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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薛骐说的没错,相比于出家为尼,其实她潜意识里更想要的是回到前世,也就是“死去”,所以每到紧要关头她总能豁出命不要。
她不是不怕死,她根本就是渴望着死亡。
薛骐不愧是薛骐,一眼就看出她心底最深的秘密。幸好他对她并不在意,否则她的那些“秘密”恐怕没有一个能瞒得过他。
用力咽下喉头的哽咽,她缓缓抬起眼眸:“您放心,至少现阶段我还不能死。而我明白以我的实力无论跟您还是跟皇上作对都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关于绥王的事情,我会尽量配合你们。”
“只是关于绥王的事情?”
薛莹冷冷道:“别要求太多,小心适得其反。”
“因为懦弱而不得不让步,却又害怕自己失去太多而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都不清楚的底线——你这么做,很蠢。”
薛骐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插在薛莹的心口上,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有正确的地方。对于周围发生的事情了解越多,她就越是害怕,可是能反抗的余地又太少,所以只能一边小心翼翼地退让,一边不合时宜地反抗。
“那是我的事情,与您无关。相信不管我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三老爷都有办法将建安侯府完全摘干净,不是吗?”
“一直以来我也在保护你的生命安全。”薛骐皱眉。
薛莹勾唇,无限讽刺:“谢谢。”也不知道是谁一次次将她推到死亡的边缘,还好意思声称他一直在保护她?捅人一刀然后尽力救治,被捅的人还要反过来道谢不成?
“……”薛骐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薛莹总是能轻易挑起他心底的怒火,要知道他从来就是以睿智冷静闻名于世的,却每每在她这里破功。“关于绥王要见你的缘由,你有什么想法?”
“没有。但是我估计不会是为了那个所谓的‘秘密’。”那个秘密是绥王的保命法宝,不到最后关头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而距离谋逆失败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既然绥王还活着,这说明皇上还不想杀他,所以这个秘密依然只能是秘密。
只是也不知道那天她昏过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太后去世了,然后呢?为什么皇上那么轻易就放过了绥王?
“你也明白,现在绥王已经不是最大的威胁了,可是他这些年秘密经营的势力到底有哪里、现在又落到了谁的手里,始终是个秘密。”
“绥王是不会说的,我也没有能力从他口中打探到这些。”薛莹直接表态,“相信你和皇上也没那么天真,认为这是我能做到的事情。”
“我们不要求你一定要打听出来,只是要求你尽力去做。绥王急着见你,一定是有事相求,能从中交换多少有用的信息,看你的能力。”
“所以皇上同意我跟绥王见面?”
“你是绥王的女儿,父女天伦,皇上怎么会阻止呢?”
这话说得太冠冕堂皇,让人根本无法相信。再说了,明明刚才还说能不能见到绥王要看她的态度呢,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薛莹微微皱眉:“绥王见到太后了?”
“这不是你应该打听的。”
那就是见到了。
太后临死前一定说过什么吧,所以皇上现在对绥王才会那么客气。这个皇上有一个很大的特点或者说弱点——十分遵守诺言,哪怕那个诺言已经非常不合时宜了。这些年只有经过太后允许的人能让天一崖,而皇上承诺了不会派人上天一崖打扰绥王,就真的一兵一卒不许靠近,哪怕是跟绥王的决战在即,也只是以“带路”的名义派了个文臣薛骐上去。
要不是如此,天一崖上她和薛骐就不会伤得那么惨了。
“既然要见面,就不会只有一次。刚开始的时候,绥王一定会对你进行试探,你尽量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再谋求获取信息。”
呵呵,天底下瞎子都知道她是皇上这边的人,他却要求她获得绥王的信任,这要求实在太滑稽可笑了。
“很可笑吗?”薛骐问。
“是很可笑,不过我还是会努力的。”薛莹抬头看了看天上,“说不定老天爷瞎了眼,会送我一个大馅饼呢?”
