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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途似乎也没指望她回答,径自转移话题:“你几岁了?”
“六岁。”其实准确地来说是不到五周岁,不过古人算虚岁,而且过了年就算长了一岁,根本不管生日是什么时候。想到这里,薛莹忽然想起——她好像还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呢。
“听程瑛说,你是自己想要来感孝寺的?”程瑛,就是合安婶的本名。
“嗯。”
“真是稀奇。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这问题……
薛莹当然不能说因为自己前世长大的地方也叫感孝寺,所以她才会一心想要来这里看看,所以她坦白了另外一个理由:“我母亲病了,我来求平安符。”
第五十一章 大雨()
“这个我知道。”明途微微皱眉,“我是说另外的目的。”
薛莹抬头看着她,没说话,半是装傻,半是表明自己无话可说。
“哦,不想说啊,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感兴趣。”明途摆摆手,抬头看了看天,“喝完粥你就回去吧,这几天会下雨,你就不用来找我了。”
薛莹正想要点头,明途师父已经身子一晃没了踪影。她抬头看了看,喃喃:“这天气明明挺好的呀……”
但是没多久薛莹就被打脸了,她吃完东西便往回走,刚刚看见寺门,天上已经风云突变,豆大的雨点几乎瞬间已经杀气腾腾地降临。
她一路小跑回到感孝寺门口,庆幸自己路上并没有耽搁,身上虽然撒了几滴雨水,但没有淋成落汤鸡。
明心就守在门口,看见薛莹之后松了一口气:“还好你赶回来了,这山里面下雨可不简单,一不小心要出事的。”
薛莹点头,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不过顷刻之间,雨势已经呈现倾盆之态,伴随狂风扫过树林,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如今阴沉一片,将山色映照得格外狰狞。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明心。
明心越过她看了看山下:“命理师叔说今天有人要来,让我在这里等呢。”
薛莹不由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视线被大雨阻隔,一切都朦胧了起来,不过十多米外,一切已经模糊了。
“你身上淋湿没有?去澡堂泡一会吧,别着凉了。”明心摸摸她的脑袋。
薛莹正想点头,明心的视线却忽然被什么吸引了去,“咦”了一声。
薛莹回头,山路下面,视线的最尽头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人影,待人走近,才发现那是一个年轻妇人,满面愁容,正在大雨中艰难地跋涉。雨水淋透了她带着补丁的衣衫,山风吹过,激起的凉意让她瑟瑟发抖。只是,这一切的艰难似乎都没有打击到她,她依然一步一步往上走,柔弱而坚定。
到了山门口,明心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那年轻妇人双手合十深深鞠躬,诚挚地恳求,甚至因为强忍悲痛而带着哭腔:“师父,我是来感孝寺求平安符的,还请师父发发慈悲,救救我的丈夫吧。”
“明理师叔祖说了,自作孽不可活,这个平安符感孝寺给不了。”
“怎么会给不了呢?”那夫人猛地跪下,满脸焦急和祈求,“求求您,只要能保我丈夫平安,我什么都愿意做。”
“阿弥陀佛,无缘,无奈何。”
“小师父,”年轻妇人神色凄然,“佛家不是普度众生么?可怜我丈夫命在旦夕,家中又有两位孤老和三个儿女,要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孤儿寡母可就活不下去了。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们一家吧!”说着,在地上不断磕头,那重重的闷响让在一旁听着的薛莹都禁不住头疼。
“施主,佛渡众生,但感孝寺只渡有缘之人,施主请回吧。”明心做出一个送客的手势。
薛莹很是震惊。虽然她在来感孝寺之前也听说要进这里并不容易,但因为她来的时候很顺利就拿到了平安符,反而没什么感觉了。而现在,明心在十分坚决地回绝一个历经无数艰难困苦前来求平安符的客人,那态度丝毫不因为对方的恳切和所求之事的重要而放松——这还是最心软的明心表示出来的态度呢!
换成是更为严肃的明经师父,那岂不是更加冷酷?
