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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转动手脚关节热身,走到不远处的空地开始打拳。虽然薛莹的思学天赋比较出众,主要靠冥想修习武功,但除非因为伤病卧床不起,否则每天早上都会抽空打拳健体,勤耕不辍。
以她的身体底子,能有今天,也多亏了她这份坚持。
到了后半程,薛莹已经冒了一层汗,动作也越来越快,内外周天循环,自成一方小天地。但紧接着一个动作却忽然卡顿在半空,收力不及,甚至没来得及惊呼一声已经脸朝下直直扑倒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柔和的力道将她托住并扶起,拯救了她岌岌可危的鼻子。
抬头,她看见的是火炉带着关切的脸:“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薛莹心有余悸,“突然一下子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火炉将手指搭在她手脉上,却没有发现异常。
薛莹却将手按在胸口上,喃喃:“难道是她?”
“谁?”
薛莹看着他,缓缓吐出两个字:“薛莹。”
一瞬间,火炉的眼底竟然闪过丝丝凛冽。但他很快恢复了平和的神色,柔声道:“不会的,你别瞎想。”
没多久,谜题就解开了。
薛骐在疆北遭人暗算,身受重伤。奇怪的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薛莹竟然感应到了。
来这里是为了避暑,离开时秋风瑟瑟、路凝薄霜,算来正是恰当。
“这个地方叫什么?取个名字纪念一下吧?”薛莹撩开马车帘子依依不舍地回望,“我以后还要再来。”
“你想取什么名字?”火炉对此自然没有异议。
“你起。”薛莹瞪他,“别一副这跟你没关系的样子,我来,你自然也要来的。”
火炉垂眸沉吟了一会,道:“归期。”
薛莹弯眼一笑:“好,就叫归期。”
………………
这几个月来,除了定期报平安,薛莹几乎是杳无音信。如果只是一小段时日,肯定要挨昔昔一顿修理,但时间长了,昔昔反而被磨得没了脾气,见了她只是翻了个白眼,没有动手。
“这安京城里处处危机,你怎么不躲远些?”薛莹问。
“你看我像躲躲藏藏那种人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就是要打到慕容静的后院里面来,杀他个措不及防。”昔昔语气平静,但其中暗藏刀光。说完斜睨薛莹一眼:“怎么,终于舍得出现了?”
“不得不出现,”薛莹一脸无奈,“薛骐出事了。”
昔昔吃惊,这件事她竟然没有收到一点消息。“发生什么事了?”
“北原国太子安卓兀以数十个北原国安插在疆北战区的奸细为代价引他入局,并出动了北原十大高手中的七人进行围攻,薛骐虽然险胜,却也力竭,最后遭了千面戏子的暗算身受重伤。因为担心北原国趁机发动,这个消息被压了下来,连薛夫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虽然不是江湖人士,但昔昔对于千面戏子这个名号也稍有耳闻,皱眉:“千面戏子这王八蛋还没死?”
薛莹叹气:“大约是祸害遗千年吧。”
“薛大人现在在哪里?”
“宫里。虽然皇上下了死令封锁消息,但为了给他治疗,皇上动用了太医署将近一半的太医,这些太医现在全数被拘禁在宫里,时间长了,这件事恐怕就瞒不住了。”
“‘时间长了’是什么意思?薛大人状况还没有好转吗?”
薛莹摇头,面露忧虑之色。
火炉得到了关于薛骐的最全面的诊断报告,薛骐这次并非只是受重伤那么简单,还因为多年累积的暗疾暗伤也同时爆发,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而其中最让薛莹难以释怀的是,引发宿疾的原因除了受伤中毒,还有肝气郁结、纠抑难平之故。
火炉的话还在耳边,“可你知道吗,你是他的女儿,只需一个冷漠的眼神就能伤害到他。身为父亲却没能保护女儿的内疚已经折磨了他十五年,你还想要让他继续经受这种折磨,甚至加深这种折磨吗?”
虽然对薛骐有怨恨,但她并不想让他死啊。
“昔昔啊,如果我这个时候腆着脸去救人,会不会显得很没有面子和骨气啊?”她问。
昔昔万分诧异:“开什么玩笑,你什么时候有过这两种东西?!”
