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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
“别轻举妄动,消息不是说,青丘那件事就是因为有只狐狸飞上去开了坛子,才将那种邪鼠放出来的,那么如果咱们不动作的话,只要等风来这些坛子飘过境,就没什么事情了”
仙怪们互相看了看,鸟儿本想说什么,但看夜空中密密麻麻的光点也知眼下只有这办法最稳妥,大巫白天就不知去哪逍遥了,他不在,身边这帮仙怪虽都是战力,但眼下对邪鼠的事情一无所知,若妄动,难保不会出问题。
寒少宇看了看周围,上元酒宴仙怪们聚得齐整,但拖家带口那几位还是孤身一人。
“家眷呢?”
“回神君大人,在家呢!”那几位都道,“就算是酒宴,也不敢光明正大带老婆孩子来,在他们面前喝酒啊”
“那你们几个赶紧回家去,别吝惜家当,把老婆孩子都接过来,快点!”
那几个忙应着离开,寒少宇回头就见老板娘箍着自家的猫崽子数落,说让他跟着自个,一步也别离开,猫崽子一副大饼脸,素日最烦娘亲说教,这会儿自然也不例外,老板娘说了一堆话,能入耳的谁知有几句。
“等他们来,把孩子们藏到二层去,你点几个仙怪一起看护,将通往二层的木梯截断几层,别让孩子们乱跑”
“对付这些邪鼠神君大人也没信心吗?”老板娘扯着他问,“如此安排,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
“以防万一。”
寒少宇蹙眉看着天上的灯盏,从未想到蚩方那厮为了逼他出山决一高下,竟然会选在上元当夜突袭南郊,龙石首已被修复,虽没有以前的石精好用,经过数日仙力灌流,也能撑起薄弱仙障庇护南郊神地,若有九黎入侵,石首双目必会有所变化才是,毫无征兆,该是只有这些灯盏入市。
心中有百般滋味,说不出是欣慰还是担忧。
“咱们对这些东西都不甚了解,万一有什么变故,闹起来顾不了那么些孩子,你们记住上头若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用火攻,手里的兵器没用!”
仙怪们均到记住了,沥胆凝望天上,自刚刚起便蹙眉不展,寒少宇以为他担心那些灯盏,拍了下他肩膀想开口劝慰两句,沥胆突然抬手停在空里,片刻,眉蹙得更死。
“主人,为何一点儿风也没有?”他指尖夹着一缕细小的头发,“南郊这个季节,夜风正猛”
“是云,云不对。”那个叫做苏墨的野仙素来对云雨变化有些涉猎,听沥胆的话,喊了起来,“神君大人嗅嗅看,是否有雨气?”
寒少宇额侧一跳,没有发火,凝神细辨空气中夹带的味道,“没有,今夜不会降雨,空气很干燥”
“干燥?”鸟儿立刻听出不对,“你这南郊神地死人地界儿向来阴冷,何时干燥过?”
“干燥没有雨气,怎么会有如此厚的云?”苏墨退了一步,抖开手中长剑,“云里有东西,是那些云挡了风,青爷,神君大人,咱们别等了,今夜风不会来了。”
“动作快点!你们几个快去接应,快点把孩子们带到二层去躲好!剩下的退进酒楼,关紧大门!快点!大家都快点!”
远处几点黑影,是那几位回去接家眷的,扎着冲天小辫的妖怪一掂手里刀,点了几个仙怪过去接应,老板娘立刻箍着肥成肉球的儿子冲向酒楼,酒楼里的小厮将窗户全都闭了个严实,老板娘的丈夫将酒坛全从地窖搬了上来,又扎了几个火把,说管他是巫人还是邪鼠,熬不住就点火跟他们同归于尽。
仙怪们有段日子没经什么折腾的大事儿,一下子都紧张兴奋得不得了,家伙掂在手里,摩拳擦掌盯着天际恨不得现在就飞上去将藏在云里的东西拉下来暴打一顿,寒少宇看着他们忙活,突然想到好多年前,部落里他和兄长精心训练出的一只铁甲军战时好像也是这样,这股劲头,他已经有两千多年没有见过
“安安,堂叔有点事情要做,你跟着小天哥哥一起”
鸟崽子摇头,小参精来拉他,还被狠狠啄了一口。
“不听话明日就跟你老爹回西荒!”
