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祖父,我能不能不作陪?”云藏面有难色悄声问他,“我不喜欢这种场面,浑身难受,坐下就尿急。”
“你好歹曾是钱塘江水君,还怕这种场面吗?”寒少宇低声道,“有尿憋着,不然让小厮给你备个夜壶!”
说罢就要挥手招呼小厮来,手立刻被云藏压了,鸟儿抚着白瓷杯勾唇一笑,看得寒少宇一阵恍惚,心顿时酥了半截儿,如果不是桌上这么多相熟,他一定凑上去亲他一口。
那几位被老板娘带着在妖市逛了半晌,早就饿了,看满桌的菜狼吞虎咽,云藏的筷子伸向红烧鱼,寒少宇眼疾手快从中截断,唤老板娘给他煮了碗素面,八成是这个时辰后厨没菜了,那碗面端上来的时候素的吓死神,就一碗汤面,上头点着几片葵菜叶。
云藏看面再看他,脸一苦,“祖父我被妖市的仙怪压榨,干了一天活,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给点肉吃?”
“不能。”寒少宇自顾喝酒,头也不抬,“要吃肉等散场,让老板娘宰鸡给你吃,想吃多少吃多少,现在是让你作陪,作陪什么意思?就是人家吃着你看着,人家说着你站着,你现在不用看着也不用站着,还有面面吃,知足吧,我对你够好了!”
云藏忿忿不平,却不再说什么,相熟们面面相觑,八成也在纳闷这位未来天君是对他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才让他如此苛待。
席间寒少宇提及拉敖广入局的事情,鸟儿曾叮嘱他暗示,可斟酌半晌,还是光明正大说了,语毕,相熟们或垂头不语,或捻须沉默,不耐烦敲了敲桌,传话的才回过神儿来。
“不是不可”
“是担心将东海权势交还龙族,敖广势大,会不服新天君管束?”
提这句用余光瞄一眼云藏,那孩子倒是一脸淡然,没看出不高兴来,看来上回提他母亲,倒是起了些开导作用,自将云藏交由老板娘夫妇照顾,时不时也会从仙怪那里打探些消息,兔子说云藏初来妖市那几日,虽然也会笑,但不管做什么都漫不经心,总觉得他揣着心事,有一回他在街上溜达还看见云藏站在雨里,盯着来往的仙怪发呆,衣袍淋得湿透也不知在想什么。
那一段时间寒少宇因半血狐狸说的那些话心烦意乱,也没有工夫管他,却有些担心,鸟儿在殿里架篝火烹煮茶酒,淡淡说不管是凡人还是神仙,一生中都会有一段最难熬的时光,云藏现在恰好遇上了,他现在需要的不是谩骂也不是数落,而是安静,所以你别去打扰他,等他想明白了,或许以后日子就顺了。
寒少宇知道鸟儿说的有道理,默了半晌,还是耐不住问他:“你最难熬的那两个月在想什么呢”
鸟儿一怔,寒少宇又小心提示:“就是从少华山离开,不笑也不说话的那两个月,我一直很想知道你那时候在想什么?”
鸟儿抬眼看他,目光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寒少宇从未如此害怕同他对视,心虚避开,鸟儿一声轻叹,起身将遮挡的皮帘挑开一半,任斜风细雨吹入殿中,空气里弥漫的除了茶酒香,还有湿润的泥土气息。
一碗茶酒被推过来,鸟儿近前,掰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他,唇边挂着浅笑。
“你知不知道自个这个样子很难看?”他道,“神君大人,明明是我该哭的,你眼睛红什么?”
