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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鸟儿坐在车中打道回府,自那村落出来,神棍便一直脸色难看,连最‘得宠’的苏墨都不怎么搭理,寒少宇知道这老家伙虽同他们一道儿来,外人眼中是立场鲜明,实则心里还是对九黎巫部的遭遇,尤其是那个村落里那些武神的滥杀很排斥。
神棍并不是个心软的家伙,而且自上古同他征伐,这样的场面没见一千也有八百,他也未曾表示过什么,甚至早就习惯了冷眼旁观,但今日失态,苏墨刚刚还凑到他身边猜测,说一定是神棍对他很有意见。
“你是做了什么招他不待见吗?”
寒少宇虽知神棍心中所想,却未点破,苗域湿润的空气让他觉得憋闷,虽然苏墨的性格注定他是个很无趣的主儿,但好逗得很,只要下决心去逗了,相信总能抠出些乐子的。
“你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苍桀那家伙虽然算个好人,但性情古怪神神叨叨,所以有点生人勿近。我看他对你挺有意思的,你要是有心就早点答应人家,别拖拖拉拉,要是无意,就早点同他说明白,更别拖拖拉拉。”
苏墨竟然脸上一红,支吾不言,寒少宇瞥了他一眼,目光不由自主有些轻蔑,心说苍桀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品味,怎么看上了个如此奇怪的玩意儿。
随口一说,随口一逗,其实根本没想着苏墨能有点回应,这种古板性情的在寒少宇漫长的一生中早就见多,能逗到是赚的,逗不到只能认命。
没想到,苏墨沉默了片刻竟然回复:“或许有心吧具体怎样我也不知道,我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也颇彷徨。”
很好。
这小古板拽了个文绉绉的词儿:“彷徨”。
寒少宇颇觉庆幸:彷徨好,彷徨比无动于衷好太多。
“既然彷徨,不如找找时间想清楚。”寒少宇道,“拖太久只是伤人伤己,别看苍桀看着软弱谁都可欺,骨子里的硬性,这营里大多将士都不如他,摊上感情他同我相似,都是固守到底,死不悔改总之你别伤了他,也别伤了自己,苍桀是个好人,你也是。”
苏墨想了想,点头,转身欲离开,又将身子转回来,开口即问:“那神君大人,我是做了什么招他不待见吗?”
能得“彷徨”二字为答案,寒少宇已经替神棍倍感欢欣,没想到苏墨还给了他意外之喜,他能有此问,说明在心中,还是有苍桀的一席之位的,只是感情界定很模糊,苏墨到现在都未想清楚,自己是想拿苍桀当朋友还是当眷侣。
提到这个,寒少宇觉得自己特别奇怪,因为在他漫长的生命中,流水桃花的确数不清,认真过的只二位,真正唯一的就一只大鸟儿。但无论是那些流水的桃花烂账,还是认真过的这二位,他似乎都没遇到过迷茫期,不似许多家伙看不清自己的心思,更不似许多家伙左右为难,他喜欢的就去缠,死缠烂打,若对方有意就在一起,无意就分开。关于这点,自他得了大鸟儿,某回钱塘的百花仙子还感慨,说幸亏自己是落花有情,幸亏他这流水无意,要是真凑在一处,她可受不了他这死缠烂打时刻盯盘的烂性格,因为要同她长久地相处,对方是一定要给她空间的。
“所以你才要单身到天荒地老了。”
寒少宇当时贫这么一句,被鸟儿在后脑勺抽了一巴掌,百花仙子只是捂嘴笑,庭院里的海棠常开不败,仙子带来的酒酿飘散着许多花蕊的芬芳。
“会不会说话?”鸟儿对他怒目而视,转头看仙子,“对不住,我家这货情商其实不低,就是口无遮拦嘴又贫惯了,无人管束,所以经常开口得罪神。”
“活得像兄长这样洒脱也是境界。”
