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挟持了薛莹的人闻言不由一怔,薛莹则看准机会抽出匕首狠狠一扎。
“啊!”那人突然受到袭击,手一松让薛莹掉了下去,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挥刀就要砍向她。但是就凭这短短的瞬间,少年的长枪已经逼近,一把插过他的心口。
热血溅出,喷洒在薛莹的脖子上,让她不由一颤。
“快走!”少年已经将她护在身后,与其他人形成对峙。
“我一个人跑不掉,他们会再次抓住我的。”而如果第二次被抓,她就别想再用之前的办法脱困了。“你别管我了,先顾好自己吧。”
要是她再次成为人质,他的处境将会变得十分不利,换言之,现在她才是他最大的威胁。这是薛莹十分不愿意看到的。
少年瞄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她确实无路可去。咬牙:“蹲下,别动。”
薛莹乖乖趴下抱头缩成一团,耳边只能听见兵器交接和众人受伤的惨叫,心里十分担忧。这种状况显然对那个少年十分不利,而一旦那个少年失守,她就会是下一个刀下亡魂。
这山中的野兽多,到时候野狼鬣狗一分食,她连恐怕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她死了明途师父大概会气疯吧?酒泉别庄那些人肯定会很伤心,建安侯府里的就不一定了,尤其是三老爷薛骐,估计还会暗暗高兴……
脑子里闪过一些乱糟糟的念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耳边的杂音已经安静下去。她抬起头,那些杀手已经倒成一片,空气中是浓浓的血腥味。
当然,那个少年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是血,哪里是伤口都看不出来了,半跪在地上气若游丝,离断气不远了。
“喂,你怎么样了?”薛莹手忙脚乱地爬过去问。
“这里危险,快走。”那个少年连眼睛都挣不开了,挣扎着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话。
“那你怎么办?”看他那样子,薛莹都不知道扶他的手该放在哪里了。
“很快会有第二批杀手来的。”少年努力喘了喘,再次警告:“快走。”
薛莹起身跑了几步,然后停下来跺了跺脚又返回来:“再有第二批人来,你就死定了!”
“轰隆!”天上忽然传来雷声,周围的光线猛然暗了下去。
“快下大雨了。”薛莹抬头看了看,面露喜色,“我们一块走,下了雨,那些人找不到我们的。”
“我脚上有伤,走不了。”少年苦笑了一下,柔声道,“小妹妹,谢谢你了,你快走吧。”
“居然还谢谢我……”薛莹简直要撞墙了——刚才明明是他救了她好不好,现在还说谢谢,这让她怎么有脸丢下他独自逃命啊!“不管啦,要死一起死!”
俯身将那人半扛在背上,那沉重的压力让她脚下一软,差点直直跪下去。
“小妹妹……”那人还要再阻劝,薛莹连忙咬牙低吼——
“闭嘴,一个哑娘已经让我做了好几年的噩梦,要是再见死不救,我这辈子都别想安生了!”吃力地将人往上提了提,她感觉自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你坚持一下,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
虽然已经浑身是伤,少年还是坚持着没有晕过去,见薛莹动作吃力,也咬牙忍着伤痛努力自己跟上,以减轻薛莹的压力。原本被用作武器的长枪变成了拐杖,支撑着两个人跌跌撞撞往前。
“轰隆隆——”山中的大雨说到就到,来势汹汹,哗啦啦倾盆而下。
大雨混杂着汗水模糊了薛莹的双眼,背上沉重的压力和脚下越来越滑的路面让两人跌倒了好几次,幸运的是,她居然真的找到了记忆中那个地方。
明明是一面长满了藤蔓的山崖,但是薛莹背着人硬生生钻进一丛灌木之后,撩开绿绿葱葱的藤蔓,露出了勉强能通过两个人的裂缝。
之前来这里摘草药的时候遇上过大雨,明觉师父就是带着她到这里避雨的。
顺着裂缝艰难地往里钻,约有十步之后忽然拐了个急转弯,再走七八步,黑暗中明显感觉空间忽然开阔起来。
“呼!”到了这里薛莹再也坚持不住了,手一松脚一软整个人趴在地上,除了粗重的喘气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经过这一路跋涉,身受重伤的少年非但没有晕过去,意识反而更加清醒了。
薛莹没回应他的话,又歇息了好一段时间才喘过气了,吃力地翻身坐起。“下这么大的雨,那些追杀你的人应该找不到这里了吧?”
