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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机会将他从这个旋涡里拉出来也好。只要王家按兵不动,皇后娘娘的位子摆在那里,谁当皇帝她都是太后,有她在户部跟吏部就还在王家手里。“事到如今你还想着帮你母亲遮掩吗?你以为我刚才与那顺天府尹在商谈何事?还不就是这件事!他是给王家留了面子没有立案,可这件事咱们怎么处理他日后少不了明里暗里的关心,我们王家这处痛脚就算是被人捏住了!如今是什么局势?你竟连审时度势都不懂了吗?为刘氏求情的话你最好给我烂到肚子里,否则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他几乎是扯着嗓子吼出来的这些话,恨不得所有人都听到一般。
此次北上,他手里握着的证据足以让劳家折损,可是这些却必须藏起来,决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出来。可是这个节骨眼上皇后娘娘的处境十分显眼,连带着他们王家父子也无法低调,唯一的法子只能是牺牲王家名声,将眼下的丑事闹得人尽皆知,让他们父子暂时闭门不出。
皇后只需要按照之前约定好的对皇位之争袖手旁观即可明哲保身,唯有保持现有的实力才能在日后立于不败之地。他相信自己的姐姐定能明白,至于王少岩这个儿子是否会误会自己,王尚书并没有多在乎。整件事还不到在他面前挑明的时候。
王少岩看着自己的父亲,满脸的不敢相信。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自己那个分外看重名声的父亲吗?为了王家的脸面他一次次的对母亲出手伤害姨娘们肚子里的孩子保持缄默,甚至有时候还会帮着她善后。可现在是怎么回事?顺天府尹有意帮着隐瞒他却大声嚷嚷出来,大有昭告天下之势。这是为何?
因为死的人是父亲宠爱的杨姨娘?不不不,王少岩很快否定了心里的这个猜测,父亲不是儿女情长的人。对杨姨娘的喜爱还越不过王家的名声去。
既如此,又是为何?父亲如今分明是故意将已经包住的事情抖搂出来,自己要不要配合他一下?
“父亲”王少岩也抬高了自己的声音。
“怎么?我说的话你都敢不听了是吗?”王尚书不等他声音落下紧接着就是一句指责。
父子俩在房里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顺天府的人无法再继续左聋做哑了,最后顺天府尹以为父子俩要打起来了,赶紧带着下属冲进来,房间里才算是安静下来。
闹到最后王少岩被王尚书在众目睽睽之下扇了一巴掌,并被勒令其闭门思过。王少岩红着脸离开顺天府回了王家,王尚书自己见了刘氏。
推门而入的时候王尚书想象了好几种见到刘氏该有的表情。可是刘氏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他还是震惊了。她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痴痴地望着紧闭的窗门,发髻凌乱面色苍白,衣衫皱巴巴的裹在身上,明知他走近却纹丝不动。
刘氏苍老了许多,还记得当初离开的时候她锦衣华服,雍容华贵的模样站在众人前面对着自己微笑。相距不过月余光景,于她却仿佛经历了数十个春秋一般,归来时他只是风尘仆仆略显疲惫,她却华发满鬓。
“刘氏,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王尚书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与刘氏一起生活了将近二十年,他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她。此时的他才明白之前准备的那些说辞在这样的刘氏面前全都没办法派上用场。
刘氏悠悠的转身,冷冷的扫了一眼王尚书,“我在等你不管他们谁问我什么,我都装作听不见,就等你来见我。”刘氏站起来,走到王尚书身边,伸手抚摸他来不及整理的鬓发,“你回来的很急吗?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杨姨娘?呵呵,瞧我,傻了不是?为我们谁不都是一回事吗?你看看你,怎么也不先回去换身衣服?好歹梳洗一下,以咱们王家今时今日的地位,你的一言一行可都是关系到脸面的大事。”
刘氏的声音恭顺而温柔,让人不由心神舒畅,这么多年来她在自己的丈夫面前摆的最多的姿态就是这个样子。可是如今她的眼神却大不相同了,布满红血丝的眸子里透露出来的有无法言喻的埋怨,憎恨,绝望,还有不甘刘氏干裂的嘴唇颤抖了两下,扯开一道血印,她笑着,双唇渗出殷红的血迹,“你可记得我的名字?子桓,你可记得我从何时起不再这般称呼你?而你又是从何时只记得我是刘氏?”
