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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铧走到内室,帷幔后面出来压抑的咳嗽声。
他恭恭敬敬地行礼:“师父。”
“什么事?”
“徒儿今天见到薛莹了。”蔡铧把今天会面的情况原原本本讲了一遍。他记性好,复述时一字不差。
里面的人听完,过了许久才轻叹:“你们本该旗鼓相当,可惜你为了薛瑶太过冒进,妄图使用小聪明攻破薛莹的防备,反而被她抓住了把柄。”
蔡铧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思来想去都没弄明白薛莹到底抓住了什么把柄。他与薛莹今天的会面表面上看似和平,但总共历经了三次交锋,分别是:感孝寺、祭星城和薛瑶。
感孝寺那一局,他输了;祭星城,两人打成平手;薛瑶那一局,他自认守住了本心并没有输。总体上两人还是平手,从走势上看他还占据了一定优势,但隐隐中他总觉得有什么细节被他忽略了。
幸好他的师父能给出答案:“不肯放弃小聪明的人往往是个懒汉。这也就意味着,当你面临选择时,你会选择比较轻松的一条路。你最大的愿望就是薛瑶幸福,而从目前的局势发展上看,比较轻松的路就是成全她,让她登上后位。可当有一天你发现这是一条布满荆棘和危险的路时,选择的方向就会改变。”
“趋利避害,这不是应该的吗?”
“……你说是就是吧。”
“徒儿愚笨,还请师父指教。”
“没有什么指教。趋利避害如同守护薛瑶一样,都是你根深蒂固的观念,而这种观念本身并没有对错之分,你选择了认定它们,那就只能随着这种选择的指引走向你的命运彼岸。薛莹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接下来她会设置更多的障碍阻止薛瑶登上后位,通过为薛瑶制造痛苦迫使你重新选择。”
蔡铧的眼中闪过寒芒:“我可以阻止她吗?”
“当然可以。但是,你不想。”
蔡铧一怔。
“你明白,薛莹指出来的这一条路,能让你更有机会夺得薛瑶。人都是自私的,不管你说得再怎么冠冕堂皇,能得到、能握在手里,总比只能远远守护要好的多,不是吗?所以,尽管你最后拒绝了她,但不可否认,你心动过。而对于薛莹来说,只要你心动了,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蔡铧面色惨白。所以,其实第三局他也是输了吗?
“无论如何,徒儿还是会选择成全瑶儿和平王。”
“那是因为新的选择节点还没有到来。”
“难道徒儿就那么没有定力吗?”蔡铧不服气。
“你是锦衣玉食养大的,从小到大除了不能得到薛瑶,几乎没有遭遇过任何挫折。这样的人,谈什么定力?”
“徒儿这几年外出历练,也吃过不少苦。”
“还不够。”
“那要怎么样才够?”
“不知道。我比你还娇惯,吃过的苦、遇到过的挫折比你还少,不曾历经磨砺,又如何知道‘磨砺’的效果?如果你想知道,只能靠自己摸索了。”
“师父,徒儿查出瑶儿和薛莹乃双生命理,如果杀了薛莹,结果会如何?”
“你想杀了薛莹?”
蔡铧面色挣扎:“为了瑶儿,我必须做出取舍。”
里面的人语气平静:“你再考虑考虑。”
蔡铧闻言,敛眉沉思了一会,最终只能无奈叹气:“徒儿下不了手。”奇怪,明明为了薛瑶他可以不惜毁天灭地,但今天见过薛莹之后,他却发现自己的心发生了动摇。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对薛瑶的心变了,只是薛莹似乎触发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让他变成了一个更加坦诚的自己。那种感觉引诱着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更多的接触、更多的释放。
“跟随你的心。”里面的人淡淡说了一句废话,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师父?”蔡铧面露担忧之色。
里面的人许久之后才喘过气来,嘶哑着声音道:“增加和薛莹的接触。”
“为什么?”蔡铧不解。薛莹对他的影响力太大,他深以为此时应该减少接触、保持理智才对。
“跟随你的心……咳咳咳,咳咳……”
蔡铧等了许久,只等来对方无力的摆手,只好怀着满腹的疑虑,无奈告退。
第三百九十九章 我是老妖怪好吗()
昔昔进门,又听见薛莹在那念叨:“我不是林妹妹,我不要做林妹妹啊……”
“你魔怔了?”她没好气,“还跟我保证你的身体已经彻底好转了?屁!不听我的劝,又晕了吧?”
