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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背对大厅上评审的众人,战英的背影身姿挺拔。在一声如金戈齐出的尖锐琴音中,战英身子向后一仰——
“咚!”两道白练般的水袖从红色的石榴舞裙甩出,击在战英身后的那面鼓上。
琴音继续拔高,战英仰着的身子立刻回直,袖子一收一放向左右两边甩去,又是一声整齐的鼓响。
破阵子此曲前几个音是拨一根弦就一停,一声比一声高。在前几声中每一个琴音后面都有一个竹板声相和,而战英水袖甩出击在鼓上的声音与竹板声同时响起,让人感觉到战争之前的紧张气氛。
第三声,战英向后一甩水袖,上身轻巧一扭,腰上的一圈红色流苏随着扭动向外甩开,灵动无比。战英回眸望向观者,眼神之中满是凌厉之气,却因为这通身的红色舞衣使这一眼便成充满野性的媚。
斜倚着的紫衣男子因这一眼,微微直了直身子,狭长的媚眼开始有了玩味的眼神。
琴音越拔越高,越来越急,琵琶声,箜篌声,月琴声,笛子声也加入进来,仿佛让人看到战事的紧张激烈。而战英的每一个旋转,挥袖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她的袖子击出的鼓声也与配乐声融为一体,成为配乐的一部分。
腰间的红色流苏随着舞姿摇曳生姿,白练似的水袖刚时直出击鼓,柔时随风飘动,红与白的碰撞,刚与柔的结合,给视觉极大的冲击。
直到人们的情绪涨直最高,其余的乐器嘎然而止,只余琴音缓缓流泻,而舞蹈也到了最柔美的部分。战事终于是到了尾声,人们的情绪也为之一松,心内一片祥和,看着那柔美的舞姿,心中充满了对和平的向往与渴望。
最后几个旋转后琴音止住了,战英甩开袖子敲响最后一记鼓声,舞止。
厅上除了评判的几人,乐师十数名外,其他参加甄选的舞者也在,大家无一不为此一舞惊叹。
那些资深舞者都看得出战英舞技一般,但胜在选曲新颖,激荡人心,并且她的腕力与臂力不是一般女性舞者能企及的,这一双水袖在她的舞动之下如有生命一般。(。)
第九十一章 听音阁主()
舞蹈本来就不是以舞技为上,秀舞技者只是末技,只有舞出意境方为上等。
看完战英的舞蹈,其余四组的舞者不免有些泄气,均认为这一次入选非战英莫属,赏银也合该她得了去。
战英见其余舞者的神情,心里的石头落定,至少说明自己跳的不赖,今日若是入选,很大可能真的就在纳木罕生辰当天行刺成功。
那紫衣男子懒懒开了口,声音绵软动听:“阿墨你觉得如何?”
那玄衣男子开了口:“不若先看完剩余三场再做定夺吧。”
战英早就识趣退去一边,让出场地给下一组舞者。
直到所有舞者都表演完,那名紫衣男子蹙起两道斜飞入鬓的眉,他要乐师俯身回去对着乐师耳语几句。
乐师起身后说道:“各有各的精彩,实在难选得很。不如这样吧,我们商议一下,明日差人知会入选者,没得到消息的等下一次机会吧……。”
战英闻言离去,从始至终一直没有与卫子逸交会过眼神。
厅上的玄衣男子却把眼神在战英离去的背影上转了转,又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正在收琴的卫子逸。
入夜,夜空中几个黑影掠过国师府的屋顶,落在一个僻静的院内,向屋内的人禀报完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去。
“那小姑娘挺有意思的,你真不打算让她入选?”紫衣男子狭长的凤眼在灯下闪着潋滟的光。
“你也听到了,她与那新来的琴师果然是一道进的乌什,却故意装作不认识,一起费尽心力进国师府,必有所图。”玄衣男子古井般幽深的眸子闪过一道精光:“不管他们所图为何,不能让他们坏了我的安排。”
此刻的青瑶书阁内战英与卫子逸也在消化今日得到的情报。
那紫衣男子是听音阁的阁主,名唤紫逍,因其对音律,舞蹈有极高的鉴赏能力,纳木罕对他极为礼遇,特为他在府内僻出一处院子,这次也是纳木罕请他来国师府为他的寿辰选拔舞蹈。
而紫霄身边带着的玄衣男子是他的护卫,名唤程墨,特许跟着紫逍住在国师府内。
“我觉得他真实的身份不是个护卫。”战英说道。
“怎么说?”
