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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骐过去将她拥入怀中,充满了坚定和温柔:“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
廖云溪哭得越发难以自已,想要说些什么缺根本无法成言,只能一直摇头。
怎么可能会没事?
回想之前,他们做过那么多愚蠢之极的事情,而现在那些曾经由他们施加出去的痛苦翻成千百倍的痛,统统回来了。
薛骐现在心里也不好受,只是越是这种时候他就越要保持冷静,毕竟夫妻两个人不能一起崩溃。他温柔地为廖云溪顺被,安抚她的情绪:“晴姑姑跟我说了你上山找薛莹的理由。你别着急,事情还不确定呢。只凭区区一个桃子就断定薛莹才是我们的女儿,这未免说不过去,对吧?”
“我知道……”廖云溪语句破碎,抽噎不已,“不是……不是因为桃子。”她揪紧薛骐的衣袖,“莹儿太可怜了,我一直……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她那么辛苦才……才帮我求到平安符的……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
“好了好了,你冷静一点。”薛骐连忙安慰。
廖云溪忽然狠狠擦掉脸上的泪,瞪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什么?”
“莹儿的手上长满了厚厚的茧,手指都变形了!你看不出来那是什么痕迹吗?”廖云溪有些竭嘶底里,“你骗我说那是她练武留下来的,其实根本不是对不对?!”
薛骐的眼底闪过痛楚:“是,我骗了你。她的手,是长期做粗活才会变成那样的。”
“啊!”廖云溪尖叫一声狠狠推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我们的女儿!她才是我们的女儿!”
“我说过了还不能确定……”
“我很确定!”廖云溪大吼,“在感孝寺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已经确定了!你以为,神秘莫测的感孝寺为什么会突然允许我上山?这才是惩罚,是对瑶儿、对你硬闯感孝寺的惩罚!”
薛骐的脸色刷一下白了。
“痛吗?生不如死对吗?谁让你招惹感孝寺的?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廖云溪疯了一般捶打薛骐的胸口,但他却像是雕塑一般没有丝毫反应。
发泄过后廖云溪像是被抽取了气力一般瘫软在地,依然泪如雨下,神色满是痛苦与绝望。
过了一会,薛骐回过神后猛然发现她的气息异常的微弱,连忙过去扶起她:“云溪?云溪!”
廖云溪双目紧闭,眼泪依然流个不停,但已经没有了知觉。
第二百八十七章 继承人()
感孝寺的菜园子里。
薛莹使用的大铁锹明显与她的身形不服,但多年磨合之后,她用起来还算有模有样,非常顺利地照着计划整齐出一畦畦菜地,接下来洒下菜籽浇上水,今天这活就算完工了。
“明澈!”明心从远处跑来,难得的竟然气喘吁吁——别看她瘦瘦小小的,从临源潭挑水上来一天七八趟不在话下呢。“明理师父说你可以下山了。”
“啊?可是我上来也才几天而已呀。”
明心大口喘气,站起来:“明理师父说,惩罚结束了。”
“这么快?”薛莹有些讶异,想了想,“反正也快要到我每年上山修行的日子了,不如就别折腾了,直接留下来。”说着正要继续干活,明心却忽然按住了她的手,神色严肃。
“明澈你听我说。”
薛莹闻言,心蓦地一抽,隐隐作痛:“怎么了?”
“你上山那天,后面跟着一个和你很像的妇人,我想,那大概是你娘。”
薛莹随口答:“我亲娘很久以前就死了。”顿了顿,明白明心所指是谁了,“薛夫人?她怎么来了?”
“我不知道,但她走的时候很伤心。”明心有些担忧,“明澈,虽然明理师父没有明说,但她突然更改你的受罚期限,一定另有所指。你要不要回去看看那个人?”
薛莹本想拒绝,但临到嘴边“不用了”三个字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薛夫人来过?她来干什么?薛家有人出事了吗?
是薛瑶、薛骐,还是薛璟?