寒少宇未答,鸟儿不笑了,长出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脸,“我那会失魂落魄,每天脑袋里空荡荡一片,就是觉得不可思议,我飞走时你明明那么难过,为何好不容易经历劫难飞回你身边,想带你远离是非你却拒绝我,为什么要我退让,明明是你把我捡回去的,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你还不如别把我捡回去,就任我在风雪中冻死饿死”
那时忍了许久,眼泪还是落下来,没法想象鸟儿当年的处境,无论是雏鸟时躲在风雪中饥寒交迫,还是失魂落魄的那几个月。
“你哭什么?”鸟儿叹了口气,“你看,你活了几千岁还是小孩子啊,明明你儿子都一把胡子了,你还会哭鼻子。”
鸟儿捱过了自己生命中最难熬的时光,也信云藏会度过这一劫,虽然他也不知云藏为何如此难为自己,他说他能感觉到云藏那孩子对九重天上的天君宫又爱又恨,爱的是那是他母亲生前待了许多年的地方,恨的是他明明生在那里,也该像其他的公子一样在九重云雾缭绕中玩耍嬉戏无忧无虑长大,却出生不过数日,就被送往下界。
“云藏一定想不通事情为何会演变成这个样子。”鸟儿支着下巴将篝火拨得旺了些,寒少宇不动声色喝着碗里的茶酒,脸上泪痕未干,鸟儿今天烹的酒里有一丝苦涩。“他想不通天君为何生了他又丢他下界,就像我当年想不通明明是你把我捡回去,后来为何又弃我而去一样”
第741章 心境变了()
其实何止小鸟想不通,寒少宇也想不通自己当年为何决绝转身,留小鸟在一片花林黯然神伤。
小鸟去伙房添水的工夫,他去后院透了会儿气,沥胆在廊下坐着,若有所思看了他几眼,突然说道:“因为主人的心境变了”
“什么?”
“心境。”沥胆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处,“这里改变了,很多东西也就改变了,主人以前同四公主一起,我总觉得你这里缺了点什么,现在和青先生在一起,这里是满的,很完整。主人这样子很好,我们都喜欢看到你这个样子。”
“什么跟什么?”
沥胆没有再搭理他,意犹未尽看他一眼,离开了,记忆中他以前从不会说这样故弄玄虚的话,现在说这些,大抵是看佛经道典看魔怔了。
寒少宇在斜风细雨里看着伙房,然后取了鸟儿的披风走过去,就等在外面,鸟儿打了壶水出来看他手里的披风眨眼,“才几步路?我又不是娘们,哪儿这么矫情?”
“你当我是娘们,当我矫情。”寒少宇看鸟儿大笑出声目光很柔,“能逗你这么笑上一回,真变成娘们我也乐意。”
鸟儿唇边笑容更深,“那你记得要变个丰满点儿的。”
寒少宇乐得跟他贫,“能为你变娘们就该知足了,还带这样挑肥拣瘦的?”
“当然要挑。”鸟儿挑眉道,“不是我挑,是帮鸟崽子挑,我才不要让自个的鸟崽子饿肚子。”
当时很想抽这只言语调戏他的坏鸟,可又下不了手,后来想想自个何必置气,反正就他的寿命修为,不出意外,很多很多年可能都不大有投胎转世当娘们的机会。再说真有这样机会的话,凭他往昔的功绩,玉帝和君上也会尽量满足他的要求,投胎转世当个丰满点儿的娘们,这种小要求,他们该是不会拒绝的。
又过了两日,兔子再蹦跶回来,又带回消息说今日他在街上溜达,看见云藏在帮卖首饰的娘们打理摊位,那骚娘们又不知去何处偷懒了,独留云藏一个在大油纸伞底下坐得笔挺,老远就跟他打招呼,还会主动招揽生意,看着是比上回见少了许多沉重的东西。
说罢便给自个倒了碗茶酒,刚喝一口被鸟儿捅了小蛮腰,“哎呦”一声叫唤的妩媚。
“还是早点勾搭个好男人把你嫁了。”鸟儿横眉看兔儿,抱着手道,“要是勾搭个娘们,你就是祸害人家姑娘。”
“祸害姑娘怎么啦!”兔儿歪着发髻露出一口白牙笑得人畜无害,“说我祸害姑娘,谁知道师父你独自在外那些年祸害了多少姑娘,还有神君大人,你俩才是祸害姑娘!”
说罢,背着药箱一蹦一跳跑了,还顺走了酒壶酒碗,鸟儿只好从烹煮的大壶里帮他续酒,听兔儿的脚步声消失在外头,长舒一口气。
“你看,我说云藏能捱过去吧!”鸟儿笑得颇显得意,“他捱过这个阶段,就会接受想通许多东西”
“那你那时想通了什么?”
“你听了一定会很开心,因为我想通不论如何,依然爱你。”
那天他的确很开心,因为鸟儿正经八百的表白稀罕得紧,如今回想,“不论如何,依然爱你”八个字儿,真是这辈子听到的最动听的情话。
“难道神君大人就不担心?”拿毛笔的问他,“也对,依照您老的性情,哪里会对九重天上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事情感兴趣呢?可关系到您的儿子您也不关心吗?您就真的一点儿也不知当年天君废了多少气力时间才将东南西北四海的封地全都从那四个龙王手中收回?”
