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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抬蹄要走,兄长却冷声道:“不准去!”
“为什么?”
兄长看了他一眼,“临行前,君上命她为先锋听我号令,此次攻城我为统帅,她不过是个副将,多次违抗帅令,小事我倒可以不同她计较,但追捕蚩尤是军国大事,她违抗命令,是触犯军法,若遭了埋伏损失兵卒,不但是她咎由自取,也是触犯军法需要重责此战你已完成蓄水之事,其他就同你再无干系,若你追去,她遭了埋伏损失兵卒,她触犯军法私自出兵,你也是连坐”
君上在不远处听着表情颇显纠结,他虽有包庇女儿之意,无奈兄长句句在理,估计也是听近侍通报了四公主一路作为,竟然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掺和进来的意思,将目光瞟向远方。
这是做什么?
难道是默认战后要惩处四公主?
兄长素日虽不擅言谈,却对四公主没这么大成见,君上也是宠着爱着,如今这两位这番表现,看来此番四公主真是作得过分,触及这二位底线了。
“你让开”寒少宇还是决定去找,“我必须找到她,等把她找回来了,我和她你要怎么责罚便怎么责罚,但她必须找回来,你拦不住我”
兄长默了半晌,抓着黑风缰绳的手紧了又松,终于摇头放开,寒少宇夹了脚马腹,黑风嘶鸣一声,向另一端城门奔去,风从后头吹来,似乎夹着兄长的一声叹息。
他在城外的一片野地寻到四公主,找到时她身边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兵士,他们脱了上衣用长矛撑着搭起一片凉棚,四公主就在棚下躺着,大汗淋漓,侧腹插着一支羽箭。
“大帅”
帮四公主压着伤口的那个兵士看他走近叫了他一声,寒少宇看到四公主模样心中凉了半截,直觉告诉他她的情况比凤熙那时还要糟糕。匆匆一扫,仅剩的那几个兵士,身上多少都带着伤,空气中流动着血腥的味道,不远处的密林中更浓,他们在此受到伏击。
“具体回城再议。”寒少宇蹙眉道,“她的伤势怎么样?你们把衣服穿好,回去之后,捡要紧的跟君上和麒麟将军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千万记得,在君上面前要多提四公主的伤势”
那个兵士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属下尊令。”
招了两个兵士搭手帮四公主固定箭矢,又小心翼翼抱她上马,其中一个小卒懂些医理,跟他说马上颠簸,建议他与四公主同乘,帮她固定伤势,四公主由他抱着也可以缓解颠簸。
寒少宇觉得有些道理,便抱了四公主同乘,回城路上四公主醒了两次,见是他,嘴儿一勾,竟然笑起来,没笑两声又痛得抽抽。
“活该。”寒少宇心中悬起的石头终于落地,“谁让你不听帅令私自追捕蚩尤,算你命大,没被射死”
四公主抬手箍住他腰际,脑袋靠他更近些,有气无力道,“谁让你惹我生气,你要是不惹我,哪儿会发生现在的事”
是,赖他
没错,都赖他
她倚着他沉沉睡去,如果不是微弱呼吸,他还以为她要死了,伤她的羽箭角度有些奇怪,可能是蚩尤放冷箭偷袭,她做了闪避,只是因一些原因,也许是动作慢了些,没有闪开,那箭头没入肉里,撕破周边衣服看了看,和凤熙那回相似,都是箭伤周围有些青紫色,那种青紫的颜色在血管里散开,导致白皙的皮肤上形成一种奇异的花纹。
寒少宇掏出平日用来雕木头的刀子,扎破手心,给那伤口上淋了一些血,牵着马的兵士动唇想说什么,寒少宇摇了下头,示意他别吵四公主小睡。
带她回营,君上铁青脸色又请大巫,大巫查看了四公主状况,无奈叹道:“也算这孩子命大,也算应龙统帅接应及时,也算他聪明划破了手掌用应龙血吊了这孩子一条小命,要不然她捱不到回来的”
君上听这话一怔,“您的意思难道是说蚩尤这箭更厉害了?”