薛莹以为自己可以狠心不管的,但是心跳越来越乱,总觉得有不祥的预感。“那我先走了,过几天再回来。”
“不用了。”明法的声音响起,薛莹抬头看去,发现她也是一脸严肃,“我套到话,明理师父说,她这次玩过头了。”
天文地理人间世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明理师父玩过头了,这是什么意思?
薛莹先是有些呆愣,然后想起来明心所说的廖云溪曾经来过,拔腿就跑,连告别的话都忘了说,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虚得很。
跑出门,发现外面有一辆马车在等着。她本想不理会,却忽然觉得这简单朴素没有半点花式的马车似乎有些眼熟,略过沉默不语的车夫直接撩开车帘,里面自带柔光的人影让她不由眼前一花。
一张宛如谪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偏偏总透露出一股诡异的魅惑劲,还搭上一双看破红尘后才会有的柔和美眸,怎么看怎么矛盾,怎么看怎么让人流口水。
此时那人正含着温润的微笑看着她:“你好,明澈。”
薛莹二话不说窜了上去,而车夫也二话不说驾着马车开始往山下走。
“你怎么在这里?”薛莹问。
“来接你。”
“你知道我今天要下山?”
“不知道。但是薛夫人病重,我觉得你应该去看一看。”
薛莹的心一沉:“薛夫人病重?为什么?不是有平安符吗?”
火炉已经倒好了茶放进她微微颤抖的手心:“一个人若是自己不想活,再多的平安符都没有用。”
薛莹喝了一口热茶,勉强平复不知从何而来的惊惶:“发生什么事了?”
火炉微微往后靠,稍稍沉吟了一会似是在组织语言。
“别拐弯抹角的。我上山那天三夫人也来了对吗?她来干什么?”
“她去酒泉别庄找你,大概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所以急着上山求证。”
薛莹越听越糊涂:“发现什么线索?求证什么东西?”她脑子极速运转,酒泉别庄里应该没有什么能威胁到建安侯府或者薛骐的东西吧?
“明澈,你知不知道,”火炉放慢语速,“你是薛骐和薛夫人的亲生女儿?”
薛莹呆了一下,然后嗤笑:“你开什么玩笑?这是谁说的?有证据吗?”
“目前为止,没有确凿的证据。但那天在酒泉别庄,薛夫人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这么重大的新闻,薛莹以为自己会震惊很久,但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心不在焉,潜意识里不愿去深思这一切,只当刚才那些话是一阵风吹过。
“薛骐之前来找过说,说的是修复凌空栈道的事情。”她忽然岔开话题。
“明澈……”
“我不想谈你说的那件事!”薛莹忽然低吼,吼完之后用力闭上眼睛平稳了一下气息,然后带着祈求看向火炉,“跟我说点别的事情吧。”她需要分散注意力,如果顺着火炉刚才所说的话题继续聊下去,她担心自己会崩溃。
火炉的双眸始终保持着一贯的平和柔软:“好。薛骐他想要什么?”一边说者,一边十分自然地抽掉薛莹手上紧握的茶杯,拿出手绢擦掉她不小心撒在身上的茶水。
薛莹的双眼有些发直:“他想要云阳公主新的指命书,让皇上能够光明正大地派人接管疆北战区。”
火炉一点也不意外:“可以。”
薛莹抬眸看向他:“你知道皇上属意的疆北战区接管人是谁吗?”
“薛参政。”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薛莹微颤着问:“你之前让薛骐去西南平定叛乱,是为了树立他在军队中的威信,奠定他接掌疆北战区的的基础?”
“也可以这么说,但主要是为了历练。薛参政有治国之才,但能不能带兵打仗,还得试过才知道。”
“这么说,你才是川帅选定的继承人?”
“对。”
“为什么要这么做?”
“北原国虎视眈眈,大固必须推出一个有足够能力支撑疆北战区的人。四大战区内部矛盾重重,没有办法腾出人手,只能从朝廷中找人。薛参政无论智谋还是胆识都是上上之选,虽然带兵的资历不足,但他有皇上的支持,再加上平定西南时的出色表现,想要在疆北站稳脚跟……”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薛莹打断他,“我想问的是,为什么要把薛骐拖进来?疆北战区不是已经交给你了吗?”
