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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儿一听出去买东西是为了他爹，整个人顿时停止了哭泣。
她一边纠缠着手指一边不确定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我们去买东西给是给爹买的？”
新师爷笑道：“当然了，我这就带你去。”
小女孩儿眼睛巴眨巴眨地看着他，一边抬起手擦了擦眼泪，而后看着老汉说道：“爹，那我可以跟他出去吗？”
老汉含笑点点头，说道：“去吧。”
小女孩儿见到老汉笑，自己终于不那么难过了，甚至有些开心地笑起来，转面看着新师爷道：“那……那我们现在就出去吧。”
“好好，现在就去，”新师爷一边转身走出去一边说，人渐行渐远，声音越远越弱，“走咯，上街买好吃的去咯！等会儿啊给你买冰糖葫芦吃。”
“那爹呢？”
“也买！”
……
待两个人已经出了院子大门，老汉才默默收回目光。
他微微侧目看了张侍卫一眼，此时他苍白的脸上再也看不出任何表情，顿了一下，他低着头也不知道看得何处。
良久，他缓缓开口：“张大人，恐怕您是一早就怀疑我了吧？”
张侍卫微抬眼帘，短短应了一个简单的‘嗯’字。
老汉叹了一口气，头抬得高高的，用力眨眨眼，把藏在眼眶里的泪全收回了本该属于它的地方。
“正如张大人所想，镇上发生的那起凶杀案，我确实在衙府录案的时候，提供了一些错的信息。”老汉轻声道，“那起案件，便是今早您所见到的那个人所为。”
他动作轻缓地掀开被子，双手支撑坐在床沿边上，穿了鞋，而后举步维艰地走到一个显得十分老旧的衣柜前。
他顿了一会儿，而后伸手将衣柜的门打开。
第293章 经过（）
衣柜发出‘噶’的一声响，老汉没有挺多，整个人趴在衣柜里最顶上的那层翻找了一会儿，从里面取出一个用红色布袋装着的东西。
他回身走到桌子边上，将红色布袋里的东西全部倒在了桌子上。
那红色布袋里装的都是碎银子，相对来说并不少。
冯康如有些怔住。
按道理来说老汉现在从红色布袋里倒出来的钱并不钱，不说多，七八十两用还是走，只是既然身上有这么多钱，又怎么会过的这般潦倒？他刚才所提到的凶杀案，难不成他是因为受了别人的钱所以……
想了想，冯康如便问他：“你这钱，可是什么人给你？”
老汉摇摇头，最后艰难地支撑着身子坐在桌子边的凳子上。
他静静地盯着散落在桌子上的银两，片刻之后才说：“没有谁给我，这是我捡的。”
“捡的？”冯康如问道，他仔细看着那着碎银，随手拿起一颗看，发现上面不知道沾了什么黑乎乎的东西。
“那是血。”张侍卫突然道。
冯康如突然手一松，也不知道是被张侍卫的话吓到，还是被碎银上的血吓到，只见碎银从手上顿时‘啪’的一声落回桌子上，仿佛好久才回归了平静。
老汉面上起了些波澜，点点头：“这个，便是我在河西见到那具尸体的时候，在尸体周围看到的。”
张侍卫眉心一皱。
老汉又说：“那天凌晨，也是大概四五点的时间，我起身要上山找蛇，最近走的山都是附近的，也走得多，大概这附近山上的蛇都已经被我抓干净了，于是才想着去了河西那边，看能不能碰到运气。我记得那时刚到河西的时候天刚刚正好亮了，我一边走一边找，走了好一会儿之后，远远的便看到地上好像有个人在躺着，于是好奇过去，距离越近，越是闻到一股很浓的酒味。当时我以为不过是那个醉汉迷了路来到这里而已，没想到待我走进一看，只见他的一直手居然断截在一旁，整个人眼睛瞪得又大又凸，咽喉处也染满了血。”
“当时我吓得半死，腿一软，整个人就跪地上去了，怎么都站不起来。因为那个人他真的死了，流了好多的血。过了好久之后，我才有些恢复了过来，当我再次看那人的时候，发现他居然是何大壮。当时我心里就想，这个人本就恶人有恶报，如今居然死得这么残忍，也算是老天爷收他了。”
“这样想，我心里终于觉得有了安慰，才终于觉得自己不再那么害怕了，我刚想走，却发现何大壮身边居然散落了好多碎银子。钱对于我来说，诱惑实在太大，我妻子如今依然卧病在床不起，我闺女的肚子也时常痛得生不如死，当时我就想啊，就算眼前这钱我拿了用会死，只要我妻子和闺女能好起来，我也不怕。”