大巫点头,脸上却看不出一点儿担忧的样子,“这个自然,上回伤了凤熙若只是试探,那凤熙重伤,蚩尤一定是得到想要的结果了,他自然对这箭矢更加痴迷,如果我猜得不错,冀州城里有手艺锻造武器的匠师一定过了一段生不如死的苦日子,蚩尤性急,他们一定是日夜赶工,君上不如下令,在俘虏里找些武器匠师来仔细盘问,一定能得些有价值的消息。”
君上同意大巫的建议,立刻差一干将军去找,没想到这么一翻竟然真找出一个,没半个时辰寒啸天抓了个人进营帐,这人颧骨很高,留着山羊须子,手肘奇长,长得很瘦,看不出是哪个部族,打眼一瞧弱不禁风,但手部的关节粗壮,肌肉线条结实,看得出是个懂锻造的手艺人。
这人被寒啸天像拎鸡崽子一般拎进军帐,寒啸天松了手,这人从地上艰难爬起来,一双溜圆的大眼睛一瞟帐中诸位,看到君上身着金色甲胄,跪地伏身,来了一个标准的五体投地大礼。
第336章 弑神()
“叩见黄帝陛下”那匠人伏地对君上道,“我只是个谋生的手艺人,和蚩尤和他的野心兵事一点干系也没有,蚩尤占据冀州城后不久,就以举兵犯境相逼,让周边的部落上供换取短暂和平,蚩尤残暴好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刚开始周边部落的首领都是上供貌美婀娜的女子,他留那些女子一段时间,开开荤腥临幸之后也就放那些女子回去了,她们会成为部落功臣,也被首领礼遇也不影响再嫁,甚至全家在部落里都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但大约从半年前开始,蚩尤让周边部落上供的除了貌美婀娜的女子,又加了一项,便是有手艺能够锻造武器的匠师”
说到此处,匠人顿了顿,擦了把额上冷汗抬眼瞄着君上,君上知道他有些害怕,让人拿了张兽皮铺在地上,示意那人坐去上面说。
匠人看到君上没有生气,谢恩爬上兽皮坐定,继续道:“您一定也知道,如今天下,论冶炼锻造的技术,除了上古神族,没有哪个部落比得上九黎”
这匠人性格倒是开朗,有些说故事的天赋,这阵放开,竟然同君上互动起来,而君上也随他,应道:“的确,冶炼锻造,本以上古神族为首,后来神族混战没落,他们锻造的神兵神甲就成了世上难得的珍宝,神族匠人更是可遇不可求,我营中有不少将士来自神族,有幸得他们拥戴,可惜他们之中,虽有些懂粗浅的冶炼锻造之术,只能打些农具车辕,更加精湛的却做不出”
匠人点头,“所以蚩尤遣人给我部族的首领下这命令的时候,我的族人都很纳闷,不知他想做什么,按理说神族没落之后,天下冶炼锻造的技术,就以九黎为尊,他们自己的匠人就是全天下最好的,为什么还需要这么多其他部落的匠师。后来被首领送到九黎才知道,蚩尤的巫师早有一种构想,他想制作出一种专门对付神族的箭矢,已经有了初步的灵感设计,只是做工复杂,精度也差一些,这种箭矢想在战场上发挥威力,前提是必须制作出大量箭矢,蚩尤向周边部落索要匠师,也是抓他们来干活的,匠师们的手艺水平虽然参差不齐,但只要有样品,多少都能复制出差不多的,要制作更多必然要有大量匠师,我们就这样被抓到这里,凌虐打骂如家常便饭,大家尽力工作挥汗如雨,也只是想早些做出许多箭矢来,早些回家同家人团聚”
君上点头,匠师身上有许多被殴打的伤痕,有的已经愈合,有的却是新伤,他说的是真的,君上仁慈,对受苦的诸部百姓向来礼遇,便让部下生火做饭,又让寒啸天礼遇那些俘虏的匠人,不得关押殴打。
“您可知道此箭有什么可破之法吗?”君上又问那匠人,“冀州这一战,我营中的两位大将都因这箭矢受了伤,我是为天下像您这样受九黎压迫的百姓起兵,有心想要平息天下烽火,如果您知道的话还请不要隐瞒,事成之后,天下的劳苦百姓都会铭记您的恩德”
那匠人听到君上如此尊重,又是五体投地一个大礼,“如果小的知道绝对会告诉陛下不敢有隐瞒,可小人只是一个手艺人,这种箭矢的核心并不掌握在我们手中,而是蚩尤身边的那个大巫,听说听说箭中的巫药是大巫的秘术,配方连蚩尤都不知道。”
君上听这话叹了口气,嘱咐那匠人几句,让他吃了饭早早回自个部落去,也跟他们部落的首领传达他不想交战的意思,让他们为天下苍生考虑主动修和避免战事,匠人答应了,发誓一定将君上的话带到,还说要和其他匠人联合起来劝说首领早早归附黄帝陛下。
君上很开心,又赏给匠人们很多东西,留那匠人吃了晚饭,匠人告辞要带同伴离开,君上却突然想起一桩事情,忙开口拦他。
“这种箭矢可有名字?”
