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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次真的不是为了武阳侯的事情去的。就是因为那件事差不多解决了,我才决定去放松放松的,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你一定会就成全我的对吧?”
巧丫想了想:“那好吧,不过说好了天黑之前你一定要出来,不能再像上次一样在里面过夜了。”
“没问题。”薛莹一口答应了。
盘鼓楼内。
薛莹正在翻阅一份《时刊》。《时刊》是一种介于后世的报纸和杂志之间的刊物,不定期出版,包含的内容从朝廷大事到东街巷口的豆腐西施穿的绣花鞋款式都有涉及,可谓上至天文下知地理、下至鸡毛蒜皮,是安京城人们茶余饭后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
虽然《时刊》的内容很杂,但有一个小小的板块是始终坚持着的,那就是“俊秀榜”,专门盘点大固内外的文武才子,不少新秀就是从这个小版块开始被人熟知,当年轰动一时的“十俊”、“八才”和“安京探花”系列就是这个板块的产物。
而薛莹现在正在翻阅的这一份是俊秀榜特刊,用了整整两大板块介绍大固的“官场高手”——不是平时所谓的那种长袖善舞、具有治国之才的文官,而是真正的具有超高武艺的官员,不限文武。
奇怪的是,薛骐并不在这个榜单上。
排第一的是梁延川——当时出这份榜单的时候,他还没有去世;而紧随其后的是祁老将军、武阳侯、禁卫军统领陆正。
看到面前这几个人,薛莹有点怀疑这个榜单的真实性,因为看起来太像是拍马屁了!再说了,以薛骐的身手竟然不在榜单之上,这一点就已经很值得怀疑了。
“你看这种东西做什么?”一道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薛莹吓得手一抖,手上的东西掉了下去。她使劲拍打自己的胸口,虽然是在抗议但声音依然微微发抖:
“你这神出鬼没的是想吓死我吗?”
薛骐冷冷瞥了她一眼:“这么心虚,想必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薛莹假笑:“您真的是特别了解我!”言下之意,是把薛骐比喻成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捡起地上的东西放回原位,正想离开这个大灾星,薛骐却又再次开口了:
“你想在安京城找一个高手?做什么用?”
“关你什么事?”
“别自找麻烦,安京城不是你的酒泉别庄,撒野胡闹那种事在这里意味着找死。”
“那不是正好遂了您的心愿?如果我死了之后还能说话,一定会说‘恭喜你’这三个字。”
薛骐发现自己胸口又开始憋闷了:这个薛莹怎么永远有办法挑起他的怒火?
“你想插手武阳侯的事情?”
薛莹背上的肌肉瞬间绷紧,浑身的汗毛根根竖立:“你说什么?”
薛骐冷笑:“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赵氏夫妇跟武阳侯世子之间的关系没有人知道吧?酒泉别庄再怎么铁桶一块,也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的。”
项耘在酒泉别庄住了好几年,虽然没有正式拜赵庄头为师,但两个人的师徒关系是事实存在的。
薛莹的眼睛顿时红了,像一头小兽般瞪着薛骐:“你想干什么?”
“你不用紧张,皇上还没有定武阳侯的罪名,所以不管赵氏夫妇跟项耘是什么关系,他们都还算安全——当然,那只是暂时的。”
这么赤裸裸的威胁,她怎么可能不紧张?薛莹用力咬了咬下唇,握紧拳头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告诉我你的计划。”
静默的书阁里,两个对峙。薛骐很淡定,并且成竹在胸,但薛莹的呼吸却始终不能平稳。如果赵庄头跟项耘的关系曝光,酒泉别庄的人恐怕统统都会遭殃,这是她无法忍受的。救武阳侯这件事并非天衣无缝,她也做好了自己有可能会被牵连的准备,但是,她绝对不希望赵庄头夫妇还有酒泉别庄的人也卷进来。
“这件事……”她声音微颤,“这件事跟酒泉别庄没有关系。”
薛骐盯着她发红的眼眶,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涌动:“项耘是怎么成为赵合安的徒弟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执着()
“七年前,赵庄头跟合安婶带我出去玩,在联安城碰到了项耘。那个时候初月阁的人追杀他,他身边的仆人都死光了,就剩下他一个,赵庄头跟合安婶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一个小孩子被杀害,所以出手救下了他。”薛莹闭上眼睛,竭力保持语调的平稳,“后来武阳侯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时时刻刻保护项耘的安全,所以偷偷把他送到了酒泉别庄,托赵庄头照顾。可除此之外,他们并没有其它交集。”
“赵合安的长子娶的是朝城蒙家的女儿,而蒙家跟武阳侯是生死之交,你说他们没有其它交集?”
