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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般睁着完全看不见光亮的眼,看着前头,杜云石的面色好似苍老了百岁一般,再没有了生机。
屋外,杜微微的步子没有任何的停留,径直向着外头走去。
身后,跟着了所有从相府来的下人。
最前头的,自是紫蔻。
也是紫蔻,才最为知晓,杜微微此刻,心绪定是格外地不平静,对于自己的身边人,王妃向来都是十分上心,纵使相爷对王妃先前有多般不好,她的心头,都是极为在意的。
步子走的愈发快了起来,所有人都在杜微微的身后跟着,没有人看见,杜微微那一双满含着水色的眸子。
身形走到了一处花园里,视线里,一眼便看见了那棕黑色的茶棚,步子,也是瞬时停了下来。
茶棚。
这是,娘亲还未生病未离开相府前,在相府所扎的那个茶棚。
眼泪,终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杜微微垂在身旁的双手死死地攥紧,咬着下唇久久没有松。
那可是,她的爹,生她养她的爹!
血浓于水的亲情,怎么可能就那般淡化,杜云石,终究是她的父亲不是吗?
死死地咬着下嘴唇忍住不出声,杜微微的泪顺着面庞落下,步伐踩在花园中安柔软的泥土上,一步一步向着那个茶棚走去。
除却紫蔻,身后的几人并未发觉杜微微的异样,还想着要跟上前,紫蔻的双臂猛地张开扬起,拦住了身后的人,重重地摇了摇头,示意所有人都不要跟上去。
泥土格外柔软,纵使是这干燥冷冽的冬天,依旧丝毫都不板结。
那茶棚,依旧是杜微微记忆中的模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一步有一步,短短十几步的距离,却是如千万远一般落在了杜微微的心头。
伸出手,去撩那茶棚门帘,掀起的一瞬间,那浓郁的伴随着果香的茶香瞬时便飘散了出来。
木黛种的茶,向来都喜欢用各种水果作为养料来供养茶叶,所以每次泡出来的茶都会有着淡淡的果香。
茶棚里,收拾的格外干净,每一株茶叶长势也是极好,翠绿的叶子舒展着,让人入目舒心不已。
缓步入到茶棚内,杜微微的视线里依旧是水光熠熠,一一看过面前的茶叶,杜微微心头上,是说不出的难受。
“王妃她……不会有事吧?”蓝鸢的视线始终看着那茶棚的方向,担忧的话语低低地问出口。
“不会的。”紫蔻开口,应下了蓝鸢的话,视线也是不移看着茶棚的方向。
一刻钟的光景,落在所有人的心头上,却好似过了好几年的光景一般那样漫长。
茶棚门帘掀起的一瞬,紫蔻的心头也是重重地落了下来。
杜微微的神色早已是恢复了一片平静,步子稳健往外头走去。
“王妃!”紫蔻率先迎了上去。
杜微微的眉眼内一片深沉,看了看紫蔻,再抬眸看向了稍远处站着的四人,话语沉沉:“金庭那边,玄定要看好了,不得再出什么乱子。”
听见杜微微的声音响起,远处的四人匆忙走了上来。
“蓝鸢,相府的事,怕是要麻烦你费心了……”
这一次,不等杜微微的话说完,蓝鸢已然慌忙应了声:“蓝鸢不敢……都是蓝鸢应该做的的……”
轻轻地笑了笑,杜微微接着将自己的的话说了下去:“除了要照顾我娘,也要好好照看我爹。他看不见东西,多少都有些不便,林伯年纪也大了,身子不如以前硬朗,所以,蓝鸢你多费心了。”
蓝鸢的视线微微下垂着,听着杜微微的话,神色格外恭敬。
听闻杜微微的话语,所有人都是愣了一瞬,第一次,听见她略显琐碎的话语,却是句句都没有离自己的自己的爹娘。
说到底,王妃还是很在意自己的亲人。
“翠玉胆子小,便不要往外跑了,好好照顾我娘亲就好。”末了,杜微微的视线看向了站在最后的那个瘦小的身影。
翠玉本就是低着头诺诺的模样,此刻听到王妃竟是提到了自己,慌乱地抬头看向杜微微:“王妃……”
下一瞬,杜微微的手扬起,止住了翠玉想要说的话。
