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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灵堂,最后还是只能设在国师的庭院里的。
穆凌落打发了人去那宅院里设立灵堂,便听得门外有人求见。
待得让人请了进来,才发现是昨夜发现黎叔受伤,并送来宸王府的熊林。
昨夜,他还要当差,穆凌落他们也得空顾及他,便只让人付了赏钱,送了他们出去。
此时,那熊林见到穆凌落苍白的脸色,行了一礼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观王妃您的脸色不大好,可是黎叔”
熊林一直受命巡逻时照顾着黎叔,自然与他也有些感情成分在的。
穆凌落勉强地扯了扯唇角,低声道:“多谢你的关心,昨夜也多谢了你的帮忙,只是很可惜,那毒太过霸道了,又侵染心脉很快,黎叔年纪大了,根本没救了。今早,黎叔——已经去了。”
熊林微微一怔,垂下了眼脸,“王妃请节哀。”
穆凌落点了点头,问道:“不知你这次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熊林挠了挠头,“其实这次来,一来是为了看看黎叔的伤势的,二来,”他从身上掏出了一个被葛布包裹得严实的东西,摊开放到了穆凌落的跟前,“这是兄弟们在屋内寻到的暗器,便是这物伤了黎叔的。”
穆凌落的目光落在了葛布上的暗器上,那是个很奇特的暗器,生有六角,呈现六芒星的形状,边角锐利,泛着幽蓝的光芒,上面还有干涸的黑褐色血迹。
穆凌落才伸手,却被熊林避开,“王妃还是莫要触碰的为好,上面淬了毒,而且锋利无比,若是割伤了,王妃金枝玉叶,可不能有任何损伤的。”
穆凌落摊开了手,接过了那葛布,“多谢你心细,还特地来送暗器。这次事情,我和王爷都记下了!”
熊林闻言,不由暗暗高兴了起来,嘴里却忙说,“这是下官该做的,王妃客气了。”
熊林是萧家旁支的,实在是偏得有些远。而且,家中而今中落,本就是靠着萧家的庇荫才有了现在的职位,但想要更往上到底是难的。
但,现在宸王扫除叛党有功,在京城里可说了如日中天的,若是能得他记住,那今后不能说是称王拜相,平步青云,但也能步步高升的。
熊林如何能不高兴的?
他一直以来都想重振家业,但奈何敏王府如今韬光养晦,实在是难以更进一步,现在可不就是瞌睡送了枕头吗?
他忙又跪下要磕头,“谢谢王妃!谢谢王爷!”
穆凌落实在是不喜见人磕头的,“你不必如此,起来吧!说到底,我们也是亲戚,若是你能力得当,总是能更上一层楼的。”
这时,就听得门口传来响声,柳心蕊一身素色衣裳,整个人雅致又素净,她脸色还很是苍白,快步走了进来。
“姐姐,我听说”
待得看到厅内还有个外男,她忙退后了两步,以手帕遮住了脸,垂下了头来,瓮声瓮气道:“对不起,是我鲁莽了,竟是不知道还有外客在”
她今早起来,就听说府中出了事,便焦急地赶了过来,脸上更是干干净净的,连个淡妆都没有,实在是羞于见外客的。
熊林一扭头就看到个亭亭玉立的姑娘站在了身后,细声细气的说话。
他一听便知道,这就是外头传说中的那位,宸王妃而今养在府中的庶妹了。
他忙拱手行礼道:“是林的不是,吓到了府中的姑娘,这厢先给姑娘赔礼。”
他是学着那些文人骚客的措词,但是他的长相实在是粗犷,这番举动实是有些滑稽的。加上他也很少见到写女眷,此时脸都涨红了。
穆凌落见此,不由略略地扯了扯唇角,朝着柳心蕊招了招手,“阿蕊,身上不好,怎生不多躺着。既是来了,那就来见见府中的亲戚吧!”