明心把话转达完毕,后退一步将偏门合上。透过慢慢收拢的视线,那妇人最后绝望的眼神深深烙在了薛莹脑海中。
“你发什么呆呢?”明心唤醒了她。
“这么大的雨,不让那人进来避一避吗?”薛莹问。现在已经是下午,从感孝寺往外走最起码也要四个多时辰才能走到有人住的地方,况且还下着雨,就那么把人拒之门外是不是太冷酷了?
“明理师叔祖说了,不可以。”明心倒是很坦然,“你新来乍到,有些事不懂,不过,有一点一定要谨记,明理师叔祖说的话,无论如何一定要听。”
“哦。”薛莹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她来的这些天见过的人并不算少,但明显不包括这个在感孝寺有着特殊地位的明理师父。
当初她来求符,刚刚到这里什么都没说,明经师父就已经知道了她的来意,并拿出了早有预备的红色平安符,而这一切都是明理师父授意的,如此看来,这个明理师父确实有过人之处。
一阵山风夹带着雨水的凉意吹来,薛莹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吗?”明心关切地问,“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
“嗯。”
到了晚上,薛莹的症状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开始感觉鼻塞头痛起来。从症状上判断,应该是不小心着凉了。
这里地方偏僻,身边又没有人照顾,现在这个时候可不能生病啊。
幸好之前领回来一盏油灯供晚上静思时用,薛莹持灯出门,往厨房走去。
进了厨房,发现里面竟然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可是环顾四周并没有人,连灶火都已经熄灭了。
薛莹凭着印象从角落里拿出一个小炉子,生火烧水,然后找出几块老姜想要切片,却发现案板太高,她根本够不着。
她按了按有些昏沉的脑袋,将平时坐着烧火的小凳子拖过来,有些战战兢兢地站上去,暗暗祈祷自己不会摔跤或者站不稳切了手指头。
菜刀非常沉,借着昏暗的光线正努力着,门口传来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薛莹吓一跳,菜刀“咣当”一下掉了下去,身子也跟着晃了一下,幸好没摔。抬头,明觉师父已经走进来了。
“你切姜片做什么?”明觉师父问。
“想煮些姜汤喝。”
明觉师父闻言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是有些发烧了。你怎么不找别人帮忙?”
“只是煮些汤水,很简单的。”
明觉师父一把将她拎下去,拿过菜刀咄咄咄几下切成丝,边切边道:“你来感孝寺虽然是修行来的,但也不用这么如履薄冰。感孝寺不会轻易收人,但收了,就是自己人,明白吗?”
“是。”
水烧开了,明觉师父将姜丝投进小锅里,咕哝:“师徒俩没一个省心了,刚刚折腾完一个又来一个。”
薛莹想起刚刚闻到的药味,问:“明途师父生病了吗?”
明觉叹气:“算是吧。一下雨就会疼得死去活来,这次恐怕要好几天起来不床了。”
薛莹想起那个行为和容貌都可称之为“离经叛道”的半桶水师父,不由有些忧虑。
看见她皱眉,明觉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她没事的。刚才还在琢磨着以后怎么折腾你呢,你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薛莹囧。
第五十二章 平安符()
安京城,建安侯府。再过两天,就是二小姐薛瑶的生辰了,府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本来这件事也是平常,可二小姐天资聪颖又长得娇俏可爱,虽然才是六岁幼龄,但在安京城内已经是响当当的小才女一名。这不,一个小小的生辰宴会,竟然惊动了备受宠爱的十一皇子和镇国公府家的小少爷,这两个人已经早就在外扬言道要给薛瑶准备一个最难忘的生辰礼物,甚至不惜被人取笑成在薛瑶面前“争宠”,这架势,薛瑶的生辰宴会不摆得气派一点都不行了。
但不管怎么说,府里的二小姐能吸引这些大人物的喜欢怎么说都算是喜事,真正使得建安侯府内的气氛变得微妙的原因是:二小姐的生母,三夫人廖云溪最近……怕是要不好了。
府里的人一边装作喜气洋洋的样子为二小姐生辰做准备,心里一边忐忑地希望这三夫人好歹先熬过这几天,要不然砸了宴会引起十一皇子和镇国公府家小少爷的不高兴,说不定会惊动老镇国公和皇上,事情可就难收拾了。
廖云溪醒来时阳光极好,穿过窗棂投射进来,带着柔和的暖意。她呆呆看着外面好一会,忽然道:“扶我出去晒晒太阳吧。”
安悦吃了一惊:“夫人?”