薛莹竟然无言以对。
“不过,听你这意思,你有办法救人?”
“佘老太医现在就在宫里给薛骐疗伤呢。他说太医们之所以拿薛骐的伤没有办法,是以为他受伤之后意识涣散,无法控制内力。偏偏他功力深厚,灌下去的汤药药效一下子就蒸腾了起不了作用,想用针灸吧,他的穴位周身游走,找都找不到。唯今之计,是找一个功力与他旗鼓相当的人先压制住他的内力,太医们才能有施展的余地。”因为压力太大,薛莹的胃部纠结成一团,她使劲揉了揉,一脸苦相,“放眼整个安京城,功力能与薛骐旗鼓相当的也就那一个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杀一个人()
舜柔郡主回到安京城,进了绥王府还凳子还没坐热就收到了皇后娘娘传召的懿旨。
“舜柔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皇后娘娘依然温柔可亲,招手:“快免礼,上来给本宫好好看看。”
薛莹近前,皇后娘娘拉了她的手,仔仔细细瞧了一番,欣慰不已:“长成大姑娘了,样貌也越发出落了。”
薛莹腼腆地笑着:“多谢娘娘夸赞。”薛瑶是享誉大固的美人,按理说跟她容貌有七八分相似的薛莹自然也不差,只是毕竟脸上落了疤痕,见者不鄙不嘲已经难得,那些存了善念的也会在薛莹面前刻意避开关于容貌的话题,皇后娘娘能真心实意说出“样貌也越发出落了”这样的话,倒别有一番磊落气派。
“知道你刚刚从外地回到家来,一路奔波劳累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急匆匆召你进宫实在是因为人命关天,不得不劳你辛苦跑这一趟。”
“娘娘言重了。蒙娘娘召见,能瞻仙颜,舜柔感激还来不及呢。不过,娘娘所说‘人命关天’所为何事?”
“召你进宫,其实是皇上的旨意。”眼看薛莹露出不安的神色,知道上一次皇上震怒差点杀头留下的阴影还在,皇后娘娘轻拍了下她的手背表示安抚,“别害怕,我们没有别的意思,这一次其实是有求于你。”
薛莹越加惶恐:“舜柔不敢当。”
她的样子似乎让皇后娘娘很满意,皇后娘娘牵着她站起来:“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病床上的薛骐薛莹只瞥了一眼便转了头,吓得面色惨白,求救似的看向皇后娘娘。“这是?”
“薛大人身受重伤,性命垂危。”
可不是吗,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的薛骐哪里还有半分当年的风范,那青白嶙峋的面容跟个鬼差不多了。
“所以我们找急匆匆召见你。要救薛大人,就需要找一个内力深厚的高手压制住他体内乱窜的内息,好让太医们能够施药施针。而最合适做这件事的人,是绥王。”皇后娘娘柔声道,“我们请你来,是希望由你向绥王求情,出手救人。”
好咧,一边是亲生父亲,一边是法理父亲,可不得由她出面吗?
薛莹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脱口而出:“我哪里说得动绥王?”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父亲,你的话总比别人的话要管用。”皇后娘娘微微一笑,“听你这意思,其实你是愿意救薛大人的,是吧?”
薛莹偷偷瞄了一眼病床那边,迟疑了一下:“我虽然恨他,可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他死啊。”
“果然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太后没看错你。”皇后娘娘亲切地摸摸她的脸,“只要你去向绥王说情即可,成与不CD不怪你。”
“是,舜柔遵命。”
………………
再次走进地牢,薛莹感觉这里的氛围已经完全不同了。放眼望去,地方宽敞,整洁大方,并没有地牢该有的潮湿阴森,但是空气中压抑的感觉明显加强了。
那个叫灿儿的女子死了,绥王的心也跟着死了。这座地牢对他来说,成了真真正正的地牢。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见到绥王的时候薛莹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
面容清矍,原本浑厚的王者霸气变得沉郁锋利,挺拔的肩背也变得微微佝偻,抬眸时杀意隐隐,令人脊背生寒。
见到薛莹,绥王虽然不至于欢欣迎接,但总算没有摆出拒绝的姿态,用下巴点了点石桌对面:“坐。”
薛莹战战兢兢地坐下。
“看样子是有求于我。什么事,说吧?”