仙子当时喝了口酒酿,她同他交好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骨子里是个什么玩意儿,自然不会苛责他无礼,其实寒少宇就是故意无礼,扰人好事这种事情,反正他是做不出来的,好不容易殿里没人,庭院又落了小雨,雨声幽静,廊下一片清宁,如此美景好不容易将鸟儿连蒙带骗拐出屋,好不容易搂了他吻到动情,好不容易除了他的青衣,正待来一场酣畅的情事,谁知风里飘来股淡然花香,花瓣簇了仙子落地,鸟儿攀在他脖颈上的手臂一僵,粉衫松垮垮挂在清瘦的肩膀上,白皙后背露了半片。
“兄长好高雅的兴致。”仙子适时调侃,“青公子我什么都没看见。”
鸟儿身形早僵,被解开的发带同青衣叠放一处,黑墨如瀑的发丝随风飞旋,发丝之间,可以窥到脸颊上的一抹飞红,寒少宇箍了鸟儿,随手拿起青衣裹了他抱紧,斜目看了眼搅他好事的仙子,当她面在鸟儿额上吻了一口。
“你看见也没关系。”寒少宇道,“再多给你看一点也没关系,本君的兴致哪里有你好,你知道摊上情事,做这件事情的其实兴致一般,观赏这件事情的才是好兴致。你今日来何事?要是无事,还是快些走吧。这儿风景不错,本君刚开了个头儿,还想继续”
第1016章 不招待见()
那老娘们自然是没走的,还定定看着他,仿佛要看他如何做下去一般,鸟儿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刚刚还有些生理反应,这会儿僵直身体,木头桩子一样。
寒少宇定了心神,碧蓝如海的眼睛冷瞥仙子一眼,双指抬了鸟儿下巴,在他唇上郑重亲了一口。
“你调戏我可以,调戏我家的大鸟不成”他开口悠悠说道,“你未有此种经验,故我不怪你,但等你真正遇到一个家伙,让你心疼让你牵挂让你甘愿为他赴汤蹈火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此刻的袒护了,我会保护我的眷侣,不论流言还是其他”
“开个玩笑,你这么认真就很没意思了。”仙子一屁股坐的踏实,随手将带来的酒酿放在石桌上,“这些海棠您老伺候得不错,我还记得你之前那些半死不活的枣树”
鸟儿勾唇一乐,有些嘲弄看他,寒少宇轻咳数声打断仙子的话,轻轻掐了掐鸟儿白俊的脸。
“你是有事?没事的话烦请自行离开,扰了本君的好事已经很讨厌了,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仙子笑眯眯看他,抬臂支肘,露出半截莲藕似的小臂,南郊的雨淅淅沥沥,寒少宇看着随风迎雨乱飞的花瓣,心想这娘们也很有意思,这种季节穿的这么单薄来南郊瞎逛,她竟然不冷。
“自兄长你有了青先生,我们这些妹子啊,在您眼里还真是没分量了呢”仙子装模作样叹了口气道,“我就真纳闷儿了,我是何处不招您待见?”
“扰人好事就是不招待见。”
寒少宇当时很想这么答,但看在石桌上老远带来的酒酿份上,又什么都未说,鸟儿还是笑,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是带些嘲弄看着他,让他颇想揍他。
“阿臣,不要笑了,你这么笑的时候我心很痛。”
寒少宇用念力说了句,鸟儿用念力回:“都说是前情往事,我都不在乎的事情,你哪儿来这么些情绪,瞎矫情。”
“可是看着你提起她,还是会痛啊。”寒少宇答,“不要再提了,单论此事,我自知永生永世都亏欠你,即使你不在乎,我还是会在乎的,不过这样也好,时不时会痛上一痛,痛的越深,也就知道爱你越深了”
想他一方神君,竟然有如此矫情的情绪,鸟儿之后都未再说什么,只是双臂环上他脖颈,用漂亮地眼睛看着他,看了一会儿,薄唇贴着他的侧颈,轻轻蹭了蹭。
那个傍晚,南郊风雨不歇,海棠花瓣飘落如雨,他俩陪着仙子喝酒赏花,一直从夕阳西沉坐到弦月高挂,感觉日子从来没有如此惬意过,仙子在子时之前离开,家臣们外出归来,情事场地只能从院子里移到房里。
反正白天时已经在仙子面前丢过脸,鸟儿也豁的出给他抱。寒少宇的白靴踏在院里铺得厚实的花瓣上,朗月清明,鸟儿漂亮的眼睛里映着月亮的光芒,格外清亮。
“木头,提她你的心真的会痛吗?”鸟儿思索良久,还是憋不住问了出来,有些小心翼翼,“你确定是因亏欠我不是因思念她?”