薛骐不理会她的讽刺,继续道:“在你跟绥王完成第一次见面之前,我们要达成的共识就这么多。接下来,该谈谈云阳大长公主的事情了。”
好吧,他之前是说过“回头再找你算账”,所以薛莹对于这个有些突然的转折只能表示接受。“你说吧,我听着。”
“我说?这难道不应该由你来解释吗?”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没错,之前在皇上面前我确实是说谎的,但是如果皇上知道我跟你们所谓的云阳大长公主有关系,他就一定会试图从我这里打探更多关于明途师父和感孝寺的事情。违背先太皇太后的命令之类的我就不说了,感孝寺对于求平安符的人要求有多苛刻你不是不知道,没人能保证如果我成了皇上的耳目,他们还会不会允许我入内。最后直接影响的将会是三夫人的生命安全——你希望看到那样的结果吗?”
第二百零九章 栗子()
“就算皇上问你话了,这件事你不说,谁会知道呢?”
薛莹笑了:“这天底下有什么事是可以瞒得住感孝寺的?”
这一句,薛骐无法反驳。他喃喃:“感孝寺……到底是什么样的?”
“在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犯了忌讳。”薛莹冷了脸,“我的建议是,对于感孝寺,你们还是继续保持之前的敬畏为好。不要问、不要看,更不要试图把手伸到那里去。”
“你之前对皇上说谎,真的只是为了能继续上感孝寺求平安符?”
“我的理由不需要说得太清楚,反正这个理由对于你来说足够了。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想想三夫人在拿到平安符之前的样子。”
薛骐的瞳孔猛然收缩,显然被薛莹狠狠击中了软肋。
“你是云阳公主的人?”他有些沙哑地问。
薛莹做出一副我没听见你说了什么的样子直接忽略了这个问题:“那个跟在绥王身边的女子是什么人?如果我跟绥王见面,恐怕难免会遇到她,有什么需要我忌讳的吗?”
“有——不要问她是谁。”
薛莹噎了一下,好一会才吐出气来:“还有吗?”
“就算看见了也要当没看见,不要问任何有关她的问题。像那天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再发生。”
“可是她的精神很不稳定,万一在我跟绥王见面的时候她又发疯弄些蛊虫或者下毒害我怎么办?我总不能放弃自卫吧?”
“可以自卫,但是不可以反击。我说了,就当她不存在。”
人家都要弄死你了还怎么当她不存在?薛莹对于这种不合情理的要求简直无力吐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忍。“好,我知道了。”
“你对毒和蛊都很有研究?”
“稍微知道一点点而已。”
“云阳公主教你的?”
薛莹忍无可忍,干脆凑过去似笑非笑地反问:“你希望我回答你吗?”
薛骐虽然没有后退,但也识时务地放弃追究这个问题:“第一次见面就安排在明天,你做好准备。”
说完起身离去。
薛莹往后靠在椅背上,垂眸陷入沉思。
现在皇上的态度还算温和,只是要求她去试一试,并不要求她一定成功。从表面上看她似乎可以怠工敷衍,但谁知道下一次皇上的要求会不会改变?万一她前面的基础没打好,影响了后面的任务怎么办?
可是一开始就太积极也不是什么好事,做得太好的话说不定会刺激皇上提出更过高的要求,到时候她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其中的度,她需要好好揣摩揣摩。
过了一会,冬寻一脸惊吓过度地进来:“小姐,三老爷问我要银子。”
“哈?为什么?”
“他去后巷买了几袋栗子分给我们吃,说是你吩咐的?”
薛莹想了想,有些后知后觉:“哦——”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可是那不是误会吗?
“小姐,”冬寻侧着脑袋想了想,“我怎么觉得三老爷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在喝过我的茶之后?他受虐狂啊!”薛莹觉得她的观点十分可笑,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所以说你干嘛要用自己制的茶招待他,人家是你……”
薛莹盯着她:“是我什么?”