“大夫说我只是身体有点虚弱而已,没什么大碍啊,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动不动就晕倒。”薛莹觉得十分冤枉。
“大夫还交代了,你不能劳心劳神,必须保持情绪放松,你做到了吗?”
“这个嘛,还好吧。”薛莹摸摸鼻子,“比起你来,我日子不要太轻松哦。”
“呵呵。”昔昔坐下,盯着她的眼睛,“你跟蔡铧见面了?”
“嗯。”
“结果如何?”
“没如何,毕竟只是第一次见面,很多话题没办法聊太深入。不过我可以肯定,他背后的人不简单。这次会面过后,他一定回去见那个人,将我的事情告诉他。等他得到了指令,下次交流就会顺畅很多的。”
昔昔似懂非懂,斜睨她:“你还说自己没有劳心劳神?”
上当了。薛莹嘿嘿笑:“稍微多想了那么一点点。蔡铧是聪明人,跟他打交道,不动脑子怎么行?”
“可现在你的目标不是蔡铧,而是他背后那个很厉害的人。我说你在做这些事的时候能不能放慢一点节奏,引蛇出洞好不容易把蔡铧引出来,不用这么着急就去招惹他背后的人吧?”
“哦……”
“哦就是不打算听我劝的意思吧?”昔昔太了解这家伙的习性了。
“我是有点着急了。可是,”薛莹叹气,喃喃,“三年……”
“什么三年?”昔昔莫名其妙。
绥王说要火炉的命,火炉说最多三年就可以“交差”,这也就意味着,火炉要她做的事情就发生在三年之内。对于那件事到底是什么,火炉始终语焉不详,但她担心那会是要她命的事情。到时候,留下昔昔和断断怎么办?
所以这段时间她才会屡屡冒险、加快进度,她着急啊。
“没什么。那个,我想出去一下。”
“不许。”昔昔十分干脆地拒绝了。
“我有问题要问。”薛莹哀求。
“你可以问我。”昔昔双手环胸,“我或许没有你那个他厉害,但怎么说也是万隆商行的大当家,相信还算有那么几分见识。”
薛莹眯眼:“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窥天。”
“咦?巧丫跟你说了?”薛莹打起精神,“也好,我记得之前在新叔听你提起过这两个字。所以,‘窥天’指的是什么?”
“窥天指的是一种术士流派,通过星象观测并结合独有的演算方式预测命运变化,跟其他的术士从本质上来说没有太大区别,只是这个流派观测到的格局更宏大、结果也更精准。‘窥天’术曾经辉煌一时,并且整个行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直至今天,观象台使用的主要演算方式还是来自‘窥天一脉’。”
“但是因为‘窥天’术需要及其复杂的演算和超高的天赋,传人稀少,随着时间推移,这一脉早已慢慢没落,到现在,真正掌握‘窥天’技艺的人可以说已经断绝了,只剩下一些打着‘窥天’旗号的江湖骗子。余成镂就是‘窥天’一脉的正统传人,可惜,他也已经死了。”
看了一眼依然茫然的薛莹,昔昔问:“突然问起这个,你是不是怀疑蔡铧是‘窥天’流派的人。”
薛莹摇头:“只是对于这种能够看破天意的技能有些好奇而已。不过既然‘窥天’是术士流派中最厉害的一个,那蔡铧是‘窥天’一脉的人也不奇怪啊,作为薛瑶的护花使者,肯定是有几分本事的吧。”
“他有没有本事你应该比我清楚,毕竟见过他的人是你。”
薛莹回想了一下,给出评价:“是个聪明人,除了对薛瑶太过执着外,对其他事物都看得都挺透彻的。可惜毕竟年轻太轻,某些方面还是稚嫩了些。”
“人家比你大好几岁呢,稚嫩?”昔昔吐槽。
“我是老妖怪好吗?”薛莹扮了个鬼脸。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昔昔,有个不幸的消息:蔡铧看出祭星城有龙气生成,还看出了我跟那脉龙气有联系。”
这一次听到关于祭星城的消息,昔昔竟然没有抓狂,只是皱了皱眉头:“你觉得他会把这件事告诉慕容静吗?”
