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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莹想起早些年甄妈妈对自己过分小心翼翼的照顾,心里一片酸涩。怪不得甄妈妈有时候显得神经质,恐怕是陡然失去丈夫孩子造成了心理阴影吧。
“再后来,容婉儿死了,甄妈妈成了三小姐最亲近的人,还陪着她一起去了酒泉别庄,两个人相依为命,比亲人都亲。可是,六年前,甄妈妈陪三小姐回府之后却从别人那里听说了一件事:当初她夫家起火并非意外,而是容婉儿为了自己女儿能独占她,买凶杀人。”
艾嬷嬷看了廖云溪一眼:“当时三夫人也知道了这件事,为了不伤害到三小姐的感情,一边封锁消息,一边用静养为借口将甄妈妈送走了。”
廖云溪没有说话,因为截止目前,艾嬷嬷所说的事情她都知道。
“可是甄妈妈得知真相后又怎能善罢甘休?那两年她始终活在仇恨中,费尽心思攀上了姑奶奶,又重新回到了侯府,伺机杀三小姐为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报仇。”
“万幸的是,三小姐福大命大,在甄妈妈和姑奶奶的设局中活了下来。经过那一次之后,三夫人大发雷霆,不顾姑奶奶的反对硬是将甄妈妈远远送走,并且下令决不允许甄妈妈再踏进安京城一步,更不许她再见三小姐。”
薛莹没想到那个时候廖云溪竟然默默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尽管在最后廖云溪为了保护薛瑶曾经不顾她的死活,但不可否认的是,在那之前廖云溪的所作所为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嫡母。
“也是缘分。我自从被赶出侯府,就回了老家。甄妈妈被送到乡下之后,因为身体不好,当地的管事就请了我去照顾她,时隔多年,我们两个竟然又在侯府外见面了。”
“一天,我们的庄子遭遇流寇。我凭借对当地地形的熟悉,背着甄妈妈拼了命逃跑,但我们一个病重,一个年老,没跑多远就被抓住了。那些强盗不管三七二十一举刀就要杀我们,幸好有一个好心人带着侍卫经过,将我们救了下来,并且安顿在安京城外。”
“事情过去之后,我细细回想,越来越觉得这些流寇并非真正的流寇,他们掠杀庄子的目的不是为了财物,而是为了杀人,而且,目标很有可能是甄妈妈。”
第三百零一章 被掐死的小姐()
薛骐终于开口了:“有何证据?”
“那些人进了庄子之后不找财物粮食,专门杀人。而且我背着甄妈妈逃跑的时候分明听见他们喊,这边有两个老妇人,别让她们跑了!紧接着,那些流寇什么东西都没要,全都赶过来追杀我们,并且追到我们之后什么都不问,举刀就要杀人,这难道不奇怪吗?”
艾嬷嬷这种人薛莹真是前所未见。贪小便宜偷主子家的东西被赶出侯府,按理说算品性不佳;但流寇来袭时却能背着甄妈妈逃跑,义气可嘉,令人钦佩;更难得的是,在经历过那些惊心动魄九死一生的事情之后,竟然还能保持清醒,看出其中的不对,这份冷静和精明实属难得。
“后来呢?”廖云溪追问。
“于是我便追问甄妈妈是否得罪过什么人。甄妈妈当时还一口咬定是三小姐报复她,所以才找了人害她。我听着觉得不对,便细细追问十四年前的事情,结果,竟然发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真相。”
“三夫人向来宅心仁厚,所以容婉儿生下三小姐之后,三小姐便一直与二小姐享有同等待遇,衣食住行统统都是一样的。后来,容婉儿和三小姐染上了瘟疫,被隔离在另外一个院子里,就连甄妈妈都不允许再接近三小姐。”
“当时容婉儿很是愤愤,在院子里骂了很多难听的话,说是三夫人存心见死不救,要害死她们母女。没两天瘟疫越来越严重,侯府接连死了好几个人,人心惶惶管理混乱,一不小心竟然让容婉儿跑了出来,并且抱走了二小姐。”
说到这里,艾嬷嬷紧张了起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当时我儿子欠了很多赌债,赌场的人放言要是不及时还钱就要剁掉他的双手,所以我迷了心性,想要偷侯府的东西出去救我儿子。那天我看见容婉儿溜出了关押病人的院子,就趁着她不在偷偷进了三小姐的房间,把她的长命锁给拿走了——当时三小姐已经奄奄一息,很快就要死了。我想到时候大家肯定会嫌晦气草草掩埋,不会发现这件事的。”