“我也担心过,但有人同我说了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他说服了我。”斜眼瞄小鸟,小鸟默不作声,显然没有发声掺和的意愿,寒少宇只好自个来说,“你们也知道轩当年是一股脑将东南西北四海的封地全都收回来了,但这回咱们只是把东海抛回去,龙族被压制了这么多年,老一辈殁得差不多,天族却神丁兴旺,我估计龙族那些家伙早就没啥野心了,再说给他们点儿甜头也对咱们要进行的事儿有利,如果能拉敖广入局,得到他的支持,对新天君掌管龙族也大有裨益。”
话没有点得很通透,但那些相熟显然明白了,对视几眼,捻须点头,寒少宇侧目去看云藏,相比这些家伙,他更担心云藏的反应。
那孩子只是抿唇,双手抓紧了袍摆,抓得很用力,手背上的筋脉都膨了起来,然而又松开了,微微张口长舒一口气,似把那些压抑的东西全都吐了出去,而后看他,扬唇一笑,低头吃面。
寒少宇终于放下心来,从云藏的反应来看,提及新天君,他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但没有先前那样抵触。
寒少宇不知这种反应算不算是好事,但可以肯定,云藏在说服自己承受一些东西,这也算一种成长,只是期望他走得远了些的时候,能够放慢脚步,回头看看,别忘了自己最初的样子。
“说到这个份上,诸位怎么看?”
又添了几句,零零碎碎都是转述小鸟同自己分析的那些话,相熟们听了,默了良久,捻须又思忖片刻,还是传话的先开尊口:“诸位,咱们虽然是晚辈,未有幸生于上古,未能领略神君大人当年征战时的风采,但神君大人的才智谋略,就算是市井传说诸位也该是能从中听出一二的,咱们同神君大人交情甚笃,神君大人往日也对咱们担待照顾,既然神君大人觉得稳妥,咱们回去就商议商议去东海走一糟吧”
“走一糟是必要,肯定没问题。”有个相熟却露出担忧的表情,“可是咱们明日就要回九重天交差,老官头尿性大家都知道,为何遣咱们几个来神君大人这儿诸位也知道,这要交差,老官头若打定主意轻罚东海水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还有机会去东海吗?”
第742章 借东风()
虽不想承认,但还要正视,因为相熟所述,的确是个问题。
寒少宇歪头看鸟儿,拉敖广入局的方法是他提的,如今遇见问题,自然要抛给他来解决,这想法委实无耻,然而他在鸟儿面前无耻不是一回两回,多这一次也豁的出去。
“做什么?”鸟儿嘬着小酒用一双清澈的眼睛斜他,“神君大人这目光忒不怀好意,我怎么你啦?我又没怎么你”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这诸葛先生可不能装傻充愣。”寒少宇搓了搓手指贱兮兮道,“来吧来吧,借点东风。”
鸟儿是只聪明的鸟儿,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还是趁机逗他,薄唇一勾浅笑,而后掰了他那只手,在他掌心呸了数口,“给你!都给你!”
响动虽大,却没唾沫星子飞出来,鸟儿柔软的唇瓣无意擦过手掌,撩得他整颗心都痒痒的。
“这个不算,让你借风你给我下雨。”故作嫌弃在衣袍上擦了擦,引得鸟儿一阵侧目,“哎呀坏鸟你快点想个办法啊,解决完这件事大家都早点歇了,累了一天了。”
“什么累了一天,除了动嘴皮子你这一整天都做了什么?”鸟儿清浅的声音在脑袋里响起,听不出是什么情绪,“重点不是累是想早点歇对不对,还惦记着灭了灯让我跟你说淫艳秽语?折腾不死你个老东西!”
“你言出必行!你说到必须做到!”寒少宇恬不知耻回,“是你自个说的,我可听见了,伙房的小厮们也都听见啦!”
“是啦是啦!”鸟儿道,“听见啦!你们有理!我厚脸皮我赖账成不成!”
一阵失落,脑袋里再没有声音传来,寒少宇闷头喝酒有点儿不高兴,鸟儿一直在桌子底下踩他,甚至故意碰碰他的腿肚子,寒少宇还是不高兴,想到鸟儿要厚脸皮赖账,就非常不高兴。
“那不如这样,几位明日回去交差,就跟那二位暗示东海水君身世一事,然后提及东海水君罪行累累罄竹难书,或许东海龙王也牵涉其中,这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