“直觉。我甚至觉得他的身份在紫逍之上。或许紫逍就是听命于他的。”战英也不肯定,毕竟今天只是匆匆一瞥。
“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只要不妨碍我们就行了。”卫子逸没有注意到这些,因此不太在意地说着。
“但愿吧。”战英隐隐有些不安。
次日,战英等了一天没有等到国师府的消息,她便知道自己的水袖舞没有被紫逍选中。自己这些天的努力化为泡影。
她也不气馁,与卫子逸商量起另外的办法来。
“我有个想法。”战英略作迟疑,又很快接着说:“之前我们商量的,有景上参与的那个计划,我们可以提前去实现。”
“不行,景上叮嘱了要等他回来再去做。况且最关键的人不在,如何进的了国师府?”卫子逸断然拒绝。
“又没有多少人见过景上真容,谁都可以是景上。”(。)
第九十二章 又生一计()
卫子逸无言以对。
是啊,没有多少人见过景上的真容,谁都可以是景上。但正因为如此,他们凭什么取信于纳木罕?
“为什么就不能等景上回到乌什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不差这两个月。”卫子逸尤想劝回战英。
“师兄,纳木罕的生辰在即,那一天他府上必是宾客盈门,府上的仆从等难免有疏忽之处。且那日的国师府一定关掉不少机关,以防有宾客误触机关。那日一定是最好的时机了,错过了就未必再有这么好的机会。”战英认真对卫子逸分析道。
一席话说得卫子逸彻底无言,他也承认那日确实是行刺纳木罕的好时机,只是心下依旧觉得时间太紧,风险太大罢了。但是战英决定的事也很难把她拉回了,只能尽量与她商议,尽可能让计划更周密些。
景上走之前依旧把青松青柏留在了乌什,但是并不能如晏阳一般时时在暗处保护,恐引来汴国隐卫的注意。只说有需要召唤他们现身的话,在青瑶门口挂上一盏青布灯罩的灯即可。
天还没暗下来,青瑶的门口就挂上了一盏青布灯罩的灯,战英一直坐在窗前的茶几上,等待着青柏和青松。
入夜,青柏青松如约而至,垂手立于战英跟前等待战英的吩咐。
战英把需要他们做的一一交代。
多年的杀手生涯已经让青柏青松习惯了不多问原因,只要执行命令。景上既然把他们留给战英,他们自然是要无条件遵守战英的指令。得令后二人离去,战英就开始为明日做准备。
此时离纳木罕生辰只有五日了。
次日,战英按景上一贯的衣装来装扮自己,紧紧束好胸,换上一袭青衣,用青布条琯。出来时卫子逸见了赞道:
“不错,已经有几分景兄的风姿了。”
战英听完十分欣慰,也不枉自己早早起来准备,只要看起来像神医就好了。
按照计划,卫子逸依旧在国师府上当他的琴师,如果战英成功获得纳木罕的信任,他便只等战英动手的时候辅助她。若是战英进不去国师府,他就继续在国师府待着,可以多了解国师府的环境,直到景上回来按原计划进行。
此刻,国师府的大管家正急急赶往书房去见纳木罕,只因纳木罕最喜欢的舞伎绿姬今晨突然病倒,请了几位郎中都诊断不出病因。大管家不敢擅自作主,忙来禀了纳木罕。
相传这绿姬能作盘上舞,身姿轻盈,舞技群,很得纳木罕的欢心,纳木罕正要抬了她当妾。今天一早绿姬的侍女见绿姬迟迟未起,推门进去见绿姬昏睡着面色也不好,便报到管家处。
管家忙请了郎中来瞧,谁知郎中说按脉象来看并无任何问题,至于为何昏睡,诊断不出。一连请了数位郎中,都是这个说法,管家无法了只得去请国师示下。
平日里纳木罕若是有恙,汗王便会派自己的太医来府上给他医治,以示天恩浩荡。但如今只是他府上的一介舞姬生病,就算纳木罕再狂妄,也不敢让汗王的太医来医治自己的舞姬。(。)
第九十三章 初见裘海()
既然不敢请太医来,便只能请民间医术高明的人了。
“大人,不如差人在府门口张贴个告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说不定能招到杏林高手治好绿姬。”管家向纳木罕进言道。
得到纳木罕的首肯之后,不一会儿,带有悬赏的告示便张贴了出去。
不出半日的功夫,国师府上便进去了一拨郎中,但无一不是垂头丧气地出府来。
纳木罕在又一个郎中抹着汗告诉他查不出病因后终于动了怒:“都是庸医!这样的医术也敢来揭榜!”