薛莹摇头:“蔡铧是一个骄傲的人,而且他对薛瑶还有绮念,因此在面对慕容静的时候还有诸多保留。这是我们的机会。”
“怪不得你急着引蛇出洞。”趁着蔡铧没有完全倒向慕容静,能拉拢多少就拉拢多少,拉拢不过来最起码离间一下两人的关系,这种事,宜早不宜迟。
“我们都着急。”薛莹伸手点了点昔昔的眉间,“你看你,小小年纪这的纹路就能夹死苍蝇了。”
昔昔没好气地拍掉她的手,把薛莹刚才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回去:“我是老妖怪好吗?”
两人这么一打岔,气氛轻松了些许。薛莹道:“我虽然能肯定蔡铧暂时不会将这件事告诉慕容静,但这毕竟是个定时炸弹,我们不得不防。”
昔昔不想问定时炸弹是什意思。薛莹时不时冒出一些她听不懂的话,她都已经习惯了。“你打算怎么办?”
“商行那边怎么样了?”
“跟慕容静暗中控制的那几家合作顺利。”
薛莹点头:“那就好,继续保持下去就行。”
“你让骆仕商冒充二当家跟那些人打交道,没事吗?”
“有事也没办法,拿不出一个能说得过去的人,怎么骗过人家?”
“骆仕商怎么那么倒霉,遇上你这个家伙。”昔昔感叹。
“知足吧,我救了整个骆家,回头他一定会感激我的。”
“哦对了,我正想问你呢,你是怎么说服骆家的?骆仕雅不是还没悔婚呢吗?”
“……”这雷人的逻辑让薛莹半天说不出话来。昔昔认定只有甩了她的那些“未婚夫”才会变成优质合作对象,没甩之前……那就另当别论了。
什么逻辑?!
第四百零零章 上哪去找第二个火炉()
薛莹慷慨激昂:“我只是让他们重新认清自己而已。什么‘女权主义’就是幌子,真正的骆家精神是贵族精神,是跌到尘埃里也不能舍弃尊严和骄傲的精神,靠一个女人翻身多没劲、多没面子?”
昔昔斜眼:“是吗?”
薛莹嘿嘿一笑:“被我洗脑之后就是了。”
昔昔好气又好笑:“这样也行?真服了你了。”
薛莹搓搓手:“接下来,我们就祈祷蔡铧这个家伙早点约我见第二次面吧,我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
昔昔看她这兴致勃勃的样子,再想起巧丫说过的话,问:“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个蔡铧了吧?”
薛莹差点吐血:“此话从何说起?”
“听说你们交流的时候很有火花呢。”
薛莹认真想了想,点头:“还真是。除了对薛瑶病态般的执着外,他其实是个挺可爱的人。”
昔昔一把抽掉她的靠枕:“睡觉吧你,越来越没谱了!”
薛莹笑嘻嘻地:“吃醋了哟,我喜欢!”
………………
床上的薛莹闭着双眼,呼吸平缓,看似已经沉睡,但如果靠近便能看见她的眉头紧紧锁着,额上覆着一层薄汗,显然正经历着旁人难以体会的痛楚。
她没有睡着,因为剧烈的头痛正折磨着她。但她非但没有惊动别人,反而刻意用平稳的呼吸掩藏自己——之前犯头痛的时候已经请过不少大夫来看,但总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吃药也不管用,反倒惊动了巧丫和顺子婶她们,徒让她们忧心。
所以这一次,她索性隐瞒起来,假装自己在睡觉。
正难受着,鼻间却嗅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有些过于浓郁,却让她一下子馋了起来。睁开眼,果然看见坐在轮椅上的人。
“晚上好。”她说。
“你并不好。”火炉却心平气和地指出,“你很难受。”
薛莹没起来,只是翻个身面对他,把他的手拿过来贴在额头上,凉而不寒的触感总算将她连绵不绝的烦闷感稍稍压制了下去。
“又是佘老太医又是雪簪花的,这些年还弄了不少珍贵药材给我,你折腾这么久好像白费劲了,真是对不住,我太不争气了。”
“你一难受就胡说八道的习惯能不能改改?”火炉削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