偷一个快要病死的小孩的东西,而且还打算将瘟疫病人的贴身饰物拿出去卖——这个艾嬷嬷的所作所为再次震惊了薛莹。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再后来,容婉儿抱着二小姐跳湖的事情引发了更大的混乱,虽然后来二小姐、三小姐都活了下来,但容婉儿却死在了湖里。三小姐没了亲娘,甄妈妈痛心她,哭着求管家让她去照顾三小姐,就算感染瘟疫死了也在所不惜。那时侯府兵荒马乱的,管家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她……”
甄妈妈忽然抬手打断了她,哑声道:“可是当我找到小姐时,她已经断气了。”
薛骐、廖云溪和薛莹顿时悚然变色。
甄妈妈以哀切的目光看向薛莹:“明明已经断了气,就连身体也开始发凉,但忽然又活回来了。我当时还在想,是不是我的孩子舍不得我这个娘,托了她的身回魂了……”
“甄妈妈!”廖云溪语气急促,“你莫不是病糊涂了吧?”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甄妈妈虚弱地微微闭眼,“我糊涂了十几年啊!”
薛骐冷声道:“把话说清楚!”
艾嬷嬷只好继续:“当时三小姐身上有青紫的痕迹,甄妈妈还以为那是因为感染瘟疫造成了,并没有在意。但我特地问过,当时那些青紫的痕迹……主要出现在小姐的脖子上。说白了,当时那个断了气的小姐,是活生生被人掐死的。”
廖云溪呜咽一声捂住嘴巴,眼睛里满是痛心和惊骇之色。“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艾嬷嬷感叹:“幸亏佛祖保佑,可怜三……不,是可怜二小姐的遭遇,所以让她又活了回来,不然,这真真成了一桩冤案了。”
薛骐也是面色铁青,但勉强保持冷静:“你说,当时你偷走了三小姐的长命锁?”
“是。二小姐和三小姐的长命锁款式一样,都是纯金打造,还镶嵌了罕见的金刚玉石,当时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所以我才会对三小姐的长命锁起了贼心。”
廖云溪无力地靠在薛骐怀里,面色惨白:“我们还以为那长命锁掉在了湖里,想着那不过是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根本不在意。”
薛骐看向薛莹:“你的长命锁呢?”
薛莹低着头没吭声。
艾嬷嬷道:“我问过甄妈妈,她当时见到的三小姐,脖子上确确实实戴着长命锁。那长命锁一直戴到两岁才摘,还随着三小姐一起去了酒泉别庄。”
廖云溪凝着泪眼看向薛莹:“莹儿……”
薛莹叹气,好吧,这下薛莹是廖云溪的亲生女儿这件事又更加确定了。
甄妈妈伸出冰凉的手拉着她:“对不起小姐,我错怪你了,我该恨的人不是你……我错了,我罪该万死。”
“甄妈妈。”薛莹安慰,“当初如果没有你的保护和照顾,我恐怕早就死了。不管怎么样,我始终感念你的恩情。”
甄妈妈凄然一笑:“将真相说出来,我的心愿也就了了。小姐,以后的路千难万险,你多保重。”说完,眼里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缓缓闭上眼睛。
薛莹的眼泪与甄妈妈的手一起滑落,掉在床榻上。
“莹儿?”廖云溪心痛地看着泪流满面的薛莹。
薛莹用力擦怎么也停不下的眼泪:“她以前很疼我的,把我看得比她的命还重要。”但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
艾嬷嬷反倒是最平静的一个,毕竟她知道甄妈妈这几年是怎么苟延残喘活下来的。“恩人说,一旦她将真相告诉小姐,她的命也就到了尽头,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将事情拖着……”她看向薛莹,精明的双眼忽然露出寒光,“小姐必须知道真相了。”
“为什么?”薛莹眼神有些空茫。
“你是三老爷和三夫人的亲生女儿,你不能让他们再一次尝到失去女儿的滋味,所以,你该强硬起来了。”
“那些人,真的是薛瑶派去杀我的?”薛莹的眼神这才慢慢凝聚起来。
听闻这个消息,廖云溪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是。”艾嬷嬷回答,“她虽然不知道真相,但三老爷和三夫人对你的在意越来越多,已经超过了她的底线。甄妈妈只是个奶娘,容婉儿都要求她必须一心一意只疼三小姐一人,你觉得,三小姐会允许另外一个人分享自己的爹娘吗?”
