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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州王此次来我丰州,本王也没来得及好好招待,反倒让那个不成气候的东西钻了空子,差点误了大事,王爷可莫要怪罪呀!”丰州王拍了拍肥胖的手掌,又安排了两个绝色的美人过来伺候:
“既然王爷是奉了帝君的旨意来我丰州寻人,本王定然是要全力协助的,只是幽大人如何判定,两日后的俞家寿宴,那位闲云公主真的会过来自投罗网?”
“本王有收到消息,闲云公主定然会与风世子在俞家寿宴汇合,至于她伪装成何种身份,倒是不得而知。”幽浔昀身着暗红色凌云锦的袍服,在这莺歌燕舞中依然冷傲邪肆,他起身回敬了丰州王一杯,“届时还当麻烦丰州王鼎力相助!”
他饮罢酒液,撇一眼坐在角落闷声不响的白衣公子,那正是被丰州王称为不成气候的东西的世子风子期。此次分明是丰州王口中的家宴,实际落座的却只有他们三人。
丰州王抬手将杯中酒饮尽,对幽浔昀大笑道:“佑州王何必客气,这是我等该当做的,只是这瓮中捉鳖的人该如何安排……”
“风大人放心,严格按照计划行事就好,闲云公主尚在孩童心性,王爷的暗探定要守好藏身之处,万不可掉以轻心。”幽浔昀沉声回答,却不自觉想起那夜假山洞中莹润的唇,一时竟有些失神,在回过神时心底陡然泛出一丝焦躁。
“……这点幽大人不用担心,”丰州王笑得阴险,“不管她来早来晚扮男扮女,定然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倒是有一件事本王分外忧心呀,”他再次给幽浔昀斟满一杯酒:
“不知上次本王信中所求之事……”
“呵,”幽浔昀挑起嘴角,“若是大事能成,风大人所求之事自当不在话下!”
丰州王顿时大喜,连忙将自己的酒杯满上,与幽浔昀把酒言欢。
而角落里的风子期则是冷笑一声,仰头将杯中酒饮下,起身甩袖便离席。
是夜,月寒如冰。风子期独自出了万华园,在一处僻静之地伫立,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纤长而孤立。突然,一道黑影从墙角的阴暗处滑出来,藏在另一个树影下,单膝跪下道:
“世子请吩咐!”
风子期早没了平日风流的模样,只沉眉冷声道:“无论我世子府安插在父王那边的细作还剩几人,明日午夜前,务必将此次俞家的安防图拿到手!”
“是!”那道黑影领命转身,再度消失了踪影。
风子期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再动。
与此同时,丰州城长隆街,隆昌客栈。
庆州世子青玄争只着里衣坐在榻上,看着手中之物黯然伤神,那是一片风干了的银杏叶。
他的耳旁依稀响起年少时那个稚嫩的童音:“玄争,这片叶子给你,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哥哥了,羽儿从来没有过哥哥呢!玄争要永远陪我玩哦!”
他还记得自己说:“我不要做羽儿的哥哥,但是我会保护你的,永远哦!”
当时还说了什么他竟然有些忘记了,只记得那天天很蓝,宫殿的琉璃瓦很耀眼,她梳着小辫儿的头上插满了不知名的小花,她对他笑,活泼得就像田野中飞扬的风。
回想着她那时的模样,青玄争不自觉嘴角弯起,再回想起三日前的再次相遇,他又惆怅不已。
“羽儿,你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可会说于我听?”他忍不住自言自语。
房门外有侍从敲门,青玄争慌忙将叶子收进一本小册,平复了心情后,应道:“进来!”
“世子殿下,叶家家主求见,似是有关于俞家寿宴邀请的事情……”
“俞家不是已经派送请帖了么,不去!”青玄争起身拿过一本书来看,胡乱翻了几页,更加烦躁,“闲云公主的下落,还没有消息吗?”
“呃……是,是的,小的几人初到丰州,人生地不熟,这个,打探不力,还请世子宽限时日……”侍从跪在地上冷汗直冒,“倒是庆州来了消息,世子爷这次偷偷离府,王爷大发雷霆,若不是被王妃拦着,怕是要亲自来丰州将世子爷带回了……”
“那就等父王亲自来了再说!”
“是,是!”侍从对这个任性的主子也是没辙了,“叶家家主还在大堂候着,世子可要见见……”
青玄争把书一摔:“本世子要寻羽儿,当然没空去见叶家家主!”