匠人答:“第一支成形时,蚩尤倒是取过几个,都不满意,废除了,后来他身边的大巫叫这箭为‘弑神’,蚩尤对这名字很满意,大家叫着叫着也就叫开了”
弑神
寒少宇在旁听了几个时辰,觉得蚩尤和他那大巫真是忒有野心,他们给那箭矢起这名字是想做什么?杀光所有的神族么?
送走匠人,兄长光明正大提出四公主攻城时违抗帅令之事,并要求君上惩治他连坐之责,君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看了看帐中多少都挂彩的将军,将心一狠,果断应下了。
寒少宇看了看兄长面色,一下午都冰冷如铁未同他说一句话,闷不吭声地待在角落,跟个闷葫芦一样,好不容易捱到天黑,他终于肯说话了,结果倒好,头一句也是唯一的一句,就是提醒君上惩处他和四公主
不过肯说话就好。
要是兄长因这件事把自个气病了气倒了,万一想不开把自个闷死,回头父亲母亲来梦里质问他,他还真是没法儿交代。
他从未记恨兄长法不容情,因他就是这样的个性,也因自己执意去寻四公主时,便已经想好一切后果。
“魃儿正伤着”君上虽然不得不惩处四公主,仍是念及她是他最爱的小女儿,“不然我替她担保,等她伤好了一定重罚她给全军将士一个交代,凌风将军你看怎么样?”
兄长虽对四公主违抗军令的事儿很生气,但也是就事论事,对她并没有什么成见,君上既然开口替她讨情,自然应下了,淡淡看了眼寒少宇,又道:“少宇未伤,可罚”
君上听这话一怔,以十分惊异的目光看着他,不自觉出口,“少宇可是你弟弟!”
“您的女儿违抗军令要重罚,我弟弟也一样。”兄长道,“再说他也未受伤,我这个做兄长的也不用替他担保,良辰夜景,就在这冀州城里让他长长教训也好”
第337章 担罪()
道长说这个故事用了整整两个时辰,从日落西山一直到夜色清朗。那本书中冷硬的文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赋予这故事一种无法言状的魅力,冷凝香静静听着,竟然从这故事里听出一丝亲切感,仿佛数千年前发生在冀州的那场大战是她亲身经历,体内深处,血液里还激荡着攻城掠地的号角声和战鼓声。
后来她听得入迷,不知何时竟然浅浅睡去,却又梦到那位旱神大人。梦中旱神大人也对她讲述这个故事,不过和道长的讲述不同,她说的更像是一些补充,体味自然也不一样,冷凝香听着,似乎能够嗅到神君大人那日骑在马上,战袍上的血腥气和薄荷香。
旱神大人对那件事很后悔,她说到底是她年轻任性不懂收敛,才中了埋伏被蚩尤重伤,那次因‘弑神箭’还存着些缺陷,侥幸捡回一条小命。可神君大人为救她却放了很多血,后来因违抗军令被处罚,也在她重伤昏迷毫不知情的状况下,认了自己的惩罚,也替她担了所有惩罚,后来听天甲将军说,那夜冀州城内花开如火,神君大人裸着上身被自己的兄长亲自吊起来,重重抽了鞭子,打得浑身是血竟然不吭一声,休息了一天一夜,又去床侧守着她,第三日午后她自昏迷中醒来,一睁眼,便看到神君大人笑得如释重负。
“君上和嫘祖说,你再睡就把你丢到猪圈去”神君大人笑了笑,碧蓝如海的眼睛像是弦月,“他们说你这么贪睡,素日又懒,像极了部落里女人们养的那些肥猪,要是把你丢到猪圈去,你和猪相处一定十分和谐”
“你才贪睡!你才懒!你才是肥猪!”
神君大人听这话笑得更加开心,不自觉伸手掐了把旱神大人的脸,旱神大人趁势拽过在他手腕处狠狠咬了一口,咬完松口,将头撇向一边故意不搭理他。
“你睡了有几天了,起来吃点东西”神君大人起身道,“看你醒了我也放心了,我要回去补个觉,醒了再来陪你”
旱神大人说她那时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