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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混乱声中,我往县城的方向奔去,打算一口气奔到后山,然后深入到太行山脉之中。
也有人朝我追过来,但是数量不多,也就几十个人,我并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当然也不会浪费时间跟他们打。我不断地往前飞奔,很快就出了混战圈,同时人也进了县城,街上车水马龙,导致我的速度有些缓慢,即便如此他们也追不上,几十个人成了十几个,后来又成了几个。
很快,我就来到郊区的一间屠宰场,只要穿过这个屠宰场,就能到达后山。
屠宰场里杀猪宰牛,牲畜们嗷嗷地叫,还挺热闹,好一片人间景象。
身后的几个人仍旧穷追不舍,我也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往前飞窜,穿过一个又一个的档口,屠夫们似乎司空见惯,也不理会我们的追逐战,净忙活手里的那只牲畜,一刀下去,放血、清内脏,有条不紊,脚下满是血水。
我穿过其中一个档口时,突然大吃一惊,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吃惊地看着站在其中,手持剔骨刀的屠夫。
他正在杀一头猪,可惜怎么杀都杀不好,就好像眼睛有毛病似的,一刀出去总是宰不到关键部位,搞得一头倒吊的猪十分痛苦,哀嚎不断。
胸前的白色围裙,已经被血染成红色。
“二条?!”我吃惊地叫着。
没错,眼前这个屠夫就是二条,之前寻到南宫卓是战斧卧底的证据之后,他和红云就彻底失踪了,谁都联系不上,原来是回老家了,还干起了老本行!
仔细想想,我和赵虎第一次找二条时,好像就是这个屠宰场,就是这个档口……
那时的他,也是这样一刀一刀下去,但总是杀不死猪。
看到二条,我当然兴奋极了,虽然我也没刻意地找过他,毕竟红云和他在一起呢,怎么都不会吃亏的,但是再看见他,确实挺激动的,立刻就喊了他。但他好像听不见我说话,仍旧挥舞着手里的剔骨刀,去砍那头嗷嗷直叫的猪。
但他怎么都砍不到脖子,纯碎乱砍一统,我估计猪都崩溃了,猪要是会说话,肯定哭着对二条说:“求别折腾我了,给我来一刀痛快的吧!”
关于这一点,我早就听赵虎说过,二条砍猪不行,砍人才行,因为人有杀气,而猪没有。
二条如果不戴墨镜,只能根据杀气出刀,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他也没有任何改变。
“二条、二条!”我又叫了两声。
二条仍旧没有反应,一副木木的、呆呆的样子,似乎听不到我说话。
听不到?
不可能啊,二条虽然耳朵不好,可我说话他是能听到的,因为他有个怪毛病,只能听到信任的人说话。
“二条!”我又叫了一声,二条依旧没有什么反应,我有点急,伸手去他眼睛下面晃。
但他还是老样子,呆呆地砍着猪。
与此同时,身后响起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原来是那几个人追上来了。
“张龙,跑不掉的!”
“张龙,乖乖跟我们回去吧……”
几个人迅速围住了我,杀气腾腾地看着我。
直到这时,二条似乎才有了点反应,抬起头来警惕地“看着”四周。说是看着,其实就是感应到了杀气。
但我根本没理会四周的几个人。
“二条,真的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了吗?”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和二条有过几次摩擦,在金陵的时候是因为红云,但也不至于听不到我说话。后来就是因为南宫卓了,为此我俩甚至打了一架,后来在吉尔那里找到南宫卓是战斧卧底的证据,二条彻底没话说了,但那时候,我们还能正常交流,他仍旧把我看做值得信任的朋友。
但是现在,他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
二条果然还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警惕地“看着”四周,手中的剔骨刀也慢慢举了起来。
周围的几个人没把这个屠夫放在眼里,注意力仍旧在我身上。
“张龙,我们他妈的和说话呢,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四周的几个人迅速朝我扑了上来。
我都懒得和他们废话,“唰唰唰”几刀过后,几个人便纷纷倒地。我还没有到了见人就杀的疯狂地步,所以只是重伤他们,几人倒在地上,发出惨叫,但也因此丧失了杀气。
“危机”解除,二条继续砍着吊在空中的猪。
“滚!”我冲地上的那几人喊道,他们立刻互相搀扶着离开了。
“二条,我和说话呢,不要装听不见!”我有些失态了,冲二条大吼着。
二条还是不搭理我,继续一下又一下地砍着猪。
“不把我当朋友了是不是?!”我怒火中烧,突然狠狠一刀朝着二条劈去。
我当然不是真的劈他,我就是想和他打一场,兄弟之间有什么话不能敞开说的。因为南宫卓,二条心里不高兴,我能理解,但他哪怕砍我几刀出出气呢,不搭理我算怎么回事,多少年的兄弟就这么烟消云散了吗?
