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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能退亲，大不了往后我们贴补着一些就是了。我看沈乐山这小子不错，往后会有出息的，艳艳跟着他，不会受苦一辈子的。”
刘铁头一来觉得沈乐山这个女婿不错，二来认为当初定好的婚事就该履行。
再说了，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去退亲，那做人也太不地道了，他怎么都没办法同意。
那刘艳艳见刘铁头不同意，拼命地挣脱开刘婆子。
“娘，爹是铁石心肠做的，他只会考虑别人，考虑他自己的面子，根本就不管女儿的死活。既然这样，那女儿干脆还是死了好了，反正总比嫁过去活活饿死好。”
“艳艳，你可不能做傻事啊，你得听娘的。你放心，你爹一定会去退亲的，一定会去的。”刘婆子安抚着刘艳艳的同时，朝着刘铁头怒吼道：“老头子，你给句话啊，你到底去不去退亲啊，难道你真的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去死吗？”
“我可告诉你，艳艳若是真的因为这门亲事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我这个做娘的也不要活了，就让我们娘两一块儿死个干净就好了。”
说着，刘婆子抱着刘艳艳，娘两抱头痛哭起来。
刘铁头看看女儿，又看看自家婆娘，脸色黑沉得厉害，狠狠地抽了几口旱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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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退亲（）
刘铁头跟刘婆子这个时候登门来，沈乐山跟沈乐驰都有些意外。
倒是沈丹瑶，她没有原主的记忆，根本就不认得眼前的这对夫妇。
她一双明灿灿的大眼睛里盛着疑惑，等着两个哥哥告诉她。
沈乐山不想让旁人知道沈丹瑶失忆的事情，便唤了沈乐驰一声。
“二弟，刘伯伯跟刘伯母上门来，你去倒两杯热茶过来。”
沈乐山这么一说，也等同是给沈丹瑶介绍了这对夫妇是何人。
“乐山，不用忙了，我们说几句话就走。”刘婆子压根不想多呆，她使劲地扭了刘铁头的胳膊一下，示意他赶紧说正事。
刘铁头想着开口吧，却觉得这事总归是做得不厚道，因而说话支支吾吾的，就是不往正事上提。
沈乐山见刘铁头一脸为难，干脆主动提及。
“刘伯伯，你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你们被沈家赶出来了，我过来看看你们兄妹三个。”
刘铁头看着沈家三兄妹如今的情形，怎么都张不了这个口。
这刘婆子见刘铁头临了像是要退缩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转而，她干笑了一声。
“乐山啊，你铁头叔跟婶子这趟过来，其实是有要紧的事跟你说的。这事吧，你也别怪婶子，这天下就没有不疼爱自家孩子的。你看，你家现在这种情况，要是艳艳嫁过来的话，那肯定是没什么好日子过的。我这个当娘的，哪里舍得自家女儿过这样的苦日子，所以，婶子就直说了吧，我们两家当初定下的亲事就退了吧。”
说着，刘婆子从衣袖中拿出庚帖来。
“这庚帖啊，婶子也带过来了，这事今儿个就了了吧。”
这沈乐山听到退亲二字，并不怎么意外。
自从爹娘去世之后，他就知道这门亲事迟早是要退掉的。
如今，既然对方提出来了，他也不是一个不干脆的人，自是应了退亲之事。
只是，他们三兄妹出沈家的时候，除了身上的一套衣裳，其他什么都没有带出来。
当时，沈丹瑶又是那样的状况，他们两兄弟自然也就没有顾及其他事情了。
而那张庚帖，不用说，还留在他们兄妹三人原本居住的沈家厢房那里。
当即，沈乐山实言相告。
“刘伯伯，刘伯母，这庚帖，乐山离开沈家的时候并没有带出来。这样吧，等乐山去沈家拿了庚帖过来，到时候便送到刘伯伯家，不知道可行？”
“不会是故意想拖着吧？”刘婆子一脸不信的样子。
沈乐山还想说什么，一旁的沈乐驰就爆了。
“别说庚帖确实不在身边，就是在，也不能给你们。当初我爹娘在的时候，这门亲事可是婶子上门来，巴着两家定下的娃娃亲。如今我爹娘不在了，你们就要退亲，这天下还没这样的道理。”
刘婆子一听沈乐驰这么说，老脸挂不住，当即就黑了脸。
“怎么着？你们还想赖着我女儿不放怎么的？你们是不是还想着靠着我女儿嫁过来，补贴嫁妆养活你们三兄妹啊？我可告诉你，这天下可没有媳妇养相公，还带养小叔子跟小姑子的。”
