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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就起来吧!”年幼的皇子一挥袖子大方道。
吴青和果儿连忙谢过两位殿下,起身侍立。吴青不敢久留,大着胆子说道:“启禀两位殿下,奴婢二人还有差事在身,容奴婢告退。”
“不急不急,刚刚那句诗不知道出处,着时令我难受。现罚你再说一首关于现下雪景的诗,我就放你们走。”
吴青咬着唇沉思片刻道:“只有两句,不知殿下可愿一听。”
“只管说来。”年幼的皇子说道。
吴青抬头环顾四周,吟道:“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妙哉妙哉,好一个千树万树梨花开。为何只有这两句?”
吴青心想:“前后几句的情境都与现在不符,只怪我大脑内存太小,一时间找不出更符合的诗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回殿下的话,这两句也是偶然听到的,只因这两句好记,听了一遍便记住了。今日随口吟来两位殿下见笑了。”
“真真是可惜了,为何你当时不仔细听清,认真记下呢?只记了这两句岂不是要让我牵肠挂肚,食不甘味吗?”年幼的皇子顿足道。
“为此伤神大可不必,不如今日我们二人将这后两句诗联上前段,看谁作的好。“三皇子提议道。
“此议甚好。那赶紧去向父皇母后请安。回来以后,我们二人坐在廊下对着雪景烹茶作诗,岂不美哉。”说完满脸期待的和三皇子领着众内侍宫女向苑门方向而去。
吴青看着她们离去,长吁一口气,暗自嘀咕道:“刚才还一脸不甘心,像足了小孩吃不着糖的样子,一会儿又因为两句话欢呼雀跃起来。真真是小孩脸六月天,说变就变啊,幸好不用伺候这样小屁孩。”
谁知没走多远,年幼些的皇子便回头大声笑道:“喂,你别回去了,去昆玉殿候着。一会儿我们回来了你就在跟前伺候。”说完又指着旁边一名小内监吩咐道:“看着她,别让她跑了。”
“小的遵命。”小内监忙躬身一揖,后退几步转身小跑过来,对吴青笑道:“走吧,四殿下指名要你伺候着,这可是好事,不要磨蹭了。”
吴青现在真真是苦笑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启禀中贵人,奴婢还有差事在身,还请容奴婢交了差事,回禀了教导姑姑再同您一道去昆玉殿。”
“这样啊,也好,我跟着你,半个时辰以内必须要赶回昆玉殿。可不能让两位殿下等着你。”
“是,但凭中贵人做主。”
吴青和果儿陆续将众人召集,回道东苑门口,吴青向李姑姑请罪说清了事情。李姑姑倒也没有为难与她,只说道:“既是四殿下指名要你去伺候,你便去吧。若四殿下对你满意,要将你留下,自会有人替你收捡行李。”又对小内监福了一福道:“那就麻烦您将人领过去了,吴青入宫时日短,烦劳您多提点些。”
“好说好说,那我就告辞了。”说完领着吴青赶往昆玉殿。
第十二回 伺候笔墨获赏识()
走近昆玉殿,但见玉涧沿着殿外围墙流淌,又从一方围墙根底下的花岗岩孔洞流进院中。小内监领着吴青经过玉涧上横着的石拱桥走进院门。但见院内松竹皆被白雪,地上以青砖铺地,砖缝与阶石之间苔藓青葱可爱。玉涧在前院蜿蜒流过,迷蒙的雾霭在花木假山之间回旋。
一路沿着回廊曲曲折折绕过假山、花圃和竹林,便见得昆玉殿真容。昆玉殿主殿殿高约两丈,建在三尺多高的青石台基上,红墙青瓦,朱檐黑柱,檐下绘着蓝、白、金色等颜料绘作的山水人物。整个主殿气局虽小,但绚丽华美,精巧别致。
小内监并没有直接领着吴青正殿,而是仍沿着回廊走到后院一处披屋,把她交给一个三十出头的宫女,寻了一身干净的襦袄换上。又将她过肩的头发重新梳拢,团了两个丫髻,方才领着她从后院昆玉殿东边厦房。
进得屋内,便有热气扑面而来,观其陈设应是四殿下的书房。东边靠墙立着三个高大的,前面是一张书案,案前的博山炉正燃着碳条。靠西边墙放置着一对官帽椅,一张茶几,旁边另有一道门通往正殿。正对面南边墙是四扇移门,直通室外。雪色反射日光透过窗棂纸,将屋里照得分外明亮。
没过多久,两位殿下进来了。小内监领着吴青赶紧上前跪迎。两位殿下正兴致勃勃地议论着什么,也不看他们,只袖子一挥让他们起身了。
吴青飞快的瞧了他们一眼,两人都已换过装束了。三殿下以白玉冠束发,穿一件月白色曲领宽袖锦袍,愈显得面如冠玉,温雅俊逸。
四皇子头上戴着紫金冠,穿一件紫色曲领窄袖织锦袍,脚蹬皮质黑靴,举止潇洒,神采飞扬。
二人在椅子上坐下边饮茶边交谈,说到联诗,四殿下便想起吴青来。忙转头问道:“吴九,人带来了吗?”
