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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晚烟摇头,急声道:“不是的,求求您了,我知道宸王妃的事情让您很难过,但是,那真的不是他做的。他虽然想要那个位置,可是他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宸王妃的事情来,我发誓……就是太子殿下,他也从没安排过人去刺杀的啊……我敢以性命担保的,绝地不是他做的!”
秋晚烟再了解不过宿心临了,他虽然入了魔障,但他却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他素来不屑于用暗地里用手段去刺杀女人和孩子,以图达到目的的。
“性命担保?”宿梓墨薄唇微抿,“怎么担保?我的妻子生死不明,我的皇兄已经没了性命。你还怎么担保?你能让我妻子完好如初,让我皇兄死而复活吗?”
他的眼眸里满是轻蔑的冷冽,当他不再刻意遮掩的时候,他周身弥漫的属于尸山血海里洗练出来的戾气和威压就扑面而来。
秋晚烟只是个内宅妇人,当下只觉得毛骨悚然,就是牙齿都在发颤。
“王,王爷…………”
秋晚烟这时候才发现,当初冷漠的宿梓墨显得是多么的温和。如今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浑身欲血,让人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发抖。
但就算是如此,她还是不肯松开发抖的手。
她不能想象,若是松了手,到时候宿心临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我知道……错了就是错了,不能祈求原谅……但是,求你看在还未出世的孩子的份上,你饶过他一回吧!等孩子出生,我愿意以命换命,相抵这罪孽……”
她闭了闭眼,泪水如溪水,潺潺流动,自她脸颊滑落。
不说孩子还好,一说孩子,宿梓墨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薄唇抿成了薄薄的一条线,眸底仿似有惊涛骇浪在翻腾,几欲要吞没一切。
“阿墨……”
国师倾染走上前来,黎叔也忙去把地上的秋晚烟给扶了起来。
“王妃先起来吧,地上凉着呢!你还有身子,顾着点。”黎叔叹了口气,低声安抚道。
秋晚烟浑身都有些发软,却还是坚强地站住了。
因着有国师倾染在前头挡着,宿梓墨身上的戾气倒是没有方才那样直接影响到秋晚烟了,她整个人的脸色也没了刚才的苍白如纸了。
“阿墨,你这是要做什么?”国师倾染微微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冤冤相报何时了?而且,这也算是你的亲人!”
第1562章 都变了()
“亲人?国师,您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宿梓墨嘴角的笑越发的淡漠,眼神寒冽如高山上的白雪:“他可不是我的亲人。”
他可从来没认同过这种关系。
在他看来,除了宿玄傲和皇后,以及穆凌落等人,皇家可没人能够担得起他的亲人。
当初,他受过的冷遇和欺凌,哪怕是时过境迁,但是有些记忆却并不是说忘记就能够忘记的。
“我以为,您能够理解,但是,没想到,最后连您都是这样的。”宿梓墨漠然地睥睨着他。
国师倾染比他稍稍地矮了一寸,倒是能够把他的眼神给看得个一清二楚。
“阿墨……”国师倾染蹙眉,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而且,当初您可不是这样教我的。您不是跟我说过吗?想要的,就去自己努力得到。我一直都在按照您教导的法子去做,而今,您却要拦我吗?”宿梓墨冷笑,“杀人偿命,这也是天经地义。我若是无力去复仇,那自然就是我的过错了。现在,是他拦不住我!”
“难道,就准许他伤我妻杀我兄么?若是论起血缘亲情,我皇兄难道不是他的皇兄吗?我的妻子难道不是他的弟妹么?可他让人下手的时候,可曾有过丝毫的犹疑?”
“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这样做?往深里去说,错的也不在我了。”
黎叔叹息:“王爷,您现在是钻牛角尖。您现在固然生气,但是若是有朝一日,您回过神来,却并不一定会觉得痛快的。而且,现在誉王也不一定能够救活,您何必又背上其他的弑兄的骂名呢?”
宿梓墨冷冷一笑,却并不接话,眼底却是不以为然。
他怎么会后悔?他又如何不后悔!
