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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
明远师父走到离她不远的地方停下,问:“你觉得,明澈会做哪种选择?”
明途没回答,想了想之后烦躁地抓抓头皮:“我头痒了,你给我剃头吧!”
“前天才剃过呢。”明远凉凉地瞥了她一眼,“看来,你也不确定吧?”
明途看向明觉和薛莹所在的方向,沉默了一会才道:“小师妹,我到感孝寺至今已有三十二年了,可直到现在,我也不确定自己这些年到底值不值得。”
明远微微蹙眉,良久之后,叹息了一下。
“说得好听点,我是在卫护国运、保天下太平,可实际上呢?”明途看看天上,嘴角闪过嘲讽,“实际上,我不过是某些人逆天而为的棋子罢了。”
“棋子也有甘心和不甘心,明白和糊涂的。”明远安慰。
“谁知道我是哪种呢?”明途跳下来,“总之,这感孝寺根本就不是那孩子想象中的世外清净地。她不留,我会失望;留下了,我又怕她会失望。”
“你喜欢她吗?”明远问。
明途想了很久,反问:“你觉得,我喜欢自己吗?”
“她不是你。”明远非常肯定。
明途微微挑眉表示疑惑。
“你或许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不过,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你心里都堵着气,可她从一开始,就是怀着虔诚而来的。你恨感孝寺,她却没有。”
“所以我才说怕她失望啊。”
“感孝寺救了她母亲的性命,并没有食言,她为什么要失望?”
“她求的并不是……”
“她求的就是母亲平安。”明远打断她的话,“除此之外,她并没有向佛祖提出别的请求。就算她心里怀着别的什么目的,只要不是请求,就不会有失望。”
明途被绕晕了,一时呆在那里。
明远拍拍她的肩膀:“这感孝寺或许确实并非远离红尘的清净地,但是,其实只有你介怀这一点。”
“为什么?”明途有些干涩地问。
“因为只有你,对感孝寺真正怀有感情。”
明途呆愣许久才自嘲地笑了笑:“我终究不是个合格的出家人,没有你们那么能看开。”
第五十七章 回来()
明途师父站在薛莹的客房窗户边,凑过去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查看着,最后还十分好奇地伸出手指头舔了舔,做出一个要戳破窗纸的动作。
薛莹正好回来,看见她这样不禁大喊了一声:“明途师父!”
这窗户原先有破洞,夏天时不觉得,后来天气慢慢转凉了,晚上的时候往房间里灌冷风,冻得她睡不安稳。她只好跟寺里要了窗户纸和浆糊,花了两天的时间好不容难以才将重新糊了一层。
她年纪小个子矮,光用桌子还不行,还要加上椅子才够得着最上面那一层,糊个窗户纸惊心动魄的,好不容易安生了,要是明途师父捅了个洞,那不是又得重新来过?!
明途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一脸纯良无辜地解释道:“我就是觉着你这窗户糊得太难看了,想试试看够不够结实而已。”
薛莹对于她的性格已经无话可说了,只好无奈地转移话题:“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明途看看她身后:“明觉呢?”
“她说有事找主持,先走了。”
“哦。”明途揉了揉鼻头,难得地有些不自在,左顾右盼好一会才重新找到了借口,“那个,我就是来看看,你那字练得怎么样了?”
要查看功课吗?
还真是稀奇啊。
薛莹推开门,拿出自己平时练习的成果。
看见那么一大堆东西,明途还挺惊讶的:“你写了这么多?”随便翻了翻,点头,“还不错,就是太拘谨了些。这练字可不能停,而且就照着我给你的练,知道没?”
“是。”
明途放开那些东西,又找不着话题了。两人沉默了许久,明途终于忍不住了:“程瑛说你性格还挺开朗的呀,在酒泉别庄还经常跟那些小孩在一起胡混,怎么在我面前就那么木呢?”
“那,明途师父要跟我一起玩捉迷藏吗?”
明途的脸瞬间僵硬了。
“又或者玩老鹰抓小鸡?过家家?扔沙包?”