这便是把熊林划分到亲戚的范畴了。
柳心蕊闻言,忙低着头走了过来,“姐姐。”
“这是我们敏王府旁支的亲戚,熊林,论辈分,你还该称他一声表哥的。”穆凌落介绍道,又对熊林道,“这是我的亲妹妹。”
柳心蕊和熊林闻言,皆是一愣的。
柳心蕊到底也只是个庶出,不过她也的确该尊敬地称嫡母的亲戚为自己的正经亲戚的。但,说是这般说,但是对方会不会也这般认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但她没想到,穆凌落会这般郑重的介绍自己,称呼自己为亲妹妹。这虽只比妹妹多一个字,但含义却是截然不同的。
而熊林也是没想到,他不过是旁支出身,根本称不上是正经的亲戚,哪儿能被这般郑重地称呼一声表哥的?
显然,是穆凌落因着黎叔的事,特地的感激他!
柳心蕊微微的福了福身,眼底滚烫,颤着声音唤道:“熊林表哥。”
熊林回神,忙拱手回礼,“不敢当不敢当,”顿了顿,他道,“表妹。”
第1626章 你哭不出来,我替你哭!()
两人各自见礼后,熊林悄悄地抬头,就看到柳心蕊清秀可人的脸,脸色还微微泛白,联想起方才穆凌落的所言,便知道这位身体最近怕是不好。
他也不是不懂礼数的人,也知道不好多看,忙低下了头来。
而熊林垂下头后,柳心蕊却也偷偷地打量了下这位熊林。
按照方才所言,这位既是萧家的旁支,那定然是家道中落的,却能得穆凌落这番话,可见是个不错的。
但仔细一看,却发现这男子身材倒是壮硕,可能是因着冬日里穿的多,但他身材颀长,倒是也没显得像是熊。
不过,想起他姓熊,柳心蕊不由略略地弯了弯眼眸。
熊林知道而今黎叔没了,府中定然是忙碌的,他今日难得休沐,便干脆提出了去帮忙设立灵堂的事。
“黎叔是个很好的人,而今他无儿无女,我家中父亲早亡,现在也让我给他尽下心意吧!”
穆凌落见他有这份心,也没阻拦,只点了点头,让人带了他一道去。
待得熊林拱手离开后,她才转向柳心蕊,“这里无事,你不必刻意过来的。你现在身体未好,就先歇着吧!还有”她望了望柳心蕊平坦的腹部,“你也得早做打算。现在月份还小,但是若是时间长了,怕是就不好了。”
上回这胎儿,大家都以为会掉。
却没想到,竟是顽强地活下来了。
对于这孩子,其实穆凌落和柳心蕊也是抱着很复杂的心态的。
这孩子在穆凌落看来,是柳心蕊痛苦的根源,时时刻刻提醒着那噩梦般的过去。
但她自己而今也是生过孩子的,自然知道孩子对于父母而言,其实就是一种上天恩赐的礼物。
而且,这也是一条生命!
可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总是不知道这种痛苦的。若是生下来,以后让柳心蕊心中不快,倒还不如不生下来,这样也能免得了孩子和柳心蕊的痛苦。
至少,孩子还是无辜的!
但她也不好直接替柳心蕊做决定的,这是柳心蕊必须自己面对的事情。
柳心蕊闻言,脸色微微地一变,摁住腹部的手微微的抽搐,“姐姐,我并不想要他的。他是我的一个耻辱!”
她是恨的,恨那些人,也恨这个孩子。
她根本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
这是何等的讽刺!
但是,之前两日她身体没好,不能贸贸然打胎。穆凌落便让她好生想想,莫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而这些日子里,腹中的孩子给她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这孩子存在她的血脉里,与她呼吸同存,每一天的慢慢长大,这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感情。
原本,其实她是很坚定自己的想法的,可而今她却有些迟疑了。
穆凌落自然也看出了她的迟疑,她微微地叹了口气,“罢了,过两日吧!我再给你两日时间考虑,我希望你是下定不会后悔的决定。现在,你再回去好生和姜姨娘商量吧!”
柳心蕊握住了手,抿了抿唇,张了张口,却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
“方才那熊林,你瞧着如何?”顿了顿,穆凌落却是提起了另外一桩事。
柳心蕊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姐,姐姐,你的意思是”
“你先回去想想。我这最近两日,也是忙不过来的。到时候,我会来寻你的!你这些日子里,也只管在家中养身!”穆凌落吩咐道。
这熊林,她何至于会让宿梓墨试用,不过是想看看他的为人。这是个有爱心,有责任感,却也懂得抓住时机和机遇,头脑灵活的人,而且家中人丁单薄,不会有过多的矛盾。便是柳心蕊而今的身份,有她给她撑腰,也是低嫁了!
