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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不知。”鸟儿道,“那万道雷霆飞渡,雷击加身,灼烧皮肉和灵魂的苦楚,像您这样的神君大人自是不能体会的”
寒少宇叹了口气,想起历场情事中,看到摸到鸟儿身上雷霆加身留下的淡淡印迹,一阵心疼,拍拍鸟儿清瘦脊背,“我不能体会,不会代表我不心疼。我是未经历过,但活得够久,见的也够多,阿臣,其实万物万事都有些巧力,你看那积聚雷霆的云朵是不是阴沉可怖,看着恐怖得很?”
“是雷霆大劫,当然看着恐怖。”
“那你觉得渡雷劫,是从云中穿过恐怖呢?还是从雷霆的间隙穿过恐怖?是从上位飞过恐怖呢?还是从下位飞过恐怖?”
“还有这个讲究?”
“没有。”寒少宇瘫在战车中笑道,“只是好奇罢了,你知道雷霆这东西,都是雷震子之流的雷神用法器敲打出来的,每一击都有讲究,施力都一致,但你看那每一道其实都有区别,最显而易见的就是明暗区别了,像这样的劫数,若你飞渡,是选暗的过呢?还是选明的过呢?”
鸟儿若有所思答:“你这问题可真奇怪,历劫这事儿很要命的,谁他娘关键时候还讲究这个,大家飞渡时都很害怕紧张的好不好,不过要是镇定点儿的话,潜意识都会避让明亮的,选择穿度暗一些的吧”
“这是一种思维定势,但是阿臣你想过没有,雷劫难渡或许就是老天爷利用了这种思维定势呢?我说过了,雷霆这东西是雷震子之流的雷部神仙用法器敲打出来的,每一击都有讲究,施力几乎一致,那么在此前提之下,为什么会有明暗区别?”
鸟儿更加困惑,“你再说的清楚点儿,我读书少你不要玩深奥。”
“我的意思是,或许应该打破这种思维定势反向为之,明的雷霆,大量法力都以光的形式散出,或许反而力量不是很大,而那些暗的才可怕,积蓄沉淀,最后全都作用在渡劫者身上,但就像你所述,雷劫难度本身就需要足够勇气飞越受万道雷霆加身的苦楚,又怎么还能有勇气克服惧怕,专挑明晃晃的雷霆去迎去击呢?”寒少宇单臂箍了鸟儿抱紧,“也就是我这变态,大抵能有闲情逸致琢磨这些东西,小鸟乖乖,本君虽未有机会渡此劫,但体谅你不易,尤其是摸着你身上的那些伤疤的时候,阿臣,谢谢你爱我”
他这话说得郑重,鸟儿眨眼看他半晌,启唇一笑,抬手勾了他脖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两唇相触,寒少宇眸光温柔似水,眼里的柔情都快要滴下来。鸟儿未做深入,只唇贴着他的蹭了蹭,而后转头看向雷劫处。
“木头,你说那个灵物能够安然渡劫吗?”
空气中雨气积淀,寒少宇的嗅觉灵敏得不是一点半点,他嗅到长虫的味道,这家伙应该是条母蛇,几乎没杀过人,是个‘净灵’,但从嗅到的灵气来辨,只不过三百余岁的年纪,这个年纪的蛇精,天资不知,很难说是否能够飞渡。
“天赋不知,头脑不知,反应不知,故很难说。”寒少宇本想瞎扯糊弄大鸟儿逗他玩玩,后来还是将心中所想尽数‘掏出’,“阿臣,你当年飞渡是为我,虽没使任何巧力,但凭着那股毅力还是成功飞渡,所以可见这毅力在渡劫时其实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我不知这条母蛇是否心中有所思所愿,若有,单凭毅力,修为尚可也能一搏。”
“我当年你个没良心的好意思提我当年!”
大鸟儿第一次露出小孩子样儿的表情,寒少宇捏了捏他的脸,单手压了他牢牢锁在怀里。
“对你不起。不气了成不成?”
