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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身影早已不见,可声音却久久不散。席翠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自己一个小丫鬟居然能得到慧能大师如此关怀?这于她究竟是福是祸呢?她不用抬头就可以知道周围人定是已经对自己开始指点议论,想必流言定会四起,若真到了风口浪尖上她还能全身而退吗?
“你是淮安侯府的?叫什么名字?跟着席云剑还是席芸婷?”宇峰拧眉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一身洗的褪色的粗布衣裳,也就是白一些,看上去也不过十一二岁眉眼都没张开的样子,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禀世子,奴婢是跟在小姐身边的,叫席翠。不知世子可有事情吩咐奴婢,若是没有……”席翠虽身居大院偶尔也会听到一些传言,据说礼王也是半生戎马,年近四十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自是宠爱非常,要月亮不敢给星星。传言这位秉性冷漠,脾气霸道连皇子都敢打,可是皇帝唯一的公主却对这位一见倾心,闹着非君不嫁。这件事曾一度成为京城女眷口口相传的茶余消遣,很是闻名了一把。当初她还是不以为然,如今见到这世子的模样,可不是叫姑娘们丢魂舍魄的风采吗?
“哼,本世子看来也就是个其貌不扬的奴才!老和尚定是昏花了老眼……走吧走吧,回去记得告诉席云剑两个月后的比武场上,本世子等着他!”
席翠赶紧答是,拉着齐豫就走。
另一方慧能别了席翠等人径直进了一扇朱红色大门。里面的人一看来人先是一惊,迅速叫来了主人。跑着迎来的是一个衣着华丽,保养得当的中年妇人,一见到慧能即跪在地上,“大师,您可是来了,我儿有救了……”
慧能却没叫她起来,只是走进院子,看向一个面色苍白,瘦骨嶙峋的紫袍少年。显然这少年是听到他来了才撑着身子过来的,端是这么几步路却也已经费了他许多力气,额上早已细汗绵绵。
慧能远远看着,叹息一声,“幸亏还来得及……孩子,你且过来。”还有三个台阶慧能就可以进院子了,可他竟然止步,对着眼前的少年招手。待他靠近,慧能拉住他的双手,“王少岩,你虽恶疾缠身却仍是铮铮男儿,老和尚且问你,若有人可救你性命,却要你用余下的一生护她周全,你可愿?”
“大师所说可是那淮安候府千金?母亲曾与少岩提起过,说我这身子唯有侯府的千年灵芝可救,只是得了人家的灵芝必要娶了他家痴傻女儿。母亲怜爱于我,自是舍不得我娶那般女子为妻,可少岩却并非看不上她,只是担心着破败身子怕即使有了灵芝也无力回天。若到时不能护之周全却累了姑娘名声且不是多了些罪孽?”少岩的声音因着病痛,有些沙哑却仍旧掷地有声。
慧能却笑了,“好孩子,你且记着,应了你父亲吧。月内你与那席芸婷成亲即可,有了她你的身子自会安好,只是切记你的诺言,护她周全。”
说完慧能既大笑而去。留下门内众人面面相觑。
第二章 小姐的亲事()
席翠后来回到侯府对自己遇上慧能一事究竟该不该告诉夫人很是纠结。就在她犹豫之间,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可有些事情不是不说就瞒得住的。
这日席翠正在给席芸婷梳头,两个小姑娘一边说一边笑,很是惬意,却听得门外有人喊席翠。应了声,席翠刚要出去却见席芸婷挡在她身前,抢一步冲出去,一见到圆拱门后面站着的席亮立马提高了嗓门,“席亮你这厮可是又惹我哥哥不高兴了?贯是如此,但凡怕被处罚就会来我这边找席翠帮你去说话,你当我席翠是你什么人?她是本小姐我的!你就是天大的事也给我撂下,席翠正给我梳头呢!”
见出来的是自家小姐,席亮原本站的笔直的腰身立马弓下,“小姐误会了,不是奴才找席翠。是夫人要见席翠。”
“娘?”一听到夫人的名号,席芸婷的气势马上下来,看了看席翠,“可席翠答应今日陪我去上课的……”
席翠笑着拍拍小姐的手,“小姐先去,席翠见过夫人就去寻小姐。可好?”
