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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第3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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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雏鸟几步跳上他膝头,在他腿上边滚边哇哇大哭,他刚换的白袍便多了无数泥印子泥点子。

    “二表兄!要肉肉!哥哥喝大酒哥哥不管阿烈!阿烈肚子好饿!”

第659章 金屋藏鸟() 
“所以你果然很喜欢鸟儿啊”

    许是他忆起当年阿烈浑身绒毛像个毛球一样在地上滚的样子,觉得可爱笑得温和,小鸟便发出这样一声长叹。

    时至如今,最遗憾得便是不记得当年是怎样把这只小鸟捡回家的,那些记忆被苍溟好意尘封,虽是好意,却像是在心里划了一刀。不过小鸟说过当年境况,还说自己一身灰色绒毛,在所有鸟儿中算是丑的,寒少宇听他念叨,会抬指抚上他俊脸,左看右看,说不管怎样都好看,那即使他是小雏鸟灰不拉几,也很好看可爱,再加上聪明,一定很讨他喜欢。

    “讨不讨你喜欢不知道,反正你会拿好吃的来,反正我最需要温暖照顾的时候,你没让我受冷,也没让我饿肚子”每说到那时候的事儿,小鸟总是很开心,清澈的眼睛盯着他,眼里的浓情化也化不开,“后来离开,看见你哭是真的难过,那时候身上的绒毛只有脖子上还残留一点,其他都褪干净了,只是青羽的颜色还没有完全长起来,有些发白,体型也像鸿雁那么大,所以在青丘,你兄长没认出我,只是感觉到我同你有些缘分。离开之后,有段时间并不适应没人照顾的日子,风霜雨露,得自己找地方栖身,饿肚子又抓不到虫子,才知道当一只野鸟的艰难,很想回到你身边去,但我是野仙,得历练化形才得长久地陪陪你,我想永远陪着你,所以什么难处都不会怕。”

    离开麒麟城的第三年,小鸟在一片山林里拜了个师父,是一只六百年修为的山鹰,寒少宇惊奇的不是山鹰没有吃了鸟儿,而是鸟儿刚会化形,窥见那只鹰隼俯冲而落,就敢跑去搭讪,山鹰刚开始很鄙视这个小不点,但很快就为鸟儿的毅力钦佩,鸟儿在百年间学会了大多数仙怪三四百年才能学会的东西,除了天资聪颖,更多却是源于信念。

    这些事他很少提及,偶尔说起,说几句便戛然而止,寒少宇知道再继续总会触及往事伤情,每看到他的目光暗下去,便知道他最想了解的到此为止。

    “所以不管你是神君也好,是野仙也罢,哪怕你有朝一日沦为乞丐,我也会陪陪你”

    陪陪只有二字,做到却需多少勇气。

    寒少宇心知。

    鸟儿很早便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发芽成长,早已长成参天大树,树根在他心里生长,每日都要深一寸,后来发了侧根,侧根又发侧根,时至今日,根须已深埋进每根血管中,根深蒂固,不可妄动。

    “叫凤平好了。”小鸟开口,结束凤凰兄妹的争端,“平安的平,小名就叫安安,长大了总有一天要继承凤族继承堂兄君位,名字起的太草率喊不出口,以后丢的还是凤族的脸。”

    凤熙小声念了数声,同阿菁一对眼神,包金扇子“啪”地一声拍在手上。

    “好名儿!”老鸟很高兴,斟了碗酒敬了小鸟,又从袖里掏了一大叠银票塞到小鸟手里,“别推辞别推辞,我替我家祖宗请他堂叔喝酒,二表兄你明天就遣人给堂弟拉酒去,酒钱我出了!”

    寒少宇点头应了,阿烈也没意见,什么贱名好养什么凤狗蛋,都是说来故意挤兑亲哥的,小鸟拿着银票有点恍惚,看凤熙几眼想还,凤熙低头同夫人凑一堆,摆明不搭理他,僵了良久小鸟却将银票塞到他手里,只说两字儿:“买酒”。

    “自己收好,买酒不用你的钱。”寒少宇扬手丢了把花生入口咬得嘎巴作响,“我家的鸟儿我养,喝小酒的钱自然我出,阿熙给的你自己收着,充实一下你的小金库。”

    大概是早年漂泊无依,又要养一大帮仙怪,所以小鸟爱财,却又是君子,取之有没有道权且不论,要舍却也舍得。寒少宇也知那些银钱小鸟并不是真喜欢,只是早年经过苦难,银钱能给他安全感,至少他知道攒着那些东西,身边的一大帮人便不会饿肚子。

