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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是做儿媳妇啊!
有了这层关系,那丫头还不被宠得更加不知天高地厚,到时候自己这个婆婆说不定还得讨好她!
谁也不能管束她!
林氏陡然绝望了起来。
她的眼泪泉涌了出来。
只这般反应倒像是骨肉分离骤然重逢的情不自禁,宋贽想起自己乍闻此消息时的感触,非常感同身受地理解林氏,当下将林氏搂在臂弯里,柔声道:“就知道你也是忘不了碧心的。这桩婚事说来也算奇缘了,皎皎那孩子有什么不好的,咱们正经长辈,好好教导她就是了。”
林氏说不出话来,只是泪下磅礴。
宋贽反被她哭出了几分柔情,当下拥着她安慰道:“玉君不要悲伤,我们以后善待皎皎,便也不枉和碧心兄妹姑嫂一场了!”
林氏是有苦难言,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次日请安的时候,乔老太君见林氏眼眶红肿面色苍白倦怠,宋贽也是一脸疲惫没睡好的样子,不由得有些不悦,说道:“这是怎么了?”
宋贽挥退了众人,见桂嬷嬷没有动,也不避讳,急切地道:“母亲!桂嬷嬷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昨夜我面见锦衣王,明月县主她,她真的是……,母亲您猜测得对!”
乔老太君手上的茶顿时泼在了自己的衣襟上,而桂嬷嬷都忘了要去擦!
“母亲!”宋贽反吓了一跳,当下弯腰拿了块布子去擦,乔老太君也是毫无知觉反应。
只过了好半晌,乔老太君才如梦方醒回了神,抓了宋贽的手颤巍巍地站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宋贽热切地点点头。
乔老太君轰然又坐在椅子上,两行老泪滚滚而下,喃喃道:“这竟是真的?”
林氏在一旁扶住,轻声道:“昨晚得了信儿,我们两个都哭了一场!碧心妹妹有此沧海遗珠,也算是苍天有眼!我和郡王商量着不敢来半夜打扰您,是怕惹了人的眼怀疑,掀起什么波浪!”
乔老太君点头颔首:“你们做的对,要是一惊一乍的,外面人还不知道怎么猜疑,如此风平浪静的才没事!”
林氏于是笑着在乔老太君耳边小声道:“娘快收了眼泪,这是高兴事!”
桂嬷嬷此时反应过来,迭声道:“对对,郡王妃说的对,这是高兴事!”
很快,宋贽夫妇告辞出去。乔老太君看似行止如常地吃了饭。
她的饭菜一向清淡,很少动荤,早餐常常就是粳米粥小菜,外加素包子素饼子,如今就着明月郡主的酱菜常能多吃上半碗粥。
吃过饭也不过朝阳初照,稍嫌清冷的空气中有股若有如无的甜香,不知不觉中,金桂已然开了。
乔老太君由桂嬷嬷扶着在园子里散步,行至那一大株百年的桂树面前。桂花累累,压得枝叶都有些低垂。
乔老太君仰头看花,隔着桂叶桂花细碎的缝隙可以看到晨光闪动天幕高远。
阵阵馨香浮动沁人心脾。
乔老太君叹道:“我怎么觉着这桂花有十多年不曾这么香了!”
桂嬷嬷会心一笑:“可不是嘛,十多年没有这么香了!”
而在锦衣王府的花园里,晨曦微露,树上的鸟刚刚醒来,偶尔的鸟鸣似乎有几分慵懒。
林子里有薄薄淡淡的雾,苏岸穿着件素光暗纹的锦袍,伫立在淡雾晨曦中。他的周围是金灿鲜亮的银杏,脚下是青黄交加的野草。
晨风拂面,有一丝丝的寒。而银杏的树叶星星点点点的,如断翼的蝴蝶般飘落。
苏岸的神色清淡。说不上喜怒,却有种沉静内敛着的情绪。这种情绪不是增其威仪,反让他有种秋士易感的落寞。
苏皎皎就是在这个时候寻了过来的。
她的身后有喜鹊舒展乌黑的羽翼,扑啦啦从空中飞过落在不远的林梢上。苏岸看见她提着裙子奔跑而来的身影,淡淡笑了。
“哥哥!”苏皎皎停在他面前喘息,“你怎么在这儿!”
苏岸伸手摸摸她的头:“什么事这么冒冒失失?”
苏皎皎在哥哥面前不吝惜那种少女娇态,她撅了噘嘴身体却往苏岸那边靠了靠:“沈嬷嬷煨了汤,到处找你哪!”