但我这一刀都劈到二条脖子根了,二条竟然都没什么反应!
就算他听不到我、看不到我,总能感应到“杀气”吧,完全没反应是什么鬼?
不过很快,我就明白过来,哪有什么杀气,我就是吓唬二条的,也不可能真的砍他,所以二条是真的察觉不到我的存在了。
他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我对他也没有杀气,所以我在他的面前,已经完完全全沦为透明人了。
我的手在发抖。
我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有些悲欢离合也能看淡,毕竟我早早就被父母抛弃,要是因为这些事情多愁善感,恐怕就活不下去了。人生可不就是这样,如同天上的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但,当我站在二条面前,他完全看不到我、听不到我,甚至感应不到我的时候,我就像被万箭穿心,那种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我的刀还在二条的脖子上架着,但他完全感觉不到,仍旧在杀着猪,一下又一下。
在二条的眼里,我连一头猪都不如。
“……这是在干什么?”一道惊诧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红云姑娘。
“我在杀猪啊。”二条听到了红云的声音,回头说道:“怎么啦?有事么?”
我把刀收了回来,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红云。
红云似乎也明白发生什么了,立刻说道:“没事,继续杀吧。”
二条便继续杀起了猪。
红云冲我使了一个眼色,朝着屠宰场后院走去,我也跟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怎么到这来了?”红云问我。
二条和红云回到屠宰场,说明他们想过安定的生活了,外面形势复杂,我也不想牵连他们,便说:“没事,我无意中路过这,才发现二条在这杀猪……他听不到我的声音,也看不到我了……”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红云抿着嘴巴,说道:“南宫卓串通战斧,确实是他不对,但他毕竟是我们的师父,曾经也是全心全意待我们的……二条是个孤儿,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把南宫卓当父亲一样看待的……我和二条没有怪,但我们也无法再面对们了,所以二条决定把以前的事、以前的人全都忘掉,才带着我回到老家,干起了他的老本行……我以为他说的‘忘了’只是随便讲讲,现在看来是真的啊,其实不光是,就是赵虎、韩晓彤和程依依来了,他也一样不记得了,所以也不用太难过了……”
不用太难过?
更难过了好吧……
我们曾经同风雨、共患难,多少大风大浪都熬过来了,结果说不记得就不记得了,我都不知道二条这脑子怎么长的,难道有开关么,按一下就忘了?
但这,可能是二条最好的结果了,他不愿意想起,就别打扰他了。
“好吧……”我叹着气说:“好好照顾二条,他的后半生就交给了!”
“我们能够照顾自己。”红云说道:“我们都在这间屠宰场里工作,他杀猪,我切肉,晚上就在宿舍里住,过得很好!”
“那就好……走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难过是一定的,但我必须尽快离开这了,可别牵连到他俩的身上。
和红云告过别后,我便继续往屠宰场后方奔去,再往那边就是后山,接着就是太行山脉……
然而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但我还是接起。
对面传来洪真的声音:“张龙,跑哪去了,龙虎商会的兄弟,不管啦?”