吴内侍忙躬身回道:“回四殿下,人带来了。”一边偷偷拽了拽吴青的袖子。
吴青赶紧上前一步,福身回道:“奴婢吴青见过两位殿下。”
两位皇子这才注意到吴青,但见她丰颊长眉,眼如秋水,口辅双涡,唇红齿白。于艳丽中有股英俊之气,换了一身窄身窄绣的淡青色襦袄,豆绿色宫裙,愈显得粉嫩可爱,令人见之心喜。
四殿下见她可爱可亲,禁不住出言相逗:“吴青,好名字,你也姓吴。吴九,这是你妹妹吧!”
“四殿下说是就是。”吴九躬身笑道。
“你个机灵鬼,倒应的快。也是,现捡一个这么标致的妹妹还不偷着乐?”四皇子揶揄道。
三皇子坐在一旁见这主仆一问一答,十分有趣,禁不住右手握拳抵在唇上轻笑,温言道:“好了好了,人也领来了,笑也笑够了。该是用饭的时辰了,你这里的王姑姑做的笋泼肉面和胡麻糖饼我可想的紧,快使人去叫王姑姑做。”
“啧啧,三哥是来蹭饭的吗?听见没有,三殿下都吩咐下来了,还不快去。”四皇子笑着催到。
吴九赶紧唱诺,躬身告退。还没走出北边小门,又被四皇子唤了回来,嘱咐道:“叫小厨房多添一个宫女的晨食,去吧!”
吴青和其他宫女内监在西边厦房服侍两位殿下用过膳,便和其他侍从轮流去后院一处披屋飞快地用完晨食。
等回到书房,南边的移门都已经打开了。两位殿下在门外廊下毡毯上席地而坐,博山炉也移到矮几旁。矮几上摆着一个风炉,一对油滴天目,二人相对饮茶,沉思不语。
见吴青进来,四殿下便唤道:“青儿,我想到两句,快与我记到纸上。”吴青愕然,不禁“啊?”了一声。
四殿下笑道:“啊什么啊?你可别说你不会写字,会念诗不会写字谁信呢?赶紧去啊!我念你写!”
吴青“哦”了一声,默默的展开宣纸,将墨研好,回道:“准备妥当了,殿下请说。”
话音刚落,三皇子不禁“吭吭”笑出了声,对四皇子说道:“这个小宫女倒是有趣,又是啊又是哦的。你们两个凑一起,我今后有的热闹瞧了。”
“你且笑吧,我可乎,人生在世就图一‘乐’字,你乐我也乐岂不好。”说完抿了一口茶,吟道:“黄云当空北风寒,暮色沉沉飞雪白。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诗名就题做《温泉宫望雪》”
吴青提笔几下,呈到二人面前。三皇子看完笑道:“这笔字倒和这诗相衬,于平正中见险境,于规矩中见飘逸。却不似一个女孩所写。”
“我叫三哥你评诗,你怎么倒评起字来,拿来我看看。”说完一把抢过来,看了看字,又看了看人,惊奇地说道:“是不像女子所写,更不像你这个年龄的女子能写出来的。所谓见字如见人。这笔字如云间电发,风旋雷激。如不是胸有丘壑,腹有诗书之人难以写出这样的字来。只是从未见过这种。青儿,你真是让我越来越惊喜了。”
“我也得了两句,且与我记下。”三殿下吩咐道:“北风忽起劲且哀,急雪舞回如云裁。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诗名题做《风雪中作》,怎样,比你的如何?”
吴青赶紧记下呈上。四殿下边看边点头:“三哥略胜一筹,明日给父皇请安时把这两首诗带上,父皇一定很高兴。”
“随你,只是若父皇明日问起这字来,你怎么回?”