苏岸抚着她的头失笑。
苏皎皎睁大眼睛圆溜溜的:“哥你笑什么!”
苏岸却是顺势往一棵银杏树上靠了,他唇边笑意未褪,朝苏皎皎招手道:“皎皎你来。”
苏皎皎凑过去,苏岸望着妹妹冰雪皓白玲珑凑泊的容光,目光柔了下来,并带上了类似怜惜宠溺的温度。
他抚着她的背喟叹:“那么丁丁点大的小姑娘,如今也长大了!”
苏皎皎陡然间脸便有点红。她突然便知道哥哥要和她说什么事了!
从那天从咸阳郡王府出来,经沈嬷嬷提醒,那事就存在了她心间。
不是向往,却是欢跃。
苏岸看她一眼,微笑着把语声放得更柔了:“咸阳郡王昨天亲自过府来了,不知皎皎觉得他家的三公子,品貌如何啊?”
苏皎皎的脸便更红了。
这个,其实她说不清楚。只是觉得,那个青衫少年形容俊朗,如溪水清浅白石皎皎。
如若只是路人,偶然相见,也只是会赞一声不知谁家年少,绝不会面红心跳有占为己有的打算。但若是预知他会和自己有上那么一番因缘,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苏皎皎自是一个很大方的少女,不会如其他女孩子那般欲说还休口是心非,于是她虽然羞红了脸露出娇羞的模样,还是对苏岸道:“我不过就见了那么一面,哪里就知道他好或不好了!还是哥哥帮我拿主意!”
苏岸将手搭在了她的后颈上。
“那孩子我查过了,品行周全,没有不良嗜好。读书不错,性子中正,将来没有大出息,也足够过日子。”
那哥哥便是同意了!
苏皎皎一时有种如愿以偿的雀跃甜蜜和一种心如鹿撞的冲突不安,她终于明白为何那些女孩子都口是心非了!
只是她到底没有口是心非,虽然差点脖子也红了,还是低着头对苏岸道:“我听哥哥的!”
苏岸松了手笑叹:“女生外向,便一点都没有舍不得哥哥!”
苏皎皎被打趣得怒了,索性娇嗔地唤了一声“哥哥!”扭头就跑了!
苏岸在后面的微笑渐渐平了淡了。他保持着靠树的姿势,仰头看了看上面的银杏树。
古树苍劲,叶叶如金。
他感觉有人偷走虐待了他的心。
蒹霞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因日日近在咫尺,便只能在水一方!
第八章 生变(一上)()
慈安宫里听闻那个早晨咸阳郡王宋贽夫妇从乔老太君房里出来,形容憔悴面无喜色,而据说乔老太君之后在屋里摔了杯子,还流下两行泪来。
高太后就猜测着这是商量婚事无果,郡王夫妇不愿意,而乔老太君固执不改,双方不欢而散。
高太后想起来自己心窝子里的那档子事,便问赵嬷嬷:“那个苏皎皎还是经常出去吧?”
赵嬷嬷道:“听人说在筹划着开酱菜铺子,常往外跑的。”
高太后道:“咱们那边行事怎么样?”
赵嬷嬷压低声音道:“还没有进一步发展,娘娘莫急,这才几天,要钓大鱼,也得放长线才行啊!”
高太后不安地叹道:“怕是咸阳郡王那个软蛋,拗不过那个硬老太太。若真是订了婚事,那苏皎皎就不便外出了!”
赵嬷嬷嗤笑道:“那也得看她守不守这个规矩!”
高太后道:“不行,还是让那边加紧时间办!”
苏皎皎觉得京都的秋天绚丽朗阔当真很好。
天气明媚干燥,她长于南方,这些天日日都吃银耳雪梨。
然后她酱菜铺子的种类口味、花色器皿皆准备好了,一一给苏岸品尝赏鉴,得到了苏岸的认同夸奖。
剩下的就是大量准备食材,招募人手,最重要的是招募一个好掌柜。而这些事,苏岸告诉她不用她操心,他帮她办。
不得不说,锦衣王府虽经十年凋敝,但是资产人手还是有的,一个铺子,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于是苏皎皎打算轻轻松松快快活活玩几天。
苏岸也允诺,也宠她,甚至还笑着调侃感叹一下:“嗯,去吧,过几天议了亲,就不能痛痛快快玩去了啊!”