薛莹越说明途的脸就越垮,最后终于放弃,挥挥手:“好吧好吧,我知道了,这感孝寺确实不是给小孩玩闹的地方。”
薛莹将被明途翻乱的东西一一收拾好。
“你想离开吗?”明途忽然问。
“我?”薛莹想了想,“随遇而安吧。”
刚刚穿越来的时候,她很想要变成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但事实证明那只是一时的。幼儿的游戏终究有被厌烦的时候,玩闹之后她也需要一段时间静一静。
当然,她想要的静一静也不并不是像现在这样呆在感孝寺修行,一修行就是半年那种——她再怎么成熟稳重,有时候也会觉得这种生活太枯燥了。
只是,她毕竟是个成年人,考虑问题的时候不能真的像个小孩那样不顾前不顾后,修行是换取另一个人平安健康的代价,理智告诉她,这笔交易还是非常划算的。所以,她也不能抱怨现在的生活。
“你果然不像我……”明途喃喃,有些失神地往外走去,“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是看不开啊看不开。”
今天这是怎么了?明途师父和明觉师父都神神叨叨的?
薛莹看着明途师父离去的背影,觉得一头雾水。
……………………
“明天你就可以下山了。”当明觉师父这么说的时候,薛莹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也是,眼看着就要进入初冬了,转眼间,半年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修行了这么长的时间,日复一日单调枯燥,她都忘记时日了。
“正好明天明远要下山采购,你就坐着马车走吧。还有,明途说她今天不想见你,明天也不想见你,道别什么的就免了。明年……记得回来就是。”
“回来”这两个字让薛莹心头一震。当初她从学校毕业无处可去的时候,主持师父也是这么说的。
不论是前世的感孝寺和现在的感孝寺,都算不得一个温情脉脉、充满欢乐的地方,但是,恐怕也只有这两个地方会对她用“回来”这两个字了。
“那我要跟主持说一声吗?”她问。
“不用。”明觉忙着手上的活,头也不抬,“感孝寺不兴告别那一套。”
明觉师父这个样子,也是不想要跟她告别吧?也是,前世里她外出求学,大家也没有进行过什么正式告别之类的,或许出家人就是如此脾性吧。
第二天一大早,她收拾好当初带来的简单行礼,把明途师父的字帖也打包好,没多久,明思就过来帮着她拿行礼了。
看见是明思,薛莹松了一口气:昨天看见明心的时候就发现她有点难过,要是今天来的是明心,她还不知该怎么安慰对方呢。
将她的行礼放在马车上,明思终于开口了:“明心被明经师叔罚去挑水了,挑了水,就好了。”
薛莹有些瞠目结舌:用体罚来安慰人,这一招也太绝了吧?
不过也是,跳了担水回来,明心累个半死,什么伤感不舍估计都烟消云散了。
明远师父照样是有些冰冷的神色,待她上了马车便策了一下鞭子,老马识途,接下来都自己走了,根本不用明远师父再做什么动作。
一路无语,到了月亮湖,一大群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看见马车,最激动的是巧丫,远远地就听见她的大喊大叫:“来了来了,小姐?小姐!”
