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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笑道:“花朝节为春序正中,百花争望之时,最堪游赏。朕去年未能参加,事后颇有些懊悔,这次不能再错过了。”
皇后脸上虽笑着,心里却暗恨道:“腊八赏梅宴得了一个芙美人,竟让你尝到了甜头。今次怕是又想打这些贵女的主意,男人在美色上永远都不会知足……”
这时,宫女已经将诗赋作品都收集过来,呈与帝后品评。皇帝读到吴青这首,眉头一扬,连连点头道:“这首最妙,头一句,七字之中给人以花团锦簇之感。第二句,以露水点染花容,更显牡丹艳冶。后两句,把如花美人比作天女,真是精妙至极。纵观全篇,花即是人,人即是花,人面花光浑融一片,妙哉妙哉。”说完递给皇后阅览。
皇后读完牵着芙美人过来,强笑道:“这首诗赞的不就是芙美人吗?楚玉妹妹犹如从瑶台玉山降临的仙女,同这锦绣阁的牡丹一道,同蒙圣上的恩泽。”
皇帝郎声笑道:“皇后说的不错,楚玉的确称得上是玉山神女,瑶台仙姝。来人,传旨下去,绘画比试就以此诗为题,为芙美人作一幅仕女图,朕亲自评判。”说完挽起一旁妩媚含羞的芙美人,亲自送到牡丹丛中安坐。
吴青深知自己的书法绘画及舞蹈皆拿不出手,所以干脆不参加。
音律比试,吴青刻意练习过的《疏石兰兮》笛子独奏,虽获得了众人的肯定,但终究不敌邓太尉家的孙小姐所弹奏的古琴曲《碣石调幽兰》。
五场比试,诗赋以吴青为魁首。书法比试卢家八小姐胜。绘画比试,翰林院蒋学士的七女获胜。舞蹈比试魁首则是京城四美之一的殷家长孙小姐。五位魁首齐齐受到帝后接见褒奖,并获赐锦彩十匹,合浦珍珠一两,宫花一对。
皇帝尤其喜欢蒋七小姐所作的芙美人画像。画中牡丹秾华,美人娇妍,又有吴青这首好诗为题,实属珍品。皇帝赞不绝口,将吴青和蒋七小姐召到身前夸奖勉励了一番。
吴青见机会成熟,正要请旨出宫,没想到皇帝先开口了:“近日敏知和涤非算学很有进步,由此看来吴卿进献的算盘的确精妙。今日,敏知还提议,国子监算学院也应当推行算盘。朕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已经命人拟旨令你兼任国子监算学博士。只是这以后吴卿怕是不好再住宫里了,不知吴卿可情愿?”
吴青心里一喜,忙跪下回道:“臣荷蒙厚恩,无可以报,愿效犬马之劳。”
皇帝赞赏道:“吴卿通文达理,朕心甚慰。今日是花朝节,吴卿亦是左家娇女、柳絮才媛,合该同这些闺秀们一处嬉笑赏游,朕就不拘着你了,退下吧!”吴青再次跪谢,躬身退下。
此时离申时的宴会还有半个时辰,后苑里,教坊司的乐伎正在奏曲。乐声伴着花香美景引人入胜。命妇们或互相寒暄问候,或相携游览。贵女们则结伴同游,或簪花斗草,或吟诗作画。
吴青也不想和人应酬,只往人少的地方走。穿过竹林,登上幽兰冈。吴青便随意地坐在芷兰亭中发着呆,吹着风,享受着难得的惬意安适。习习微风带着阵阵幽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使人心醉。
没坐一会儿,二公主三郡主朱雨棠相携而至。吴青忙起身向二公主三郡主施了一礼。三郡主回了礼,二公主却撇了撇嘴未作回应。朱雨棠笑着上前福了一福道:“原来是今日的诗赋魁首明惠县君,小女子失敬了。”
吴青忙还了一礼,笑道:“小娘子不必客气。这里风景秀美,幽香袭人,三位循香而来,我就此打扰了。”接着又向二公主三郡主施了一礼道:“容妾告退。”说完转身欲走。
朱雨棠忙伸手阻拦道:“明惠县君请留步。今日县君聊胜一筹,小女子棋逢对手,不觉技痒,正想再讨教一番。县君若无事,多留一会儿又何妨。”
吴青心生反感,心道:“刚才皇帝点我为魁首时,你气得脸都歪了。现在又想比试争个高低,可是姑奶奶不想陪你玩,看我怎么逗你。”心里不痛快,面上却笑眯眯地说道:“哦?小娘子想讨教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认真地为你答疑解惑。”
朱雨棠被吴青噎得说不出话来,一旁的二公主讽刺道:“你听不懂人话吗?表姐只是想和你比试学问,谁要请教你问题了。”
吴青从容回道:“回公主的话,就算妾听错了吧!不知小娘子想比试哪一方面的学问?”