“你讨厌!”苏皎皎娇嗔地斜了苏岸一眼,作势伸了伸小拳头,一溜烟地跑了。
这次卫伯安排了个小厮,叫小丁,小丁是跟了卫伯的老人了,忠诚可靠,又是在京城十多年,地界熟悉。关键是年轻,遇到突发情况,他可以跑得甚至比苏皎皎还要快。
苏皎皎要去西山看枫叶。
这活动很考验体力,沈嬷嬷跟不去,派了一个心腹的侍女,叫阿荷,这阿荷的优长是稳重懂事。
一行三人,小丁押车,阿荷作伴,轻装简行出发了。到得山底下,却是有个小集市,因西山是很多权贵人家游玩的地方,那些小贩卖的都是很多新奇有趣的小物品,小到珠花胭脂手帕针线,大到摆件屏风古董字画,也有一些风味小吃小点心,倒也是十分的热闹。
苏皎皎决定先逛一下。
小丁熟门熟路在前面带路,一边侃侃而谈做着介绍。阿荷话不多,跟在苏皎皎后面,苏皎皎看什么买什么她偶尔给个意见凑个趣。
苏皎皎喜欢一些别致古怪的小饰品,这个除了跟她的审美,还跟她原来的生活环境有关。家里不是个大富的,但是也并不拮据,故而她与那些真正奢华名贵的好货无关,却能在恶俗艳丽的便宜货中出头。无论样式、做工还是成色,都是精致精巧甚至别出心裁的才能对眼,在这偌大的京城,她的购买习惯大致相当于有钱人家的大丫鬟,而偏偏这个小集市,有钱人家的大丫鬟也是一个很庞大的消费人群。
阿荷是觉得自家县主这是买着玩儿,不是真的上大场面穿戴的,既是玩,不过是随着喜欢扔几个钱而已,只要高兴,别说是换成了东西,就是扔地上听响也不是什么事儿!
苏皎皎兴致勃勃抓着一个镀金的紫荆蝴蝶小簪子往阿荷头上比划,彼时有枫树的枝叶筛落日影,斑斑点点晃在阿荷年轻的面庞上,苏皎皎嫣然巧笑:“这个簪子好看,我们买两个!”
然后有个小东西砸在苏皎皎的抬起的胳膊上!
“谁!”小丁有点火了!
苏皎皎抬眼一看,竟是个俊朗的少年郎,吊儿郎当地坐倚在路边一棵高大的枫树上,居高临下地朝她咧嘴笑!
枫叶尚未红透,枝叶红红黄黄绿绿,倒是色彩斑斓,而那个少年的笑容更是如金玉般灿烂明朗。
他朝着她挤眉弄眼地打招呼,然后手一挥,又一个东西扔过来!
是那个被他撞倒还送了她伞的年轻人!苏皎皎一笑,伸手接住,打开手一看,是个用野草枝梗编成的小蚂蚱!
低头看看那个砸了她一下落在地上的,也是个草蚂蚱!
“唉!”那个少年三下五下爬下了树,挤过人群跳到苏皎皎身边,自来熟地道:“又遇到了!你来逛西山啊!”
苏皎皎点头:“上次多谢你的伞啦!”
少年“切”了一声:“你这人没意思!不过一把伞,值当什么,还带了那么重的谢礼,德旺斋的点心得要一两银子一匣子吧!”
苏皎皎本是个开朗大方的,当下道:“上次我淋了雨着了凉,托人给你送去,也不知道你家里有什么人,带点东西不至于失礼嘛!”
少年将根草叶叼在嘴里,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家里没有人啦!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你下次不用带什么回礼,那么好的东西全都便宜那帮兔崽子了!”
小丁一旁抽抽嘴角,这人,还说家里没什么人了,那那帮兔崽子是谁!
果然苏皎皎问:“那帮兔崽子是谁啊?”
少年朝西边努了努嘴:“在那边卖些糖人小吃食!是一群没人要的小要饭的,那年冬天快冻死了,我瞧着可怜,给他们间屋子住,出几个钱让他们混口吃的!”
原来是收养了一些要饭的孤儿!苏皎皎对他好感顿生,少年往西边一指道:“跟我过去看看?那群小崽子都想谢谢好心姐姐呢!”
说完他便在前面带路,热情招呼道:“这边这边,我没什么好东西可回请你糖人小草席还出的起!”
苏皎皎便跟了上去。
第八章 生变(一下)()
少年一边走一边做着自我介绍:“我叫剪子刘,祖传便是做剪刀的!但是小时候嘴馋,跟着师父学了糖人,师父没儿没女,我答应给他养老送终,他也就倾囊相传了,我跟你说,只世上再没有比我剪子刘做的糖人更好吃的了!我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