    所以小鸟喜欢攒钱的小毛病寒少宇一直没有刻意纠正,自将妖市妖市搬往南郊,还在自己库里辟了一大块地方加了砖墙装了门锁,还钉了几十口大箱子给小鸟存钱玩儿,小鸟本来想分他一把锁匙,寒少宇果断回绝,说他自己的库都懒得细数,更懒得数小鸟的,还开玩笑说小鸟要多存些跑路钱,日后要被自己烦得紧,扛了箱子跑路,还有资本另觅新欢。

    小鸟便笑他说你这可不是要我存跑路钱而是要栓牢我,这一口箱子存满还不得几石的重量,跑路钱是没错,我也要搬得动才行,我又爱财如命,撇不下我的小金库跑路,而且哪个新欢有你聪明会捞钱,我是犯傻才会另觅新欢。

    “是了是了,你爱财如命,我爱你如命。”寒少宇笑道,“我以后专存金子,等存的够多,也学汉武帝刘彻,他金屋藏娇,我金屋藏鸟,再用金子熔铸大床,天天睡你,金屋藏鸟,金床睡鸟,天天睡鸟!”

    “你也不怕肾亏!”鸟儿扬手给他一巴掌,“我觉得你不是无耻也不是犯贱,而是无耻犯贱得有些下作,还金屋藏鸟,回头鸟没藏住,把你的金屋拆了,都熔成拳头大的金锭子换酒。”

    “喝不死你!”

    犯贱念叨一句,换来噼里啪啦一顿乱锤。

    “啊对了!二表兄,光顾着喝酒玩闹,差点把正事儿忘了!”

    凤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寒少宇侧目,“你还有正事儿?你个不正经的老鸟儿有什么正事儿?”

    凤熙瞥他一眼,开口挤兑,没说出个完整的句子就被阿菁一肘击上,捂着胸前两点嗷嗷叫着‘谋杀亲夫’,寒少宇鄙视看他,挤兑说别捂着了,男人长奶就是个装饰没甚大用,撑死就为区分正反面,再说你是要孵蛋,你儿子是雏鸟也不用吃奶,你快别捂着了,丢死个人!

    “不能指望你有点正形!”阿菁无颜看凤熙,推他到一边,自挪了凳子坐到寒少宇身边,“是这样,二表兄还记得几日前你大婚,东海的龙太子闹场子,被你狠揍一顿关到现在?”

    不是阿菁提,还真把这糟忘了

    小鸟在旁问:“怎么,他不甘受辱羞愤自杀了么?那丢出去埋了吧,死在酒窖挺臭的,要有段时间没兴致喝酒了。”

    “不,死倒是没死,就是今天早上你们上九重天的时候东海来讨人啦,我是没见着,下午乌龟婶婶炖了鸡汤给我送来,无意说起这事儿,听说排场十足,直接在妖市下榻,马车拉了几箱银钱,说是要觐见二表兄,买回他家的太子。”阿菁道,“但是乌龟婶婶说东海来人蛮横得很,虽然在妖市出手阔绰,但看不起仙怪,颐气指使,傲慢得很乌龟婶婶不知拿那些家伙怎么办,仙怪们看在银钱份上忍气吞声招待,托我问问二表兄打算如何处置。”

    “东海水君来了么?”

    “说是没看着”阿菁道,“三海水君上回评述他们这个兄弟牛鼻子长在脑门上,论辈分二表兄是祖父,是他儿子无礼他竟然不来,委实过分了!”

    “那问我做什么?明日婶婶再来送汤,你就跟她说,让她回去跟妖市的仙怪们都说,‘关门打狗’,不赶出去,就打得半死扣下,来一拨扣一拨,我倒是要看看我那乖孙什么时候能抽空来见一见我这个祖父!”

第660章 叫犬不咬() 
当时在接风宴上如此说,不是开玩笑。首战即败,神界时局不稳,喜日当天,听观竹说半月前天族又有两个水君因立场不同政见不合打了一架,下邽一带当日降了一场血雨。

    下邽并不是那俩水君的辖地,之所以能打起来,也只因过路时凑巧相遇互相挤兑,谁知到最后竟动了手。

    当日下邽上空,只见云雾翻涌,水汽蒸腾,百姓驻足而观,见一黑一红两条神龙纠缠攀升,顷刻便隐入云中,天际昏暗下来,周围的云雾均向二龙所在处汇聚,之后漆黑一片,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渭水之畔,有人看到水面风起波涌,两道水柱盘旋而升,与神龙所在的黑云相连,水天相接,一时竟成“龙吸”之象。

    但见那两道冲天水柱被那劲风一刮,忽而叠至一处,忽而又分开,不消片刻,又撞在一起,撞得噼啪作响,飞溅无数水花,那两道水柱粗细相当,表明云中的两龙大小相等,势均力敌,二龙做法又斗了几炷香工夫,水息风止,天明雾散,百姓观此奇象,都以为二龙斗法半日,困极乏极各自散去,谁想红日刚现,却自天而降一场红雨,两龙相缠自云中坠落,大片大片鳞甲剥离,遍体鳞伤,红黑相间的鳞甲飘下来,无数殷红的血珠子自伤口散落。

    “是血!天上飘下来的是龙血!”

