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鸟儿哈哈大笑,“你一条应龙,浑身上下都冰冰的,还嫌弃人家冷”
突然话止,也不笑了,带点小心翼翼盯着他瞧,寒少宇本想摆出一副臭脸臭臭这只大鸟儿,谁知看到鸟儿这幅表情目光,又舍不得,所以最后,露出个难以形容的尴尬表情,但嘴上还是问,“我冷冷的是不是你很不喜欢?”
“自然不喜欢了。”鸟儿道,“但是鸟儿不喜欢冷的东西这是本能呀,可如果是你,我就喜欢,我不介意暖暖你的。”
温暖从背后一直环到腹前,寒少宇有点惊讶,鸟儿环抱住他,手掌自领口探进去,覆在心前,清浅的语调响在耳畔,“这颗心有点冷,所以得暖暖,我愿意帮你暖暖。”
寒少宇眉眼更加温和,自个儿都未察觉,碧蓝如海的眼睛涟漪不断,温柔如水,鸟儿掌心暖暖的温度一直透过皮肤溜入心脏,随着心脏的搏动,似乎连全身的血液也跟着一起沸腾。
“阿臣,等这一战结束回了南郊,你同我去织女宫一趟,你想的那件袍子的样式,仔细同织女说,制来我便穿给你看,以后你是喜欢黑色也好,是喜欢青色也罢,你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你让我裸奔我就裸奔,你说好不好?”
第1009章 是否并肩()
鸟儿没有抽他,说这种不着调的话次数多了,有时也会失了效用,寒少宇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突然有点迷茫,不知是否有那样一天,他的一些力所能及的笑话,会骗不出来鸟儿的笑容,那样对他的神生来说就真太可悲了。
又坐了一会儿,明明血腥气自始至终未散,不知为何,寒少宇却贪恋同鸟儿相处时难得的清静时光。
直到寒啸天推了沥胆来报,说此战大捷,墙内驻兵除了活捉的都被尽数杀得干净。寒少宇的目光扫过寒啸天落到沥胆身上,开口问询:“既如此,不去休整清点处理尸身,扰我清静是做什么?毁神同眷侣相处的机会,你是很乐在其中吗?”
沥胆脸上出现了些表情,难以形容,“主人,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寒少宇当然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沥胆这样的家伙能来叨扰他的清静,必然是出现了十分了不得的事情,只是他犯贱习惯了,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甭管对象是谁自然是要调戏一番的,否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那你是什么意思?”
沥胆眉蹙得能够夹死苍蝇,“主人可知此战损失不少兵员?”
寒少宇点头,“你又不是头一回随我参加这样的攻城战事,尤其九黎兵众上古便有此种防御工事,咱们以前每战都损失惨重,更何况现今?这样的损失是预计之内,只要最终取胜便好,又何必大惊小怪?”
非他心狠,只是他经历过太多这样的事情,所谓的牺牲伤亡,于他来说也只是个或体面或不体面的数字其实寒少宇很多时候都在想,他身上担负的杀孽如此之重,之后老天爷会如何处罚他,是罚他下辈子入畜生道当牛做马呢?还是罚他失了命中的某份福缘
不过更大的可能,是老天爷算他功过算得脑仁疼,只能选择弃他不顾,毕竟他所造杀孽大多牵涉四海八荒牵涉六界安危,这恩德罪孽,甭管怎么算都算不清楚。
“可是出了事情。”沥胆道,“许多武神妖怪杀红眼控制不了,已经举兵向十里外的村落中去了,据刚捉的巫兵说,他们的兵员大部都驻扎在这墙内,少部驻扎在村落之后的一片树林中,现在村落几乎没有设防,大多都是妇孺”
寒少宇俊眉一蹙,一惊起身,面色十分难看,他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战时杀红眼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以‘不可控’三字形容,实在微不足道。同时他也明白了蚩方母子这种布局的深意,一侧设土墙一侧设驻地,两面驻兵中间夹着居住族民的村落,原本的意思可能是土墙和驻地驻扎相等的兵力,以村落为中转,进行辎重战资的流通和支持。这种堪称精巧的布局,是驻守防御的巧妙设计,但若未设逃离地道,便是打算死守到底,村落中必然囤积大量辎重用度,以供长久的战力消耗,最不济,族中人手一把小刃,若捱不住沦陷失守,便拼个鱼死网破。
九黎在上古便以“凶悍”闻名,凭寒少宇对他们的了解,九黎的族民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情,而若兵力排布没有更变,他们即使攻下外围土墙,村落驻地必定也要经历相似的一番苦战。若将这番揣测光明正大说出来,不懂行兵打仗的必然要骂:“你他娘算什么战神,兵力一定只是换个驻守调配的方式,怎么可能会有这样明显的区别?你他娘不要不懂乱说,这样布局不是土墙上的守兵变少,那攻打土墙不是容易很多,最终的结果,此战的难度不是相同对等?”
