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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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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猪话音未落,寒少宇就觉得一股子热血直冲脑门,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徒然捏紧,又想到上元当夜的误会,强迫自己忍了这口鸟气。

    谁知他越退让,那头野猪越得寸进尺。

    “我有些不明白”他道,“就你这样色胆包天的家伙是怎么混到这个仙阶仙品的?”

    理智的最后一根弦成功因这句断线,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眼前的一切虚化,只剩下那头着实讨厌的,眯着眼睛十分欠揍的野猪精。闪身绕过一干众神,虚化的视野里跳过凤熙放大的俊脸,跳过凰菁的惊讶,同时,跳过凰烈和牙将的故作紧张。拳头是怎么挥出的,挥出时又用了几分力寒少宇全不记得,只觉得拳头结结实实砸进肉里,砸在骨头上,野猪精大叫一声,捂着下巴飞出很远,直飞进不远处的一片林子里,砸断了一颗松树的树干。

    “二,表,兄!”凰烈咆哮一声,颇无奈看着他,“你就不能忍忍!这野猪精是参仙家新聘的管家,参仙和堂兄又是至交,你看你现在这样,万一堂兄看见,那多尴尬啊!”

    尴尬?

    寒少宇心中嗤了一声,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此举让青鸟撞见,一定很尴尬。

    可尴尬又如何?

    这只野猪不仅长得丑,嘴也是真臭,他出言不逊他已忍过一回,没理由再忍第二回。

    还未出口反驳,凤凰兄妹神色慌张同时看向洞口,寒少宇一怔,连呼吸都一滞,只听见一阵脚步声从洞内传来,野猪精似乎也听到声响,哀嚎的声音也大了些,他是故意的。

    莫不是上元当夜的情景又要再现?

    寒少宇心中哀叹,脑中瞬间就跳出几项应急的借口。

    就说是这野猪精挑衅在先,他不堪奚落才出手揍的?

    那野猪说他非礼怎么办!

    届时小东西一定听信猪言,没来由给他一剑,梦境成真他死在青鸟手里倒无所谓,可死因却是为了一头野猪,这就死的有点忒冤枉了!

    要不就说是个玩笑?

    算了吧,骗鬼鬼都不信,更何况是小东西,他跟了他两千多年,他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说不定小东西门儿清,要是弄巧成拙,真是百口莫辩。

    或者,就说他想试试这野猪身手,这一拳是试探,没想到野猪没躲过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小东西接下来一定这么问,蹙着俊秀的眉毛虽然很好看,然而清澈的眼中一定充斥着让他讨厌的质疑,“应龙神君若是脑袋有毛病的话,可以找九重天的医官帮你治治,若是仅仅无聊,烦请您到别处去找其他神仙消遣,别来烦扰我们这种低贱的野仙精怪”

    脑补小东西说这番话的表情语气,真是火冒三丈无可奈何,寒少宇也觉得奇怪,当年四公主平日温婉,毕竟是旱神,发起火来也非常难搞,但都没有这种憋火的感觉,怎么小东西就是一只青鸟一介野仙,反而让他经常吃瘪,而最奇葩的是,他对此无可奈何,一点儿脾气也发不得!

    好在出来这位并不是青鸟,看到白须白发的老丈,寒少宇舒了口气,又瞬间提心吊胆,因为老丈身后并没有跟着青鸟。

    他到哪儿去了?

    莫不是这洞府别有洞天,他听到动静故意避之不见?

    “应龙神君是来找青鸟先生的”参须子看见他,表情复杂说了这句,抬眼一扫马车上的货物,“神君是来赔罪,找青鸟先生消除误会,神君是想劝青鸟先生跟您回去”

    寒少宇见到参须子,想起几月前应龙神殿中这老丈不多言便放血救他,心中有些感激,脸上一扫野猪带来的不快,拱手见礼,“老人家既知我意,还望请青鸟出来,我想跟他请罪”

    参须子却叹了口气,他这一声叹出,寒少宇就知事有不妙。

    “上元夜到今天也有近十日光景,神君怎么不早点来?”

