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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已经笑成狗,寒少宇也不知道鸟儿说这是有意还是无心,无奈答:“虽说我同旁人构造相似上头一张嘴下头一张嘴,上头的只进不出下头的只出不进吧但是大鸟你眼睛长那么漂亮眼神也该没问题啊,这珠子是从上头的嘴里吐出来的,不是从下头的嘴里拉出来的。”
鸟儿噗噗直乐,看那坏笑就知道刚刚那样说果然是有意调戏他了,凡人有句话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只是有点污罢了,鸟儿跟他这么久,变得如此污秽是怎么回事儿?还带这样进化的?
“都一样,没什么区别。”鸟儿竟然这么说,“反正你会吐珠子,这点让我觉得很有意思。”
“这么无聊的事情都觉得很有意思,难怪你俩能凑一对儿,还一唱一随不离不弃的”
寒少宇听声儿额侧青筋一跳,又一巴掌呼上蚩年脑袋,蚩年捂脑袋嗷嗷的档口指那小混球瞪眼看神棍,“你能不能给本君封好了?这怎么又给破开了!”
神棍露出沮丧的表情,“哎所以我上古就说我很不愿同巫部为敌,撇去血脉不谈,这巫蛊之术各部自成一体,却渊源相通,所以这小子能破我的术术,那真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寒少宇也知神棍无奈,也没责难他的意思,看神棍又要作法封了蚩年的口,想起一事,摆手阻止,看向蚩年,那小混球抬了双臂抱着脑袋咬牙切齿盯着他,惹怒的小野兽似的,寒少宇将先前吐出的龙珠在手上一掂向他走近几步,蚩年忙抬手箍了胸前,用提防变态的目光提防着他。
“寒少宇你又做什么”
“解你体内热毒。”寒少宇盯着他答,“但是你要告诉我,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父亲明明是你老娘杀的,凭什么算在我头上?”
其实按逻辑推算,逐鹿兵败,蚩尤惨死,九黎一部这才乱套,蚩年的父亲这才变成了孤儿,才历经苦难性格扭曲最后死于国师之手,他杀了蚩尤所以蚩敬失去了庇佑,这么说倒也解释得通,但未免牵强,怎么说这都是夫妻争吵酿成的大祸吧?
“不算在你头上算在谁头上?”蚩年竟然这么说,还梗着脖子,摆出一副大义凛然只求痛快的样子,“难不成算在我老娘头上?我老娘可为了九黎巫部为了我父亲,连神族的身份都放弃了,她付出这么多,咱们九黎巫部又不是眼瞎,即使她杀了我父亲,那也是境况所逼实属无奈。那我们只好把所有的账都算在你头上喽!”
第951章 将心比心()
奇葩逻辑
有那么一霎,寒少宇觉得自个站在这里,一本正经同蚩年说这些才是大傻逼,这小混球的逻辑比流氓还流氓,比强盗还强盗,一时他竟无言以对。
蚩年梗着脖子倚着栏杆坐着,见他不言不语,哈哈大笑。寒少宇觉得很没有面子,他从未如此被一个小犊子奚落过,双眸一冷,周身仙气激涌,原本握在掌心里的龙珠飞出,盘旋在蚩年头顶,牢里的温度更加冻人。
蚩年不笑了,仰头看他,眼中毫无惧色,“寒少宇,你是打算在这儿杀我灭口吗?”
“自作聪明。”寒少宇冷声道,“杀你灭口对我有好处吗?是解你的热毒!”
“不”
不及蚩年回绝,盘旋在其头顶的龙珠落下去,径自飞入他脊背伤处,像是一块冰融进他身体里,蚩年大叫出声,寒少宇不作理睬,双眼蓝光乍现开了仙瞳,一时纤察入骨,调转仙力操控蚩年体内的龙珠,祝融火印留在蚩年皮肉上的热毒被龙珠一点点吸附,寒少宇额头渐渐泌出细密汗珠。
这样的诊伤过程耗费修为也耗费体力,他对明火本就避之不及,更何况是医治祝融所造成的热毒,仙气操控龙珠的一霎,寒少宇觉得自个似乎进入了蚩年体内,正身处烈焰火海之中,那些熊熊燃烧的火焰灼得他皮肤发烫脑袋发胀眼睛发疼,他就像是一条被架上炭火的鱼,只剩下垂死挣扎无助弹动。
喉口冒烟,那些火妄图带走他身体中的所有水分,烈焰火海之中,他听到了无数的声音,呼救,咒骂,尤其是那些濒死的哭号,犀利穿耳,他的脑袋开始疼痛,捂了耳朵抵制,可那些哭号仍旧回响在脑子里。
感官一瞬间被放大,寒少宇能清晰地感觉到龙齿刺出牙龈,白鳞一点点从皮肤伸出顶出来,他清楚那些声音来源何处,祝融的火烧死过不少人,不少妖兽,不少鬼魅,那些已死亡灵的怨气,留存在他的火中无法消散,这同凡界那些杀孽太重的刀剑怨气缠裹剑身是一个道理。
这种感觉很糟,同他百岁那年被抛至火山所受的折磨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听到鸟儿在叫他,他感觉到蚩年忍痛对他喊着什么,他感觉到神棍妄图以巫术强行制止他诊治热毒。
可是没有任何效果,鸟儿的声音和蚩年的声音均被怨魂的声音掩盖,而出于自保,他的仙障将神棍的巫术阻隔在外。
如此持续,他会不会疯?
