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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烈瞪大眼睛,“二表兄,为什么我感觉你从天华池回来骚了不少?你不是总嫌温泉水热不喜欢泡汤的!怎么回事儿这是!突然跑去就算,怎么好像还给泡出毛病来了!”
寒少宇还未说话,鸟儿便替他答:“是泡出毛病了,大概可能是水太热的缘故,他本来不想泡,非被我逼着泡了一回,可能热晕了,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
寒少宇在心里白了鸟儿一眼,心说本君为何不对劲儿原因你还不知道么?大鸟,还不是因为你主动那么一回,那你主动我就很开心,眼下这种场面怎么表达我的开心,没别的办法,只能骚了
“黄龙打的是什么主意?”君上问他,“按我对你的了解,阿烈是你看着长大的,嫣儿走丢之后,你就剩这一个妹妹,虽是表亲,却是捧在手心里当亲妹妹疼的,她的儿子你的表侄子,被九黎俘获你不可能不担心,除非胸有成竹,已经打定了主意”
其实君上说他,用“胸有成竹”四字,确实高看,不过这打定主意却是真的,寒少宇的确心有盘算,那条毛毛鱼是要救,刚开始听到这消息,脑子里盘算的是怎么在继续扣押蚩年的前提下把那条毛毛鱼救出来,想了挺多的办法,盘算来盘算去都觉得不现实,最后想想,妥善期间还是该把蚩年交出去,眼下毛毛鱼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至于要把持蚩方母子,没了蚩年,还有别的方法。
于是将所想说了,话语却只是断在“别的方法”四字,未深入细谈,停顿一会儿,给那张百忍拍桌发飙的时间。果不其然,张百忍坐在武神堆里鼻孔塞着两截沾血的布条拍了桌子,八成是捱阿烈一拳有气在先,听他如此说,又气不过在后,脑袋充血便有些糊涂了。
“寒少宇!你究竟是哪一派的!”张百忍拍桌骂他,“你是跟那蚩方一伙的吧!这蚩年能交出去吗?蚩年要是交出去!神界颜面何存!朕的颜面又何存!”
阿烈晃了晃拳头,寒少宇瞪了张百忍一眼,沉声道:“我的表侄儿,昆仑王母宫的小将官,西荒凤族的外戚小公子,青小鱼的性命在你眼中难道就真的不值一提?若如此,是否我等征伐九黎之臣,在您老眼中,这性命也不及什么脸面!”
最后那句,咄咄逼神,不过效果极好,因刚还对张百忍多加奉承的武神们一下子表情都变得有些古怪,张百忍胡须抽了两抽,大概是不知该说什么,寒少宇便又继续道:“这件事情,眼下并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如果你决定牺牲放弃小鱼,不止阿烈和青鸾会失去一个儿子,你还会寒了这帐里所有武将的心因为我们都不知道,当我们遇到此种境况,下一战我们中的几位若是被俘,您是否也会如此绝情放弃我们,要是如此,性命都没了,反正同九天同您老的颜面相比我等不值一提,那谁还会去征伐?其中利害,您若不糊涂,自然想得清楚”
张百忍抓了把后脑勺,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寒少宇却没有给他机会:“不过您也别气馁,我记得比擂时我家的鸟儿也说过了,这脸面有时候丢失,却还是可以捡回来的,不知这句您是否记得?”
张百忍虽然糊涂却不是傻瓜,刚见武神面色难看,就知道不能再固执己见了,眼下听他这话,立刻顺水推舟,“记得的,这自然是记得的,青先生说的话,朕每一句都记得,但是但是朕从来没有捡回过脸面儿的经验,所以朕觉得能捡回脸面这件事,很不可思议”
寒少宇听到张百忍说鸟儿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真恨不得将手里的酒碗当着张百忍的脑袋拍上去,他有点痛恨自个的记性,因为鸟儿同他说得大多数的话,无论什么内容,前头刚说,后头也就忘了,而这张百忍同鸟儿没甚关系,竟然将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得,说他对鸟儿没有觊觎之心寒少宇都不信。
想揍张百忍是真的想揍,但眼下大局为重,也只好将那份有点莫名其妙的醋意压在心里,压得难受,七窍都像要冒火。
“打个比方,泼猴那件事,泼猴大闹天宫你失了脸面,后来被压在五指山下,这不是你捡回了脸面?”
