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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踏步的走了。
第188章 孤独的死去（）
原本一场庄严的葬礼，原本对于死者的悼念，却在半个小时前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戏剧之下变得邪恶和滑稽，我站在灵堂中心的位置，抬头就可以看到前方那代表救赎的耶稣，几道光束从耶稣后方的几扇小窗户中照了进来，光束恰好将耶稣包围在当中形成一道温和的光环，光环落地之处刚好将灵柩包围当中，泽武的母亲安详的躺在光晕之中，脸上微微的闪着金光，犹如被神灵救赎的迹象。
一席洁白的长裙包裹着她映照她安详的面孔好似落入凡间无辜的天使。
我放低了脚步轻轻地轻轻地向她靠近，我生怕她会突然醒来，生怕她会问我，为什么她人生最后的一段旅程，她的爱人她的孩子都不肯送她。
第一次我因为一个女人而感到孤独，是的，不是同情不是怜悯只是孤独，无穷无尽的孤独，仿佛灵柩当中的人正是我自己，仿佛被世界无情丢弃的人是我，仿佛看到我离开的世界的那一刻也是同样的一席白纱裙，在冷风的吹拂下如波浪一般翻卷，乌黑及腰的长发在冷风的吹拂下飘向空中，一片一片离我远去。
我轻抚着灵柩想要安慰死者，想要告诉她，她的爱人她的孩子只是不得已的离去，他们都为自己不能留下而深深自责，我还想告诉她，我会陪着她送她到安息地陪着她走完人世间最后的七天。
“又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我以为偌大的灵堂在方才的动荡之后只剩下我一人，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令沉浸在孤寂之中的我感到慌张。
我极力的压制着此刻的情绪，保持着原状没有抬头，因为无需抬头，这个声音的主人我太熟悉。
“想不想听听她的故事？”顾雨童走至灵柩的另一侧我的对面轻声道。
“你怎么在这里？”我冷静的近乎冷淡的问道。
顾雨童没有理会我的问话，看着死者的眼睛流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眼神，似乎是种感同身受或者说是救世主般的怜悯：“这个可怜的女人几乎可怜的大半辈子，直到花缺爷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是吗？不幸了半生之后幸福了半生，也该算是种幸运了吧。”我竟然有些嫉妒之意。
顾雨童抬眼失神的看了我一眼再度垂下了眼睛，轻笑道：“是吧，这种人生毕竟也算是种奢侈吧。”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在这里？”我说道。
仿佛被我打断思绪一般顾雨童愣了愣神：“我救了花缺爷的命，他请我不是应当的吗？”
“你也看到了，悼念仪式已经没有了，灵堂前来的宾客也都一个不剩的走了，你为什么还不走呢？”我似乎还抱有某种希冀，希望顾雨童愿意留下只是因为我。
可是得到的回复完全超乎我的意料，甚至令我感到震惊感到不解，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因为我想成为下一任绿龙营的会长。”
“你说什么？”我怎么能够相信我的耳朵呢。
此刻的顾雨童显出慵懒之态：“你不是听得很清楚吗？”
“我相信我一定听错了。”从雨童淡棕色的双眸中我看到自己异常坚定的眼睛。
“我也希望你是听错了，可是那只是希望而已，绿龙营我势在必得。”
“为什么？”我几乎是喊出声。
“或许是不甘心一世的平庸，或许是我向往名和利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或许是我想知道在你心里爱情究竟是怎样的价位？”
我紧蹙的眉宇紧咬着嘴唇艰难的道：“你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在你的心中爱情是极其廉价的，廉价到你只会接受一个生活在灰色地带的人，毕竟暴力与妓 女总是被扯在一起。”
这刺耳的解释让我浑身颤抖，我盯着顾雨童的眼睛从激愤到暗淡到最后的彻底无视。
顾雨童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安之后露出镇定而嘲弄的表情看向已近在咫尺的奚烁：“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可见你的人生也是灰色地带。”