汗水如雨而落,烈焰火海之后,是高耸巍峨的麒麟城,麒麟城的金顶被火焰映着,原本华丽璀璨的颜色,如今一片猩红。寒少宇嗅到了血的味道,不顾热浪滔天,身后龙翅一现飞过重重热浪越过麒麟城厚重的城墙,站于城颠,他看到远处的城墙之上,有个着白衣的青年被同样白衣的女人箍着下巴,泪流满面,只看到他的唇在动,女人的唇也在动,说了什么,声音却被那些怨灵的哭号掩盖。
其实不必听,也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吧,那青年是六七百岁的他,而那白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母亲。
寒少宇站在远处静静窥这一幕,眼中所映,青年星眉朗目面容清俊,那是他最初的样子,细窥,同如今还是有些变化的,那时他眉眼干净得很,柔和舒展,看着就是未经尘事的神族公子该有的样子,而如今,早添了些不该有的倔强,执着和沧桑。
而这样干净的眉眼,覆盖在一片清泪之下,悲而不戚,虽愤恨难消,仍旧盖不住那股子如水的柔和。
“我记得我飞离时你双眸如水,可待归来,初见,你目光如冰。”鸟儿曾对他如此道,“木头,你所有的变化,是我该同你道一句对不起的”
鸟儿微微垂了头,漆黑如瀑的长发覆盖大半张脸,寒少宇坐在灯侧,手里的书卷轻轻搁在案桌上,查不可觉微叹一声,扯鸟儿靠入怀中,拨开那些长发露出他最爱的眉眼,垂首,于鸟儿眉心浅浅一吻。
“为何这样说?”寒少宇薄唇不离,冰冷气息打在鸟儿长睫之上,睫羽微微一颤,鸟儿的温热让他贪恋难离,“你飞离我二三百岁,再见我中间可隔了几百年了,麒麟城灭,家破国亡,父母不在,难道你还不允许我做些转变吗?你这只坏鸟,我对你如此,你对我可真苛刻”
鸟儿靠在他怀里微微仰头,窗未合,小风一动,吹得他黑发乱舞,鸟儿伸了手,抚上他眉眼,没什么表情,但寒少宇就是窥出他在感伤,“你的心凉了对不对?归根结底,还是怨我,归根结底”
“是怨你”
寒少宇缩了双臂,抬起一只手扯松鸟儿前襟覆上鸟儿心前,鸟儿因这凉意倒抽一口冷气,待缓下来,叠了双手覆上他手背,整只手掌被温暖瞬间包裹,隔着清瘦皮肉,寒少宇感觉到鸟儿强劲有力的心跳,而丝丝暖流,随着每一次搏动穿透皮肤传入心底,不自觉眉眼柔和,温润如水。
细吻落在鸟儿鬓发,轻言轻语,像是怕吵到谁的好眠,“是怨你,都怨你,我的心凉了,但现在这颗心是你的,你的负责把它暖热。你自己作出的事情,就要自己处置,谁都帮不了你”
“拿什么暖?”鸟儿覆着他的手问,“俗话说‘人心隔肚皮’,你更要命,你还覆着一层鳞,你让我拿什么暖?”