“说话算话?”席芸婷拍着手,一脸孩子般的天真。
远处的席亮默默地看着,也就是席翠能哄得了这位,换了别人还不定怎么闹腾呢。八成今日的课业就免了。
席翠跟着席亮到了正厅,却发现要见的并不仅仅是夫人。
正厅主位,侯爷坐在右侧,夫人坐在左侧,席云剑一袭青色束身锦袍站在侯爷身侧,青枝(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站在夫人身侧。底下坐着三个外客,侯爷的下手坐着两位,穿着比较讲究,端庄大气,前面那位看上去已经是年近四十的妇人,只见她身披金丝薄烟淡紫纱,真丝罗裙裹身,低垂碧发斜插大红翡翠蝴蝶钗,团扇轻摇,端端是王侯家眷的做派。后面一位虽装扮相差无几,却眉眼含笑,看上去要和气许多。夫人下手这位就不太讲究了,一脸的浓妆艳抹,花哨的大红缎袍绣着几多粉色桃花,配上满脸的笑意,看上去很是喜庆。若是席翠没有看错,这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媒婆子。
席翠快速扫了一遍身边的人,马上规规矩矩的行礼,然后站在一边目不斜视等着夫人吩咐。
“席翠,今日叫你过来是有事要问,你一定要据实作答。”夫人看看两位夫人,“王夫人,礼王妃,眼前这个丫头便是你们要找的席翠。”
“你是席翠,抬起头来……”被称为王夫人的紫纱夫人站起来,走到席翠面前,伸手勾起席翠的下巴,仔细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之后摇了摇头,“你就是慧能大师批言大福气之人吗?看不出来有何特别,大师说你什么?生定能富贵安康,姑娘命里所护之人也因着姑娘富贵安康么?可是真有此事?”
“禀夫人,慧能大师乃是念在奴婢出手相救,知道奴婢是做奴才的才想说几句好话宽慰奴才几句,不能当真的……”席翠虽知道这件事会有被拿出来说的一天却不想放在如今这般场面,只好用心理盘算的许久的应答回了话。
“说什么呢?慧能大师乃是得道高僧,多少人想求见之一面都不得,你个丫头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大师的宽慰了?场面上的话就别再说了,你只需告诉我们有没有这件事即可。”王夫人显然对席翠的言辞很不满意。
席翠再不敢多说什么,只好低声回答确有此事。
夫人便叫席翠把当日的情形叙述一遍,席翠只得娓娓道来。待她说完慧能要她转告自己的话,夫人的手明显握紧了椅背。大师是要她月内就把芸婷嫁出去吗?可眼前这王刘氏在侯府且如此张扬跋扈,芸婷若真入了她的门又岂能有安生?可这毕竟是大师的吩咐,她也只能照做。好在这些年一直暗中培养着席翠,看这丫头也算是聪慧的,慧能大师又给她批了那么好的命格,想必她真能如大师所言护着芸婷。侯夫人看着席翠,这些年看似是个丫鬟,但其实教着养着都跟自己的闺女相差无几了。这王刘氏今次来提出要席翠做陪嫁安的什么心不言而喻,还真是什么好的都想给自己的病儿子占下。天下可没这么好的事,她用心培养了这么多年的一朵花岂会白白便宜了她?席翠这些年虽没有说可她还是知道些这丫头的心思的,莫说做小,就算是深宅大院她都未必愿意进。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她早就想给她自由之身放她出去了。可现在不能如此,她却也不想再委屈了席翠,三年之后定要给席翠一个很好的归宿。
王刘氏看席翠的眼神带着几分不屑又有几分探究,到底还是没在说什么。倒是结伴而来的礼王妃笑着站起来,拉起席翠的手看了又看,“我看这丫头还是不错的。说话条理分明,站在咱们面前也规规矩矩,再看看这模样,将来长开了不敢说倾国倾城,清丽可人还是有的。当日我们家宇峰也是见过的,也夸了几句呢。我们家那小祖宗二位姐姐还不知道吗?能得着他的夸奖那简直难比登天了,如今这事若是就这么定下了也是侯夫人割爱了,刘姐姐你说呢?”说着对一边的媒婆挤挤眼。
媒婆子会意赶紧上去添好话,场面才缓了下来。席翠从媒婆的言语中听出了一些眉目,原来夫人是要自己做小姐的陪嫁丫鬟,同小姐一起去夫家。而小姐的夫家正是这位王夫人家。这王家虽明面上不是什么公侯伯爵,却也是堂堂国舅府。当家的王老爷如今撇开当今皇后亲弟弟的身份不说也是官拜二品的尚书令。也正是这位王尚书在朝唐上的威望颇高,以其刚正不阿,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深得皇帝信赖,才保的当朝皇后虽无子嗣却屹立中宫不倒。无奈这王家无甚子孙命,王皇后无嗣,王尚书只有一个儿子却还是个常年卧病在床的。想来若非如此,人家也不会愿意与席芸婷成亲。听媒婆的说法,婚事定在了这个月二十三日,眼看只剩下半月时间了,夫人此时却要席翠去做陪嫁吗?为何之前连一点迹象都没有?