子桓是王尚书的表字。最初成亲的那几年她似乎一直都是叫他子桓的,可是从何时起就变了呢?王尚书想不起来,可这件事与眼前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呢?刘氏从来都是这样,遇到事情最会顾左右而言其他,之前顺着她完全是因为自己不想动了她,可如今却由不得她了。
“我念着多年的夫妻情分来看你不是要听你胡乱掰扯这些没用的东西,眼前这件事你还有什么要说吗?”王尚书甩开袖子,隔开他们的距离,径自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刘氏闭上眼睛,叹息一声,“你希望我说什么?说给谁听?你吗?若是我猜的没错你的心里早已有了一套完美的说辞来解释整件事了吧?不如你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可好?我按照你说的做,也算是圆满了咱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免得到了最后这一步我反倒做了什么你不满意的事。”
王尚书冷笑一声,看着刘氏的眼神缓和了许多,“你果然还是那个聪慧不凡的女人,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我不会要了你的命,可王家却是容不得你了,稍后我会与少岩商量送你去庄子还是家庙。我知道这件事里面母亲没少插手,可如今事已至此,我们还有两个女儿尚未出阁,她们的将来还捏在母亲手里为了她们好你最好知道日后他人问起来你该如何说。”
“你果然是薄凉之人!”刘氏抬手指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你不是很喜欢你的杨姨娘吗?她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死了!你却只字未提!哈哈可你却留下了我的命!我是不是该感恩戴德啊?害死了你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居然还能活着杨姨娘啊杨姨娘,原来你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早知道我又何苦处处与你为难?当真是不值”
“你就这么想死吗?”王尚书突然伸手捏住刘氏的脖子,双目圆瞪,额上青筋爆出,“这件事我还没弄清楚,我不说不代表我不在乎!等我查清楚了再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薄凉?你以为我留下你的命真的只是为了几个孩子?只怕等你真的明白过来的时候根本不会感谢我让你活着!”
刘氏看着这个男人的脸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模糊,她想要闭上眼睛却发现眼皮根本无法闭合。怨不得那些悬梁自尽的人都是双眼凸出而死,原来被掐住喉咙的时候除了不能呼吸就连眼睛都是无法闭上的。
刘氏忽然发现此刻的自己的心竟然较之刚才畅快了许多,至少在这一刻他面对自己的时候情绪是激动的。能让他这样恨着原来感觉也不错呢!还好不是走到如今这一步他们之间还像是毫无关联的两个人。
王尚书看着刘氏的脸在自己手里慢慢失去血色,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还有杨姨娘那张鲜活的脸,始终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自己松手。没人知道他第一眼见到杨姨娘的时候心里的惊叹,否则以他的身份地位何以由着一个商户出身的姨娘对自己不冷不热?还有明知道刘氏如何将杨姨娘弄进王家却假装不知情,只为了能留下她。
没人知道当他听到杨姨娘葬身火海的消息之时,他内心的狂乱。可眼下他却不能乱了分寸,这件事日后可以慢慢查清楚,只要刘氏不死这笔账终有算清的一日,可现在却不是清算的最佳时机。
刘氏在王尚书的手丢开之后跌坐在地上,她大口的呼吸,脸色慢慢恢复血色。
外面候着的下人听到动静赶紧探头进来,看了看暴怒的王尚书弯着身子悄悄退了出去。