侍从的表情已经绷不住都快要哭了:“叶家家主说收到消息,丰州王亲自为两日后的俞家寿宴布设安防,有可能设了吸引闲云公主到场的圈套,……世子你真不见?”
“真的?他在大堂吗我立刻去见他!”青玄争几乎跳起来,飞快地冲到门口,似又想起什么,当下折返回来,将那个侍从提起推到门外,“快去带他上来见我!”
“是,是……”侍从结结巴巴应答,又慌忙起身奔出门去。
青玄争整理了衣衫,端坐在案边等叶家家主,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半开的窗外,有一道黑影静静地躲在哪里,黑色的布巾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漠然如狼的眼睛。
“咕哇!”有寒鸦被什么惊扰了,扑棱棱飞过,发出凄厉的叫声。而那隆昌客栈的院墙处突然飞起一道身影,紧接着青玄争窗外的人影也动了,几息之间竟然追上了对方,只听到极为细碎的声音过去,两道身影已然交手数十招!
“你不是我的对手,说!跟踪我几夜你们意欲何为?!”说话的人抬手将对方制住,手中紧握的是一把金色的弯刀。
“漠州人……你杀我囚音阁十数人马,我阁主不会放过你的!”被制住的囚音阁暗探嘴里发出一声急促尖利的短音,似是用暗号求援,再趁着对手怔神的功夫,凌空翻身、抬脚飞踢,一个呼吸间就挣脱开来!
“既然是探消息的,就该在暗地里藏好,”漠州的黑衣人冷哼,“既然现了身,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那囚音阁的暗探后退两步,正待拼个鱼死网破,却有一个声音破空而来,空灵清隽:
“本阁许久未去漠州,却不知漠州几时也有闲来参与天下之争,哼,你们各大部落的纷争可是解决了?”
漠州的黑衣人瞳孔顿时收紧:“囚音阁主?!”
那囚音阁阁主从星光月影中现身,淡然微笑,白袍飘逸:“你若真想要漠州独善其身,一开始就不该趟闲云公主的这趟浑水!墨言!”
第五十章 心软是罪过()
清晨,丰州城北区,孟家。
碧香玉从墙角将未燃尽的醉浮生收起,推开窗看了看天色。
窗外是一株两人高的红棘树,主干笔直枝桠虬曲,无花无叶,树下的布局两分,一半是排成了一圈圈的鹅卵石,另一半则是白色的细沙,整体颇有股沙盘画江山的上位境界。
碧香玉移步至门外,不远处置了石英雕的圆桌圆凳,这谨无华的独门小院的确是别致,如他本人一般外看淡雅却又内涵乾坤。
想起昨夜,若不是被那孟珏儿和许文景岔了那一道,她本可以有时间问问谨无华关于定墨砂的事情,结果他们前脚刚走就有一名蓝衣的童生过来耳语了什么,谨无华便告辞出门,直至天明也未归来,而碧香玉也几乎一夜无眠。
许是见她开了门,一位鹅黄衣服的小丫头便端来了铜盆伺候她梳洗,碧香玉认得,正是昨天刚到孟家时醒来见到的那位,似乎是叫菱花的,看着很小,实际却比她还大两岁。
不得不说,同样是商人,孟家的书香味确实是厚重得多,就连办事的丫头小厮都各个模样清秀,甚至还带着股书卷气,对比之下,碧香玉端着这浓墨重彩的红巷风格入住,简直就是在他孟家这本白描山水上点了一指大姨妈,真真是艳丽得紧。
相信以孟四小姐为首的女子都会有些膈应得慌,同样她碧大楼主也觉得被束缚得难受。想着还有两日的煎熬,甚至有可能被哪位姑娘找不自在,碧香玉便放低了身段,摆出个单纯无害的模样将那菱花的手一挽:
“菱花姐姐,你是好心人,能提点提点媛儿吗?媛儿初来乍到,虽说是得勿先生相助,可那孟四小姐他们似乎并不待见与我……”她带着种楚楚可怜的神态,将那忧心忡忡演得炉火纯青。
菱花给她梳头的手一顿,便轻笑道:“刑姑娘多虑了,四小姐和长公子都很好的,你只管多与她们接触便知道了,有勿先生护着,刑姑娘还怕在这孟家有人欺负吗?”
“原来勿先生的地位这般超然!那媛儿可就不怕了!嗯,也要和四小姐她们好生相处才是!”