就连晴姑姑也是心底一沉,对旁边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找林嬷嬷,然后俯身轻声道:“也好,我让人在那颗楠树下摆张躺椅,就在那晒太阳怎么样?”
“好。”
众人将廖云溪安置好,林嬷嬷正好也过来了,一看见廖云溪的脸色,饶是一向从容的林嬷嬷也不由迟滞了一下。
安悦有些慌,不安地看向林嬷嬷——廖云溪这状况,莫非是回光返照了?
林嬷嬷叹气,问廖云溪:“小姐今天想吃什么?”
“我还不饿。孩子们怎么样了?”廖云溪首先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都挺好的,早上来请安的时候你没醒,我就让他们先走了,等一会吃午饭的时候再来。”
“嗯。”廖云溪微微垂眸,咕哝:“他怎么还没回来?”
这个“他”指的是谁,大家都心里有数,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廖云溪微微撅嘴:“眼看瑶儿的生辰就快到了,他就算再怎么不想见我,总该回来见见女儿吧。”她抬头看向众人,“他要是回来了,你们可不能瞒着我!”
“谁能瞒着你呢?”晴姑姑拿了薄毯子给她盖上,“我们都最听你的话了。”
正说着,半月门那边有个小丫鬟偷偷冲晴姑姑招手,一脸着急的样子。
廖云溪眼角瞄到了,哼了一声:“看吧,还说没事瞒着我。”
晴姑姑没办法,没好气地将那小丫鬟叫过来,当面问:“什么事?”
“酒泉别庄的人今天送二小姐生辰宴会备用的桃花酒过来了,可是,那个庄头婶子一直说要见您。”
“见我?”晴姑姑皱眉,“见我做什么?”
“说是……说是……”小丫鬟低头,支支吾吾的。
廖云溪带着戏谑瞄了晴姑姑一眼,对小丫鬟道:“有什么就直说吧。”
小丫鬟只好回答:“说是三小姐给三夫人求了平安签,想要晴姑姑转交一下。”
“这些人还没完了是吧?”安悦没好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借三小姐讨好夫人呢?找借口也不找些好的……”
“安悦。”林嬷嬷打断她的话,“不得无礼。”三小姐再怎么说也是主子,岂是她一个丫鬟能置喙的?
廖云溪倒没想那么多,只是奇怪:“薛莹不是在酒泉别庄吗?去哪里求的平安符?”
小丫鬟努力回想了一下:“那婶子说是从什么感孝寺求来的。”
“感孝寺?”晴姑姑霍然站起来,满脸震惊。
“感孝寺?”廖云溪偏着脑袋想了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林嬷嬷先反应过来,对晴姑姑道:“你去吧。”
“是。”晴姑姑对廖云溪行了个礼,带着小丫鬟先下去了。
廖云溪问林嬷嬷:“这感孝寺是在哪里的?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林嬷嬷压低声音提醒:“云阳公主。”
廖云溪这才猛然醒悟过来,惊诧地捂住嘴巴:“你是说那个……”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一旁一直有些迷茫的安悦也终于明白过来了,瞪大眼睛:“是那个感孝寺?”转念一想,不由更加生气了,“这些下人是怎么回事?这种大话是能随便讲的吗?万一惹来祸害,是他们能担当得起的吗?!”
“好了。”林嬷嬷呵斥了一声,沉吟半刻,缓缓道,“他们也未必是在撒谎。”
“怎么不是在撒谎?三小姐是个什么样子?那感孝寺又是什么地方?感孝寺的平安符是能随便求来的吗?”反正安悦打死不相信,“要是能求得感孝寺的平安符,姑爷又何至于离家万里,为夫人找救命药方?”
廖云溪和林嬷嬷都没再说话,虽然知道这很有可能是假的,但毕竟是一线希望不是吗?
不一会,晴姑姑匆匆赶回来了,神色竟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怎么了?”廖云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