑟一边洗茶一边说道,“而将军你,却是拥有的。”
“那姑娘为何不怕我,”苏青顿了顿,“刚刚在那胭脂店,小二送我们出来时,一阵风将我的碎发吹开,那小二的脸色都变了一变,为何姑娘的脸色还是平淡如常?”
“锦瑟为何要怕?”杨锦瑟笑道,“苏青将军守国家一方疆土,锦瑟观瞻还不及,为何要怕?”
两人就这样相熟了。
后来的几日,就连姬诡也找不到苏青去了哪里,直到问到了佑螺,佑螺才说是去了一间茶舍。
几日的基础,杨锦瑟是愈加欣赏眼前的女子。
那晚,杨锦瑟带着苏青步入了山海经。
“锦瑟你倒是许久不来我这青丘了,”芷纤云笑着从空中落了下来,那小狐狸一看到杨锦瑟带着个不相识的女子上来,便小跑着告诉了在歇息的芷纤云。
第十四单 情缘 苏卿 一()
“这位是?”芷纤云亦是看到了身旁的苏青,芷纤云的眼眸中带着些好奇,这杨锦瑟愿意带进山海经的人,可是少之又少。
“苏青。”苏青淡淡一笑,倒是没有正常人看到芷纤云时的惊慌与羡慕。
“芷纤云。”看着苏青淡然地表情,芷纤云对着女子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一看到自己就像是看到仙子一般地惊羡,那种表情也就芷纤云刚刚得道时才会感觉到欣喜,时间久了,那表情再在芷纤云面前展露出来时,芷纤云看着便是觉得有些愚钝了。
三人倒了酒,就在青丘的一处罄石上饮了起来。
归国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苏青的表情也是有些沉闷。
苏青的心结,锦瑟自然也是知道的。
“敬天下苦情的女子。”苏青苦笑,举起了酒杯,将这杯酒导悉数倒在了地上。
芷纤云也是喝的微醺了,竟是想起了宋玉,“来,敬天下苦情的女子。”
杨锦瑟也笑了,举了酒杯,也将酒洒在了地上。
“锦瑟,纤云,你可知道我苏青,虢仲君,连名字都改了。”苏青站起了身,走到了崖边,习习的风让她醒了些许,“他要天下,我给了他天下,他要疆土,我也给了他疆土。”
“我算是忠臣吧。”苏青转回了头,对着二人说道,衣角被风吹起,竟似从月间下凡的仙子。
杨锦瑟笑笑,仍是席坐着,而芷纤云呢,早已卧在那罄石上,一只手撑着头,迷离的看着苏青。
“可是,他却要我,”苏青的眼眸暗淡着,“我也将我自己给了他。”
苏青远眺着青丘山下,“父亲只教了我忠君之道,何曾教过我为妻之道。”
“我明明已有了牵挂之人啊。”苏青的声音低落了下去,这句由衷的话,随风而逝。
那夜,三人就在这高地上呆了一晚。
旭日初伏,苏青便醒来了。
一只巨大的白狐卧在地上,而她就在那白狐的怀里。
白狐旁边是一条清透的河水,苏青的头有一些昏涨,直到她用手按压着头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用来遮掩伤疤的碎发,竟悉数被束在了后面。
“去溪水那里看看吧。”看见苏青醒来,杨锦瑟笑意盈盈。
苏青有些痛心,难道自己以为的交心之人也只是想要挖苦自己么。
到了溪水边,苏青看清了溪水中倒影的人儿,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如玉的脸蛋没有一点点伤疤的痕迹,好似以往一般
“这……是如何做到的?”苏青抚摸着嫩滑的脸蛋不敢相信的说道。
“只当是我送卿儿离开的礼物吧。”杨锦瑟走向苏青,将她的发带摘了下来,为她重信梳理了长发。
“虽然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