乍一看,的确如此。
但攻打土墙的难易程度,实则和其上的守兵多少没有关系。因为此战的难易,本身就在土墙而不在兵力,土墙上可供守卫的箭矢一定,可供弹射的箭孔一定,防御结界强度范围一定,刺木滚石一定,只要有足够发挥这些器物的兵力,再添刀斧手数员用于近战搏杀,实则已经可以发挥这座土墙的最大功用,再多兵力却都是浪费,因为墙楼内的空间十分有限,若安插太多的兵士在此,于战不利,而当他们想方设法攻破防御翻上土墙时,这座防御工事其实已经失去最基本的防御效用。
而很明显,负责留守本部的九黎将军是个草包,擅自更改了兵员布局,就同那些草包将军一样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将大量留守兵员用于捍卫城楼,而疏忽了村落和树林的安防。
这是排兵布阵者最容易犯的错误,而一旦犯了这错误,便意味着大局已定,此战必直捣黄龙,可覆巢之下无完卵,寒少宇并不想造太多杀孽,可往往,他越不想造杀孽,杀孽就越奔着他来。
“寒啸天已经带兵去阻拦了”
鸟儿扯他,“你要不要去看看?”
寒少宇摇头,“已来不及。寒啸天既带兵去了,能救下几个便救几个吧,我身负杀孽深重,早就看开,你随我走走,我带你看点儿东西。”
大鸟没说话,只跟着他去,寒少宇带他站在高楼之上,苗域独有的湿润空气,极目远眺,不远处的林子里笼着一层毒瘴,这并非很好的风景。
高墙之下,是散落的尸体,血腥气冲鼻,寒少宇一阵眩晕,脑仁又有点疼,可还是忍了。
“看什么?”
“看你夫君造的杀孽。”寒少宇瞥一眼高墙之下,微微抬手,轻轻点了下鸟儿下巴指向远处,郑重道,“我觉得你必须知晓同你共枕而眠的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神仙,在某些情景下,他可能并不是你认知的那种样子,你看这城下躺着的,他们大多非我手刃,他们的死却同我有脱不开的干系,战神声名震耳动听,可又有几个能看见这幕?”
叹了口气,寒气随风散得干净,“你素日看到的所有温柔此境一点儿都不会有,更可怕的是,他看到此境,心中没有半分起伏波澜,就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神君大人,你是否仍愿意同他并肩”
第1010章 别去()
极目所见,都是血,那些浓重得化不开的颜色,于这样的深林野地并不算很好的风景。
寒少宇说的郑重,青木臣却沉吟半晌不答。
寒少宇不知从鸟儿口中会听到何种答案,其实不论是何种,他都有些抵触,很矛盾的两种情绪,但就是这样,就是于此境融得如此恰到好处。
藏于袖中的拳头一紧,又说:“或许我有些沮丧,我是个杀孽深重的神仙,突然提及这些,或许是在说服我自己放弃你。但是也自知放不开,所以我只是在阐述事实,是想让你看看同你朝夕相对的究竟是个什么家伙,他值不值得你继续爱下去。平心而论,我这样的家伙长情,执着,固守,但臭毛病着实不少,最大的悲哀,便是此境你所看到的,杀孽深重,自知而不能自控,也控不得”
颇久,鸟儿抬头,微微一笑,突然张开手臂抱了过来,暖暖的温度贴上,寒少宇僵了半边身子,鸟儿的举动着实出乎意料。
可是在须臾之后,身体还是做了最诚实的反应,他对鸟儿暖暖的体温没有抵抗力,抬臂回抱,拍了拍鸟儿清瘦的脊背,目光不自觉柔和。
“你是木头。”鸟儿道,“无论处于什么境地,无论做了什么,你都是木头,你是木头就可以了,你我之间,不必讨论什么值得不值得”
这句话寒少宇记住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一定会记很久很久,鸟儿在他怀里待了一会儿,不久撤离,湿润的空气将怀里暖暖的温度带走,寒少宇有点失落和不舍,鸟儿却握了他的手,掌心的温度弥补怀里的缺失,让他觉得好像一切都没有那么糟。
“要去看看吗?”说出这句话,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寒少宇看着鸟儿问道,“我不知会是什么状况,但作为统帅我必须去看看,你愿同我一起去吗?”
