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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龙神君确实天一亮离开了,老身没有必要在这个事情上骗你”
老婆子说完这句放开她,凰烈揉着脖子道,“你到底跟二表兄说了什么!”
“很多事。”老婆子道,“青鸟的事,不好的事,我告诉应龙神君,他曾一朝佳人在怀共度良宵,但不巧,那夜青鸟也在,受了伤淋了雨,伤心伤情”
“什么!”
二表兄和四公主定情那年,凰烈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她对当时的四公主记忆不多,只记得是个笑容恬静,弹琴好听的大姐姐。只是后来长大些她哥才跟她说了当年的事情,那一年黄帝凯旋设宴,二表兄被共事的将军们灌的烂醉,宴会散了又赴了四公主的约,林中幽会,情迷意乱就做了些僭越规矩的事情。
凰烈对这种事并不在意,因为从很小的时候她就见惯她哥凤熙是如何滥情如何风流的,但这事儿套在二表兄身上就有些奇怪,应龙族在神族中开化较早,听说祖龙对子女教导十分严厉,二表兄自小又有苍溟那样堪称严苛的师父,听说舅母也因受祖龙影响,自小对大表兄二表兄在情欲方面管得很严,所以那俩兄弟并不滥情,甚至对情爱有些刻意压制。
而且二表兄嗜酒,他的酒量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被灌得烂醉的,情迷意乱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就更低,所以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哥凤熙就怀疑有人算计,二表兄的那些酒里被下了什么不堪的东西,只是一直没法证实,而且证实也无意义,因为很多事情在那天晚上就发生了,而接下来的事,也因这一夜覆水难收。
只是
只是谁能想到当时堂哥也在那片林子里,那他他当时的心情
“你干嘛要告诉他!”凰烈捂着唇泣不成声,“你不能告诉他这个!他不能听这个的啊!他现在他现在不能听这个的啊!”
“纸是包不住火的。”老婆子摇头却回得淡定,“更何况我也不想做这层纸,妹子,你怎么就不想想,隔了这么多年,或许他该听到呢”
第138章 他就是个变戏法的()
凰烈走在街上,雪小了些。
大街没有因这个时节的寒冷萧条,反而格外喧闹熙攘。凰烈穿行在人群中,早已习惯那些投来的,意味不明的目光。但没人敢来打扰她的清静,尽管衣着她已尽力变化得如同一个普通的凡人女子,然而还是不一样的,她也不知是哪里不同,只能猜想是那些凡人的本能告诉他们:这个姑娘不好惹,这个姑娘不能惹,还想好好活着的话,千万要离她远远的,千万不要打扰她的清静。
如果她是来闲逛解闷的,这无疑是很好的境况,可惜她这趟跑来凡间小镇是来找人,现在这些凡人回避三尺就成了很不好的事情。
早上在吴山竹屋,她因为那件事跟老婆子发了一通脾气,也没睬百花仙子,一路策马循着二表兄的仙气追到这镇上,但到了这种凡人聚集地,凰烈突然发现嗅觉不太灵光,凡人身上的浊气严重干扰她的嗅觉,二表兄那细微的仙气在这些浊气中越来越难以寻觅,最后遗留的一缕,是在镇上一间出名的酒坊。
他跑来这里做什么?
凰烈不用想也知道,二表兄那家伙现在心情很糟,唯一能排遣的东西就是这‘猫尿黄汤’,但凡人酿的酒真的能喝?他不是以前还埋汰过,说什么凡人酿的酒又刺口又浑浊下肚还烧得慌,现在这是怎么?真被逼到‘饥不择食寒不择衣’这份上了?
还没进去就在门口发了一通脾气,扫一眼身后回避的大老爷们,他们跟她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想走进去又不敢靠近半分,静悄悄地没人敢说半个字儿,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瞥着她,似乎并不明白她堵在门口做什么。
凰烈踹了门柱一脚,木框的门廊晃了两晃,上头的匾额招牌跟着一起抖了两抖,落下很多灰,被风一吹,都扑到身后那些大老爷们头上,仍旧没人敢说半个字儿。
凰烈抬脚进去,大抵是天冷酒坊中客人并不多,老板在柜台打哈欠,堂里只有一个店小二忙活。凰烈走到最近一张桌坐下,四处打量不着痕迹捕捉着二表兄残留的仙气,可是什么都没有,这儿客来客往,即使二表兄真来过,也被凡人身上流动的浊气冲散得差不多了。
“小二!”