转过身,声音有些无力:“不会有多久了……”
所有人一愣,听着杜微微那渐渐走远变小的声音,皆是没有明白她话语里的意思。
紫蔻沉木相视一眼,点了点头,紫蔻转身便跟上了杜微微。
沉木转过身,一片沉稳,从袖中拿出了三个两个细竹管一样的东西,递到了蓝鸢的面前:“若有急事,不要再一个人跑回王府了。这是信号烟,若是我们在京都,便定会及时赶到。”
蓝鸢的视线微微垂下,落在了沉木手中的东西上,她认识这个东西,与昨晚天统领给她的那个信号烟花一模一样。
点了点头,蓝鸢没有犹豫,伸手接过了那两支信号烟,轻声道了谢:“多谢沉木统领。”
沉木未多言,余光扫了一眼她身后那个胆怯躲着的女子,再转过眼,看向了玄。
玄的视线一直格外冷静,感觉到沉木的目光,迎了上去,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第四百二十三章、再入宫()
沉木瞬时便知晓玄这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相府,如今这般模样,已是不能再有受到重创了。
玄也是一眼,就知道沉木要说的话,这是让自己多加留意,不能再让相爷或是夫人受到伤害了。
远处,杜微微和紫蔻的身形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他们的眼中。
头沉稳猛地一点,沉木回身,身形加快向杜微微紫蔻的方向而去。
“去皇宫。”脚步快临近相府门口时,杜微微的眉眼愈发沉下,声音低低道。
紫蔻本一路急跟着杜微微,此刻听到她的话语,脚步猛地一顿:“王妃?!”
如今这汀元谁人不知晓那从宫中流出的蜚言蜚语,都道那穆云古实际上是个好男色的昏庸皇帝,太子不在汀元京都,那些个有异心的臣子早已是暗自里有了动作,而那些胆子小的人早就是巴不得与那皇宫划清关系,怎的王妃还想着入宫去?!
杜微微的步子已是跨到了府门的内里阶上,站定猛地转过身子,蓝色的衣裙和黑色的发飘然扬起,声音里有着不可违抗的一丝:“怎么?”说着,手已是扬起向着阶下的紫蔻伸出,自己的白色披风正被她拿着。
紫蔻没有动作,而是站在阶下,抬头看向自家王妃,眉头紧紧皱起,声音里满是担忧:“王妃,我们回府吧!”
杜微微没有开口,手依旧伸着,视线中的光没有丝毫的减少,就那般静静地看着紫蔻。今日,她是定要入宫的,她要弄清楚,那与慎刑司有关的人,究竟是谁!
身后沉木也是跟了上来,见着两人的状况,步子缓缓地慢了下来,高声道了一句:“王妃,事情都是安排妥当了。”
眸子黯了黯看了一眼沉木,杜微微没有说话,只是那般静静地重新看向了紫蔻。
紫蔻心头焦急,却是并不敢对视杜微微的那双眼,压低声音对着身旁的沉木道:“怎么办?小姐说要入宫。”
眸子快速地眨了眨,沉木却是瞬时反应了过来,小姐这般做,自是为了查清楚那人,可当下,这皇宫,怕是整个汀元,最为混乱的地方了。
“王妃,今日时辰也是不早了。若是要查什么,等明日我……”
“去皇宫。”杜微微的手依旧向着紫蔻伸出,声音一片平静,没有任何的波动和起伏。
“王妃!!!”紫蔻手中紧紧地攥着那白色的披风,步子不进反而后退了一步,“明日我和沉木去查便是!何故要今……”
“去皇宫。”
第三遍,声音依旧如往,只是那双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深沉寒意。
沉木的手攥地紧紧的,看着紫蔻格外担心的侧脸,声音终是压低道:“无妨,我们跟紧些便是了。”
闻声,紫蔻猛地一个扭过头,却是看见了沉木那双同样的无奈的眼。
视线再次沉沉浮浮了许久,紫蔻的步子终是迈上了阶,将自己手中的披风披到了杜微微的身上。
杜微微那一直伸着的手,终是缓缓地收了回去。
紫蔻的心头上依旧是满满的焦急,替杜微微扣起披风,略显担忧的话落下:“王妃,明日我和沉木去查不好么?”