二公主接口道:“便以此处美景为题,赋诗一首。谁高谁低一看便知。”
吴青笑道:“便只一首吗?此处风景怡人,便作个十首八首也不为过。这说话的功夫,妾已得了几首。若公主不怪罪的话,妾就不客气,先献丑了。”
说完咳了一声吟道:“第一首:并石疏花瘦,临风细叶长。灵均清梦远,遗佩满沅湘。第二首:兰草已成行,山中意味长。坚贞还自抱,何事斗群芳。第三首:丛兰发幽崖,托根近霄汉。泉水自流出,天风吹不断。第四首:一片空山石,数茎幽谷草。写寄风尘人,莫忘林泉好……”
“好一个‘莫忘林泉好’”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吴青几人回头去看,却是三殿下四殿下结伴而来。四殿下笑道:“青儿,我和三哥到处找你都寻不着,原来是躲在这儿赏景作诗啊!”
二公主撅着嘴道:“原来两位哥哥都只想着外人。我和三妹妹表姐都在这儿,你们都没看见吗?”
三殿下忙笑道:“三妹误会了。只是锦绣阁里,宫宴快开始了。我们只是充个脚力听差通知一下客人罢了。”众人一听,忙齐齐往锦绣阁赶。
此时的锦绣阁正宾客如云,丝竹绕耳。朱雨棠满眼都是对面的三殿下。可任她怎样含情脉脉、暗送秋波,三殿下都淡然置之,真个抛媚眼给瞎子看。
朱雨棠从来没有过这样出师不利的情况。要在以往,只要她颔首浅笑,眼波流转,的绮纨公子莫不倾心动情。朱雨棠今日本来就心情不好,这一受刺激便积羞成怒了,羹也不喝了,百花糕也不吃了,任凭朱阮氏怎么小意相劝都不动筷,只咬着唇,眼泪汪汪地绞着帕子,默不作声。
回到府第,朱雨棠一头扎进绣房的锦被里低声哭泣。丫鬟婆子们吓得乱作一团,忙请来太夫人和二夫人。朱阮氏心疼地将朱雨棠搂在怀里又拍又哄,却是怎么都问不出情由。
二夫人着急道:“今日雨棠只去了宫里,母亲若不知情由,不如去问问皇后娘娘,兴许娘娘能知道一二。”
朱阮氏叹了一口气,点头道:“只能如此了。哼,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招惹了咱们家雨棠,我一定不让他好过!”接着又对二夫人吩咐道:“今日雨棠半粒米未进,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怎么能行。你支使个人到我的小厨房,叫厨上预备着五味肉粥和牛乳糕,这两样雨棠平日里倒愿意吃两口。”
第三十三回 获封博士乔新居()
此时的吴青哪里知道,她一时的意气用事已经给自己招惹了麻烦。
回到陶然斋没多久,周大监来宣旨了。吴青连忙备下香案跪下领旨。周大监高声宣读道:“门下:天子狩国,必选贤而任能。明惠县君智算过人,擢升为国子监算学博士,秩正五品上,享双俸。赐金器一百两,银器二百两,绢二百匹,钱一百万。”
除了圣旨和一张告身,还有全套的祭服、公服、时服、锦绶、玉佩、冠梁帽、幞头、革带、职印、象牙笏以及进出宫门的银鱼符。吴青一一跪领,叩谢皇恩。
起身后,吴青又问道:“敢问大监,我出宫居住的话,是住在衙署吗?”
周大监笑道:“国子监没有供官员居住的地方。你可以在皇宫就近赁屋居住。京城任职的官员有一半都是赁屋居住的。随你是赁官房廊,还是赁私房都可以。别忘了再雇个车夫,国子监在外城,离皇宫可还有段距离呢。”
吴青忙谢过周大监提点,又对上次出手帮忙解救巧儿表示万分感谢。周大监笑眯眯地说道:“咱家可不记得曾救过什么巧儿,此事莫提了。你还是尽快把这些琐事安顿好,吏部只给了你三天的休假以便迁居。哦,对了,咱们大兴朝逢单日就有常朝。你现在是正五品上的京官,自然也是要参加的,到时候可不要忘记了。”
“啊?”吴青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我也要上朝啊?”