张百忍却表情很是难看,“这件事情说是这么说,可这脸面是佛祖帮忙捡回来的,还是佛祖有脸面,前头泼猴大闹天宫,神界的脸面我的脸面,其实还丢着。”
明白了
症结所在,张百忍之所以质疑脸面能够找回来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眼下神界的神仙个个窝囊,他没有信心在没有任何外援的情况下能将脸面儿捡回来。
“不如寒少宇你同我说说,这具体脸面儿如何捡?”张百忍询问,“或许你说的详细点儿,朕就信了,朕就可以安心将蚩年交出去,然后坐等你将神界,将朕丢失的脸面再捡回来。”
第937章 僵持(下)()
“不可多言。”
寒少宇答此四字,不意外看见张百忍的表情难看了些,其实想想,张百忍的疑心确也有情可原:他上古战时既为战神,每场征伐,细节结果,在天宫各大藏书阁中均有典籍可查。张百忍自飞升后虽然慵懒,仙术之流除非临时起意,素日并不精进,除了练字的雅好,却还有个喜欢读书的嗜好。听说尤喜读上古传记和传说故事。而寒少宇自认自个曾经的那些功绩,多少都有出彩之处,尤以诛蚩尤杀夸父为最,助大禹治水次之。
这张百忍博览群书,不可能丝毫不知晓。但知晓仍旧疑心至此,只能说明他这个神仙,同大多数的凡人相同,虽笃信书典,却更相信自个的眼睛,自他挂帅,虽胜了几场战事,但他同张百忍素不对付,这张百忍自然质疑他如何能够帮他找回颜面
“白战神是不信任我?”
“是玉帝您不信任我。”
针锋相对,有那么一霎,寒少宇只觉得帐子里的空气都要凝冻起来,凝眉看向张百忍,张百忍也凝眉看他,鸟儿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嘱咐:“缓缓,木头你让让他,他是玉帝,素日就有好些神仙惯着,只能听进顺耳的话,你跟他要柔和一些,不要如此锋芒毕露。”
“你教训我?”本来就喝醋上头,鸟儿这句一起,语气不自觉不善,“他素日有那么些神仙惯着,不乏你一个也不乏我一个,我跟他柔和能说什么?是把未成形的计划全都从肚子里掏干净吗?然后让他大嘴巴走漏风声,坏了所有的事情?”
鸟儿看他如此,似乎有些惊讶,也没有生气,但同他说话语气十分古怪,“你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冲我发火?”
“我有毛病。”寒少宇扔了这句,再冲张百忍,锋芒更显:“反正眼下您也没得选吧,即使您不想舍蚩年,即使您同王母娘娘商议大局为重要舍我的表侄子,事后如何呢?是让我等这些征伐的臣子都寒了心无神再上疆场,还是我现在就告诉你,这帅印我他娘不要了,您老爱找谁找谁!”
说罢,从袖里摸出帅印,走到君上面前放得端正,也没有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阴着脸从帐里离开,没有回头,也不知有没有谁会在乎他跟上来,吸了几大口云巅的冷雾,溜到高台无神之处,坐到旗杆底下,倒是好受了点儿,但还是觉得气闷。
有那么一霎,他想回去,去跟鸟儿好好说说让他不要对张百忍那个态度,自己受不得,可想想真去说这些,会不会引起鸟儿反感,觉得他这家伙真是霸道得没边儿,连自己对旁的神仙什么态度都要管。而且这些话说出去,显得自己也矫情,矫情得没边儿,比鸟儿还要矫情。
坐到夜色深沉,鸟儿没有过来,云巅的风让他觉得有点冷,寒少宇觉得特别可笑,除了在病重发烧时会如此,素日他却是不惧冷的。
他是应龙,他竟然觉得这里的风有点冷。
没多久阿烈提了几坛酒拿了盏油灯找过来,一直在他身边踱步,表情局促不安,似乎有话想说,又不知怎么开口。
“銮驾撤了?”寒少宇开了坛酒酿,一口干掉大半,舒了口长气,似醉非醉,“阿烈啊阿烈,二表兄可是看你长大的,你有什么话想说便说吧,你这样子我看着你都觉得很难受”
“那个二表兄对不起,我当时知道小鱼儿被俘,是气糊涂了才会打你,你那什么,你眼睛疼不疼,銮驾撤了,你同我下去吧,回去给兔子再看看好不好?”