鸟儿对他挑眉一笑,“寒金鱼,有时候我真觉得你特别喜欢说废话,我自然是愿意去的。”
心满意足看鸟儿一眼,笑了笑,寒少宇觉得自个无药可救,这只大鸟儿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用某几句话打乱他的情绪。
其实他并不想带鸟儿到那个村落去,他知道去那里他们有可能会看见什么,类似厮杀的场面,虽然这里就可以算是浓墨重彩,但两兵对战的场景同屠戮无辜族民的场景有本质区别,简言之,就是前者是势均力敌的话,后者就是恃强凌弱。
寒少宇不喜恃强凌弱,所以很排斥战后屠戮,上古除了逐鹿之战许多将士杀红眼不可控,战后君上又下令斩草除根除此之外,寒少宇的手上都未沾过平民的血,在这方面他从不滥杀,近侍家臣将士兵卒也被管教的很严苛,可这一回,那些不可控的天兵天将怕是会破戒
那么百年之后,关于此战关于那些无辜牺牲的族民,六界会说他什么?是说他这白战神当的着实有愧?还是说他纵容部下无故滥杀,罪孽深重,早死早超脱?
不敢去想,不愿去想。
总之摊上此种事情,他既是统帅,那旁人的过错归根结底都会牵连上他。
“你确定要去?”快到村落,寒少宇还是扯了把鸟儿衣袖如此问他,“阿臣你可能没有这种经验,但我告诉你,你将要看到的场景可能并不是那么容易让你接受的,你知道村落里的大部分都是族民,天兵屠戮,是恃强凌弱!”
“接受不接受总之都是要接受的。”鸟儿如此道,“反正这件事情躲不过,你是不是担心战后此事他们会如何说道你?你不必担心,我会帮你做这个见证。”
“你曲解了我的意思。”寒少宇仍不放手,“大鸟宝,夫君我何时在乎过自个的名声,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这里头的情景并不好看,建议你还是别看了,我陪你去别处走走好不好,事后只要知道结果就行。”
“不必如此。”鸟儿坚定回绝,“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要接受,既然我是参军大人,既然我是你的眷侣,我就有同你并肩,陪你走进去面对一切,当你见证的义务,无论公私”
寒少宇非常感动,可内心还是不想鸟儿见到如此残酷的东西,扯他袖摆示意,谁知鸟儿的态度异常坚定。
“臭木头你烦不烦!”拖延到最后,鸟儿烦得不得了,“我说去就一起去,不必再拖拖拉拉。”
只好委屈看他一眼跟上,没走多远,鸟儿频频回头看他,似乎也觉得自个刚刚不该发脾气,寒少宇看鸟儿有和好的意思,也知他脸薄,恬不知耻一笑,权当之前的事都未发生过。
“阿臣你不要担心我生不生气”憋不住还是对他道,“我的情绪敌不过你重要,在我心里你最重要”
鸟儿听懂了他的话,瞥他一眼,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不会委屈吗?”
“会有点委屈。”寒少宇答,“但是又不是掂量不清楚轻重,和委屈相比你最重要,所以委屈不委屈都没关系,你开心就好了,我能看到你笑笑就会觉得很开心。”
鸟儿骂了句“傻货”,再不说话,但唇角微微上漾,显然很受触动,寒少宇喜欢看大鸟儿笑起来的样子,他的笑容像他的体温一样暖暖的,自有一种让他趋从的魅力。
不知是不是有鸟儿相陪所以走得缓慢,村里的小道让寒少宇觉得走了很久很久,他颇享受这种状态,甚至心里有种祈愿,希望这条小路能够让他同鸟儿比肩携手一直一直走下去,可刺鼻的血腥味儿还是打破所有美好,他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同城楼处那些巫人的血是差不多的气味儿。
“木头,我觉得你说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