冬寻沮丧地放弃:“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事实是薛骐在名义上已经不是薛莹的父亲了。
“不是你的错,是这件事本身就很尴尬。”薛莹叹气之后转到另外一个话题,“巧丫回来没有?”
冬寻摇头。
“奇怪,让她去买几味药材而已,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是遇上什么事了吗?”薛莹沉吟了一下,“最近赵庄头那边有来信吗?”
说起这个冬寻也觉得奇怪:“没有。您回来都半个多月了,而且还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按理说赵庄头他们应该很着急才对啊,怎么会连封信都没有?”
薛莹微微皱眉:“你去跟孙姑姑准备好东西,我后天要去一趟绥王府。”
“绥王府?”冬寻神色大变,“你去那里干什么?绥王现在……”蓦地降低声音,“绥王现在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呢,你去绥王府不是往自己身上揽麻烦吗?”
“我是绥王府的唯一继承人,不管怎么躲都撇不清关系的。眼看就要过年了,我去拜访一下自己的母亲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要不……还是再等等吧,你这身子走两步都晃荡呢,怎么出门啊?”
“我没事,出去透透气说不定好得更快。”
冬寻无奈极了:“原本还觉得昔昔小姐来了是件好事,一下子就让你打起精神了,可现在我倒觉得,你还不如继续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呢。”
“你个丫头,”薛莹捏了捏她嫩滑的脸颊,“没大没小,我小心我罚你哦!”
“又耍流氓!”冬寻拍掉她的手,跺脚转身出去了。
冬寻出去后,薛莹正想松一口气歇息一下,一道声音忽然响起:“明澈。”
薛莹吓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转身瞄到轮椅之后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开,不敢直视那人的脸,怕自己真的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接晕过去。
“你确定要去见绥王妃?”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现在应该很不好过……”薛莹有些心不在焉地答了两句,然后终于醒过来了,“您有什么吩咐吗?”
轮椅靠近,那人递过来一个扁平的乌木盒子:“一次三丸,一日两次。”
薛莹有些莫名其妙地接过:“这是什么?”
“给你调养身体的。”那人道,“皇上将武阳侯项熔召回安京。”
项熔?项耘的父亲?
薛莹猛然一惊:“为什么?是不是跟绥王的事情有关系?”
“是。”
“那怎么办?项家不会出什么事吧?”以项耘跟巧丫的关系,如果项家出了什么事,那丫头会疯掉吧?
“你想救项家?”
“想!”薛莹不由自主地看向对方,然后在他专注柔和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地低头,“我该怎么做?”
“我需要好好想想。”那人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皇上已经知道五毒令牌是武阳侯拿走的。”
薛莹脱口而出:“五毒令牌不是祁墨给绥王的吗?”
第二百零一十章 哭一场()
“是这样没错,可五毒令牌之所以从江湖上消失,是因为武阳侯的插手。”
薛莹顿了顿:“你怎么没问我,我是怎么知道五毒令牌跟祁墨的关系的?”
“为什么要问?”那人很真诚地问。
“……”居然一点都不介意她隐瞒重要事件,这个人是太大度了还是太自信了?薛莹只好把话题转移回去,“武阳侯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武阳侯和绥王有合作。”
这个信息太过震撼,薛莹瞪大眼睛发了一下呆,然后仿佛眨眼之间,前面的人已经消失无踪了。要不是手上还拿着乌木盒子,她都要怀疑刚才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本来长得就很虚幻,还这么神出鬼没的,能不让她怀疑人生吗?
武阳侯是绥王的人这个信息让她的心乱成一团,有气无力地坐下,她觉得自己紧张得几乎要吐了。
所以当冬寻神色匆匆跑进来之后,反而被她的脸色吓一跳:“小姐,你怎么了?”
薛莹捂着胸口:“巧丫回来了吗?”
“回来是回来了,就是看起来不大好,哭得很厉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开门。”冬寻迟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