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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毁没有问,也许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碎尸案到现在还没什么进展,所以夜泽和云毁是回来稍事休息。他们毕竟是鬼,不用像警察一样到处找线索破案。我以为他们至少还能休闲几日,但显然,他们现在比我还更忙。没过多久,张俊就打电话来,说是让夜泽和云毁去他那里。
他们一夜都没回来。第二天,我看新闻时才知道,又出现了新的碎尸案,手法跟上次的一样,尸体依旧被搅成了肉馅儿,依旧不见脑袋。这起连环碎尸案很快上了微博头条,各种评论、推测都有,看得人心里慌慌的。
因为是周六,为了打发时间,我便去参观了“美院学生毕业展”,将将走到校门口时,我又看到了闻嘉。
她对面还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两个人似是才说了几句话,闻嘉转身就走,女人上前拉住她,她反手给了那女人一巴掌,趾高气昂地说:“你来这里不就是来装可怜?我成全你,你现在就可以去找我爸,告我的状,说我打了你。”
女人捂着脸,还想上前跟她说话:“嘉嘉……”结果,又被闻嘉打了一巴掌,她也不管旁边聚集了多少人,手插在背带裤兜里道:“行了,两巴掌,够你跟我爸去给你那个寄生虫儿子求辆宝马什么的来开开了!滚吧!再不滚,我手就又痒了……”
闻嘉转身走了,留下那个女人瑟缩地站在学校的大门口。
此时。我才知道闻嘉原来是美院的学生。
我参观完展览出来时,就看见闻嘉正站在一片阴影处。她刚才应该是看到我了,所以现在才在这里等我。但我没停下脚步,直接走了,她却直接跟了上来,自顾自地说:“娄姐,你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吗?”
“我没兴趣知道你的事。”我冷淡道。
“她是我亲姨。”闻嘉依旧不管不顾地说。
我站住,说没几分惊讶是假的。这种事在新闻上、小说上看到过不少,但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闻嘉依旧双手插兜,可是声音依旧克制不住地颤抖:“她是我妈妈的亲妹妹、唯一的妹妹。可是她却跟我爸搞到了一起。他们就在我家,背着我和我妈,做那种事。我觉得他们恶心透了。后来,我就跟他们吵翻了天,我跑出来时,就被车撞了。”
原来,这就是她当初离魂不想回体的原因。
虽然听上去是挺可怜,但也并不代表我就要原谅她之前的所作所为。
我继续冷漠道:“你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是你的事,我没兴趣。”
我甩开她离开。
按照我和小鲜肉的约定,我在黄昏的时候又去了紫竹公园。他已经在那儿摆开了画架子,我凑过去,还是昨天那幅画。除了裙子之外,又多了一个秋千的框架。我道:“你是学美术的吗?”
小鲜肉可能太认真被我吓了一跳,转脸看见我,笑道:“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很是眼光帅气的笑容。
不过比起我家夜泽的笑容来,小鲜肉的笑容只能让人觉得帅气,而不是惊艳、让我的小心脏噗通乱撞的那种。
我问了刚才的问题,小鲜肉应了一声。
之后,我又坐在了秋千上,他说让我像昨天一样就那么随意地荡,这样画得才最自然。于是我就乱荡起来。等他说画好了,我去看,结果,我更确信他不是个精神病,就是个中二病。因为这次他只画了我的胳膊和腿,却没有画我的脸。
“脸呢?”我感到不可思议道,“这么半天,你只画了我的手和腿吗?”
小鲜肉继续描着画上的我的手臂说:“别急,别急啊,你没听说过慢工出细活?我是想要每一部分都画出精髓来。”他瞧我一眼。“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把你画得比你本人还漂亮。”
我擦,这是什么话?我本人不漂亮,你干吗画我啊?
我有种预感地问道:“你不会请我明天还来吧?”
小鲜肉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你怎么知道?”随后笑眯眯道,“你明天再来一次吧,我要把你的脸画完。”
昨天只画了一条裙子,今天只画了四肢,明天是不是只画我的头发?
“我明天大概没时间。”真当我是免费的模特呢,不用钱白使?!
