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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捉虫子()
天色尚未大亮,她到了厨房,发现灶火已生,正在烧水,但是并没有看见明觉师父的身影。
她站在院子里正发着呆,忽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墙头翻了进来,吓了她一大跳,后退一步踩在一块小石子上,脚底一滑,狠狠摔了个******。
“明澈?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明觉师父将比自己的身形还要大三倍的柴火往墙角边随手一丢,那一大捆柴火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柴堆上,连晃都没晃一下。
薛莹看着这一幕,惊讶到尾椎的剧痛都忘记了。
“起来。”明觉轻轻松松将她拎起来,“下次你不用来这么早,等早钟响了之后再过来就行了。”
“哦。”薛莹勉强回过神来,看着明觉师父过去捡起几块大木头,手一捏,木头已经整整齐齐地碎成几块,转身塞她怀里,“去烧火吧。”
这这这……感情明觉师父就这么“劈柴”的啊?
薛莹咽了下口水,已经有点搞不清楚自己是在惊讶还是敬佩还是悚然,只觉得这世界一下子更加玄幻、更加不真实了。
穿越这么久,她还以为自己进入的是种田文模式呢,赵庄头夫妇飞檐走壁的本事已经让她震撼了一把了,看明觉师父这架势,这莫非是个武侠世界?
咂舌归咂舌,她还是乖乖干活去了。
明觉师父将醒好的面拿出来重新揉了揉,开始团馒头。眼角看见薛莹缩成小小一团,顿在灶前添柴火,不见得样子有多聪明机灵,但那张粉雕玉琢的脸和柔顺乖巧的性格最起码不让人讨厌。
“昨天被明途折腾了那么久,回来没偷偷哭鼻子吧?”
薛莹有些意外她竟然聊起了这个话题,回答:“没有的。”顿了顿,觉得似乎有必要加一句,“在澡堂用药酒泡过之后,已经没事了。而且经过明途师父教导,我昨天收获甚大。”
“听你这意思,你非但不怪明途,还在我面前拐着弯说她好话呢!”明觉师父忽然咧嘴一笑,“你这小丫头,看来也没表面上那么木讷。”
这话听着,好像是在夸奖?
薛莹看向明觉师父,后者已经转过头,手上的动作飞快,转眼间一个个馒头已经成型,双臂一展,将蒸屉搬了过来放在烧着水的大铁锅上。
接下来明觉师父也没再说话,一如昨天般干脆利落地将斋食做好。而薛莹因为有了昨天的经验,也比较能够跟上节奏了。
饭菜做好,敲响梆子,明觉师父像昨天一样将饭菜盛好给薛莹,问:“等一下你要跟明心明思一起去扫地吧?”
薛莹点点头。
“扫完地,跟我去菜园子浇水。”
可是,扫地之后不是念经自修的时间吗?
明觉师父看出了她的疑问,道:“念经的机会多的是,不着急。”说完伸手轻轻捏了捏薛莹的肩膀,皱眉,“你也太小了,才这么一点!”
薛莹无辜极了:她的这具身体还不到六岁,能长多大?
“多吃点,养壮实了才能帮我干活呢。”明觉起身,挥挥手,“去吃饭吧。”
薛莹端着碗,对她的话很是汗颜,十分无奈地点头:“是。”
因为是在修行,所以日子注定不会很轻松。吃完饭,明心和明思带薛莹去做洒扫,看她年纪尚幼,安排的活并不是很多,只是拧了一小块毛巾擦桌椅。
“住在这里还习惯吗?”明心问她。
“挺好的。”
“我还以为你会哭呢。”明心轻轻皱了皱鼻子,“我刚刚来到感孝寺的时候,哭了一个多月才适应过来。”
说实话,薛莹有些好奇:明心和明思看起来都很年轻,最多不过二十岁,长得也清秀,为什么出家了呢?
不过,好奇归好奇,她一向不会随便打听别人的事情。她的前世因为身世问题,就经常会被那些刨根问底的人逼迫得恨不能钻地底下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为免触碰到对方的伤口,还是保持沉默吧。
“不是被香烟给熏的么?”明思抬起头。
“什么被香烟给熏的?”明心喊起来,“哦,怪不得你从来不安慰我,原来你不知道我在哭啊?”