她倒是不介意养柳心蕊一辈子的,但怕是柳心蕊和姜姨娘不会愿意的。她们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也不是那种会愿意一辈子客居的人。
柳心蕊朝着她福了福身,缓缓的退了出去。
碧落在一旁看了个全程,给穆凌落倒了杯茶水,道:“王妃,您对二姑娘真好!”
柳心蕊而今身份尴尬,又不是清白身了,以后根本很难找到好婆家了。多数姑娘,遭了这样的祸事,性子烈的直接抹脖子的不在少数,也有些是削发为尼的,便是有侥幸活着的,也多数是给人当了不入流的妾室的。
而穆凌落到了如今,却还在为她盘算,用尽了心思。
穆凌落淡淡道:“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为我对她的好,付出了珍贵的代价。我总是不能坐视不理的!都是一家姐妹,总是盼着她今后也是幸福美满的。她怕人对她不好,那我就给她当最强的靠山,叫人不敢欺了她去。”
“阿蕊是个七窍玲珑心,她也会把日子过好的。现在,也就只盼着她想开了!”
说带此,穆凌落也没再多说,只是让人去准备了热水。
宿梓墨出来时,天已经擦亮了。
穆凌落迎了上去,握住了他的手,因着枯坐了一夜,哪怕是屋内有地暖,他的手也变得冰凉如铁。
穆凌落心中心疼,忙拧了热帕子给他擦了擦脸和手。
不过一夜,他的下巴都长出了青涩的胡渣,刺刺的扎手。
穆凌落擦着擦着,就忍不住掉眼泪了。
“莫哭。”宿梓墨叹了口气,抬手替她擦了擦眼角,但他的手指还有薄薄的茧子,擦过她柔嫩的脸颊,便是一道红痕。
他见此,也不好再动,只把她抱入了怀里,用下巴磨蹭着她的头顶,微微的闭着眼睛,嗅着她身上的奶香味,低声道:“我还在这的。”
穆凌落忍不住地回抱住了他,哽咽着嗓子道,“阿墨,阿墨我是替你难过”
我心疼你啊!
你哭不出来,我替你哭啊!
短短的时日里,宿梓墨失去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东西了。
从替她提心吊胆,到宿玄傲的逝世,慕儿的失踪,再到国师的反叛,以及而今黎叔的死去太多太多的事情压下来了,但是宿梓墨却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说过,只是挺直了背脊,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了下来。
第1627章 我心疼你啊!()
宿梓墨就像是一座伟岸的山,沉默而巍峨,无论遇到多少风吹雨打,为了庇护他身上的树木,他也绝不会倒下。
穆凌落光是看着,就替他心疼啊!
她其实是知道他的心里的难受的,但是他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只能流血不能流泪,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往下走。
可是,她舍不得他难过啊!
穆凌落忍不住收紧了胳膊,牢牢地抱住了他,仿佛这样,他的难过就能全部通过肢体的接触传给他,再也不会难受了一般。
其实,宿梓墨此刻的心就像是外面黑压压的天一般的沉重,就仿若一块轻飘飘的棉花浸染了浓烈的水,压得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沉甸甸的。
但是,当她抱上来,以带着哭腔的声音向自己哭诉着对自己的心疼时,心口原本黑沉沉的乌云都好像是被风给吹散了,露出了云后的摧残的霞光。
他忍不住地微微的贴近了她的脖颈,低声道,“我没事的。阿落,至少我还有你的!”
再多的人离去,她还会在自己的身边的。
“阿落,你会一直在的吧?”
哪怕他再如何的坚强,此刻那坚硬的壳子却还是裂出了一条小小的缝隙,露出了里面温暖柔软的心。
他也是会担心受伤的,会担心身边人的离去的。
穆凌落连忙颔首,急忙回道:“会,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一直都在的。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夫妻本就是同林鸟,双宿双飞又双栖。
宿梓墨这才满意地扯了扯唇角,低低应了声,“嗯,是夫妻。”
“我该去早朝了。”
穆凌落这才回神,忙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