他后悔就不该答应去镇压什么西凉,他若是不离开,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发生。至少,阿落和皇兄就会平安无事。
他为了青宋,抛头颅洒热血,只为了护住自己想要护住的人,但却最后什么都没做到。
他心中的恼怒,可想而知了。
宿心临早在一开始就布局了,他以宿云鹤为媒,牵扯出了青宋和西凉的大战,以此妄图颠覆朝纲。这件事,恐怕坐在最高处的那位肯定是知道的,可却将计就计,调离了他,让他包抄。
呵呵,而今想想,宿梓墨只觉得可笑得厉害。
这位五皇兄,可真是够能耐的啊!
哪怕是到了这样的时候,却还有人护着他,想要护他一条命。
可难道他的皇兄就活该死么?
他的皇兄贤能仁德,礼贤下士,当是帝王之才,却就该在这样的算计里面丢了卿卿性命吗?
“阿墨,我知道,你现在心中悲愤难抑。”国师倾染微微垂下了如画的眉眼,“但是,而今并不是你做这些的时候。就算是制裁,也不能由你来,而你父皇来。”
时间已经过了,若是开始还在宫里的时候,或许宿梓墨下手了,旁人还赞他一句大义灭亲。
但在皇后求过情后,如今他已经什么都不能做了。
“你若是还当我是你师傅,你就回去。”国师倾染淡淡地道,“放心吧,我会救阿落的。”
这是他许下的承诺。
也是他当着宿梓墨的面许下的最重的承诺。
黎叔一时都愕然了,“阿染……”
他震惊到连称呼都变了。
其实,他很清楚,国师倾染并不是在维护宿心临,而是在保护宿梓墨。
若是让皇上得知了他的所作所为,到时免不得对他起猜疑。
而今,那个皇帝早已不复当年的英明神武,变得不成样儿了。
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发展。
宿梓墨攥紧了手,他并没有说话,却只拿一双冰冷的眸子望着国师倾染。
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心间很是荒凉。
似乎,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变了。
就连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变的国师倾染,也在悄然转变。
他突然有些迷茫了。
“你先回去吧!”国师倾染侧过了头,“我还要去炼丹,若是误了时辰,那可就不好了。”
这就是变相的威胁宿梓墨了。
宿梓墨深深地望了眼他,又在秋晚烟担忧恐惧的视线里,慢慢觑了眼一旁榻上的宿心临,冷冷扯了扯唇角。
“国师的话,我自然遵从了。”
说罢,他一甩披风,快步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屋子。
国师倾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地眯了眯眼眸,旋即收回了视线,见得一旁的秋晚烟捂着腹部,脸色苍白,他轻声道:“王妃先休息下,我让人给你熬一贴安胎药吧!”顿了顿,他慢慢吞吞地道,“王爷停留在这固然有些不妥了,我看还是早些移出宫为好。”
秋晚烟也认为如此好,她从头到尾就没想到太子宿玄傲会死,那么现在局势就变得更加的严峻了。
而现在,再也不会有人给宿心临求情了。毕竟,皇后恐怕也是对他恨之入骨了。
秋晚烟如今也有些迷茫了。
宿心临反叛的理由很简单,只是想要换取皇后的侧目,所以他拼了命地做下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最后,却又轻而易举地缴械。
“太子殿下也好,宸王妃也好,都不可能是他伤的。”秋晚烟想了想,咬了咬牙,“我不是替他辩驳。阿临他做这些不过是为了皇后娘娘……他不会做让皇后娘娘更伤心的事情的。国师大人,请您相信我!那些,都不可能会是他做的。”
“那么,会是谁做的?”国师倾染低声地反问道。
“什么?”秋晚烟一愣,旋即也怔住了。
是了,京城里的皇子剩下的也就只剩下了那位草包敬王和命硬的宸王了,还有太子妃诞下的两位皇孙了。
那位草包敬王素来寄情山水,这么多年,从来不曾参与过皇子们的争斗,丝毫没有野心。在所有人看来,他绝对没有胆子去做这些。
不然,难道还是太子让人去伤了宸王妃,又派人刺杀了自己?或者是太子妃的所为,只为了扶持自己的皇长孙上位?