想到外面等着自己的齐豫,席翠再也无法沉住气了,可再怎么样也不能在外人面前让侯爷夫人难堪。席翠只能握紧双拳等着……
事情终于谈妥,两位夫人起身告辞,王夫人临出门还莫名深意的看了看席翠。待正厅再无外人,侯爷突然开口,“人都走了,你老子我想发火也没对象了,云剑你是不是可以放开了?”席翠这才发现席云剑的手一直压在侯爷的后襟,难怪一向冲动火爆的侯爷今日居然能在那王刘氏如此无礼的情况下依旧默不作声。该是夫人要席云剑这么做的吧。
席云剑的手刚一松开,侯爷就跳起来,“这王刘氏当真欺人太甚!在侯府她都敢这般,芸婷到了她手里还有活路吗?你就是找了慧能那老和尚的道了,非要听他的我好好的闺女送去给人糟蹋!依着我,那千年灵芝老子就是剁碎了喂狗也不便宜了王家那小子,看不起我闺女,我还瞧不上她那病痨儿子呢!”
“侯爷你说这话可不对了,那千年灵芝可是你的?还不是慧能大师给的,大师当年说的就是拿它换的芸婷一段姻缘,拿人家东西的时候怎不见你这般恼怒?”夫人扫了侯爷一眼,端起茶杯刮了刮上面的茶末,小饮一口。
“这……当初我也不知道他给芸婷看上的是那王家小子啊!”侯爷悻悻坐好,看了看夫人也端起茶杯,却是大喝一口。
“席翠,今日在这里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跟喜梅会一起做小姐的陪嫁去王家。我知道你是不愿的,可今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王家开了口要你,我不能拒绝。不过你也无需太过失望,三年,我只要你陪小姐三年。三年之后卖身契我会找人送到你手里,届时你若有去处我自当成全,若是不然我也会许你一个更好的生活。”夫人这话说的很婉转,作为一个奴才,能得到主子这般待遇已经是非常恩典了。席翠低着头,要她就这么认命谢恩吗?谁让自己只是一个奴才呢?可是三年啊,齐豫今年已经十六了,三年之后他十九岁,她能等,他能吗?就算他能,他家里呢?这些年爹娘虽闪烁其词可她还是听出来一些意思的,齐豫的母亲想要退婚给齐豫找一家有身份的姑娘。她如今出了这事岂不是刚好给了她借口?
席翠想起慧能老和尚。都怪那个老和尚,若不是他信口胡说,事情又怎会闹到这步田地?想到这里席翠更加后悔自己当时一时冲动去救人了,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见她半天不回话,侯爷急了,“你这丫头,夫人都这般与你说了,你还想怎样?我们知你不愿,可你也要念念主子的难处不是?这些年侯府待你如何你心里有数吧?”
席翠知道侯爷的脾气,想来已经沉不住气了,不能让这位爷发火。“一切但凭夫人做主吧。”
得到席翠这句话夫人总算舒了一口气,却在看侯爷的时候目光不小心扫过席云剑,他的手明显的顿了一下。这孩子?她印象中的席云剑一向是喜怒现于色的,怎么会如此轻易流露出紧张来?她的目光飞快的在席翠身上扫了一眼……
“如此你便回去找小姐吧,侯府就在这几天会派人去你家见见你爹娘,把这件事跟你家里交代一下。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来找我。今日到蘅芙苑把事情交接一下,明日到我这里来,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你说清楚。”夫人说完就拉着侯爷走了,也带走了青枝。
整个正厅就剩下席云剑跟席翠两个了。
席翠还陷在悲伤的情绪里,完全没注意席云剑早已站在身前。
“你可知做陪嫁丫鬟会发生什么?”席云剑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将席翠的思绪拉回来。
她抬头却发现席云剑的手竟搭在自己肩上,自己这么平视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