凰烈拍了桌子,尾随她进来的一批大老爷们刚落座就被这声儿吓了一跳,其中一个胆小些的,竟然灰溜溜跑出去,摆明不愿意在这儿多待。
小二用一种略带惊恐的目光瞟着她,不过看他表情,即便害怕,也不知自己为何害怕。
“小二!”
凰烈又叫了一声,店小二被老板狠狠瞪了一眼,只能走过来,表情极不情愿。凰烈叹了口气,从袖子里取了锭拳头大小的银锭子拍在桌上,这是她从二表兄库里取的,带这些累赘在身上,是为了闲暇时拿来玩的。他们这种上古神族并不经常在凡间走动,因为凡人身上的浊气很污秽,会让他们觉得不干净,不舒服,在凡间兜一圈,每回回去都要在泉水里泡上大半天,彻底洗个澡,这是十分麻烦的事。
那小二看见银锭子怕也不怕了,瞬间硬是挤出个微笑,凰烈也不知他这变脸的工夫师承哪家,这看起来简直比她用仙术变身还过瘾。
“姑奶奶您想来点什么”小二点头哈腰道,“咱们这儿虽然是酒坊主要卖酒,但菜肴饭食也有,现在虽然已经过了饭点儿,但姑奶奶您既然来了,想吃什么,我去后面把大师傅再戳起来,专门为您做一桌。”
凰烈看这小二语气态度就知道自个这锭银子不是给大方了,而是给的忒大方了,不过她现在着急二表兄下落也懒得计较太多,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归根结底这玩意儿还是二表兄的,这东西搁在他库里也没甚鸟用,还不如拿出来打发穷人,面前的小二,看穿着打扮就很穷,柜台那老板也不像非常富裕的样子。
“跟你打听个人”凰烈拍了下旁边的凳子示意小二坐了,小二随手给她倒了杯茶,凰烈抬手喝了一口,又回头吐了出去,“这么难喝”
店老板急忙端了壶好的过来,伺候十分殷勤,但有了前车之鉴凰烈再不敢碰凡间的茶,斟酌着想描述二表兄的样貌身材,又不知他是本来的样子来这儿,还是变了个凡人模样来这儿,前一种情况还好,就那双蓝眼睛到哪儿都能被认出来,要是后一种可就惨了,找都没法找。
凰烈想了想,看到桌面的银锭子灵机一动,“今天有没有个来买酒的,和我一样出手大方啊不,他可能比我还出手大方”
小二和店老板对视良久,统一步调点头。
“姑娘是问那位客官?”店老板打量四周,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凰烈了然,心道二表兄这货真大胆,竟然连个形儿都懒得变,就顶着那样一双眼睛跑进来买酒了,他也不怕被当妖孽引起骚乱。
“那位客官几乎买空了我们这里的花雕库存。”小二张手比划着,“大概这么大的那种坛子,出手就给了一锭金子,还给了我很多钱,让我帮忙雇辆车拉到江边去,我们这家店很少接这么大单的买卖,老板伙计都很殷勤,正赶上早上客人也不多,干脆关了店门带我和另外俩伙计赶车一起去了”
“我们到江边的时候,那位客官就在江边站着,旁边还有一艘小船,有些破旧,船舱还打着许多铆钉,看着像修补了很多次。”店老板接了小二的话道,“那位客官让我们把酒都搬到船上去,我看到江面结冰觉得奇怪,因为这个季节,别说泛舟,就是那些靠打渔为生的渔夫也不敢下水。我怕出什么意外,就劝那客官两句,但那是个挺固执的人,我们把酒搬完他道了声谢又抛了几锭金子就上船了,我没见他拿船桨也没见有撑杆,船却动起来逐渐朝远处去了,一个伙计指了下船底,我们才发现那艘船底下有好些鱼,原来那船竟然是被鱼推着往前走的”
“姑娘,你认识那位客官?”店小二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问道,“你进来时我就觉得你和那些人不一样,还有那位客官我们都怀疑他就是那钱塘江里的龙王,不然怎么那么些鱼都帮他推船”
凰烈心中觉得好笑,心道你还挺聪明,不过我二表兄可不是什么钱塘的水君江里的龙王,他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没准你们说的那什么神龙,还是他的后嗣。
“你想多了”
凰烈不忍吓这些凡人,随便扯了个谎离开,留下店老板和小二面面相觑。
“我表兄不是什么神仙,就是个走江湖变戏法的,非要说区别的话,就是比其他变戏法的爱哭鼻子,比较贪酒罢了”
第139章 渔夫()
凰烈站在江畔,雪已经停了。江面的冰仍没有消,太阳刚从云里露出半个角,小片的阳光洒在江上,一片波光粼粼。
江中的孤舟就那么随风荡着,船上一个人也没有,如果不是周围漂浮在冰里的酒坛,凰烈会认为那个酒坊的老板和店小二骗了她。
但他们没有骗她的理由,凡人最简单也最复杂,他们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扯谎,没有必要。
“二表兄!”