“龙哥,快走,别管我们!”电话里,隐约传来冯伟文他们的声音。
1311 孤身,闯()
冯伟文他们竟然被抓了?!
我当然很吃惊,因为按照我的判断,冯伟文他们该没事啊,至少两三百个兄弟,洪真还受着伤……怎么会被抓的?
我来不及想那么多,因为洪真在电话里冷笑着:“张龙,你要不管这几个兄弟也行,不过我保证他们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
我咬着牙说:“少废话,你在哪,我过去!”
洪真乐呵呵道:“这才对嘛,我在县城的广场上,你过来吧。”
广场,我当然熟悉了,这可是我长大的县城啊,无论是小时候上学,还是后来去服装厂,都会无数次经过那个广场。
“好,我马上去!”
我挂了电话,立刻转身折回,穿过整个屠宰场。
中途,我又掠过二条的档口,二条还在宰杀着那头猪,依旧目光呆滞、手法迟缓,我看了他一眼,他还是没发现我。我意识到这次回去肯定会有麻烦,这时候很想找个帮手,但二条已经不认识我了,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我没任何犹豫,继续往前奔去。
穿过屠宰场后,我继续往前奔跑,朝着广场方向而去。
路过服装厂的时候,我还往里看了一眼,里面倒是人挺多的,工人干得热火朝天。二叔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上次在凤凰山一别,又没有消息了,但肯定不在服装厂,毕竟他们已经回归飞龙特种大队。
县城不大,我很快就到了广场。
广场也不大,小时候这里还经常放个电影、闹闹红火之类,现在已经沦为大妈们晚上跳广场舞的场所了。
此时此刻,广场上人不少,足足有两三百号,各个都是手持家伙、凶神恶煞。而在广场中央,我清楚地看到,冯伟文、板儿哥、杨武等人躺在地上,身上都是伤痕累累,已经不省人事。
他们各自都带着不少兄弟,为何会有这么惨的下场?
洪真站在他们身边,遥遥往我这边看着,面上露出得意的笑。
我的心中满是愧疚,想想冯伟文他们自从跟了我,几乎没享受过一天好日子,反倒是跟着方家、跟着杀手门时,风光满面、耀武扬威。上次回来就是这样,被方鸿渐一顿狠揍,现在也是,为了护我离开,又被洪真一顿暴揍。
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后悔过,始终都以“龙虎商会”自居!
龙虎商会在江省、在蒙内,都是很风光的,黑白两道通吃,但冯伟文他们没享受过任何红利,反而一次又一次地置于危险之中……
与此同时,我也怒火中烧,现在我愈发断定,河西王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否则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我一出现,广场上立刻乱了起来,有人大声叫着:“小南王来了!”
也有人说:“张龙来了!”
其实不用他们喊,洪真也看到了,洪真摆了摆手,现场立刻安静下来,接着洪真冲我大声说道:“可以啊张龙,算你有情有义,还回来救你这几个兄弟!我劝你还是尽早投降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我也大声说道:“少来这一套了,赶紧把河西王叫出来!你没资格和我说话,我要跟河西王谈!”
“河西王?”洪真笑着说道:“谁说他在这了,他在省城等着你呢。”
河西王不在?
我一直以为冯伟文他们之所以会栽,是因为河西王来了呢,原来他没来啊。
没来,洪真还敢这么嚣张?
我冷笑着:“就凭你这种杂碎,也有资格叫我投降?”
洪真说道:“小南王,我也不跟你斗嘴,我知道你地位高,掌管整个江省,还是隐杀组南王的儿子!可你弄清楚了,这里是杀手门的地盘,由不得你们隐杀组在这撒野,这里是河西,不是你们江省!我有这么多的兄弟,就不信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我都记不清洪真今天说过几次“不信你如何如何”了,哪一次不是被我打脸?
我冷笑着,身上散发出了无数寒意。
接着,慢慢抽出了饮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