“你觉得以我的样子,适合当疆北战区的统帅吗?”
薛莹的目光移到他的双腿,然后回到他不染纤尘的妖魅脸庞。这样的人,适合出现在战场上吗?
“川帅为什么会选中你?”
“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接受?”
“我没有选择。”
第二百八十八章 真面目()
明明还有一大堆的疑问,但薛莹忽然问不下去了。她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这种推测让她由骨子里泛起寒意,比起听闻自己是薛骐和廖云溪的亲生女儿时更加惊恐不安。
火炉对于她忽然的沉默没有任何疑问,一直用温和的目光看着她,似乎在鼓励她将心里面的话说出来。
过了许久,薛莹才颤抖着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火炉微微垂眸,有一种“你终于问了”的解脱感:“是。”
胸口阵阵剧痛,薛莹强忍着泛起的泪水,不敢置信地再次确认:“你早就知道我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火炉的回答是一样的:“是。”
“你早就知道?!”薛莹终于崩溃,“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说?!”
“时候未到。”
依然是那个人,依然是温和的语气,依然是充满了柔软暖意的双眸,但那一瞬间,薛莹终于看清这个人外表下的獠牙和利爪。
他的温和不是因为包容,而是因为无悲无喜、没有感情,他的善意不是因为慈悲,而是因为冰冷的算计!
眼泪决堤般掉落,薛莹却已经无暇顾及,而是顺着情绪的洪流继续追问:“所以你选中薛骐,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智谋和胆识,还因为你已经掌握了他的致命弱点——你想通过我操控他为你所用,对吗?”
“是。”
薛莹呜咽了一下,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强忍着不准自己哭出声,双手无措地捂住眼睛,泪水却还是争前恐后地渗透指缝。
尽管很不应该,但是她曾经信任过他,青睐过他,喜欢过他,她怎么也没料到转眼间就要面对他那么丑陋的一面。
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而薛骐乃至整个薛家都被她拖进去了。
她不怕死,不怕粉身碎骨,不怕失去一切,但她不能害了薛骐,不能害了整个薛家,她不是薛莹,她没有那个资格!
委屈、失望、恐惧、愧疚,席卷而来的诸多情绪将她彻底打倒,她没有办法掩饰自己的狼狈,只能在这个刚刚认清面目的魔鬼面前痛哭宣泄。
大哭之后,情绪稍稍平复,听闻对方道:“再哭要闹头疼了,喝药吧。”
她放开双手,眼前的小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碗黑色的汤药,氤氲着袅袅白烟,那味道正是她平时情绪过于激动之后用来调养的那种。
她再次哽咽了一下,然后端起碗一口气将温热的汤药喝下,苦涩的味道冲走了她眼角最后一滴泪水。
放下药碗,对方递过来温热的毛巾:“敷一下眼睛。”
薛莹果然将毛巾盖在眼上,让蒸腾的水汽抚慰因痛哭而红肿的双眼。过了一会,她哑着声音道:“你不会得逞的。”
对方没说话。
她愤愤然拿掉毛巾瞪他:“我告诉过你,我不是薛莹,我是穆幸福!”
“薛参政应该已经猜到了你只是傀儡。”
薛莹再次因为浑身的冰冷而颤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种时候告诉他你不是她的女儿,不管你说的故事有多么的天衣无缝,都只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薛莹感受到了深切的无力:“他会以为,我是为了保护他而说谎?”
“难道不是吗?”
“我不是!”
“那就是为了保护他而说实话,可无论如何,结果是一样的,你越是善意,他就会更加心疼和愧疚。”
“混账!”薛莹狠狠将手里的毛巾掷过去。
对方将甩在脸上的毛巾拿开,神色不变,就连语气也保持着安抚人心的柔和:“以薛参政的才智,你现在烦恼的事情他恐怕已经来回设想了千百回,所以这些问题还是交给他来解决吧,毕竟最后的决定权在他手上。”
“你有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