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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泥糊上墙-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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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扬说过,郝添颂已经离开这里,她就算去看看他的房间,又不会遇到他。

    二楼右侧只有一个房间门,很明显,这个就是郝添颂住过的房间。

    他是上午离开的,尽职的工作人员一定早已经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不会看到丝毫关于郝添颂留下来的痕迹。

    这么想着,许细温才鼓起勇气拧开门把手,没那么觉得自己像个偷窥别人的变,态。

    门拧开一条缝,看到的仍旧是黑暗,却又不是那么黑。

    房间很大,窗户很大,通过玻璃能看到楼下亮着的灯,屋里的摆设朦朦胧胧的只能看出轮廓。

    许细温的手摸索在墙壁上,已经按在那个翘着的按钮上。

    “别开灯。”突然,有人说话。

    许细温的心跟着一跳,她反射性地缩回手,心突突跳。

    这才看清楚,窗口那里是站着一个人的,他站的位置稍偏,大半个身体是面对着墙壁的。所以她刚才扫的那眼,才没有分辨出来,哪个部分是人哪部分是窗帘。

    “对不起。”许细温被吓了一跳,赶快退出来。

    张扬是说郝添颂上午就走了,却没说会不会有人住进来,如果她不是轻易被张扬那个中二风的人扰乱了情绪,不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

    “没关系。”那个人说,应该是没动。

    许细温不走也不关门,明知道唐突却仍旧那么做。

    她站在门口,盯着那个人的背影看。

    他面对着墙壁,许细温不能清晰看到他的腿是怎么站的,却是看到他两侧不一样高度的肩膀,这说明,那个人站得不直,或者说他是把力气攒在一条腿上站着。

    在她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人是这样的。

    过了几分钟,可能是没有听到关门声,房间的主人才肯转过身。

    许细温眼睛还不能适应黑暗,她看不清楚那个的五官,只是大致看出那个人的轮廓。他身后是窗,窗外是楼下办趴亮着的灯,他逆光站着,看起来清瘦不少。

    那个人在黑暗里站了那么久,不知道他有没有在转身那刻,就认出来她。

    应该有吧,因为他没有出声驱赶,同样看着她。

    没有炙热的目光、没有热情的期盼,没有在等着她走过去,只是如同看到一个熟人一样,在等着对方做着开场白和结束语,结束这场不期然的偶遇。

    许细温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把手再次放在墙壁上,摸到那个开关。

    啪嗒一声,室内通亮,刺得许细温的眼眶疼了一下。

    郝添颂慢腾腾地伸手,盖住一只眼睛,他低垂着视线,看着不远处的桌角,语气无奈地说,“孙频频,不是不让你开灯吗。”

    看清楚他的脸,之前在心里萦绕着的烦恼,突然就散了,许细温和他打招呼,“谁让你装神弄鬼吓唬我。”

    郝添颂的确是支着一条腿站着的,这是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省力的站法。他想往前走,站得太久让一条腿无法打弯,腿未伸出去,身子竟然往一侧倾斜。

    郝添颂看到许细温陡然紧张的表情,和不自觉往前迈出的一步和伸出准备接住他的双手。他放弃了立刻走路的准备,而是换另外一条腿站立,脚尖点在地上,小幅度地活动着小腿和麻木的脚掌。

    “这是我的房间。”郝添颂说。

    许细温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不大自然地收回来,背在身后,“我知道啊,所以来看看。”

    “看什么?”郝添颂好奇地问。

    许细温揶揄他,“看看这房间里有什么好玩的,让你宁愿听着楼下的吵闹,也不愿下楼去参与。”

    “找到了吗?”

    “没有。”许细温摇头,她已经走到郝添颂跟前,指了指他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你不难受吗?”

    “”郝添颂舒口气,无奈地承认,“难受。”

    郝添颂的手臂搭在许细温的肩膀上,许细温带着他,走到床边上坐下。

    郝添颂坐下就没有其他动作,双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许细温像是没看到,她同样坐在床边,“你腿怎么了?是不是上一次”

    “不是。”郝添颂急声打断她,“不是因为你,是后来又受伤了,落得毛病。”

    “哦。”许细温三年前离开时,郝添颂是能走路的,而且那时候医生说没有问题,这次回来也只是见他有些坡脚,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无法长时间站立的程度。

    郝添颂不愿过多说,寻着其他话题,“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了?”