“咱家还能骗你吗?具体的你去问问四殿下就知道了。”
“好,多谢大监提点,吴青真是感激不尽。”
“哈哈哈,还跟我客气。如今你的品级可是高过我两阶呢。今后咱们就互相照应吧!”周大监笑得见牙不见眼,好似一尊弥勒佛,一点都不像传说中,面子极大、门路最广的皇帝近侍。
眼看着吴青将要搬出承晖苑,四殿下十分不舍。但他已然知晓自己母妃曾多次为难吴青,皇宫里委实不适合再让她待了。所以十分无奈地派吴九出宫替吴青操办赁屋事宜。
第二天,吴九一早就出宫,直忙到皇宫落锁之前方回。回到自在居,吴九兴冲冲地将钥匙交到四殿下手里说道:“小的在兴业坊找到一处带院子有水井的官房廊。一个月八千钱赁资,小的已经填好了赁历,交了一个月的房钱。楼务店还免了头五日的房钱作为修移搬家之限,以第六日起掠收租钱。”
“一个月八千钱,怎么这么贵。青儿一个月的正俸银加起来才有六十千钱呢?”四殿下惊呼诧异道。
“殿下您有所不知,兴业坊离皇宫近,走路两刻钟就能到。如今这内城寸土寸金,官员们都在外城赁屋置宅,那里地价房价都便宜不少。只不过太远了,要是赶上上朝的日子,得三更就起。吴博士还在长身体的时候,总不能住在外城见天的起早摸黑吧!”
一旁的吴青噗嗤一笑道:“吴大哥称呼倒是变得快,叫我什么‘吴博士’。你看我像个博士的样子吗?”说完还原地转了一个圈。四殿下也跟着笑。
吴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规矩嘛!如今你是正五品上的朝廷命官,总不能还一天到晚青儿青儿地叫吧!“
吴青笑道:“吴大哥只管还这么叫,我叫了您一天的大哥,你就是我一辈子的大哥。”
吴九嘿嘿一笑算是答应了。四殿下看着边笑边摇头,心里却似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感慨万千。
第二天,吴青和瑞娘小玉五更即起,穿戴整齐就收拾行李准备搬家了。四殿下又派吴九和几个内侍来帮忙。几个人将吴青三人的一应物品以及皇帝的赏赐搬到马车上。
正忙着,三殿下带着果儿和巧儿来了。三殿下见到吴青笑道:“知道你今日要搬出宫去,我在父皇那儿请过安就立马赶过来了,幸好来得及告别。”
吴青福了一福笑道:“三殿下客气了。些许小事还劳殿下挂心。再说今后又不是见不着了。”
三殿下会心一笑道:“也是,左右每天还能见着。我带来了一些礼物,既作程仪又作乔迁贺礼,一举两得。”
“三哥不提,我都差点忘了这些礼数了。来人,把我库房的清单取来。”正迈步进来的四殿下忙不迭地吩咐人回去开库房,要挑选礼物。吴青赶紧劝阻。四殿下不悦道:“你我既为朋友,就不该如此见外。些许礼物聊表情谊,为何诸多推辞。再这样可就太伤我心了。”
吴青无法,只好由着他。接着站到一旁,和果儿巧儿说起贴心话来。
吴青行李不多,略收拾了一下便急着要告辞了。两位殿下将吴青送出苑门,吴九和几个内侍则跟在后面,帮忙把两位殿下送的礼物搬至马车上。
在去往居处的路上,吴青取了两枚金锞子,一枚要赠与吴九,一枚托他交与魏云,嘱咐吴九替她向魏云告个别。吴九坚持不受自己那份,吴青硬是塞到他怀里,嗔道:“如今妹妹好赖也是个五品命官了,还特许领双俸。现在我宽裕了,稍稍尽点心意也是应当。再说这次大哥和这几位内侍帮了我这么多忙,合该我请你们几个吃酒的。只是时间不充裕,大哥替我请了吧!”
吴九只好收下,路上又叮嘱了一些在外居住的注意事项。
一路沿着御街行了一段路,又往左,拐入一条街巷。但见沿途甲第星罗,比屋鳞次。行了没多远,马车又拐入一条里巷,越往里道路越窄,只供一辆马车可过。
进来巷道没多久,吴九一声“到了”,马车应声而止。吴青这时才看见,巷道左边有一个不起眼的门洞。门口下方立着两个小小的鲤鱼门枕石,雕刻朴拙,憨态可掬。
吴青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地方,离皇宫近,离市井也近。而且闹中取静,还不打眼。取出钥匙开了门,但见一个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