明思没有回答,默认了。
“可是你不是陪着我哭了好久……”明心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恍然大悟,“你那是被烟火给熏的?”
明思很干脆地点头。
“唉哟,这什么事儿啊?”明心十分无语,“你这个样子,以后下山历练的时候可怎么办呢?一不小心把人家办丧事的看成唱大戏的怎么办?”
薛莹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忍俊不禁,然后偷偷看了明思一眼,发现明思虽然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顿或迟缓,但其实一直都在认真听明心讲。
这两个人,还真是一对活宝啊!
“你还笑?”明心过来点了点她的额头,“跟明思一样,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洒扫完毕,薛莹听从明觉师父的吩咐,跟着她一起去菜园子浇水。
菜园子里有两对木桶,大的那一对比她还高,小的那一对看起来好点,但明显也不是她这个年纪的人负担得起的。薛莹不解地看向明觉师父,后者长手一捞,大木桶已经挑在了肩上。
“我去挑水,你去捉菜虫子。”
“是。”
薛莹才应了一句,明觉师父已经风风火火地往山下去了。
薛莹在一畦菜地旁边蹲下,认真考虑自己要不要表现一下对菜虫子的恐惧、厌恶之类的,毕竟她怎么说都是一个六岁小孩,嗯,而且还是侯府小姐,要是直接上手抓虫子,没有半点心理适应过程之类的,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明明是一个二十几岁的“老人”,却要装嫩,这着实太考验她的演技了。
但是她所有的思绪在看见一只青绿色的虫子时便烟消云散了,手比脑子还快地将那东西摘了出来扔在一边。小时候感孝寺里的人也经常带她去菜园子捉虫子——身为在寺庙长大的孩子,这已经是难得的童年游戏了,所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条件反射了,看见虫子就直接下手。
明觉师父挑水回来,看见的就是她全神贯注捉虫子的样子,而且捉到的虫子统一用一张菜叶包起来,并没有弄死——明明她刚才并没有这么吩咐啊。
这么老练的身手,很耐人寻味啊。
第五十章 明途师父()
下午,薛莹继续去让明途师父折腾。
而她一开始展示步法,明途师父就“咦”了一声:“才过了一晚上的功夫,你已经参悟了这么多了?”
薛莹也觉得自己今天仿佛如鱼得水,各种步法变换信手拈来,而且昨天晚上参悟的一些方案今天实施起来竟然也十分顺利——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天赋竟然在这方面。
“顺着水路往上走。”明途师父吩咐。
“是。”薛莹刚刚想迈腿,一小块石头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弹射过来打在她脚后跟处,“快点,不然就打穿你的腿。”
妈呀,这明途师父怎么威胁起人来毫无预兆。
薛莹虽然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但是明途师父那漫不经心的语调中隐隐带着的威胁已经让她寒毛直竖了,当下她便不敢耽搁,拼劲全力顺着水路一直往上跑。
但这毕竟是山路,石头杂草遍地都是,光是慢慢走已经很困难了,更何况要一路奔跑,薛莹不得不全神贯注将所有精神集中在脚下,尽量挑山路中比较平缓突出的路面走一面崴脚。
不多久,她已经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小脸憋得通红,速度也逐渐缓慢下去。
“左!”偏偏明途师父还不放过她,反而逼着她走比较崎岖的那一边,而且随着这一声“左”,一块小石头也堪堪擦过了她的右边小腿。
薛莹连忙往左边躲,跳上了几块大石头,刚刚落到比较平缓的路面,明途师父又来了一句:“右!”