“巧丫。”顺子婶虽然拉了她一把让她注意自控,但脸上也是一片焦灼和期待,脖子伸得老长。
顺子叔没说话,就是不停地搓手,眼睛死死盯着由远及近的马车。
赵庄头夫妇就淡定多了,但仔细看去,他们也是一直盯着那马车,眼睛都没眨一下。
薛莹下了马车,规规矩矩地跟明远师父告别。明远师父的马车刚刚离开,巧丫就按耐不住扑了过去抱着薛莹就是一边跳一边哭一边喊:“小姐啊小姐,你可总算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也不跟我说一声!师父说你要在感孝寺待半年的时候我都快要吓死了,你也不给我写信……呜呜,我天天都想你、担心你,吃都吃不香……”
“好了好了好了,”薛莹被她勒住脖子,十分无奈。幸好顺子婶反应过来硬生生将巧丫先拉开了她才得以松一口气。
结果巧丫上上下下看了她几眼,顿时又开始哇哇大叫了:“小姐,你怎么瘦了那么多?在感孝寺是不是没肉吃?呜呜,太可怜了!我就说嘛,求个平安符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中间也不放个假……”
五十八章 三万两()
“好了,就你话多!”顺子婶打断她,一脸心疼地看着薛莹,“小姐饿了吧?赶紧回去,我做了些吃的你先垫着点,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我给你做……”
“好。”薛莹连连点头,看见围着自己的都是些充满担忧和喜悦的脸,心里暖融融的。
走过去,赵庄头和合安婶行了礼,一脸欣慰:“小姐平安回来就好。”
“两位辛苦了。”薛莹回礼,“有什么,我回去再慢慢说吧。”
上一次合安婶到感孝寺找她,她就察觉到了合安婶还有事情没有说。不过对方既然没有说,那自有她不说的道理,所以当时便没有追问。
吃完饭,在等合安婶的空隙里,薛莹问巧丫:“最近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特别的事情?多着呢!”半年不见,巧丫长高了些,动作也更加灵巧有力,看来合安婶对她的训练成果还不错。“比如说,上个月大郎哥定亲了。”
“大郎?”薛莹想起赵庄头家那一串的男郎,好不容易才回忆起大郎的样子,“怎么早就定亲了?”
“还早?大郎都十八岁了!不过师父说,先定亲,成亲什么的,要等大郎过了二十岁才行的。”
“嗯,定了谁家的姑娘?”
“就是这个很奇怪!”巧丫凑过来,圆溜溜的眼睛似乎比之前更亮了,“前阵子赵庄头带着大郎和二郎外出,说是去朝城办什么事,结果回来之后就说大郎已经定亲了,定的是朝城那边的人家。至于是什么样的人家,他们什么都没说。这也没什么,可是我看大郎的步子,好像是学的别的什么功夫,就试探了一次,你猜怎么着?”
“你还跑去试探大郎?”薛莹敲了她一记,“你才学了多久的武功啊?不小心伤到了怎么办?”
巧丫摸摸被敲打的额头:“小姐,你说的话我娘已经念得我耳朵都长茧了,你就别重复了。”
“后来呢?”
“后来大郎就偷偷跟我说啦,那是他未来娘子教给他的武功,他要好好学,学好了才能娶老婆呢!他新学的武功招式我虽然才见着了那么一点点,可是一看就知道很不简单。小姐,你说,大郎的亲家那边会不会是什么武林世家?”
“武林世家?”薛莹认真想了想,“有可能吗?赵庄头虽然身份不低,可是怎么也算是侯府的下人,要是对方真是武林世家,又怎么会看得上大郎?”
“对哦。”巧丫抓抓头发,“在这里待久了,我都快忘了我们是侯府的人了。”
薛莹点了点她的脑袋:“你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就好,可千万别让外人听见了!”
“我知道。”巧丫撅嘴,“我又不傻。”
“你每次都这么说,”冬寻端着热茶进来,抱怨,“顺子婶都训了你多少次了,也不改改。”
“哎呀,好冬寻,我们都是一家人嘛,说说话怎么了?”巧丫撒娇。
相对于巧丫来说,冬寻的变化就更大了。原本干瘦干瘦的小丫头如今长了点肉,皮肤白皙细腻,五官精美柔和,畏畏缩缩的样子也被书卷气浸润,颇有些亭亭玉立的样子,丝毫没有浪费她的美人底子。
“小姐,这是上次赵庄头特地带回来的花茶,您试试。”
薛莹看着冬寻倒茶,有些奇怪:“你学了茶道?”看这手法,明显有了质的飞跃啊。
“前阵子跟夫子学的。”冬寻微微一笑,那样子竟然已经带有琉璃夫子的影子。
巧丫过来凑热闹,缠着冬寻也给她倒一杯,还不忘表达一下自己的醋意:“现在冬寻跟夫子的关系可好了,夫子什么都愿意教她。”
“是啊,”冬寻俏生生地站在那里,促狭,“夫子还要我督促你写作业呢!”
一说到这个,巧丫顿时蔫吧了,拿了茶自己躲一边去,一副不敢招惹冬寻的样子。
薛莹顿时忍俊不禁:“我离开半年,文武功课都拉下了不少。正好,你们两个就当我的小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