“谁说不是呢？身为警察的我却不能尽警察之责，不是生活在灰色地带又是什么呢？你好，我叫奚烁，见到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奚烁爽朗的向顾雨童伸出了手。
“谁说不是，一个身患血友之症的人居然可以当上警察如果不是有许多的灰色地带又怎么解释呢？我叫顾雨童，长相俊秀的人通常都有相似之处，似曾相识也不足为奇。”
顾雨童居然也会玩幽默也是够稀奇的事情，我环抱着双手站在一旁冷冷的瞧着眼前的二人。
奚烁与顾雨童友好握手之后径直的走到灵柩旁取下了胸前的一枝白梅恭敬的放在了死者的身旁，低声温和的说道：“芬姨，是我小烁，我来送您最后一程。”
奚烁的话音刚落，灵堂内便陆续进来十多个人，全是一身的孝服装扮，其中四人径直的向我们走来，我和顾雨童本能的让开了路。
听着钉子和锤子清亮的撞击声，我不由得在心中祈祷，祈祷天国有多余的位置可以让这可怜的女人无需踩踏他人便能顺利前往。
“关于你母亲是当年导致绿龙营悲剧的罪魁祸首你怎么看？”
顾雨童的突然的问话，不免令我吃惊，不过我也实在好奇的等待着奚烁的回答。
“怎么看？如果你认识她，你就不会这么问了，只有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别人的事。”
第189章 天堂的牌号（）
或许是出于一种救赎的心里或许是为了替泽武尽最后的一点孝道或许是为了当年我错过的葬礼，我在灵柩被抬走之前郑重的跪在地上连续的磕了三个响头。
“我不想问其中的理由，不过这确实让我有些嫉妒。” 顾雨童慵懒的靠在柱子上的说道。
我并没有理会只是静静的站起身走到芬姨的黑白相片前拭去沾染在上头的灰尘捧起它向着门外走去。
天仿佛清明了许多，天空的云朵悄悄的散开露出了一大片的蓝色天空，我回视着一路铺过的圣洁的雪梅，回视着寥寥的数人，回视着四季酒店依旧巍峨的牌匾，仰望着最顶层的那一栋不在视野之内的别墅，想想灵柩中的女人曾是那里的女主人，她就在那给我讲了一个天堂与地狱的故事，多么其妙的缘分。
灵柩被抬上了一辆布满白色花环的商务车，我自动的坐上紧跟在后头的一辆私家车，顾雨童、奚烁也分别上了一辆。一路上没有哀乐没有哀嚎，一切都那么的安静，仿佛真的就应了那么句话“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时间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只觉着我的眼睛一直处于半张合的状态，我甚至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做了一个天上的梦。
我看到了天堂的门口挤着一群人，有贩夫走卒、有富豪乡绅、有文人墨客、有宵小之徒、有**之女，所有的人都高高的举着牌号，只听天堂上的一位花白老头高声说道：“今天只剩最后一个席位，想要的人抓紧了，起拍价10000天堂币。”
人群顿时炸成了锅，方才高举的牌号落下了一大半：“怎么又涨价了，刚才不是还是8000天堂币吗？”
“是啊，都这个点了，让我们哪里去筹啊，人间都还没睡觉呢。”
“哎，我都做了孤魂野鬼快要三个人间年了。”
“你三个，我都不记得我是哪时候来到这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游荡了几个人间年。”
花白老头看着眼下那一片的吵杂不满的吹起了胡子：“都给我静了，在闹就改成20000天堂币。”
所有人顿时禁了语不敢在发表言论，可偏在这时却想起了一道令人不悦的声音：“20000天堂币就可以进天堂，那也太便宜了吧，我出20万天堂币。”
“诶呀。”所有的人连同发白老头都吃了一惊的望向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年轻人，只见他牌号上写着201510231220。
“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老夫都已牌号数个人间公元年还不得入得了此门，嗻嗻嗻，气煞老夫耶。”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古人装束英姿不凡的老人怒气的飞袖而去。
不满之声此起彼伏，花白老头不悦的又开始吹起胡子：“安静安静，再吵明日起限号。”