第1563章 我活不长了()
而剩下的宸王更是与太子兄弟情深,与王妃也是鹣鲽情深。
难道还会是他趁乱杀了太子,又令人去行刺自己的王妃,只为了摘清楚自己,又扫除障碍,从而依靠皇后的支持登上皇位?
毕竟,这位可是记在皇后名下的嫡子,又娶了萧家的外甥女。
无论是哪个,都是站不住脚的。
甚至,方才宿梓墨出格的恼怒,都有可能会让人多想。
但,此时,国师倾染的话,却令秋晚烟有些胆寒了。
现在,秋晚烟如何还不懂,方才再如何的针锋相对,国师倾染其实还是护着宿梓墨的。
她闭了闭眼,低声道:“国师大人说得对……”
这其实就是让宿心临背这个锅的。
也就是说,在没有调查出真正的真相前,面对着众人的恼怒和指责,最后也都是要身为谋逆头子的宿心临来抗的。
这也就是所谓的虱子多了不怕痒了。
一瞬间,秋晚烟浑身都开始战栗了,眼角都红了。
政治上的争斗永远都这样的残酷,又不可理喻的。他们只看重利益,而不是所谓的真相。
国师倾染双手拢在了袖笼里,也不再说话,聪明人总是一点就通的。
他慢慢地往外走去,寒风萧瑟,并没管身后仿似抽空了力气,整个跌坐在地上的秋晚烟。
他抬头望了望灰败的天,微微地眯了眯眼。
这个名声赫赫的王朝,也在慢慢走下坡路了。
只是,这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了。
他现在,只关心自己的丹药。
他只关心,他的笙歌。
这里的冬天太冷了,以后还是不要在青宋的京都过冬了。
黎叔跟在他的身后,他驼着背,慢慢地跟着他,在地上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踩着,听着雪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搓了搓手,身上越发冷了。
他到底是老了。
“阿染,你刚才跟阿墨说得都是真的吗?”黎叔轻声问道。“昨夜你不是观过命星了吗?笙歌也好,宸王妃也好,誉王也罢,他们的命星都已经暗沉了。太子的星辰也已经黯淡了……这些都已经无可奈何了。都是命里注定的!你为何还要……”
“阿黎,还记得我曾经跨过沙漠,寻遍碧海之后说过的话吗?”国师倾染微微地昂起了头,呼出的气体是一片苍白,“命运,总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凡事,还是要试上一试的。”
“我的一生太过漫长了,与其庸庸碌碌,总是要做点什么,才能显得不一样,不是吗?不然,未免太过乏味了。”
“可是,你也说过,不想影响旁人的。而今,原本欣欣荣荣的青宋,已经在慢慢的败落了。太子殿下原本会是一代明君的,但他却死了。”黎叔皱眉,急声道:“我之前也是掐指算过的。青宋的国运一直都昌盛繁茂,但是,现在却慢慢在走下坡路。终其原因,不过是出在……”他的视线落在了国师倾染的身上,期间的意味不言而喻。
太子宿玄傲本来是不该死的,但他却死了。
青宋一连死了好几个皇子了,本就子嗣不繁茂的青宋皇室,越发的捉襟见肘了。
终其原因,也不过是他们做了些不该做的事。
命运有他自己的轨迹,旁人或许无关,但一旦牵扯到国运,难免也就会起些异变的。
国师倾染不答话,他微微的昂起头,绒绒的白雪落在了他如画的眉间,让他整个人像是氤氲的墨画,只容人收卷入画,默默观赏。
“我活不长了。”黎叔又道了句。
国师倾染这才像是恍然回神,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眼底像是弥着一层层层叠叠的白雾,叫人看不真切,却又无端端地让人觉得悲凉。
……
宿梓墨没有回宸王府,而是被人请去了德文帝的仁德宫里了。
德文帝如今的身体倒是越发的糟糕了,但好在有国师倾染的调养,而今也没有再恶化,倒是慢慢的见好了些。
至少,经过这次的打击,他并没有倒下,反而是立了起来。
宿梓墨去的时候,他正坐在了榻上翻看呈上来的战报和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