“得看运气。”少年沉稳地回答。
第一百三十章 疗伤()
那就是看天意啰!“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因为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淋湿了,山洞里的气温又比较低,薛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醒醒鼻子,她摸索着往山洞里走去,找到了明觉师父之前留在这里的干柴火和打火石,点起柴堆。因为洞口那边极为曲折,就算洞里点了火,外面的人也无法察觉。
火光亮起来之后,洞里的状况终于清晰。山洞直径约有三四丈,因为山崖渗水在一侧积成了一个小水潭,占了约有一半的面积,剩下的地方倒是挺干燥的,总的来说,环境很好。
点了火之后薛莹过去查看少年的伤势,尽管光线不够,但鼻尖浓浓的血腥味已经够让人揪心的了。尤其是他腿上那根箭头,入骨极深,还带着毒,情况不容乐观。
薛莹将自己衣服的下摆割出一条绳子,绑在伤口上方,防止毒素进一步蔓延。但是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她也不确定自己这样做还有没有用。
在这过程中少年一声不吭,仿佛那些恐怖的伤口并不在他身上一般,要不是他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轻浅,薛莹都要怀疑他有没有受伤了。
“小妹妹,能否借你的匕首一用?”那少年忽然问。
“哦。”薛莹把匕首递给他。
“你让开一点,箭头上有毒,划伤你不好。”
薛莹从善如流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才反应过来:“你想要把箭头挖出来?!自己动手吗?”
“嗯。”少年俯身借着不甚明亮的灯光查看了一下伤口。
“等……等一下。”薛莹吓坏了,“那要先用麻醉药吧,实在不行最起码用烈酒什么的消消毒啊。”
“来不及了。”少年语气平稳,“你别看。”
“啊?”薛莹点了点自己的鼻子,然后明白了他的意图——硬生生把入骨的箭头挖出来这种场面实在太血腥了,确实少儿不宜。她本来想申明一下自己不会害怕,但是少年忽然抬头看向他,一双如秋叶远星般清冷的眼睛让她不由屈服。“好好好,我不看。”她用双手捂着眼睛,但还是忍不住留了一条缝偷偷观望。
少年撩起衣角用嘴巴咬住,握着匕首首先在伤口周围划了深深的十字形,黑色的血液以更加迅猛的速度用处,让薛莹脚上的同样部位也不由抽搐起来,隐隐作痛。
然后,锋利的匕首贴着箭头扎进去,第一次使劲的时候少年闷哼了一声,但是箭头依然稳固,并没有被撬出来。
薛莹已经头皮发麻了。天哪,这得多疼啊,关键动手的还是他自己,只要手稍微一抖,一切就要重新来过,太残忍了!
少年缓了扣气,第二次用力,然后一道残影掠过,“叮”一声箭头撞在石壁上,从声响上不难推断出他挖出箭头用了多大的力气。
挖掉箭头之后,少年似乎也脱力了,软软靠在墙上一动不动,呼吸也越来越清浅。
“喂……”薛莹不得不接过剩下的工作,再次割下衣角将他的伤口包扎起来以免继续流血。只是,虽然腿上的伤口是大概处理好了,但他身上还有更多不知道在哪里的伤口不知道该怎么办。别的不说,薛莹记得他背上明明挨了一刀的呀。
“你身上还有哪里有伤?哪个比较重?”薛莹再次回到了不知道他身上哪个部位能碰触的境地。
少年闭着眼睛,呼吸前不可闻,似乎已经晕过去了。
“这怎么办?”薛莹用力敲敲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忽然想起一件事,抬腿往山洞外跑去。
外面大雨倾盆,山林里哗啦啦地十分喧哗。她先是探头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人跟踪过来,然后看准方向冲出去,飞快地拔了几把药草,再次钻回山洞里。
明觉师父之前教过她一些草药知识,她知道这种草药有止血阵痛的效果。只是那少年伤势太过严重,她也不确定这几把药能不能起作用。
回到山洞之后因为气温的变化她再次打了好几个喷嚏,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将枝条上的叶子捋下来放嘴巴里使劲嚼烂,伸手就要解少年的腰带。
一张略带冰凉的手掌握住了她忙乱的手:“做什么?”少年问。虽然明显的中气不足,但是预调竟然还保持着平稳。
薛莹将嘴巴里的药吐在手掌上:“唔喂唔吁……”顿了顿,“呸呸”两下继续比划,“唔喂唔……”
愣住。完了,她忘了草药有麻醉的作用,现在她嘴巴全麻了,说不了话。看见少年疑惑的眼神,她只好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背部,然后做出砍刀的动作,最后将手上已经嚼烂的草药示意给他看。
“不用管它。”少年看明白了,却拒绝了她。
为什么?那一刀明明砍得很深呀!