这里有一小潭水,水面比较宽阔,要一下子跃过去显然有些不切实际,而就在薛莹犹豫的一霎,一块小石头“笃”一下打在她的小腿上。
“嘶!”当下她不敢耽误,生生从左边往右边跳,幸好潭水不深,只是浸没了脚踝,只是这么一来,鞋子就湿透了。
“继续!”明途师父仿佛玩上瘾了,一刻不歇地继续督促她往上。
薛莹只好继续往上,只是这毕竟是山路,一路奔跑的后果就是没过多久她的体力就透支了,在一次跳跃过程后劲不足,踩在一颗石头的边缘中,脚一软,整个人扑到下去。
完了,这下子门牙要保不住了。
就在她即将悲催地脸撞地前,一股柔和的力道托住了她,阻止了这个悲剧的诞生。
她眼前一花,整个人已经被托起,重新站稳。抬头看去,一张如春花般明艳的脸庞映入眼帘。
她一呆。
“好好的怎么就摔了?是肚子饿了吗?”那人有些纳闷地用手上的东西挠了挠背。
薛莹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眼前这个人……是僧尼吧?
从眼角的细纹来看应该已经上了一定年纪,但是一张比春日暖阳更明艳的脸庞让人很难察觉到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只觉得——世上竟有这么漂亮的一个人?!
有一种美,是岁月也无法侵蚀的,反而只会让它如醇酿般越发令人沉醉。
只是,当视线从那人的脸上移开时,更大的震撼来了。
明明是一张令人惊艳的脸,偏偏整个人不修边幅,宽大的僧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裤脚衣袖等地方还沾着不少灰尘泥巴,看起来就像个流浪汉。
而另外一个引起薛莹注意的,则是这人手上的一把长萧。长萧通体呈深紫红色,表面水色极润,看着便让人产生丝丝凉意,显然绝非凡品。可偏偏这长萧也如同她的主人一般,本色极美,但装饰上很不讲究——不,这长萧根本没有任何装饰,只是干干净净一根,并没有像常见的萧一般用流苏装饰。
薛莹还没有从震惊中醒过来,那人已经转身:“走吧,弄点吃的去。”
薛莹这才恍然醒过来,想要跟上去,可是刚刚迈开腿才发现自己已经脚软了,踩在石头上跟踩棉花上一个感觉,晃了一下便再次要摔倒。
长萧伸过来刚好接住了她,明途很是奇怪:“你喝醉了吗?”
“没,有些累了。”薛莹讷讷地开口,然后问,“您是明途师父吗?”
“是啊。”明途耸肩,“我本来不想见你的,不过看在你还算有天赋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教你一点东西吧。”
这话说的,她好像从来没求过要学什么吧?
“别不服气,”明途师父拍拍她的肩膀,语气带着十分自然的自恋,“我很厉害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薛莹囧了:亏她第一次见到,不,“听到”明途师父说话的时候还觉得这应该是个高人呢,结果这两天的遭遇完全打破了她的幻象,这世上恐怕很难再找到这么不靠谱的一个出家人了吧?
正腹诽着,明途已经转身将她背在背上。薛莹吓了一大跳:“明途师父?”
“干嘛?”
薛莹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异香,那是属于明途师父的天然体香。不知怎么的薛莹脸上竟有些发热,小小声道:“不用背的……”
“啊,没事,今天先不折腾你,等过几天我想好了,会让你哭着求我背你回去的。”
“……”薛莹无语望苍天。
这感孝寺的人,脑回路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啊!
回到昨天薛莹演示步法的地方,那个有些破旧的铁锅正咕咚咚冒着热气,旁边放着两副碗筷。
明途师父将薛莹放下,盛好一碗递给她:“吃吧。”
香气扑鼻,配料细腻丰富,跟昨天那简简单单的鱼汤显然不是一个境界的,更奇怪的是,这明明是蛤蜊粥啊!
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海产?
看出了薛莹的疑惑,明途道:“有的吃你就吃,不许多问。”
“是。”薛莹低头乖乖喝粥——明明她什么都没问好吧?
“明觉让你去菜园捉虫子了?”明途问。
“嗯。”
“也行,捉虫子总比念经好。”明途咕哝,然后叹气,“可惜你年纪还小,要是再大一点,我就让你帮我抄写经书了。”
那语气,如此理直气壮!除了剃发,她的穿着、言行,甚至连饮食,都没有半点出家人该有的样子,现在居然连抄写经书这回事都想光明正大地偷懒。
这种话薛莹可不敢随便接,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明途似乎也没指望她回答,径自转移话题:“你几岁了?”
“六岁。”其实准确地来说是不到五周岁,不过古人算虚岁,而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