    寒少宇蹙眉,“遇上些事情,耽搁了几天。”

    “那晚是小天冲撞,有眼无珠将神君认作妖邪,青鸟先生又因这件事和神君加深误会,我虽劝了很久,仍不见效果,第二天天刚亮,他执意告辞离开了”参须子说到这里,有些吞吐,“我也不知他怎么这么匆忙决意要走,问了几遍终于说了,就是怕神君你找上门来,他憋着口气,万一把你砍了,那真是”

第180章 自由() 
参须子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也不必再说。

    上元夜后,青鸟怕他找上门相见尴尬,心中憋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一气之下万一将他一剑砍杀,到头来归于平静,伤心伤情还是自己。所以他选择在第二天清晨离开,虽然不知所踪,但好歹规避了可能发生的最糟糕的状况。

    想通这些,不知为什么,原本因未见青鸟的失落一扫而光,临走留了那些东西,虽然那个叫做穹天的野猪精脸色很臭,坚持让他将东西拿回去。寒少宇没搭理他,除却刚刚的不快,他还有一个理由,他觉得一只野猪精叫穹天这么逆天的名字,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天底下就是有些狂妄的父母,说他们望子成龙也好,说傻逼透顶也罢,他们奢望子女成龙成凤,起着些不得了的名字,却不照照水中自己的倒影,也不看看,自己或许只是成精的野猪。

    哦大抵也可以理解,这在凡间,似乎可以归为“可怜天下父母心”。

    寒少宇对自己父母的记忆不多,早年那些安稳被庇护的日子,也随着麒麟城破父母双亡归土归尘,幼年时父母的疼爱不是不记得,只是不想忆起,只在偶尔的回溯时略作品味,而后,和大量早年的其他回忆一起屏蔽在脑海深处不愿涉及。

    这些年他四处游历,也见过不少父母,他们中的一些是凡人,一些是妖精,还有一些是神仙。他会因这些父母对子女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疼爱而感动,也会看到食不果腹时,一些父母换子互食,一些父母卖儿卖女,当然这些在凡人身上体现更显著更极端,他看着人性在善与恶间挣扎,扭曲,消磨殆尽,时不时也会想起自己生养的那个孽子,他想如果轩儿没那么羸弱不教,或许他会一直将他留在身边,会一直留在应龙神殿陪着他,看他一点点长大,看他娶妻生子

    然而没有如果,轩的性格,从帝君飞升登上帝位,从他那夜和四公主幽会僭越规矩,从他决定将那颗蛋从冰层下启出孵化开始,或许就已经注定,若他那夜幽会的对象不是四公主,若轩的外公不是人皇轩辕,轩那年又怎么会不服教导砸伤兄长,说出那句“我是轩辕帝君的外孙”

    仔细算来,似乎许多东西,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命中注定。

    “茫茫长白也没个乡镇”他向参须子告辞,参须子瞄着那小山一样的东西颇为局促,“穹天虽然无礼,但有些话没说错,这些东西神君还是带回去吧,尤其那些盘缠珠宝,金银玉器,还有貂皮大氅锦被绸缎之类,青鸟先生不在,老身一介乡野村夫,消受不起啊”

    寒少宇摇头拒绝,跨上马背,瞥着长白雪景目光悠远。

    “留着吧”他骑在马上道,“留在你家,或许有一天他逛够了就回来了,他四海八荒举目无亲,不回我那,就来你这儿,你用不完或者消受不起,就帮他留着,等他回来就告诉他,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南郊等他回家”

    回家两字散在风里,莫名心中一痛,那一瞬间寒少宇在想自己这番说法会否有些自作多情,或许在他眼中,南郊应龙神殿是他应龙神君的地界儿,他虽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也只不过是寄人篱下,他是一介野仙,怎么配住在神殿中,又怎么配把那里当作家呢?

    寒少宇调转马头离开,心乱如麻,根本没听见身后参须子应承的声音,也没听清他散在风里的一些话,他不知参须子在说什么,也懒得去想。

    回去路上一心赶路,小火没了马车牵绊,一路欢快策蹄狂奔,有好几次都跑得没了踪影,凤熙策马追了好多回,累的枣红马气喘吁吁,伸着舌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然而被赶回的小火还是力气用不完的样子,一路蹦跳谁都不服,凰烈看不下去,扬鞭对小火抽了几下,结果竟然惹得小火发飙,鬃毛四散腾起烈焰,一下子就烧掉了她半截皮鞭。

    凰烈看着他马鞍上的马鞭,动唇想说什么又忍了,大概也知道这鞭子是寒少宇的外公祖龙所制,和那把逐月长剑一样对他意义非凡,他从来没用过,她也不忍这回破例。

    寒少宇望着欺负凤凰兄妹的神马都焰,不知为什么,透过这匹马桀骜不驯的目光,他似乎看到曾经的自己。他想自己幼年时的桀骜,是不是也只因为有长辈庇护,即使苍溟真忍心下手责罚,也总有父亲,有祖父替他挡上一挡,那时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麒麟城毁父母会死,所以苍溟说的一些话并未听进耳朵里,后来一夜城破,他看着飘荡在城颠的烽烟终于懂了,只是一切已晚。