绥王的温和大方让薛莹受宠若惊,忙将薛骐的情况说了一遍。绥王闻言,沉默地给自己到了一杯茶,缓声问道:“你希望我出手救他?”
“是。”
“他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事,你都原谅啦?”绥王抬起眼睛,嘴角带着嘲讽。
“……是。”
“哼,妇人之仁。”对此绥王表示非常的恨铁不成钢。“怎么,后悔做这个舜柔郡主了?”
“没有后悔。本来这件事就不是我能决定的。”
“呵呵,嫌弃?”
“当然不是。既然已经入了王府,我就是王府的人,跟薛家再无关系,这一点无论如何是不会变的。”
“那你还急吼吼地去救人?”
薛莹只好说:“薛骐出事,疆北局势将会不稳。”
“别把他说得那么重要,疆北之前好几年都没有统帅,不也过来了?”
“之前北原国的几位皇子一直在内斗,腾不出手来打疆北的主意而已。但是三个月前,安卓兀已经将自己的兄弟清理完毕,稳坐太子之位并且完全掌握了北原国的兵权。他这次下血本杀薛骐,所谋绝对不小。还是说,您对大固江山的漠视甚至已经到了不惜让它落入北原国之手的程度了?”
绥王的目光蓦地凌厉起来:“丫头,你对我用激将法?”
薛莹软着声音:“我这是在求您。救不救人,自然是您说的才算。”
“哼!”
薛莹有点摸不清绥王的态度,来之前她还以为他会二话不说赶她出去呢,现在看来他的态度出乎意料的软和,反而让她不知该如何应答了。
“要我帮你,可以。”
薛莹精神一震。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您请说。”
“我要你杀一个人。”
薛莹皱眉,慢慢往后靠:“连您都没办法对付的人,我就更没机会了吧?”
“怎么,害怕了?”
薛莹没吭声。
“你要救的人是你的亲生父亲,拿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换你父亲的命,这很划算。”
“人命是不能用来交换和计算的。”
“迂腐,天真!”
薛莹握紧双手,指甲深深嵌入肉里,苍白着脸问:“必须这样吗?”
“嗯。”
“那……算了。”薛莹失神地喃喃。
“你甚至都不愿意听一听这个人是谁吗?万一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该死的人呢?错过这个机会,薛骐很有可能就没救了。你忍心看着他死?”
薛莹双肩沉重,缓缓摇头:“我不忍心,我很不忍心。”事实上,她难过得就快要窒息了。
如果薛骐就此死了,那他甚至没来得及听她亲口说出“原谅”这两个字,到死他都会以为她仍然怨恨着他。
第三百六十六章 浓烈逼人()
“懦弱,”绥王皱眉,一脸嫌弃,“像你这样的,怎么做我的继承人?”
薛莹无力地笑了:“正是因为我够懦弱,所以我才成了你的继承人啊。”她要是稍微再硬气那么一点点,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慢慢起身,屈膝,“女儿告辞。”
绥王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到她快要消失的时候才忽然道:“看在你是我女儿的份上,你可以有一次反悔的机会。”
薛莹顿了顿,还是走了。
走到地牢门口,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薛莹觉得寒意彻骨。她喃喃道:“带我去见你家主子。”
不一会,一辆马车停在她身旁,她一声不吭地钻了上去,任由其将她带到某个院子。
见到火炉,她飘在半空的心忽然安定了一些:“薛骐出事,你不用回疆北主持大局吗?”
“我马上就要走了。”火炉放下手上的笔,“这一次北原的损失也很惨重,没有确切的消息之前他们不会轻举妄动的。绥王怎么说?”
薛莹低着头:“他的条件是要我杀一个人。”
火炉几乎没有丝毫停顿:“答应他。”
薛莹无奈:“你不明白。”
“我很明白,但你必须答应他,薛大人不能死。”
薛莹闭上眼睛,好一会才将激动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