鸟儿笑了笑,“逗你玩的,没在气。”
说话间,远处一道长影儿自林间飞出,在空中盘了几圈儿,雨云中的雷电簌簌而落,寒少宇捏了捏鸟儿手背,同他一起开了仙瞳,正见云中一条白色大蛇同雷电相搏,雷电的光晕劈在鳞甲上,雷光四射。白蛇很痛苦,拧动盘叠身体,但仍不退缩,似乎打算死扛到底。
“看来人家心中有所思所愿。”鸟儿深有感触道,“神君大人,你说句话吧。”
“望她所思所愿皆能如愿。”
寒少宇箍了鸟儿送上最诚心的祝福,云中雷音滚滚,雨势更大。
第1020章 母蛇()
寒少宇坐于车内,有鸟儿暖暖的体温依偎在旁,却仍旧挡不住战车外头湿冷的雨气,他觉得苗域真的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不下雨时湿热,下了雨又湿冷,这种奇怪的天气他很熟悉,让他想起南郊的雨,然而又不同,非说区别的话,似乎这里更加闷一些。
鸟儿没有说话的意思,四周安静地出奇,外头的雷音不绝于耳,车子停着,沥胆也没有催促启程的意思,谁都不知在等待什么,但就是十分有默契地在等着。
一霎的恍惚,不自觉已经过了许久。
雷音消了之后,那片林子的上空只剩下化不开的厚重的云,以及自林间蒸腾而起的,弥漫整个视野的水汽,蒸腾的水汽中只见一道白影盘旋飞起,飞上半空,周身鳞片消退,化了个白衣女人,雾气太重,五官皆已朦胧,但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个妙龄少女,白衣飘然,鼻间虽然嗅到的是妖灵气味儿,但摒去气息不谈,单身姿气质如同谪仙。
“哪家的神仙路过?”
悠然的嗓音不近不远,有少女的清纯,但更显成熟,甚至比天宫那些仙娥更像神仙。寒少宇一怔,倒是没想过这蛇精这么大胆,刚历雷劫身体正虚弱,知是神仙过路,竟然不做避让,还有如此一问。
“好霸道的仙气”
鸟儿伸指捅他老腰,“木头!快点!这么标致的美女搭讪!路过这村儿没这店儿!”
寒少宇淡淡斜鸟儿一眼,在他白俊侧脸亲了一口,“哪家的美女有你好看,夫君可以调侃可以说这话来玩儿,但是不可以考验,更不能怀疑衷心”
坏鸟竟然恬不知耻道:“神君大人,我是真的没有怀疑,只是阐述事实,如果连事实都不能阐述的话,那您这条老掉牙的应龙,也忒霸道了。”
“老掉牙的应龙”六字,被刻意加重,用清浅调侃的调调念叨出来,在蒸腾的水汽里消散,而后飘到很远,寒少宇微微阖了眼,他想他是不必再回答那姑娘的问题了。
“原来是南郊的神明到了”那姑娘果然听见了,用悠然的嗓音同他们对话,字字句句念的沉稳,倒真不像个妖精,或者说她从来没有妖精该有的觉悟。“四海八荒都传,说神君大人时隔数千年再次挂帅征伐九黎,没想到这回渡劫,竟然有幸在此碰上了。”
“渡雷劫为何选在这里?”
这姑娘是“净灵”,只有三百余岁的年纪却如此沉稳实属难得,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论沉稳气场,寒少宇觉得自个这个几千岁的老东西都要甘拜下风。
那姑娘答:“看来神君大人不知啊也对也对,您是四海八荒的战神,上古既有威名,数战封神,自是对雷霆大劫不甚了解了,这雷霆大劫,只有我们跟着雷跑的,哪儿有选地儿的自由,我算出自个要渡的劫数是在苗域,还想着真是时运不济,这可是九黎巫部的领地,您老正率天兵同巫部对峙,要是撞上了,怎么安心渡劫”
寒少宇了然,突然有点庆幸这战动作够快,没耽误这姑娘的要事,他早听鸟儿说过雷霆大劫要看命数,有时千年难遇,要是因为神界同九黎之间的大战耽搁了这位姑娘的修行,那可真是要愧疚一下了。虽然他也不知这份突然冒出来的怜香惜玉是因为什么。
“姑娘是哪里人”
知道措词不当,但还是用了个“人”字,因这姑娘周身气质实在不像妖怪,寒少宇喜欢干净的东西,又见她气场同普通妖怪不同,虽时下看不出仙缘,没准数百上千年之后,也能位列仙班跻身神界,到时那就是同僚,说不定还能同仙子一样时常走动喝些小酒听风饮茶,也算神生乐事。
“西蜀青城山。”那姑娘道,“我是黎山老母的弟子,姓白,贱名就不说了,反正如果传说属实,说了神君大人也记不住,没准这么阐述您还能对我有点印象,记得某年在苗域遇着条渡劫的姓白的母蛇,能让神君大人这么记上一记,小女子也算三生有幸。”
坏鸟在笑,靠着他翘唇乐得开怀,寒少宇指腹刮了下他挺秀的鼻梁,摩挲着他的下巴未舍得撤手,刚刚还想着这姑娘说不定在数百上千年后会位列仙班,如今这么看,单从这挖苦人的嘴功推测智商,那绝对是位列仙班的不二人选了,她这话说的巧妙,看似是强调自个是‘姓白,在苗域渡雷劫的一条母蛇’,实则是挖苦他这活了数千年的老东西记性真的很差,在四海八荒在六界都差出了声名。
对此寒少宇只想到一句话:“神红是非多”。
想他隐逸那些年,四海八荒关于他如何风流的段子传说不少,涉及小习惯的不多,自他挂帅重回大众视线,怎么谁都知道他记性不好?记性不好怎么啦?是碍着谁渡劫?还是碍着谁飞升?