小鸟厉声一句,鸟崽子飚出两颗泪珠子,还是摇摇尾巴蹦上二楼,老板娘跟上,同几个仙怪一起截断木阶,又仔细检查过木窗,将所有桌椅都拼在一处,仙怪护着小孩子们远离窗户躲在桌下,安安被小参精护着,探了个小脑袋可怜巴巴看鸟儿,猛抽一口气,溜圆的眼睛又掉出了两颗泪珠子。
第779章 鼠兔赛跑()
小鸟抿唇看安安,不知有意无意,鸟崽子又抽了一口气儿,吸溜着鼻涕,长睫毛眨了眨,掉出两颗泪珠子。映着楼中灯火,鸟儿柔和的下巴线条突然显出一丝刚毅来,寒少宇不知是否是错觉,鸟儿将头撇向一边,未再看鸟崽子一眼,安安却定定看着他,好似这么看着盯着,就能让鸟儿改变主意一样。
“舍不得?”
鸟儿抽了下嘴角,白他一眼低声道:“他还是颗蛋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是我在孵,他又是鸟崽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是我在带,所以神君大人你说呢?”
“凤熙和凰菁真是不靠谱的爹娘。”寒少宇转头对安安勾唇笑得犯贱,“死孩子,等你有天长大了,要是那对老凤凰问他们这父母当得如何,记得给个差评。”
安安掉着眼泪吸溜鼻涕,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甩甩尾巴算是个回应,可甩尾巴是个什么意思,寒少宇想不明白,干脆也没再想。
小厮要关门,被寒少宇拦了,他说如今九黎未有动作,这么快就把自个封死,那不是翁中捉鳖,所以在九黎有所动作之前,还是应该留这一扇门的。
一个小厮眨眼,“敢情神君大人您是不紧张啊,那您刚刚搞得我们这么紧张做什么?”
寒少宇笑得犯贱,“我不是不紧张,而是活了太长时间,生生死死都见得多了,紧张不起来了,我紧张,我紧张得不得了”
仙怪们冲他翻了个白眼,沥胆抱着手也冲他翻了个白眼,虽然眼神鄙视,但嘴上还是替他说话,“你们不要见怪,我主人是这鬼德性的,逐鹿之战他都不紧张,就是有点压抑。”
另一个小厮看了看敞开的酒楼大门,觉得不妥,合上一些,瞅来瞅去还是觉得不妥,“那也不对,神君大人要是为留退路的话,咱们应该开后门啊”
仙怪们面面相觑,一想也是这个理儿,小鸟也扯他袖子,“木头你是不是酒还没醒?我觉得人家说的没错,你留退路应该开后门吧,你是不是这也搞错了?”
“谁说我是留退路?”寒少宇笑容有点僵硬,“这是为了视野辽阔,不是留啥退路,我以前打仗从不留退路,我就是不习惯从门缝里往外看东西”
鸟儿闻言额侧一跳,甩手抽了他一个巴掌,唤左右小厮关了门,那一巴掌打得响亮,酒楼里一阵静默,寒少宇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委屈湿了眼,鸟崽子半声抽泣好似冻在了空里,凝了好半晌掐了,金黄的小爪子摆了两摆,反倒是自个缩进小参精旁边再也不哭。
寒少宇牵了嘴角还想笑两声,可惜脸上一疼,笑也变成了苦笑。
因鸟儿那一巴掌,酒楼内一下子安静得要命,所有仙怪都不敢发声儿,都怕招鸟儿烦一个赏一巴掌,寒少宇也瞬间明白过劲儿来这帮仙怪大都修为不弱又不乏猛兽,为何单对他们家鸟儿俯首称臣,除去鸟儿讲道义曾在危难时刻对他们施以援手,更重要的是他发飙时脾气不好是真的不好,管你是神君还是妖魔,招他不快通通都能揍出屎来。
所以那副清瘦的身体之下隐藏的力量不可妄估,鸟是鸟没错,关键时刻,还能变成殴打应龙的猛禽。
“你应该庆幸我爱你”某次情事正中,鸟儿箍着他脖颈脸色潮红,在他耳畔道,“换旁人,才不委于他身下,他委于我身下才差不多。”
当时吻他脖颈含糊不清,“这么说你是给我这神君脸面?”
“你以为”
鸟儿哼了一声,撒气咬他一口,再不说话。
当时忙着发泄也没细想,后来箍着鸟儿温热的身体暖暖睡过去也没细想,再后来几回捱了巴掌,突然想起鸟儿那时的话,火辣辣的痛感直接告诉他鸟儿没说谎,寒少宇明白过劲儿来,鸟儿没让他委于自个身下,是真的爱他,真的很顾及他这个神君的脸面了
“好像外头有点动静。”良久,一个小厮小声道,“好像是脚步声,这是九黎现身啦?”
另一个扒门缝儿看他一眼,扬脚就踹,“现什么现身!是兔子先生啊你个蠢货!”
小厮话音刚落,就听见兔儿自远而近的大叫声,脚步似乎也加快了些,脚步声和叫声中还掺着另一种声音,清脆的酒坛爆裂声。
爆裂声中兔儿爆了粗口,“大爷的这是什么东西!”