阿烈这性子不大会关心谁,但上回寒少宇病重,却记得她从昆仑赶来,一脸焦急,他清楚在阿烈心里他是哥哥,是抚养她长大教她本事的二表兄,但叫是那么叫,对她而言,他这个表兄怕是同凤熙这亲兄长一样亲近。
“我想静一会,你也很累了,去休息吧,小鱼会回来的。你臂上有伤就不要死扛,去让兔子看看,好好养着,别落下什么病根。”
“二表兄,帅印在堂兄处,他让我若寻到你转告:你既决意挂帅,就该有始有终”
寒少宇没说什么,阿烈知他脾性,去了。周围又安静下来,这个地方是云巅风最烈的地方,极少有神仙愿意到这儿来,寒少宇仰头看了看头顶迎风招展的帅旗,上头墨纹精绣的应龙图腾,让他想起很久以前那层层筛选出的二百近侍,征伐时他们也曾举着绘有这样图腾的旗子冲在最前,然后每每攻陷一处工事,绘有应龙图腾的大旗便会飘动在工事之上。
世事如梦,梦如世事,谁想他再次挂帅,迎来的不是同曾经一样的众志成城,而是自上而下的猜忌和流言,更可气的是张百忍那样的混蛋,鸟儿竟然如此忍受,又如此担待
一连干掉数坛,终于有点喝醉的感觉,恍惚间隐约背后有风一动,还未来得及回头,便有一只温热的手揪了自个的耳朵,没像素日那样揪着数落,也没一巴掌扇过来将他抽醒,只是揪着捏了捏他的耳垂,而后肩上一重,同时一只温热的手臂从另一侧肩膀绕过来,环了他大半脖颈。
“为什么喝酒?”鸟儿清了清嗓子问他,听不出什么情绪。
“酒多好。酒可以让人沉沦,也可以让人清醒。”
鸟儿顿了一会儿,又问:“那你现在是沉沦还是清醒?”
“都有吧”
寒少宇不知他问这个做什么,本还打定主意鸟儿一旦找来便不同他说话,谁知被他那清浅的调调一搅,什么矜持啊什么冷淡的,全线崩盘。只剩下一张厚颜无耻的面皮,只想碘着脸多同他说道几句。
“沉沦是什么?清醒又是什么?我现在是买醉啊不!不对!阿烈送来的酒,算不得买的”
鸟儿掐了他一把,力道颇重,似乎觉得他神色恍惚,想让他将注意力集中起来,开口未同他废话:“为什么生气?”
第938章 残忍()
“为什么生气?”寒少宇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我也不知为什么生气”
其实他是知道的,而且很清楚,只是不想承认自己心中那腾腾翻滚的醋意,鸟儿却似乎看出些端倪,见他如此,反而乐了:“是气我为张百忍说话?而且不是一回两回?”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鸟儿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收敛,寒少宇喝了酒,神态恍惚,仙瞳也未开,但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能看清鸟儿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到他的嘴唇由弯翘一点一点抿平,而后归于一条直线。
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他以为鸟儿的巴掌会落下来,抽在他脸上将他彻底抽醒,而后好好骂他一顿,他甚至已经闭起眼准备承受这随时可能落下来,拍在脸上的巴掌。但什么都没有,鸟儿虽然还是不笑,还是怔怔看他,却没有举起巴掌也没有生气,他比他想的还要含蓄
“你说,如果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因为一些他无法掌控的意外,忘记了一些他不该忘记,而且弥足珍贵的东西然后在某个瞬间,突然回忆起来,或许不是全部,只是零星而细碎的片断,但足以拼凑出真相,发现自己活了半辈子,糊里糊涂忘记了好多好多特别重要的东西,醉生梦死地过了一年又一年,然后自己也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大量的片断一股脑地涌进脑子里,你说他会怎么样?他会不会疯?”
寒少宇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摸了摸,全都是水,没有去看鸟儿,只是觉得头很重,脑仁很疼,像是被重锤砸,又像是被锥子刺,阿烈送的酒有点烈,他想他大概是真的喝醉了,所以才会言不由衷对鸟儿说出这么些奇怪的话,才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舌头。
“为什么为什么哭?”鸟儿松手看他,绕到他面前蹲下来,“木头你怎么了?我怎么你了吗?”
寒少宇只是抱着膝盖,怔怔看着鸟儿,即使视线模糊,至少他还是可以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的,脑袋疼得要命,不想说话,鸟儿似乎有点慌神,扯了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