薛莹咿咿呀呀表示抗议,最后少年无奈地说:“那你看一下我左手臂上的伤吧。”
薛莹撩开他的衣袖,发现他左臂上也有一刀几乎深可见骨的刀伤,只是因为这里光线黑暗,她刚才没看清。这样的伤口在他身上不知道还有多少个。流了这么多血,他居然没有晕过去,也真是奇迹。
将草药敷在他伤口上,薛莹第三次割掉自己的衣角包扎伤口——要不是里面还穿了裤子,她现在恐怕要曝光了。好不容易忙完,她一抬眼发现他脖子下方也有一道伤,便再次嚼了草药给他疗伤。如此一个接一个的伤口被发现,让她忙了好长一段时间。
到最后,她整张脸都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只觉得自己似乎肿成了猪头,嘴唇变成了两根香肠——当然,这只是她的错觉,实际上她的脸还是原来的样子。
“咳咳!”虽然嘴巴麻了,但是喉咙却干哑得厉害。她检查了一下发现他四肢没有更多的伤口可以处理了,终于松了口气,抬起沉重的腿蹒跚着再次出了山洞。
这次回来,她只带了几张碗大的叶子,到水潭片盛了水送到少年唇边。少年虽然一直没有吭声,但也没有晕过去,顺从地喝了几口之后轻轻摇头表示够了。
薛莹这才饥渴地喝了好几碗分量的水,最后长舒一口气,瘫软在水潭旁,觉得浑身的肌肉像是被打散之后揉了醋又重新捏回去的,酸痛难忍。眼皮渐渐沉重,她对自己说:歇一会,就歇一会……
第一百三十一章 消失()
薛莹梦见感孝寺着火了,她站在四面都是火光的佛堂中间,避无可避。火光之下,怒目金刚的金身慢慢融化,以越来越密集的速度剥落,掉在她身上,将她一层一层包裹起来。
好热,好痛,喘不过气来了!
火场外面远远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小妹妹,醒醒!”
她用力甩甩头,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真的好热,她快要融掉了……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撑不下的时候,冰凉的液体贴在她额头上,让她不由舒服地喟叹了一下。然后,那股冰凉逐渐蔓延,从额头到脸颊、从脖子到双手双脚,直到她再次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恍惚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她已经回到了感孝寺的房间里。想明白之后正想起身,却在半空中痛呼一声重重跌回床上。
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都在抗议,不支持她进行任何活动,换言之,她现在就像一根腌咸菜一样酸软无力。之前背着那么重的一个人在山林里逃命,完成了逆天的壮举,现在报应终于来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明心端着药汤进来。发现薛莹已经醒了,双手叉腰:“我说你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自己一个人往深山里面跑,居然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要不是明觉师伯和明法及时找到你,你现在已经被野兽吃掉了!”
薛莹用极为干哑的嗓音问:“那个人呢?”
“什么那个人?”明心莫名其妙,喂薛莹喝了药。
又苦又涩的药水让薛莹泪眼汪汪的,重新回忆起之前用嘴巴嚼药草的滋味,好一会才忍下恶心的感觉问:“跟我一起的那个人呢?”
“谁?”明心一脸疑惑,“明觉师伯和明法没说还有其他人呀。”
“怎么会?”薛莹也迷糊了。
“不信你问明法。”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