    “累了,想找个地方歇歇。”许细温不提张扬,省得显得自己脑残。

    停了会儿,郝添颂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握成拳头,可他的声音还是很平静,“你上来已经很久,朋友们会找你的。”

    许细温没应声。

    “细细。”郝添颂又唤她。

    终于不是孙频频。

    许细温抬头看他,眼睛里亮晶晶的泛着水光,“你是不是腿疼得难受,想找药。”

    “”郝添颂怔了怔,否认,“不是。”

    “你平时用什么药,在哪里放着?”许细温问他,已经站起来,“在柜子里面吗?”

    郝添颂阻止不及时,许细温已经蹲在床头,拉开里面的抽屉。

    “你走吧,我会自己找的。”

    许细温扒拉了一阵,没找到任何东西,可她不放弃又把视线投向另外一侧的柜子。

    郝添颂伸手拉住她,恰好抓住她的手腕,“真的不是因为你受伤那次才疼痛的,你走吧,药我会自己涂上的。”

    许细温一声不吭,过了会儿,用力甩开他的手。

    郝添颂以为她执意去看另外一个抽屉,松开手,坐在床边上,无奈地看着她。

    没想到许细温根本不是去另外一侧,而是大步朝着门口走。

    郝添颂坐着,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他站起来,撑着床拖着腿往另外一侧走,按摩油的确在那边的抽屉里。

    他刚走了半张床,有个人气冲冲地进来,那人径直走过去,拉开里面的抽屉。

    拿出药,摔在床上,抱着手臂冷眼看着他。

    郝添颂坐着,要仰头才能看到她的脸。

    觉得她气鼓鼓的样子,竟然是从未见过的样子,不由得看得痴了。

    许细温本来还想数落他几句,比如“好心当作驴肝肺”之类,看他盯着自己的脸看,又化作一声低叹,“怎么用?”

    在郝添颂极力坚持又毫无作用的要求下,他的裤腿还是被许细温抿起来。

    许细温看了下说明书,明了了使用办法和功效。她倒在手心里一部分,双手对着搓了几下,才放在郝添颂的腿上。不知道是到底不舒服还是仅仅因为站着太久,郝添颂腿的颜色明显很深,青紫青紫的,又冰冰凉凉。

    许细温做的认真,郝添颂看得专注。

    郝添颂从三年前,就再不敢奢望,许细温还能对他好言好语的说话,更不敢奢想,她会这样耐心又专注地给他按摩腿。他不敢动,怕是梦,怕醒了就再也做不到这样的梦。

    火辣辣的感觉,从终于有知觉的腿,往四肢全身传达,郝添颂醒了。

    郝添颂没等腿上干,他把裤腿放下来,稍微往后坐了坐,“细细,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郝添颂看着她的眼睛,“既然你来了,我们就说说吧。”

    “说什么?”许细温明知故问,她和郝添颂能说什么,对于他要说的内容,她能猜到几分,无非就是三年了他还爱她,两个人还有没有机会和好之类的话。

    因为许细温知道,所以她对他要说的话,并不是好奇,只是说,“你要不要靠在床头?”

    郝添颂看着她,觉得要重新认识这个姑娘,以一个朋友或者前任的角度来看她。

    “我的腿不是因为救你那次留下的旧伤,而是”郝添颂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有次喝多了,压着这条腿睡了一天,醒来后就有了这个问题。去过医院,说是长时间的重压血液不通造成了,不用力就没问题。”

    “哦。”许细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的腿,没再说其他的。他非要把她撇的这么干净,她又何必非要揽着责任往上靠呢。

    郝添颂说,“细细,我变成现在这样,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觉得有负罪感,是我该得的。”这句话说完,郝添颂很久没有开口。