    寒少宇从怀里掏出匕首,挥刀一下子砍断牵制都焰的皮带。

    “二表兄你做什么!”凤熙惊讶问了句,急忙调转马头。

    小火愣了下,支棱着耳朵抖了抖,不可思议望了寒少宇一眼,就在众仙眼皮子底下腾起火焰调转方向,向着远处狂奔而去,没有再回头。

    “没想到你还有点良心!”都焰不常开口说话,突然听他声音,还真有些不习惯,“既然你诚心放我自由,我要是推却不是枉费你苦心?谢谢你的良心,我以后每天都会帮你祈祷,祈祷你多活几年,永远桃花缠身”

    “这匹死马!”凰烈破口大骂,“不会说话就乖乖闭嘴!神马都司怎么会生出这样不成体统的儿子!”

    寒少宇一把拽住凤熙,望着小火远去的方向,漫山遍野的白雪折射日光,映在他碧蓝色的眼中,更衬的那双眼睛透亮清明。他看着小火消失在雪山深处笑了笑,大抵这些年将他困在南郊神殿那个破地方,是过于委屈他了。

    “二表兄!”凰烈因为着急嗓音有些嘶哑,“你干嘛放这死马离开!他是舅舅留给你的呀!是舅舅的遗物!”

    “他又不让我骑。”寒少宇道,“不能骑的马,是遗物也罢,是神驹也好,还不如就此放他离开”

    他调转马头走进风里,凰烈抬头,阳光又隐进云里,相信不久就会落下雪来。

    “走吧”

    有人拍了拍凰烈的肩,策马走过来同凤熙并排前行。

    “嫂子?”

    凰菁瞥着远处的寒少宇微微一笑,“有些东西二表兄比咱们看得通透,他说服自己放都焰自由,其实也是在说服自己,放青鸟自由”

第181章 伤人伤己() 
从长白归来,南郊的日子一成不变。

    凤熙带凰菁回了北郊。说是闲散这么些天,他也该正经起来忙忙军国大事。凤熙去北郊这些时日,正经不正经没人知道,但有夫人看着,料想也不会浪荡到哪儿去。

    凰烈还是决定暂时留在陪寒少宇,说是监视,以免他前情再续跑去和四公主纠缠不清,其实这几日凰烈极少同他说话,大多数时间都是跟‘捡回来’的云藏和文兴待在一起玩闹,寒少宇知道近日他种种表现大抵是伤了小表妹的心,但他不是故意的。

    “父祖,天君讨人的书信打到南郊可有几日了”

    文兴和云藏知他心烦,这几日都没有同他说道这事来讨嫌,天官到南郊催促,也都是牙将堵在殿门外找借口打发回去了,但今早云藏刚从卧房出来就看见寒少宇提着酒坛在院里浇灌海棠,觉得他心情好了些,干脆提了这句,已经过了这么多天,或许寒少宇早就忘了,忘了压在书房桌上的那封天君亲笔手书。

    文兴记得云藏好奇,偷偷打开看过一次,那书信上的尊讳,是“父君大人”

    “有几日,如何?”寒少宇忙着手中活计,头也不抬问,“我是他老子,不是他是我老子,他讨他的人我不还就是,他能将我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不错啦”文兴无奈道,“不过我们两个”

    寒少宇倒空手中的酒坛子,抬头,“是觉得我这应龙神殿住起来没你们的水君府邸舒服?还是担心我养不起你们两个小兔崽子?”

    文兴面上一苦,和云藏对视一眼不知如何作答,倒是凰烈靠在走廊的木柱子边儿,插了句:“你们两个晚辈还是不要担心二表兄了,他脸皮够厚也够无赖,天君又是他儿子,是不能拿他怎么样的!”

    寒少宇瞥了凰烈一眼,凰烈“哼”了一声拂袖走开,云藏扁扁嘴,这几日表姑奶奶有心事所以神殿清静,不过照今天的情况来看,她这话匣子又要打开了。

    “文兴不是这个意思”凰烈离开云藏急忙替侄子解释,“还不是怕给祖父您找麻烦,丢了一个钱塘江水君本来在天族不算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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