薛莹顿时哑口无言。
“蒙家乃是武林望族,为什么将女儿嫁到默默无言、还带着奴仆身份的赵家,这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
薛莹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薛骐冷笑:“看来你对自己的手下也不是那么了解嘛。”
薛莹下颚倔强:“他们不是我手下,他们是我的亲人。”
“亲人?你对亲人那么不了解,也不对吧?”
“亲人不是用来了解的,亲人是用来支持的。”
“所以你决定跟赵合安一家同生共死?别忘了,你已经跟绥王绑在一起了,武阳侯跟赵家,赵家跟你,你跟绥王,这一根绳子上系了那么蚂蚱,你觉得皇上能放心?薛莹啊薛莹,以你这种往自己身上揽麻烦的本事,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薛莹恨恨地瞪着他:“好,就算你什么都知道,可是你敢把这一切都告诉皇上吗?”
薛骐双手环胸:“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再继续刺激我了,讨好我、寻求跟我合作才是正道。”
“跟你合作?”薛莹呵呵一笑,“然后等着被生吞活剥,连皮都不剩吗?薛三老爷,我师父曾经教过我一句话,‘好招不怕老’,只要还有效果,同一个招式可以用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
薛骐没有问那个招式是什么,毕竟薛莹一直以来能威胁到他的就只有一点——感孝寺的平安符。所以他抓住的是另外一个信息:“你师父是谁?”
“云阳公主。”
薛骐的瞳孔微微收缩,声音有些沙哑:“你是她的徒弟?”薛莹没有吭声,薛骐接着问,“你练了她的字?”
这下薛莹没能掩饰自己的惊讶,毕竟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薛骐竟然已经知道这一点了。他是怎么知道的?她明明已经很谨慎了呀!
薛骐勃然大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不知道!”薛莹也吼了回去,“我去感孝寺是求平安符的,你知道‘求’是什么意思吗?他们让我做的事情,我有资格质疑、有资格拒绝吗?”
薛骐微微后退了一小步,脸上似乎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好一会才冷声道:“告诉我你的计划。”
“我花了一百万两买通初月阁的杀手,然后让项耘回安京城来。”
“你哪来的一百万两?”
薛莹烦躁:“你别问了行吗?!”
薛骐竟然真的放弃了那个问题:“让初月阁在安京城内动手,然后被一个能够救下项耘、并且把这件事传到皇上耳朵里的人看到,这就是你的计划?”
“对。”
“那,最合适的人选是我。”
薛莹惊诧地看着他。
薛骐神色依然寒冷,没有一丝波动:“这一次就当我还给你的,从此以后,我们就互不拖欠了。你要是再自寻死路,我绝不会再插手。”
薛莹心口剧痛,脸上却满不在乎:“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何来拖欠一说?”
薛骐冷冷看着她:“所以你要拒绝我吗?”
“当然不是。”薛莹如同变脸一般换上谄媚的神色,“非常感谢薛三老爷慷慨相助,小人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薛骐因为她的话,本来就蒙了一层冰的脸又加了一层霜,连一个字都懒得再说,霍然转身离开了。
薛莹好一会才脱力地靠在书架上,感觉双腿在不断打颤。摸摸胸口,剧痛的余韵尤在:“薛莹,是你吗?”
静寂的书阁内没有任何回响,她的心里也是。
“你到底去哪里了?你还活着吗?”她喃喃,发了一会呆之后倏然一惊,站直身子。
皇上跟初月阁之间的关系不是一直瞒着所有人的吗?为什么薛骐好像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能一下子就猜透了她的所有计划。
转念一想却又觉得理所当然,以薛骐的睿智和聪敏,在皇上身边呆了那么久,发现端倪也很正常。只是,他知道初月阁的事情却没有吭声,是别有用心,还是太过忠心?