    有人这么一句,百姓惊诧,各自拿了器皿来接天上掉落的龙血,还有郎中鼓吹骚动,说什么龙血有益精壮阳的奇效,一时避讳敬畏也没了,是个人都盼着那两条龙坠下摔死,杀龙取血,多分几两精肉。

    那两龙纠缠坠落,快要掉入渭水时,天顶竟有金光降落,那两龙被金光罩住,竟然凭空消失,碗里盆里的龙血也没了,所有异象都像一场春秋大梦。

    其中玄机,不用观竹点破寒少宇也能猜到,龙族天族虽是神族,却因降雨和水运,与凡界交集颇深,所以除了不必遵天庭禁神欲的天条之外,相关水务,除了君上过问,也受天庭管辖,那道金光必定是天庭的某位神将帮着遮掩,毕竟神龙相争侵扰下界,还让那么些凡人围观,这要传扬出去是很没脸面的事情。

    “你也不知他们为何相争?”

    “天族如今群龙无首,又同龙族频频联姻,血脉交融,天族内乱,龙族内部也划分党派,勾心斗角乱糟糟的”

    观竹当时借敬酒的由头到这桌同他细谈,沥胆主动换了位置,方便他们谈论的同时,也盯着观竹同桌的各水君,防止他们注意到这边。

    “而且我也是天族公子之一,深陷漩涡身不由己,祖父虽常年游离神界事务以外,也应知道有些事你不想参与,却会被底下的人往前推,不得不参与”观竹叹了一声,继续说,“所以内里曲折,我不好深入打听,省的底下附庸的大小水君闻风而动,以为我要参与其中,有意同这两位水君身后的公子一搏高下,再搅合进这场风云,形势会更不安稳。”

    “你说的不错,你做的很对。”

    寒少宇点头,这时不吝称赞,是给观竹吃一颗定心丸,他知道观竹身居西海水君能独善其身稳住附庸的大小水君已属不易,更多却不能妄想他再做承担,当年他做联军统帅,说到底也是被底下附庸的部将推举,他是心无旁骛不想登顶占那位置,可也拗不过鸡犬升天的道理。

    “所以天族龙族的乱况我们几个兄弟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推了我来,请祖父插手,烦请祖父看在血缘份上,尽快结束这样的局面,我们从未想卷入是非,更不想兄弟相争相残,无奈,就是有些居心叵测的推波助澜”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不管您怎么做,我同北海水君誓死相助相随。”观竹拱手,“苏青不久就要问斩,南海水君近日心情不佳,但那兄弟是个懂大局识大体的,他必定不会同其他公子狼狈为奸,其实一切源头,只是东海水君,若他一蹶不振,其他公子势弱,祖父只需公开推举某位公子出任天君一职,其他公子没那个胆儿敢同祖父叫板,即使心有不甘,也只能同意。”

    说白了,就是让他公开表态,事到如今,天族内部只要不想参与争权夺利的,只要有些头脑的,都是坐山观虎斗,即使公开博弈,也都给自个留着退路不敢闹腾得太过分。寒少宇素日是不喜过问天族事务,却不是一点儿不知,他想得清楚其中干系,也知道观竹是劝他早日公开扶持云藏即位天君。

    但一来不知云藏在军营历练,经历此战,是否想明白肯掌管天族大势,二来就是寒少宇自己也不想将云藏推到那个位置上,经日相处,虽有文兴,观竹之类让他对自己这些后嗣有所改观,但天族的风气还是不正,云藏那小子是可造之才,出身缘由,想也以此为鉴不会像轩那样堕落,可天君之位是水深火热,日后若他后悔怪罪自己,总也逃不出愧疚。

    “如果具体一些呢?”寒少宇当时在酒桌上问观竹,“你知道的,这件事情不能一蹴而就,即使我是天族的父祖,也不能滥用长辈权力,说推举谁,便推举谁。”

    “祖父的意思是问我”

    观竹的声音沉下去,变得很小声,寒少宇觉得他是太过谨慎,嘈杂的环境之下,大多宾客喝得烂醉,相信是没人会有偷听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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