“这有何难,如实说来即可,明日带上她一起去,刚好我正想把她要过来。”
吴青侍立一旁,心想:“得,这两个人问也不问她,就决定要带她去见皇上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二人说说笑笑,一直闹到午时。三殿下要告辞,四殿下十分不舍,央求了半天方答应留下用过夕食再走。
夕食是在书房外边廊下用的,两个内侍抬来一张方桌,又端来温炉放在桌上,温炉差不多也就是古代的火锅吧。
温炉吴青倒是认得的,桌上这只温炉颇似上一世工作的博物馆里收藏的一只,只是形状不同。博物馆的那只宋代温炉,圆锅方坐,铜铸带兽耳,和现代的北京涮肉火锅很接近了。这一只却更为精致,上方锅体是瓜瓣带兽耳,中间放炭的炉颈位置是五菱形,底座是伏莲座,通体铜铸,金光耀目。
炉边有碟子码着切得薄薄的羊肉,以及鲜蔬菌菇。二人围坐,不时举杯相敬,团圆热暖。
廊下不远处就是烟锁雾笼的玉涧,四周玉树琼花,银妆素裹。好景美食,吴青不禁感慨,古代有钱人真是会享受啊!
岂料四殿下有吃有喝有美景看不还够,硬要吴青吟诗一首助兴。吴青没办法,只得又使出“借鉴**”,将两首诗分拆拼凑了一下呈上。
四殿下接过吟道:“冬日围炉偶得:围炉聚炊欢呼处,百味消融小釜中。秀色可怜刀切肉,腾腾细浪烹羊羹。”
话音刚落,三殿下便笑道:“这首诗倒是全的,却不知又是从哪里偶然听到的?”
“回殿下的话,是奴婢先父好友东流山君所作。”吴青知道他们要问,早已编好了谎话。
“东流山君是什么人物,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四殿下放下筷子问道。
“回殿下的话,东流山君是位隐士,大多数时间隐居在宣州某处一座叫东流山的荒山上。此山松柏蕴郁,常人不辨方向,所以人迹罕至。见过此人的少之又少。其人性格孤僻,放荡不羁,有时候在东流山待烦了,也会下山云游,我父亲身前在赶考的路上遇到过他,彼此相谈甚欢,引为知己。这首诗便是二人在一次围炉夜话中东流山君所作。”吴青信口胡诌,暗自得意:“臭小子,阿姨编故事的本领可不是盖的。”
四殿下等她把话说完,想了瞬,又将吴青打量了一番,迟疑地对三殿下说:“三哥,你相信她说的话吗?我怎么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看着她倒让我想起一种动物来。”
三殿下抿了一口桂花酿,笑道:“是不是觉得她像一只小狐狸,在山中修炼得了道化作人形的小狐狸。”
四殿下连连点头,拍案叫道:“对对对,三哥和我想到一处了,就是这种感觉,又狡猾又漂亮,还能言善道。”
吴青面上一窘,忙垂头掩饰,我滴个乖乖,看来还是小看这两个小屁孩了。
四殿下见她垂头不语,揶揄道:“她不说实话也无妨,今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审她。”
吴青听完止不住抖了一下,暗自擦汗,心里琢磨着,今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得把谎话编的更自然一些。
三殿下见吴青呆立在哪儿,眼珠转来转去,忍不住又吭吭笑了出来,拍了拍四殿下,指着吴青笑道:“你看,你的小狐狸又在想什么歪点子了。”说完二人笑做一团。
吴青脸上浮现一抹可疑的酡红,心里暗恨道:“想我吴青两世加起来活了二十几年,反倒被两个小正太调戏了。”
三殿下终于在天黑之前离开,回到自己的住处去了。此时吴青又饿又困,终于吃上了饭。回到后院分配给自己的独立披房,倒头就睡。反正一个人住,不用考虑个人形象了。
四殿下因为饮了一些桂花酿,也早早歇下了。服侍殿下就寝用不着吴青,她今后的工作只限于在书房当差。
躺在床上吴青琢磨着,要想在四殿下这里站稳脚跟,殿下身边一个吴内侍,一个小厨房的王姑姑,都是要好好巴结不能得罪的人。除了这两人,自然还有一些资历老的贴身宫女,管事嬷嬷不能忽视。穿越就像升级打怪,只是初来乍到,也不知道怪物藏在何处,前途不明,愁煞人也!
也不知巧儿果儿怎么样了,要是在这里混的好,一定要求一求殿下,把巧儿和果儿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