“我就这样拿了钱，因为死的人是何大壮，我心安理得。然而我还没转身，就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不对劲，果然，等我注意的时候，我的脖子上被人搁了一把尖锐的长剑，然后威胁我替她做事，还说我若是不答应，她就回去替我的妻子和闺女准备好棺材。”
张侍卫沉声问道：“她想让你替她做什么？”
老汉两眼无光，应道：“她让我回去之后赶紧到衙府报官，把河西看到死尸一事禀报给冯大人，还说她之后的三天里每天都会杀死镇上的一个人，地点也便分别是如今凶杀一案的地点，而他让我那些天把这些事放大传播出去，引起大家的注意之后，那些死去了的家人亦是到衙府报案。”
“我当时很害怕，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那天报了官之后我就在衙府门前徘徊了好久，心想着要不要把这件事跟冯大人说出来，后来想起家中妻子和闺女，便就没有说。待我回到家中，居然发现我闺女倒在院子里晕过去了，还以为是闺女病犯，不想当时从屋里便走出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我在河西的时候，用长剑架在我脖子上威胁我的那个人。她跟我说那不过是一个警告，若是我把这件事透露出去，她便第一个先杀了我闺女。”
张侍卫问道：“你指的这个人，可是今天在你家中出现的那个女子？她之前给你的那包白色的东西，里面装的是什么？”
老汉应道：“回张大人，正是她。她今天给我的那包白色的东西，是毒药，她想让我给衙府的人下毒。”
张侍卫双眉跳了一下，又问：“你可知道她究竟什么来历？”
老汉摇摇头，似带了一口不明显的叹气一声：“不知道，只知道第一次见她在家中出现的时候，她衣着全白，手配长剑，看似像武林中人。”
“衣着全白……武林中人……”张侍卫眉心深蹙喃喃自语。
说起衣着全白，再加回武功的，他此时能想到的，便是南鹰派了。
可是南鹰派，怎么会突然跑小镇上杀人来了？
冯康如突然道：“何大壮虽说无妻无儿，亦曾作恶多端，可如今斯人已逝，幽思扔当长存啊。”
张侍卫思索片刻，问道：“冯大人所说何大壮，他是什么人？”
冯康如应道：“何大壮是这镇上一个普通的百姓，早些年齐发财还在这官位上的时候，他因为过多地巴结了齐发财和前师爷而遭人不待，之后齐发财入狱，我让人发的公榜上特意点名批评了他。”
“何大壮……”张侍卫想了想，突然脑里猛地闪过一个熟悉的影子，听冯康如这般描述，何大壮该不会是他所了解的那个中年小老头吧？
张侍卫顿了一下，将他心中所想的以及自己对中年小老头所有的印象都跟冯康如描述一遍。
没想到冯康如竟真的点点头说道：“没错，张大人您所描述的这个人，便是何大壮。”
张侍卫心里不免‘咯噔’重重跳了一下。
若是那个人是何大壮，他记得他当初与宫淇赫和琴婉绫一同从小镇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就是何大壮给了他们关于陈家村的一些线索的，
第294章 解开（）
难道何大壮的死，不过是巧合吗？
然而仔细一想，总觉得这件事似乎并不只是他想象中的这么简单了。
他从刚开始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该不会是今早与他交手的别人，其实的目的不过是他，宫淇赫，还有琴婉绫三个人。
所以，对于他来说，他与宫淇赫本有武功在身，何况宫淇赫身份何等高贵，想杀他，是难上加难。
而他身为宫淇赫的贴身侍卫，想下手，看似虽易，却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因此这件事的关键点就在于琴婉绫，在他们的角色中，琴婉绫不过一个弱女子，不只是手无寸铁，还不会武功，又没有内力，若是有人想杀人他们灭口，必定是会先选择对她下手为强。
这会不会就是宫淇赫之前从城门回了赫王府之后就一直未出现的原因？因为他早就猜出了琴婉绫已经被想杀他们的人视为了第一铲除目标，因此……