“前情往事,早随院里的枣树一起烧了。”怀抱里的大鸟儿温暖却清瘦,瘦得让他心疼,根本不像是爷们的分量,“既然已经决定烧了,又何必思念呢?其实想想,我大概很喜欢她,喜欢她的缘由是因为我最落魄时她喜欢我年轻时的情感很难解释,但不是想不清楚,我在钱塘江上饮酒听风时,便梳理明白了,我爱你,归根结底不自知吧,其实从始至终,只爱你”
这话说出口,自个都觉得推脱,他对四公主的感情,过了这么多年,是淡了,但个中纠缠还是想不清楚,想想还是不想了,再如何纠葛,快刀斩乱麻,果断些干脆些,也就不必再想。
想着鸟儿定要奚落两句,没想到他定定看着自己,然后将脸颊靠上他胸膛,隔着单薄的衣料皮肤,胸前暖暖,一直暖到心底。
“你我之间算不清楚的”鸟儿用清浅的声音道,“所以不提谁亏欠谁,只要知你爱我,我也爱你便好。”
现在苏墨问了同样的问题,寒少宇恍然大悟,庆幸于他当时未出口伤人。性格来说,那位仙子并不是个很内敛的神仙,但涉及感情,心情从不外显,他自将大鸟拐回,也未见她有任何表示,偶尔来南郊小坐,还同鸟儿谈天说地喝酒饮茶,聊得不亦乐乎。
但他们两个大老爷们或许都忽视了,女孩子摊上情感向来矜持,仙子这样的性格,越发不言,越发表现的无事,就越发有问题,能同鸟儿坐于一处知己相交而未表现出些微醋意,也只淡然随缘,也只认为鸟儿是值得他爱的家伙吧。
“你是劈腿?是趁他不备,给他脑门上种了一片青青草原?”
寒少宇看苏墨那样觉得可乐,奇怪明明是趁机奚落逗弄的好机会,也想好了戏耍的措词,谁知开口,语气温柔不说,说出的东西同自个的初衷也相去甚远,这不是他风格,寒少宇觉得自个肯定是跟这只大鸟厮混日长,心也变得柔软起来了。
“当然不是!”苏墨一张脸憋得通红,“我整日跟他在一起,怎么可能有机会去去去劈腿呢?”
“你确定没有?”
本来戏耍他的心思已经打消,谁想这家伙露出了一副惹人欺负的表情,寒少宇看他玩心又起,便不由自主继续贫,心说神棍这品味真是很有意思,怎么会看上这么个小古板,忸怩起来真是跟个娘们一样!
“自然没有!”苏墨窘迫道,“神君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您老可知您老可知”
“我可知什么?”
苏墨的语调提高了三分,“哎呀!我也说不上来您可知什么,总之您老有些话不要乱说就是了!”
寒少宇看他表情哈哈笑了数声,他原本还疑惑神棍怎么会看上这么个小古板,现在终于知道了,原来逗这小古板真的挺有意思,鸟儿看他笑扯了把他的袖子,悄声道:“玩够了就适可而止,你这神君大人我真没法评论,征伐一场死不少人,又发生那么些事,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第1017章 信仰和敬畏()
“有什么笑不出来?”
寒少宇本想这么回,抿唇忍了忍,又未说,这样的话出口,即只是直抒本意,也很难不让旁人误解,鸟儿要是认定他没有良心,那这事儿就扯了。
其实“死生有命”这四字,他早彻悟,只是世人大多彻悟不来,单论这点他同世人相比就有些奇怪,旁人是挣扎求生,他是坦然赴死。
其实非要解释也不奇怪,活的时间长了,看透这世情悲凉,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生死也就那么回事儿,再加上他是战神,自上古征伐罪孽深重,生死刀剑过,快意笑中存,能活一日便笑一日,又哪管明日是身首异处还是五马分尸?
说来悲哀,这份面对死生的体悟,其实是在征伐杀戮中积淀下来的,只是积淀时长,连自己都坦然接受成了习惯,其实从始至终,寒少宇都清楚地知道自个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早在麒麟城破那日,他就该随父母族人一道儿死,没理由那么些纯血的族人死了,而他这个孽种还活着
以前想不通,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情,寒少宇恍然大悟:喔,是喽原来老天爷让他这个孽种活着,是为了继续折磨他。
从此他的世界一片阴霾,阴云蔽日风雨连天,他厌世封闭,只能以酒醉消沉度日,而一切转变,只因身边的这只大鸟儿
或许连这只大鸟本身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寒少宇有那么几回半开玩笑半认真同他说过,说“阿臣你是透进我生命里的一抹阳光”,鸟儿果然瞪大眼,用瞧变态的目光瞧着他,八成是从未想过他这样一只野鸟儿,怎么会成为神君大人生命里的一抹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