小鲜肉露出一副失望的神情:“这样啊,只差脸了。那你什么时候能再来?”
“我也不知道,大概有时间才会再来吧。”
小鲜肉叹了一声:“这样啊,那……好吧。什么时候你再来的时候,我再把你的脸补上去吧。”
听到他这么说,我好奇地问:“你天天在这里画画吗?”
小鲜肉点头道:“对啊,我天天在这里画。只要你来,就来这里找我好了。”然后,他看看时间:“我该走了。今天谢谢你。”
他收拾好后,背着画架子走了,我忽然想起还没问他名字,就道:“诶。你叫什么啊?我叫娄姿。”
小鲜肉转过身,又是灿烂一笑:“我叫秋安。”
秋安,名字倒是很好听。
等我回到家,又看到了“死缠烂打”的人出现在了我家门口——闻嘉就坐在楼梯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脸上还肿了一片,似是被人打的。
我无语地望着她:“你怎么又来这里了?我说了多少次你不要再来我家!这里不欢迎你!”
闻嘉泪水蒙蒙地望着我。她一句话也不说,背着背包就往楼下走。
“等等。”我有些恼恨自己了,闻嘉蓦然转身,眼泪就流了出来,我无力地叹了一声,“进来吧。”
“娄姐……”
我倒了一杯水砰的一声放到她面前,口气依旧不怎么好地说:“坐会儿你就走。”
闻嘉始终紧紧抱着包,就像被人丢弃了一样,眼泪像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掉。
“你的脸怎么回事?”我终是忍不住问道。
闻嘉捂着脸,呜咽道:“是我爸为了那个老贱人打我的。那个老贱人去告我的状,我就被我爸打了一耳光。他还说,我再找老贱人麻烦,他就不认我了!我妈才是他正牌的妻子,我才是他亲生的女儿,他现在为了那个老贱人和贱种,不想要我和我妈了!娄姐,我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现在真的无家可归了,我有时想想不如死了算了。我这样活着真的好痛苦……”
第86章 是人是鬼()
“你死了又能解决什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变成孤魂野鬼。还有你妈妈呢?你有没有想过她?你妈妈她现在知道这件事了吗?”我递给她一张纸巾。
闻嘉握着纸巾,摇摇头。
“你妈妈现在不在家?”我又问。
闻嘉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哽咽道:“我妈妈她身体不好,我上次出车祸后,她身体就更不好了。前两天我才说服她去海南静养。我根本就不敢告诉她这件事,我妈要是知道自己的老公和自己的亲妹妹搞在一起,我妈她一定会受不了的。那个老贱人和贱种就是看准了这一点,不断给我爸灌迷糊汤,让他越来越不喜欢我!他现在给那个老贱人、那个贱种买房子、买车子,却对我不管不顾!”
说完,她又大声哭了起来。
……
我洗完澡,打开卧室的门,她还躺在我床上睡着,脸上的红印依然很鲜明。
她现在这样,我也没办法赶她出去,只盼着今晚夜泽和云毁不要回来。但是,越想什么不来什么越来。我正在看一则说儿媳和婆婆抢公公,最后闹到派出所去的奇葩新闻时,一阵阴风刮过,撑起我家所有颜值的两大美男鬼登场了!
这一黑一白真的是让世间最美的东西都为之黯然失色啊。
我起身:“你们回来了?案子破了吗?我听说又死人了?”
两人都是风尘仆仆的,但精神看上去很好。夜泽道:“还没有。阿俊他们走访了很多地方,也没有线索……家里有人?”
他的目光撇向了我房间。
我点头,看到云毁略一怔,支吾地道:“是……闻嘉。”
夜泽顷刻眉毛都要竖起来:“你还敢让她来?上次吃的教训还不够么?”
我看了一眼云毁,才道:“我没忘了上次的事!但她现在也挺可怜的,她爸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了,还把她赶出来了。她现在没地方可去,今晚就让她在这儿住一晚,明天再让她走吧。”
夜泽有点儿恨铁不成钢:“她可怜?这说不定是她又在骗你的鬼话!”