“用这里。”寒少宇动了动覆于鸟儿心前的手,长指一蜷,挠了挠鸟儿心前搏动最剧烈的位置,眉眼温柔能滴出水来,“用你的心暖,我是应龙我的心是凉的,你是青鸟你的心却是暖的,要是‘将心比心’的话,没道理会暖不热你说对吧”
鸟儿不答,指腹抚过他眉眼,然后箍了他脖颈亲了亲他的下巴
想起那晚的情景,暖黄灯晕下他和鸟儿依偎在一起,冷热交融,映在窗上的身影合二为一,寒少宇很清楚他还存留着自己最初的样子,只是温和如水藏在心里,只是面对那只温暖的大鸟,情到深处,偶尔才会冒出来。寒少宇想,他是幸运的吧,至少相比于尘世中挣扎的苍生,他还记得他最初的样子。
第952章 幻境恶鬼()
白衣的清俊公子在哭,碧蓝如海的目光,汇聚于城中一处,寒少宇一直知道那里有什么,只是一直强迫自己不去看,如今不知为何想起那夜同大鸟谈论依偎的情景,突然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转头看向那里,没有杀戮,没有铁骑,没有那双让他愤恨的绿眼睛,没有高头大马也没有被砍下头颅的父亲。
那里一片漆黑,黑得熊熊火焰也无法穿透,但透过那些遮蔽的黑,寒少宇似乎能够看到一切应该发生的事情,他盯那处一会儿,再将目光移回去,母亲的背影缓缓消失,自身后随风而动的颀长裙摆开始,逐渐幻化为一片荧光点点的蓝蝶,母亲面无表情,目光恋恋不舍,却不是看着白衣公子,而是看向他。
母亲的身影彻底随风而去的刹那,寒少宇看到她对他伸出手,唇微微一动,“宇儿”
刹那间,母亲飘若尘埃的声音,掩盖一切哭号,最终埋葬进风里。
而刹那的清静之后,凄厉的哭号声再次充满他的耳朵。
他捂着脑袋在大火覆盖的麒麟城颠乱飞乱撞,他的翅膀划过供奉祖父灵位的神庙金顶,将那些辉煌和庄重撞得支离破碎,碎石滚落,砸在他翅膀上,他一个不稳被砸落,然后掉落在一处低矮的屋顶,任碎石稀稀落落砸在身上。
“可怜虫”
他从碎石堆里爬出来,听到自己的声音,抬头,白衣的清俊公子站在不远处,比他稍高些的位置,微微俯视看他,碧蓝双眼尘封所有情绪,寒冷若冰。
“可怜虫。”他又叫了他一声,“你看看你这个狼狈的鬼样子,活了这么些年,竟然和我困在一起,你苟活什么?你还不如就在城破的今日随我,随父亲母亲一起葬身火海,反正兄长已经逃出去了,父亲有他这条血脉足矣,你就是个早该被溺死的孽种!”
那张清俊的脸,除了表情和自己一模一样,薄唇微动,字字如刀,全捅在寒少宇心中最薄弱的地方,时至今日,他的心凉了,甚至早就长满了细密的鳞片来防卫和抵挡所有伤害,但再密的鳞片还是会有缝隙,有缝隙的地方,只属于大鸟的温暖便会透进来,这是一件好事,可也有不好,他的心落着几道从不敢触碰的伤痕,而伤痕所在的位置是不会长出鳞片的,所以这些伤痕所在之处极易受伤,而这个曾经的自己,净捡着伤痕所在处捅刀子。
寒少宇不知该以何表情来面对曾经的自己,就像那晚同鸟儿依偎,他说再同他相见时,他不知以何表情来面对心凉的他,寒少宇更不知曾经的自己为何要居高临下用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说这些话来伤害他,他闯入此境纯属是意外,外头哭号不绝,也不可能会扰了这位的清静。
“可怜虫”
他又开腔说话了,语气高傲得吓死神,这是一个神族公子该有的样子,却不是曾经的自己该有的样子,曾经的自己身上没有高傲,鸟儿铁定不会喜欢。
“你看看你,你活着有什么意思,你没法保护父亲,母亲,兄长,族人,甚至是眷侣”
曾经的自己说着这些话,眉目狰狞一言难尽,寒少宇微微眯了眼,周身仙力奔涌,双目蓝光一现。
仙瞳之下,一只枯瘦恶鬼撑着一层皮,极尽其能演着自己的样子,寒少宇看穿它时脑袋一片空白,只牢牢抓住五字:“他没法保护眷侣”。
六七百岁的年纪,感情之事,除了一只自己都不知的大鸟儿,其余均是空白,五百岁时倒是苍溟同父母提过,该给他和兄长寻觅良人结伴度过此生,那时他们这样的神族公子大多为部落繁荣联姻,倒是普通族人更幸运,结亲随缘,得一位真心,结此生白头。父母和姑姑姑父,只是大局势下少数结成良缘的几对真心眷侣,更多同辈,却是因部落联姻绑在同一张床榻上瞎过,反正眼一闭一睁一日就过去了,胡闹几日是几日,对他们而言,所谓活着,只是无数闭眼之后的再睁,反正也不一定此生要同一个携手,达到目的玩闹几十上百年,攒够利益分道扬镳,随心再换便是。
大抵是父母是结了良缘的真心眷侣,也看过太多部落联姻之下的苦果悲剧,所以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