第三百零二章 掳劫()
从院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三个人脸上的神色都很沉重。
终于,薛莹对薛骐道:“薛老爷,请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另一个角落,薛莹认真地强调:“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是你们的女儿。如果在我和薛瑶之间你们势必要选一个……”
薛骐默默握紧拳头,坚决地打断她的话:“我们选你。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从今以后我们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那我只能说,希望你们不会后悔。”薛莹点头行礼,“告辞。”
“等一下。”薛骐拦住她,“你刚才说有人试图刺杀你?”
薛莹叹气:“之前是我大意了,不过既然已经吃过一次亏,下一次她想对我动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确定你能保护好自己吗?我这边有几个人合适的人选……”
“不用。”薛莹拒绝了他,“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仍然是别人的傀儡,该由谁来保护我,他会安排好的。”
“你确定他有那个能力?”
薛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直接越过他带着巧丫和冬寻走了。
“小姐,你真的见到甄妈妈了吗?她现在怎么样了?”巧丫问。
“甄妈妈刚才去世了。”
“什么?”两个丫鬟都很吃惊,回头看了看越来越远的院子,然后对薛莹的举动越发不解:薛莹的性格她们很了解,甄妈妈再怎么说也是照顾了她好几年的奶娘,如今甄妈妈过世,小姐竟然没有留下来参加葬礼?
“小姐,你要去哪里?”冬寻问。
薛莹深吸一口气:“盘鼓楼。”
巧丫道:“可是不是说我们这次回安京城必须隐藏身份吗?盘鼓楼的那些守卫那么厉害,你去那里很容易就会露馅的吧?”
对于薛莹来说,现在整个安京城最安全的地方恐怕就是盘鼓楼了,因为她记得火炉曾经暗示过,盘鼓楼是他的地盘。
更重要的是,她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而盘鼓楼,是寻找到答案的最好选择。
整整五天的时间,薛莹一直泡在盘鼓楼里翻阅各种文献资料,甚至动用手上的红色令牌查看了机密文档。这天,她因为看得入神,一不小心又待到了半夜,夜深人静中,有清脆的敲打声从暗处响起,像是有人在敲门。
她抬头看向没有光线的书架另一端。
“郡主,主子有口信转告:梁大老板出事了。”
薛莹大吃一惊,手上的册子“啪”一声掉到了地上。
匆匆赶回通泰酒楼,宋莉一脸焦急地迎上来:“二掌柜……”
薛莹打断了她的话:“封锁消息,务必维持商行内部运转的稳定,现在万隆商行由我接掌,有需要昔昔处置的重要紧急事务,全都送到我这里来。”
宋莉没有想到薛莹竟然已经知道了,一愣之后马上领命:“是。”
“联络与新叔有通商关系的商行和新河关市舶司,做好向新叔施压的准备。”
“是。可是想要通过商务向新叔施压,恐怕短期之内很难看出成效。”
薛莹眉目凌厉,声音沉稳:“你命人写好陈情书,将昔昔的身份拟为前新河关市舶司梁文的重孙女,明天一早提交鸿胪寺,让他们出面向新叔施压,救出昔昔。”
“鸿胪寺会信吗?就算信了,他们会管吗?”这正是宋莉之前纠结的问题。
“你先去做。”薛莹看向被惊动之后匆匆赶来的巧丫和冬寻。
巧丫问:“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薛莹阔步迈向书房:“冬寻,笔墨伺候。”
“是!”
第二天天色未亮,薛莹的书房里就来了两个人:蓝庚和薛琰。
“抱歉,事态紧急,我必须直接跟蓝庚谈。”薛莹先是想薛琰致歉,然后对蓝庚开门见山,“昔昔在新叔被掳劫,根据那边传回来的消息,掳劫她的人是新叔国皇帝戴宗南。”
蓝庚皱眉,沉稳的脸上蒙上阴霾:“他想干什么?”
“不知道。我知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