碧香玉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心底却腹诽不已,果然书香门第的人藏坏水儿的能力远超旁人,这菱花只一两句话便将怂恿傻子的技能发挥到了一个比较高端的水平,若是一般人听到这样鼓励,怕是已经嘚瑟到没边儿、到处树敌了。
菱花点头,像个大姐姐一般劝导:“刑姑娘果然是个念恩的,怪不得四小姐一听说黛云斋出了新式的妆面,便要急巴巴过来邀约你一同出去挑选,奴婢还劝了她等你早餐完毕再提呢……”
碧香玉眼睛眨了眨。
邀约?
还是急巴巴要来带她出去?
这孟四小姐是要找个人不知鬼不觉的不毛之地把她给做掉吧?
瞧这昏暗的世道!她这是要给谨无华留面子呢还是留面子呢还是留面子呢?
“刑姑娘,你也是高兴得呆住了吧?”菱花露齿而笑,嘴角显出一个小小的梨涡,“谁不知道黛云斋的胭脂水粉是丰州第一来的,就凭那一件螺子黛的价格,就能顶得上普通民户一年的开支,而那最新研制的赤棠胭脂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得要提前预订呢!”
她飞快地为碧香玉挽发,嘴里的介绍却没有停:“刑姑娘您可真真是受四小姐欢喜呢,这也是托了勿先生的福……”
“哎呀!”碧香玉突然一抖,立时用手扶了额角,连声痛呼,“菱花姐姐,媛儿突觉头痛,啊,全身都痛,怕是不能应孟四小姐的邀约了……”她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生生逼得自己两眼泪汪汪,当下便把菱花下了一跳:
“这,刑姑娘,这怎么突然就……”
碧香玉痛得直哼哼,手脚打颤的往床上爬去,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抖着嘴唇道:“菱花姐姐,麻烦你帮我向四小姐说一声,谢谢她的惦记,过几日媛儿好了一定陪她多多逛几圈长隆街……”说着说着竟然就晕过去了。
菱花:“……”
装病的碧香玉闭着眼气若游丝,只感觉那菱花在一旁喊了几声“刑姑娘”,就慌慌张张出门去了,也不知是寻医女还是向孟珏儿报信。可怜她碧大楼主还得这么饿着肚子躺着,加上头上新编的发髻顶得难受,这感觉简直不要太酸爽。
过了半个时辰那菱花还没有回来,碧香玉正要庆幸自己终于可以被晾在这自生自灭时,便有两道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来了,于是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碧香玉只能继续躺着装晕。
“刑姑娘,医女现在都不在,不如我扶你出去医馆给大夫瞧瞧吧?”
碧香玉听到菱花透着关切的声音就在耳边,那温柔得可以掐出水的声线,深深地让她打了个寒颤,也正是就着这个寒颤,她娇弱地睁开了眼睛,幽幽地道:
“谢谢菱花姐姐关心……媛儿不用去医馆,都是老毛病了,只要太过激动就会全身疼痛,只要在榻上多躺一会便好,”碧香玉畏畏缩缩地看了一眼门外没进来的那位,不知怎么嘴里就多加了一句:
“再说了,若媛儿不在,勿先生待会回来了,找不到媛儿可怎么办呀!”她自己都觉得一身恶寒,当然也把门外的那位给刺激得冲了进来:
“刑媛!本小姐不管你是真病还是装病,今个儿你都得陪我出去一趟!”
这气得满脸通红的果然是孟四小姐孟珏儿,她喊了这一嗓子之后便要上前来掀碧香玉的被子,却被菱花紧紧拉住了。
碧香玉翻着白眼赖在榻上,又将被子卷紧了些,再夸张地喘了几口气,这才开口道:“孟四小姐,刑媛自知昨日伤害了你,今日便得了报应,您瞧了,我这一身的病痛确实不能随你出府,四小姐总不能强行抬了我出院子吧……”
她手底暗地里扣了一些云牵在手,扯开嘴角干笑:“如果四小姐今日孤单寂寞,我倒是可以教小姐配置毒粉玩儿,那香味、色泽、效用、……可真真不比讨好男人的胭脂水粉差哦!”尤其是实用到爆,谁试谁欢喜!
显然孟四小姐能一大早嚣张至此,要么就是吃准了谨无华回来的时间还早,要么就是痴迷那谨无华到丧了心智,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碧香玉都是被那公子无华连累到黄泉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