“姑娘心中可有执念?”
寒少宇知道“好奇害死猫”的道理,素日对旁人的八卦也没兴趣,甚至很厌恶乱传八卦的行为,但这回不知怎的就特别好奇这姑娘渡劫,想想大概原因可能还是在身旁这只大鸟儿身上,毕竟这姑娘渡劫的年纪和大鸟儿差不多,但天雷分很多种,这姑娘的天资是不错,可还是比不上鸟儿的,所以渡了一场雷劫,她周身妖气未变,只是眼下虚弱,调理过来,会增强很多。
“当然,我就是好奇,因为我的眷侣也曾雷劫飞渡,而且比姑娘这个要残酷得多,他是念着回来看我,只三四百岁就修成野仙,我就在想,是不是执念对渡劫大有帮助,所以随便跟姑娘你打听一下,你不想说就算,本君还是很尊重旁人的隐私的,不会逼你说出来。”
“自然是有啊。”那母蛇道,“好几百年前有个牧童救过我一命,我念着这份恩德,想渡了命中劫数,回去找他了段尘缘,报了这救命之恩”
第1021章 干净()
由这母蛇所述,寒少宇确定自己嗅到了奸情的味道,鸟儿虽然不动声色,但是明显也嗅到了,这要是毫无意外任由发展下去,说不定数百上千年以后,他同鸟儿在凡间某处闲逛,坐在某地的茶馆里,就能听到个颇有意思的情缘故事,主角就是祖籍西蜀青城山的白姓母蛇和那个牧童,那故事或许惊世或许烂俗,总之故事就是故事便是了。
白姓母蛇话不多,说道完她同牧童相遇的故事也就去了,鸟儿目送她离开,扯寒少宇袖摆,跟他说这真是个挺有气质的妖怪。
“都没有杀气的。”鸟儿感慨道,“真的很干净呀,你总说我温和,但我剑上也沾血,她就没有,她此前真的没有杀过人”
“别傻了,干净同杀人之间没干系的。”寒少宇箍了鸟儿扯他袖摆的手,郑重吻了吻他修长的指节,“干净与否,重点在心罢了,我虽杀孽深重,但对四海八荒,对六界对天下无愧于心,虽然细论我好像也不怎么干净”
鸟儿翘唇一乐,没对这话做任何点评,寒少宇也没继续纠结,反正在他心里,干净与否同杀孽是否深重真的没甚干系就是了,这个世界复杂地很,只凭一双招子,再精明的家伙也有判断出错的时候,而寒少宇很少有这种时候,具体来说几乎没有,除了他不大相信眼中所见的原因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懒得去决断,除非是到了不得不断的时候。
战车外的雨淅淅沥沥,车队又动起来,寒少宇阖了双眼拥着大鸟儿靠着车壁休憩,耳边是沥胆絮絮叨叨的声音:“主人,刚停车已经交代下去了,已经分出些坐骑和一辆空车给九黎巫部妇孺”
“做得不错。”于此事寒少宇毫不吝啬赞美,“即使是征伐也该存一些怜悯之心,虽然大境来看,有这样的心境纯属多余。”
沥胆未对这样的话发表任何见解,他的心思远比寒少宇沉重得多,或者说他的心思其实是不如寒少宇沉重的,不过他喜欢藏起来,而寒少宇喜欢说出来,这一藏一说,细细比较,自然是藏着的那个更显心思深沉。
寒少宇在战车平缓的行进中陷入沉睡,身旁是温热的大鸟儿的体温。
他做了一个好梦:他梦到二帝修书一封同九黎议和,他梦到蚩方母子入了轩辕神殿,君上独坐高处,玉帝陪坐一旁,蚩方母子衣容华贵不俗,跪姿虔诚,恭敬献上苗域地形图和九黎部落民册,而君上大手一挥,所俘流民放归,苗域九黎尽数归于华夏,四海欢庆,八荒载歌。而一纸辞官卸任的书信由寒啸天带上九重云霄,打到君上案桌,朱笔一批,告假三百年,他同鸟儿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