    许细温抬头看他,接下来他会说什么呢?按照以前的模式,他该说“可你看我已经这么可怜,能不能可怜可怜我”或者是“细细我需要你”。

    许细温等着他开口,她有些等不及,竟然已经开始准备答案。

    也许张扬那个脑残说得对,他们互相折磨了这么多年,其实大多是自寻烦恼,再说她真的不愿意看到,郝添颂娶其他人,用为她疼过的手臂和腿,抱其他的女人。

    所以问我吧

    郝添颂看许细温眼睛里亮着的光,她似乎很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她是应该期待的吧,那会是她一直想听的吧。

    郝添颂转开头,笑了笑,“细细,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如果你愿意,我以后也叫你温温吧。”

    “什么意思?”许细温瞪着眼睛,有点傻。

    郝添颂又笑了笑,却没有真的笑意,“我放过你了,你自由了。”

67 许细温() 
同样内心荒凉的; 还有张扬。

    张扬在许细温面前是怎么的夸夸其谈啊; 是怎么的赞美自己和信心在握啊,他是如何的以高人的身份去指点许细温和郝添颂的感情啊。那一刻有多么情绪高涨,这一刻就跌得有多痛。

    张扬只是看到林小雨站在角落里和人说话; 走近了才看清楚是郑驰文。

    而张扬十分不爽的是; 林小雨看到他,像看到某种可怕的物种一样,往郑驰文身边,又走了一步; 离他就越发远了。

    张扬看在眼里; 忍在心里,脸上却表现得什么都不知道,他故意往林小雨跟前走了一大步。林小雨受惊; 又往郑驰文身边靠拢。

    张扬盯着她,又往跟前走。

    林小雨涨红了脸,张扬厚脸皮她却不行,她再退就靠在郑驰文身上了。

    郑驰文看看虎视眈眈的张扬,再看看难得有小白兔表情的林小雨; 有些不可置信又觉得并非无可能,所以他明智地侧着站,杯子遮住的唇; 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真好; 连林小雨也有了这样他是不是也该对许细温表明心意了; 这么想着; 郑驰文又往热闹的地方看了几眼,仍旧没看到许细温,他有些着急了。可做为朋友,在林小雨明显表现出来对张扬的排斥,郑驰文不能放她一个人在这里。

    张扬看看不知道是真的没有眼力见还是故意不走的郑驰文,他心里本来就泛酸,这下更觉得不舒坦起来,“郑老师不是很忙吗?怎么也有时间来参加我们这种无聊的聚会?”

    郑驰文好脾气地笑,“一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要不就错过太多热闹。”

    张扬觉得郑驰文是在说,刚才他自作多情表演的节目和被林小雨拒绝这件事情。现在再看看林小雨一副完全信赖郑驰文无视他的样子,张扬觉得难受极了,“这才刚开始,后面还有得热闹呢。”

    “是吗?我们很期待呢。”郑驰文没什么攻击性地回礼。

    可就是这样毫无力度的回击,更显得张扬用力过猛,幼稚得很。

    所以张扬比刚走过来时候更加郁闷,不仅把拳头打在棉花里,更闪了腰。

    林小雨对这两个人的你言我语并不感兴趣,她全身的细胞都只想一件事情:立刻。

    距离郑驰文有四十厘米的距离,距离张扬却只有不到二十厘米,能闻到张扬身上,专属于他这个年龄才会有的张扬气息,林小雨又穿了太过紧的衣服,随着每下呼吸都勒得她不舒服,觉得浑身难受,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林小雨把目光投向郑驰文,有些哀求,“驰文,我们走吧。”

    郑驰文视线又在热闹的人群里看了一遍,仍旧没看到那个人,有些失望。他有些迟缓的听到林小雨的话,迟疑地点了点头。

    林小雨知道他在看什么,她心里不舒服,却更想立刻离开。

    张扬同样知道郑驰文在找谁,他双手放在口袋里,略显欠扁地说,“找孙频频吗?她去见郝添颂了。”

    郑驰文和林小雨都看着他,十分吃惊,因为大家都知道,孙频频不愿意见郝添颂的,更何况是主动去见郝添颂。

    “觉得很意外吗?”张扬很满意他们的反应,就故弄玄虚起来,“你们是不是很想知道,孙频频为什么愿意去见郝添颂?因为我告诉她,郝添颂生病了,很严重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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