“寒少宇!”
凰烈在江畔喊了几声,声音被两侧的山崖困住,回荡在江面格外清晰。仍旧无人应答,水面连个浪花都没泛起来,她刚刚在呼喊时就暗暗运起仙力,即便二表兄那家伙喝多睡着显了本身沉到水下去,这会儿也该被吵起来了。
那么他会去哪儿?
是提前回了南郊吗?
不!绝对不可能!
凰烈虽然嫁到昆仑和二表兄有百年没相处过,但自小就是被二表兄他们三个大老爷们养大的,凡人有个比方叫“狗改不了吃屎”,虽然这个比方糙了点儿,但还是很有道理的,二表兄的性情她清楚,从老婆子那里得知无意中辜负堂哥,他肯定要找个景好水好的地方大醉一段时间,四公主死的时候那家伙不就跑到黄泉彼岸去醉了老实说直到今天凰烈也不清楚黄泉那种诡异的地界儿有什么好的,但二表兄在那儿大醉了好长时间,这是事实,如果不是堂哥意外闯入,他很有可能这辈子都会呆在那里
但堂哥怎么会去那儿?
那真是意外么
凰烈不知道答案。想要下水去找,又看着茫茫江面无计可施,隔水的法术她倒是会些,但凤凰属火,本就是怕水的神鸟,传承了这么多代,到她这儿仍旧无法克服怕水的天性。
“二表兄你个王八蛋!”
凰烈看着茫茫江面急的跳脚,侧头瞥到岸边绑的几艘船,喜上心头,跳上去解开船索,刚要划出江畔,忽然被一股力道往回拉,回头,是个穿着粗布棉衣的渔夫,大概是刚刚下雪,他身上还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在他身后还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看着都是渔夫,但这两个人没有穿蓑衣也没有戴斗笠。
“姑娘生的俊俏,怎么能干出偷鸡摸狗的事情,这船是有主的”
凰烈正因为二表兄失踪心里窝火,瞥见这几个凡人对她指责,有种吐一口火将他们全烧成渣的冲动,但神仙不能滥杀无辜,尤其是不能和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计较,所以她做了几次深呼吸压抑下火气,从怀里摸出锭银子抛过去。
“借你的船,急用!”
那个戴斗笠的渔夫接了银子,瞥她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议,但仍不放手,“姑娘,这船虽然的确是我家的,我却不能贪你的银子,这个天气出船太危险了,你有急用我也不能借给你。”
呦呵,还是个挺有良心的凡人。
“你收了银子这船就是我的,这个天气出船对你们是危险,但即使这船翻了我也能安然无恙,你看到江心那驾空船没有,早上我二表兄来这儿犯傻,我来找他就成了现在这样子,他现在下落不明,虽然水性不错真掉水里泡着也淹不死,但万一要是有事儿我得把他尸体带回去,对家里人也算有个交代”
那渔夫听这话一怔,看她的目光不可思议,凰烈趁机踹了他一脚用撑杆把船荡出去,还没驶出多远,那船却不听使唤在江面打起转转,她双手叉腰差点骂娘,刚刚光顾着跟那些凡人渔夫怄气了,她是忘了自个平时见到大江大湖避之不及,哪会划船!
好在那三个渔夫还算有良心,见她遇难又解了艘船划过来,只用撑杆在水里戳了几下,就将船划到她船的附近,戴斗笠的渔夫跳上她的船,什么都没说接过她手里的撑杆朝那艘木舟驶去,另外两个年轻的渔夫跟着,凰烈看出他们是想帮助她,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有些不好意思,又掏出几锭银子全当酬谢。
只是这一回,那三个渔夫却不肯收,推辞了好几回,凰烈只好把银子搁在船上,独自望着江面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