此刻,一身青衣的战英正背着药匣子,戴着竹笠立于国师府门口,有意压低嗓音变成男声,她对门边的小厮说道:“我略通医术,看了门口的告示打算进去瞧瞧府上的贵人病情如何,还请引路。”
那小厮上下打量了下战英,想到一上午那些垂头丧气的郎中,半是警告半是奉劝道:“一上午来了不少郎中了,国师大人正在发脾气,刚以欺诈之罪绑了一个郎中送到衙门里去了,你可得掂清自己几斤几两,别没赚到钱反而获罪于国师大人。”
斗笠下只能看见战英开合的嘴:“多谢提醒,我且试试看,还请引路吧。”
那小厮以为又来了个为了钱不怕死的,也不多说什么,把战英往绿姬的院落引。
走到半道上迎面来了两人,尚未走近战英便闻到一股熟悉的淡淡香味,她心下一凛,把头更低了一些,来人只能看见她的下巴。
“紫阁主好。”那小厮恭敬地问好,侧身让来人通过。战英半低着头跟着侧过身去,只看见前方一紫一玄两件袍子的下摆。
紫霄看也没看他们,与传言中他的护卫君墨直接经过他们往前走,战英悬着的心刚要落下,突然看看那玄色的衣角就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战英的心又悬了起来,难道那君墨认出她来了?
幸亏那玄色的衣角只是顿了顿,又继续向前离去了。
战英彻底松了一口气,跟着小厮继续往绿姬的院子走去,却不知君墨和紫霄此时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你说她这么费劲心思进国师府到底为哪般?”紫霄望着她的背影,产生了巨大的好奇。
“先看看吧,不管她要做什么,只要不妨碍我们就行。或者,善加利用的话,对我们有助益也不一定…”君墨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算计。
小厮引战英进到绿姬的院子里后,把战英交给绿姬的侍女便退下了。那侍女把战英带入绿姬的寝室。
“国师大人,这是刚带进来的郎中。”侍女向太师椅上的一人禀报道。
终于见面了,裘海。
战英摘下戴着的竹笠,并没有行礼,眼睛直视着太师椅上的那个男人。
只见裘海年龄约莫五十上下,穿着家常的褐色绣松鹤图案的长袍,左臂安了假肢,戴着黑色的皮手套。一双三角眼泛着毒蛇捕猎时一般的冰冷的光,高高的鹰钩鼻,薄薄的唇。
真是应了那句话,相由心生。看面相便是个冷酷阴险的模样。
裘海,不现在他被汴国大汗赐名纳木罕了,见她如此无礼,不免有些薄怒。
“在你之前我刚让家丁绑了一个庸医去衙门。我这府门好进却不是那么好出的,想要赏金也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拿。”纳木罕在警告她。
她依旧是把嗓音压低,不卑不亢地答道:“本人不才,略通医术,虽然不常替人诊治,所幸所有经过我诊治的人皆药到病除。”
纳木罕冷冷一笑,“既然你有这份自信,那你去看看吧。若是真能医治,赏金按告示上的加倍。若是让我知道你只是信口雌黄,哼……”
战英垂眸不再多说,只是从随手的药匣中取出一卷金线,把其中一头递给一旁的侍女:“劳烦你把这金线系在她右手腕上。”
不一会儿,侍女便从纱帘后走出,点点头示意已经系好了。
有人为她搬来一把凳子,她一撩下摆坐下,左手拉紧了金线,右手的三指指腹搭在金线上细细诊断。
纳木罕见她与别的郎中不同,心中对她的医术信了几分,待到她收了金线起身,他放下手中的杯盏,盯着她的脸等她开口。
“这位贵人的脉象并没有任何不妥。”见纳木罕正要动怒,她又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