所有人又都禁了声，要是限号，那真的是要等到天堂末日都过不了这道门了。
花白老头见都不做声了继续大声道：“20万天堂币一次，20万天堂币两次，20万天堂币3次，成交。”只见半空中垂下了一对巨大的发着蓝光的翅膀，那丰盈的羽毛随着天堂的气流微微的浮动，好似丝滑的牛奶沐浴了众人的双眸，所有人无不沉醉的向往的看着它。
“牌号201510231220入席。”随着这一声的话音落下，只见一道蓝光划过，翅膀上出现了一道虚影，随着翅膀的轻轻的晃动，虚影越来越清晰，到了最后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位头上顶着一道银光的天使背对着众人。
看着那位高价竞来的天使，所有的人都愤怒了，只是顾及着限号之事都不敢大声抱怨。
“不对啊，我，我怎么还在这啊，那个人谁啊，交了钱的人是我，是我。”这一声响起，众人皆吃了一惊纷纷回头看那年轻人，确实啊，他怎么还在？那变成天使的人又是谁啊？
发白老头一改方才的威严的面孔，说道：“这是天堂，一切都按天律，怎么可能会出错，今天席位已派完，众人都各自散去吧。”
“不对，我是真的201510231220，这是我的牌号？”年轻人推搡着挡在他前方的人群奋力的向天堂的路口靠近。
花白老头皱了皱眉招呼了一个小天使低头的耳语了几句，小天使便转身离去。
“我才是201510231220，我才是应该成为天使的人，我才是…”年轻人不断的叫嚷着，旁观者皆冷冷的看着他甚至有人故意挡住他前行之路。
很快小天使去而复返对着花白老头嘀咕了两句，老头子的眉头皱的更紧，但很快又都散开，他清了清声音道：“牌号201510231220，”众人都跟着提高了嗓子：“我很遗憾的告诉你，这一切都没有错，只是你在人间死亡的时间晚了一分钟而你进到这里的时间快了一分钟，所以你正确的牌号应该是201510231221。”
听道这，所有的人都露出诧异但幸灾乐祸的神情，甚至有人小声欢呼。
倒霉的年轻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接受，他大声的咒骂叫嚷道：“你个熊蛋，居然敢这么坑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你他娘的不懂吗？居然收我钱不给我位置，我这就去找我爸来给我做主，我要拆了这鬼天堂，你给我等着。”
说着年轻人扑通扑通的跃下了云端，众人更是乐坏了，找他爸为他做主？坑爹也算是坑出世外高度了。
原本对于发白胡子老头不满的声音此时都成了致敬成了尊崇，老头又冷下了脸下着逐客令道：“今天竞位已经结束，所有人都尽快散去，天堂门口不许逗留。”
当看到随着发白胡子老头一起飞起的天使，众人的注意力才重新聚集在今日的幸运儿上，众人好奇的睁大眼的看着天使，苦苦的想知道究竟是何人会受到上天如此大的眷顾。
当天使面向众人之际，我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幸运儿正是泽武的母亲芬姨，只见芬姨好似也看到我一般，冲着我露出宁和的笑容，同时一道无声的音律传进了我的耳朵在我脑海中自动的汇聚成了两句话：“真相往往意味着过错，意味着人性的缺陷，意味着现实的碎裂。缘分不由天定不由人定，是当两道裸露灵魂的磁场形成共振的时候彼此间产生了牵系产生了纽带而完成的转折。”
第190章 向死而向生（）
我带着芬姨的两句话落下了天堂，极速的坠落让我在尖叫中回到现实，一阵剧烈的心悸之后我猛然醒来。
心有余悸的我拍着大脑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无意中我的眼睛看向了前窗玻璃，只见前方的巨型的碑文上写着：梦已过事事如尘土，不带合欢不带忧苦，半世依月朦胧，半世啄光倾城。
已经到了朦城的公墓园，我诧异看着前后停着几辆车却无一人，我慌忙下了车冲向公墓园，但在距离大门几米处，我的脚步刹然而止，目光垂到了地面，寒风咬着我的耳朵有点疼，我无数次的站在这个位置，但也无数次转身离开，前方是一片的寂土，顾雨童曾说过只有来到这里，他才会觉得自己真的还活着。可我不同，我知道如果我在向前走上一步，我一定会死掉，我会被自己的自责悔恨逼死。
我漠然的站在那里看着太阳一点点的落下，看着天空突然密集的乌云，看着树叶由缓而急促的摇晃，我看着从墓园中快速走出的几道身影，看的模糊了眼睛。
看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