张侍卫的脑里突然一闪，不知道什么东西一瞬而逝。
他狠狠咬牙。
方才他好像就快要想通了什么事，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突然卡顿了一下，如今再想想下去，却发现已经没有任何头绪了。
他眉心微微松开了一些。
虽然他所猜测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毕竟其中疑点还是何其之多。
比如就算那些人知道他们会武功，倘若小镇上这起离奇凶杀案的幕后凶手与陈家村后山小木屋背后削去断石是同一人所为，他既然能有如此高强的武功，堪称绝世高手，又对他们何以畏惧？而想方设法先除去琴婉绫的说法更是无稽之谈。
瓶颈……剑痕……
今日与他交手的这个人，与在陈家村后山小木屋留下断石之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但是它所能留下断石，他与她交手之时，为何感受不到她大到让他恐惧的内力？
可若不是同一人所为，为何写瓶颈留下的痕迹，与陈家村后山小木屋一处所留下的剑痕这般相似？
再或许他们为同一个门派之人也说不定，陈家村后山小木屋后的剑痕与陈家村有关那是肯定的了。
那如今他调查的这件事呢？
先是唯一线索人何大壮的死，再到瓶颈上留下相同的剑痕，难道这两个，不过是巧合吗？
还是说恰恰相反，写字这一系列的事，自始至终都是因为陈家村？
若真的是第二个可能，那么二十年前的陈家村里发生了什么事，陈家村里究竟有什么秘密，能有人在二十年后依然不想让它公诸于世？
然而不管如今小镇上的凶杀案与陈家村有没有关系，从至少他们收到的那封并非冯康如亲笔的书信，以及衙府的案桌上留下的那行字来看，那些想杀人的人行事并不低调，想来他们早就对他与宫淇赫的武功有所了解，怕若是硬碰硬得不偿失，所以才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张侍卫陷入自己的深思之中许久，冯康如整个人显得愈发惴惴不安，于是轻声问道：“张大人，您……怎么了？”
张侍卫看了他一眼，未答，却抬头对着老汉问道：“你说她想让你下毒给衙府的人，可是有告诉你怎么做？”
老汉目光微微聚拢，从怀里取出李小蝶交给他的那一小包白色的毒药，说道：“她还没说，只是让我先拿着。”
张侍卫眉心纠缠，仿佛被打上了死结那般又松不开了。
他突然想到，他似乎对这件事不明白的地方，卡在的就是不明白那个人这样做的目的上。
况且从他与她之前的交手来说，莫不是因为她当时身受重伤，他敢肯定自己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然而这样一个人，若是想杀人，不管出自什么目的，犯得着等他过来查案吗？
还是说……她就是为了等他过来？
张侍卫的目光变得愈发深邃。
难道那个人这么久都没有让老汉给衙府下毒的原因，不过是为了等他过来？
她的目标难不成自始至终都与他有关吗？
而与他有关，与何大壮有关，与陈家村有关……
还有案桌上的字，自己非冯康如亲笔的信……
张侍卫骤然大惊。
怪不得宫淇赫自回了赫王府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恐怕这件事与他此时所猜八九不离十。
如此想来，凶手恐怕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而是为了把他和宫淇赫从赫王府引出来，先借机除去琴婉绫，在把他与宫淇赫两个人再陈家村毒杀至死。
这样一来，宫淇赫在这里死去，纵使皇城的人下来调查，冯康如便成了替罪羔羊了。
也难怪他之前猜想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再也搜寻不到，原来真的就是落在了作案动机上。
相必在他与宫淇赫出发的那个时候，宫淇赫定是猜到了有这种可能，他一直担心他们去调查陈家村一事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