这时,门开了,闻嘉站在门口,眼神在我四周飘着:“娄姐,欧巴……他回来了是吗?”
云毁的目光落在闻嘉的脸上,依旧没有说话。
闻嘉走到我身边,大眼睛忽闪,用极轻的声音道:“欧巴,你在吗?”
现在的闻嘉,已经看不到云毁了。
云毁一直未曾说声,我道:“这里只有夜泽,云先生还没回来。”
闻嘉露出失望的神情,她冲着一个方向鞠躬道:“夜叔叔,对不起,我伤害了你和娄姐,你们却还不计前嫌地帮助我。我现在知道了,你们都是好人,大大的好人。可我却伤了你们的心,对不起!”
夜泽转了身,不想搭理闻嘉,却没再说出什么让她滚的话。
其实,他的心肠比我的还软。
早晨我起床的时候,闻嘉已经不见了。
“云毁,她走了?”
云毁站在窗边望着下面:“她五时走的,给你留了字条。”
我拿起桌子上的纸条,上面写着:谢谢娄姐和夜叔叔,我回家了,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和那对贱人斗到底的,绝对不会让他们得意太久!我知道欧巴他也在的,我很抱歉,欺骗了他。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喜欢那时被他照顾,喜欢待在他身边的感觉。即便我现在已经没有了这种资格,我也想对他说,欧巴,你是我见过的最帅气的男人。
“云先生,你还在怪她吗?”我站在云毁身边问道。
“你呢?”他反问我。
我耸耸肩,按在窗户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不知道,但还是不太想见到她。虽然一个女孩儿遇到这样的事,是很可怜,但这个闻嘉也不是吃素的主儿,我觉得她战斗力爆棚,这种事于她来说或许并不是什么大事。她来这里,或许,就是为了见你,跟你说声对不起。”
看到这封“满血复活”的短笺,我又有一种被闻嘉欺骗的感觉。感觉她又在用“苦肉计”,目的就是为了博取我们的原谅和来见云毁。
云毁的目光落在短笺上,我将短笺插在窗户上,离开,转头看见云毁低头看着。
其实,他还是在意闻嘉的吧。
……
就在警察的眼皮底下又出现了第三个无头碎尸案,一时,举世哗然,弄得人心惶惶。最初的两个死者是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据说他们分别是晨练和上夜班回来的路上失踪的,第二天就被发现了他们尸体的一部分。而第三个死者竟是高中生,该生即将赴外国留学。这三个死者生前都没有什么仇家,也没有什么关联,这样,只能归结为是杀人狂魔所为。
按照网上的分析所说,这个杀人狂魔应该是伺机而为,专门挑那些落单的人,所以网上呼吁在凶犯抓到之前,人们尽量结伴而行,不要在天黑之后单独出去。
警方也是亚历山大,设立了专案组,所以云毁与夜泽又被张俊召唤了过去。要说捉鬼,夜泽和云毁能帮上忙,但这破案,我还真有些不懂张俊要怎么使唤他们两个了。难道说因为鬼鼻子比狗鼻子还灵,于是他们两个就被当做“超级警犬”用了?
我连连拍拍自己的脑门,不再继续瞎想下去。要是夜泽知道我这么想,他估计又会对着我毛骨悚然地笑吧。
我又想起了秋安,还有他那幅未完成的关于我的画像,他不会一直在那里傻等着我过去吧?这样一想,我就又去了紫竹公园。同样是黄昏时分,同一个地方,我看到了他。
夕阳之中,他正对着秋千,细细的描摹。
他怎么一直在这里画?难道他一直在画秋千吗?我好奇地凑过去一瞧。却发现,仍是那幅画——没有画完我的画。
“你这些天一直在画这幅画吗?”我问道。
显然,这次,又将他吓得不轻。但他看见我来,很是开心:“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你不会一直在画这幅画吧?”我吃惊地又问,他又“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哦,我一直在画它啊,因为我要完善它啊。你帮我看看,还有哪里不好的?”
我真是要对他顶礼膜拜了,这个人,他脑子真没问题?而且,我看他的画也实在看不出和那天有啥不一样的,但也不想打击他:“挺好的呀,比上次感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