回到家,尽管一切如常,廖云溪也什么都没说,但薛骐还是看出了不对劲。“瑶儿那边又怎么了?”
廖云溪叹气:“练武的时候伤了筋骨,已经请大夫来看过了,说是要躺床上休息两天才能走动。这次只是伤筋动骨,可要是再这么折腾上下,伤了内府可就糟糕了。”
薛骐微微皱眉:“我不是说过了吗,瑶儿先天不足,再加上小时候生过重病伤了根本,以她的身体只能适当健身,不能习武的。”
廖云溪也很无奈:“知道自己不能习武之后,她反而对这件事越来越上心、越来越执着,我今天试着劝她,她竟然都哭了,还重新提起了雪簪花的事情……嘉俊,难不成瑶儿的雪簪花真的是莹儿拿走的?”
薛骐坐下端起茶杯:“不知道,毕竟这件事没有任何证据。”
“我看莹儿身边那个叫巧丫的丫鬟,还有她的弟弟栓子,身手都很不错。住在一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果他们想拿走瑶儿的东西,也不是不可能。”
薛骐没吭声。廖云溪纠结了一下终于还是放弃了:“算了,莹儿身体不好,本来就比瑶儿更需要雪簪花,这件事我们还是不要再追究了吧。只是,看见瑶儿那伤心的样子,我心里实在不好受。都怪我当初没有照顾好她……”
“好了好了。”薛骐连忙安慰,“好好的怎么怪起自己来了?瑶儿虽然不能成为高手,但是只要坚持强身健体,想要比下有余还是没问题的。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等一下我去劝劝她就好了,你就放心吧!”
第二百四十四章 “十”()
当轰动整个安京城的“初月阁刺杀武阳侯世子案”发生时,薛莹正在盘鼓楼里查阅典籍——没错,她又在里面熬夜了。虽然知道回去之后必然会被巧丫和冬寻她们念到耳朵疼,但她就是忍不住。
或许是因为心里实在太紧张,不得不找点什么东西来转移注意力。让初月阁刺杀项耘是一件十分冒险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偷鸡不成蚀把米,甚至让项耘白白丧命。但除了项耘之外项家还有那么多人,项家人背后还有镇守一方的统戈战区,她不得不冒那个险。
她之前跟皇上说过,感孝寺里有一个从西域游历回来的师父,这并非信口开河。执掌感孝寺书翰文疏的明信师父确实去过西域,回来之后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整理游历时的所闻所得,据她所讲,西域有一个以“诡”为名的神秘组织,操控了那里看似松散的几十个国家和部落。一旦这些**控的国家和部落联合起来,就能形成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直接威胁大固的边境安稳,这也就意味着一直相对轻松的统戈战区其实面临着极大的威胁——只是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
偏偏是这个时候皇上要对武阳侯下手,这若只是巧合还好,但万一不是巧合而是有心人挑拨的结果怎么办?就算皇上的举动跟“诡”无关,万一“诡”利用大帅被更换的契机对大固发动袭击怎么办?
所以,无论如何武阳侯府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阿嗤!”她打了个喷嚏,起身跳了跳想要暖一暖身子,结果因为脚麻没站稳撞到了书架,痛呼一声抱住脑袋。
“啪!”寂静中有什么东西从书架上掉了下来。
她用夜明珠照了照,好不容易才发现了一个黑色封面的册子——这么黑的地方要发现这东西还真不容易。她蹲下,在捡起来之前随手翻了翻,发现是一本游历手札,时间大约是在前朝末年和大固建国之初,因时间久远早就破损不堪。彼时因为武仁皇后凭借惊人的才华助力太祖登上皇位,民间关于她的传闻很多,这本手札里也记载了不少,但大多都是人云亦云的流言,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直到她看见了一个有点眼熟的标志。
那个标志的画法有些粗糙,像是写手札的人根据印象大概描出来的,但是薛莹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而因为册子太破旧,记录的内容有很多模糊不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