这边发生的事很快传到了顺天府尹的耳中,听完下人的传话。顺天府尹愣了半天,看来王家的下人们没说谎,死的那个杨姨娘果然是王尚书心尖尖上的。否则这王尚书也不至于为了她先是掌掴自己备受皇上宠信的儿子王少岩,借着就亲自下手差点掐死刘氏了。
王尚书走得时候将刘氏送进了顺天府的大牢,却将一众认证物证连同杨姨娘的骸骨全数带回了王家。他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了,刘氏这次算是彻底的完了。
他前脚回了和居,王少梅王少菊就匆匆跑来。一见到他就跪在地上,虽然刘氏的所作所为在她们看来也分外心寒,可她毕竟是生了她们将她们养大的母亲,眼看着她死她们还是做不到冷眼旁观。
王少岩被父亲当众打脸然后闭门不出,她们无法从他那里知道刘氏的消息,一听到王尚书回府就赶紧过来求情。
王尚书却看都没看两姐妹,由着她们跪在院子里。
老太太拖着尚未痊愈的身子过来的时候,两个丫头已经晕倒了一个了。心疼孙子孙女,老太太站在院子里对王尚书大声斥责,王尚书忍不住顶撞了一句。
老太太一时气不过请了家法出来,当着下人的面对王尚书动了家法。一边打一边指责他偏宠小妾伤了正妻脸面弄得家宅不宁,坏了家族名声,却反过来迁怒无辜的孩子。
管家见老爷后背被老太太打得皮开肉绽,赶紧请了大夫进府。大夫刚在和居给王尚书上了药就被接到了露居,说是王少岩旧疾复发。老太太这边还没忙完就因为身子尚未痊愈累倒了,被抬回宁居休养去了。
一时间整个王家乱成一锅粥,那位大夫接连三日都不曾离开。
这件事传到了宫里,皇帝原本是要叫王尚书进宫问话的却在听说这些事之后暂时作罢。如今在皇帝身边伺候着的除了皇后就剩下永安公主跟太子了。
太子侍疾脱不得身,皇后娘娘也凤体违和,王家父子又出了这样的事,朝中的事只能交由劳国舅与二皇子主持了。
没过几日皇帝竟然昏迷不醒了,皇后伤心过度也病倒了,二皇子周祺文及其生母梁贵妃接替皇后跟太子前来侍疾。皇帝却在他们侍疾的第二日驾崩,随侍的太医自杀留下遗书指出受二皇子母子指示谋害皇帝。
太子找来太医院院正查验皇帝的汤药确实被人动了手脚。二皇子拒不认罪意欲行刺太子被当场诛杀,梁贵妃随后自杀。其祖家梁氏一族一夜之间尽数被诛,但凡与二皇子有所牵连的朝廷官员人人自危,即刻陷入寝食难安的境地。
这些事情传到三皇子耳中之时,他正与朝阳公主一起在皇后寝宫伺候,听到这则消息之后三皇子受不住惊吓,随即陷入昏厥。好在太医尚在皇后娘娘寝宫,及时出手好歹保住了一条小命,可据说从此就算落下了心悸的毛病,受不得刺激,否则随时有再次晕厥的可能,严重的话还会因此送命。
第三十九章 局势突变()
三皇子周祺钰的情况传出来的时候满朝哗然。
安妃作为三皇子生母听闻此事心痛不已,素妆白衣长跪于皇后寝宫之外,请求皇后娘娘允其为皇帝殉葬,并将朝阳公主托付给皇后望皇后垂怜为朝阳公主寻得一个好的归宿。至于三皇子,安妃却没有为他求皇后什么,而是请求太子念在兄弟一场,可怜他这个弟弟本就胸无大志,不学无术,如今又落下这样的病症,望太子在登基之后不要留他在朝堂,最好给他找个合适的寺庙出家去吧。
皇后没有出来见安妃,安妃磕了头回了自己的宫殿自尽了。
三皇子刚刚苏醒,又听说了安妃的事,当即又昏了过去。朝阳公主哭倒在安妃的寝殿,三皇子却始终留在皇后的寝宫里昏迷不醒。太医多次商议救治却丝毫不见回转。
丧钟敲响,太子临朝,王尚书只能拖着病身子从旁辅助致力国丧。礼部如今还在王尚书手里,怕自己身子不好耽搁了大事,王尚书主动将礼部交到了劳国舅手里。出手之前他首当其冲提出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求太子早日登基。
他这样算是主动对劳家示好,就凭着这一点劳家也不能卸磨杀驴,太子登基之后皇后还得是太后,王家父子在朝中的地位也不会动摇。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能忍也要忍。
劳国舅站在一边摸着胡须看着跪在太子眼前的满朝文武,目光最后停留在跪在最前面的王尚书身上。
不久之前就有人报信给他,这个王尚书在北边弄了好大的动静,据说他手里已经掌握了不少劳家的把柄。据他所知这个王子桓可是个很有原则的,这么多年刚正不阿的官声可不是沽名钓誉。可他今日却对自己这般示好却是为何?难道他根本没查到什么?仔细想想或许自己真的多心了,他认识王子桓少说也有十几年了,他若是真的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