小厮忙开了门,就见兔儿挎着药箱自远奔来,长腿迈成了重影儿,没扎发髻,发丝一根根飞扬在空里,身后是飞尘漫天,尘土飞扬中还有重叠的吱吱叫声,酒坛爆裂声从来就没停过。
“师父!救我!”
寒少宇甩袖欲出,鸟儿蹙眉闭目扯着他岿然不动。
“阿臣放开,我去救兔儿!”
“兔子和老鼠比赛小跑,你觉得谁会赢?”鸟儿无所谓答,“更何况还是一只一千好几百岁的老兔子,你别搭理他,那只懒兔儿不肥不瘦,别看素日捏针铡药的,那两条长腿紧实得很,整好借这机会让他好好锻炼一下身体。”
兔儿挎着药箱奔跑,跑动中五官扭曲表情狰狞,早没了往日人畜无害的乖乖样儿,有零星长毛大老鼠从空里落下来,啪地一声,落到地上几乎摔成肉饼,然而瞬间就缓过来,眼珠子紫光一亮,咔嚓咔嚓骨头响,拖着一身摔得稀巴烂的烂肉重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道箭影加入追赶兔子的老鼠大军。
兔子回头看一眼身后,长腿迈动得又快了些,便跑便鬼哭狼嚎,寒少宇完全想不通明明是只兔儿,为何会发出厉鬼般的叫喊。
“师父啊”
兔儿的鬼哭狼嚎传得很远,鸟儿看都懒得看他,一扫仙怪堆里,却发现兔儿的几个小徒弟都在,都缩在一干仙怪身后,生怕被发现似的猫着身子。
“你们几个都在,为何你们师父从那么远的地界儿跑来?”鸟儿一怔,问那几个小徒,“我就说今夜总感觉好像少点什么,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来究竟是缺了什么,现在终于明白了,缺了兔儿”
寒少宇心说兔儿摊上你这种师父真是造化,拜你为师跟你学艺的那段日子,没被你坑死还真是福缘深厚菩萨保佑。虽然归根结底从半血狐狸的经历来看他自个也知道他同鸟儿是半斤八两,他俩谁都没法埋汰谁,一对坑徒儿的坑货。
“我师父他本来是要来的啊”那几个小徒只得站直身子恭敬回鸟儿,“可是他懒啊,这两天大巫给了他几卷羊皮卷他看入迷了,铺子也懒得开来求医的病患也懒得诊,昨个看了半宿,今个困得实在受不了就在铺子补觉啊,青官这真不赖我们!”
第780章 无意有心()
鸟儿抿唇不语,侧头看兔儿。
兔儿还张着大嘴鬼哭狼嚎,正巧一只长毛大鼠从空里落下来,啪地一声摔到兔儿正前方摔成肉饼,但闻酒楼里仙怪们呼吸一滞,心跳都快了几分,寒少宇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儿,只听一干仙怪里,唯独鸟儿的心跳不紊不乱,强健有力,他根本不担心。
“师父啊!”
兔儿步伐风骚,根本没低头看,一点脚尖在空中来了个‘白鹤亮翅’,轻巧越过两摊鼠肉饼,前方又一只,又轻巧一跃,脚后的那只撑着一身错位的骨头和烂肉张着长嘴去咬兔儿的脚后跟,长牙却堪堪擦过,兔儿拖着大药箱又跃一步,瞬间就同那些老鼠拉开了距离。
“师父啊”
鬼哭狼嚎越来越近,寒少宇又见鸟儿额侧一跳,兔儿正巧越上酒楼台阶,又是凄惨的一声儿“师父啊”,鸟儿终于爆发,抬腿就想把他踹出去。
寒少宇忙箍了他清瘦小腰,就势一滚,压他在身下,酒楼大门被小厮及时关上,只听得落在兔子后头的老鼠撞在门槛上哐当哐当的响声,兔儿最后一步落地不稳,踉跄倒地正扑在他俩身上,寒少宇身体一沉唇上一软同鸟儿的贴在一起,鸟儿瞬间瞪大眼,仙怪吁声一片,这下倒好,被兔儿这么一搅,鸟儿不气了,他脸也不疼了,这帮子仙怪看这阵势,怕是也不紧张了。
这亲亲,刚开始无意,尝到甜头就变成了有心,借兔儿掩护,寒少宇轻车熟路敲了鸟儿齿关,一路畅通长驱直入,顷刻工夫就舔的鸟儿鼻息有些粗重。
“滚”
鸟儿唇被他含着,好半天找着点空隙含糊不清说了这句,寒少宇小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