低垂下视线,看着紫蔻替自己扣那披风领结出两条长长的雪白绒毛飘带,杜微微的神色始终未变:“不能再等了。”
是,不能再等了。
先是娘亲,再是自己,而后是苏无双,现在,又是父亲,这用阴计之人,若是再不寻出来,怕是接下来,便是要冲着贺潇而去了!
绝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马车离了相府,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却是还未走出一里路的模样,杜微微的声音便从车内传来出来:“先去潇湘馆。”
沉木在前头驾着马车,听闻里头的声音,一个鞭子下去,本要直走的马车瞬时便向着左边拐去。
紫蔻坐在杜微微的身旁,听到她的话,将心头的疑惑问出口:“王妃,要去挑选首饰吗?”
一早上,处理了金庭的事情,杜微微的心神明显有些疲惫,手肘撑在手枕上,闭目养神。
“去那皇宫,总要有些由头才是,这般贸贸然就去,别人心不生疑就怪了。”
瞬时,紫蔻便反应了过来,确实,早上来相府,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若是去那潇湘馆挑些东西带去皇宫,便合情合理了。
这般想着,紫蔻也是推算出了一个大概,斟酌着开了口:“王妃是要去拜访皇后娘娘吗?”
杜微微本闭着的眼微微睁开一条缝,笑着睨了一眼紫蔻:“小丫头现在倒是聪明了不少。”
言罢,紫蔻先是一愣,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已是许久,都没有听到小姐这般夸赞自己了。
撑着额头的手微微松了开来,杜微微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声音里泛着一丝冷笑:“也不知那断袖的流言谁传出来的,竟是将那穆云古说成了那样一般的人。”
见杜微微这般自然的将断袖两个字说出口,紫蔻的面色一热,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
“真是可惜我娘,那样一个才女,竟是成了他们口中的男子。”杜微微的眼重新闭起,悠悠道了一句。
杜微微依旧不清楚自己的娘亲父亲与皇后娘娘还有皇上曾经有过什么渊源,但又一点却是格外清楚,穆云古倾心的那个女子,便是娘亲无疑,而那百花园,便是为了娘亲而建。
末了,杜微微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再多言语。
紫蔻的眸子睁大不少,好似若有所思的模样看着杜微微,而后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沉木驾马向来既快又稳当,不过片刻的功夫,马车便停了下来:“王妃,潇湘馆到了。”
杜微微的眼睛没睁开,依旧闭目养神,鼻中轻轻地嗯了一声,声音淡淡然道:“紫蔻,你去挑些来吧。”
本想着跟杜微微一块儿下车的紫蔻一下子愣住,回眸看向她:“王妃,我……我去挑?”
“去吧。捡那些看着华贵,金光灿灿的便是了。”杜微微的另一只手抬起,开始轻敲自己的腿。
第四百二十四章、准备()
见杜微微没有任何要下马车的动作,紫蔻嘴角有些暗暗抽搐的模样,终是起身向着外头而去。却是在手碰到那车门帘时,有些不甘心地重新转过了身子,希冀的眸子看着杜微微,声音诺诺道:“王妃……你真的不去吗……”
“怎么,难不成你还怕人家扣着你?”杜微微依旧闭着眼,将腿抬起,搭到了矮凳上。
嘴巴嘟了嘟,紫蔻的眉头重重一皱,转过身,重新动身,下了马车。
身形刚要从马车前板上跳下时,杜微微的声音又一次落了下来:“挑完了便去潇湘阁,让他们送一匹大红布头到车上。”
紫蔻愣了愣,没想明白,却还是重重应了一声:“知道啦。”
而后转身,独自一人,去了潇湘馆。
马车停在了街口转角的一条小巷子里,沉木坐在前板上,视线沉沉地垂下,余光却是丝毫不松懈地看向了周遭。
杜微微在马车内,手撑着头,身子已是侧着躺下,手不断地敲着自己的腿,声音悠悠然传出:“沉木。”
沉木未应声,杜微微却是知晓他定是听得格外清楚。
“等这些事结束了,便安排你和紫蔻的婚事。”
外头,依旧没有声音。
“跟我这么久,辛苦你们了。”末了,杜微微的声音有些无力,深深却又轻轻地道了一句。
沉木的身子一动未动,终是开口道了一句:“沉木和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