刘婆子说话句句带刺。
插着腰，指着沈家三兄妹怒吼着。
“说我没道理，我还想问问你们呢，你们就有道理了吗？明明连养活自个儿都困难，还非要拉我家闺女也一块儿受苦，你们心里过意得去吗？你让大伙儿评评理，这不是存心想要坑我家闺女吗？”
刘婆子这动静，早就引来的无数的村民围观。
这些村民也没有听到前因后果，只听到刘婆子嘴里嚷嚷着。
什么纠着她女儿不放了，什么要她嫁女儿过来贴补嫁妆给沈家三兄妹了，什么他们二老也得将家底补贴进去了，养沈乐山不够，还得养小叔子跟小姑子了。
总归是什么都向着刘家有利的方面说，完全不提刘家嫌贫爱富，上门来退亲之事。
这番言辞，自然让围观的村民都偏心到了刘婆子那边。
“这沈家的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哪有媳妇还没过门就惦记上媳妇嫁妆的？”
“这刘家也是八辈子倒了霉了，跟他们家结了亲家，这连娘家的家财都算计上了，真真是脸都不要了。”
围观的村民那是风向一边倒，这让刘婆子心中暗暗得瑟。
她眼珠子一动，干脆就坐到了地上，拍着地大哭起来。
“我可怜的艳艳啊，我的女儿啊，这样的火坑怎么能嫁过来啊，娘真是对不住你啊，你爹当初怎么就给你定了这么一门亲事啊，是娘对不住你啊，我可怜的艳艳啊。”
刘婆子哭得大声，但只是干嚎着，眼泪半点都没有。
沈乐驰见了，火冒三丈。
他握紧了拳头，就要冲出去揍刘婆子一顿。
却不想，沈乐山扯住了他的胳膊。
“二弟，你这一冲出去，若真的打了刘伯母，那我们家本来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大哥，他们家这么污蔑我们，我们难道就坐以待毙不成？不行，我一定要揍得她张不了口，让她胡说八道。”
沈乐驰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手背上青筋显露。
沈乐山知道这事放在谁身上都得恼火，可是用武力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二弟，你听大哥的，不要鲁莽行事，这件事情大哥会处理好的，你就好好地呆在这里。”
“可是大哥，这口气我咽不下去。你听听刘婆子说的话，那是人话吗？明明就是他们欺人太甚还倒打一耙，我实在是忍不了。”
沈乐驰双目闪着怒光，红了眼。
沈丹瑶见此，忙拉住沈乐驰的手，她担心大哥拦不住二哥。
“二哥，这件事情的确是他们做得不地道，你放心好了，妹妹帮你出气，你看着好了。”
“小妹——”
沈乐山来不及叫住沈丹瑶，沈丹瑶已经冲出去了。
沈丹瑶这一冲出去，用手那是狠狠地扭痛了她自己，逼出眼泪来。
“刘婶子，你别哭了，我跟二哥答应你就是了。等嫂子过了门，我跟二哥就去住破庙去，往后我跟二哥就是饿死，也不会让大哥给我们一顿饭吃的。”
“还有，我大哥去方员外家应了账房这个活计，这一年怎么着也有二两银子的收入。这要养活自个儿跟嫂子，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所以婶子放一百个心，我大哥根本就不需要嫂子补贴嫁妆给她的，更不可能会让嫂子娘家出钱养活我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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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翻盘（）
沈丹瑶揉着红红的双眼，泪眼盈盈地看着围观的村民们。
“这事，请乡亲们做个见证好了，等嫂子这边一进门，我跟我二哥马上就离开，绝不拖累大哥跟嫂子的。”
她将刘婆子摆出来的两个理由全给驳斥掉了。
她倒想看看，这回刘婆子还怎么断章取义，还怎么博取村民同情牌。
沈丹瑶心下冷哼着，面上却是神情怯怯地看着刘婆子，用着周围村民能够听见的音量说道。
“刘婶子，你跟刘伯伯还有艳艳姐，可是一直都很喜欢我大哥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在我大哥很小的时候，婶子就上门跟我爹娘商议着两家定下娃娃亲的。而现在我大哥跟艳艳姐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我想我爹娘在天有灵的话，也一定会保佑艳艳姐顺顺利利地嫁进我们沈家门的。”
有本事，你就让你女儿嫁过来！
她就不信刘婆子敢应下！
而果然，刘婆子是不敢应下的。
她神情恨恨的，对着沈丹瑶咬牙切齿。
她没想到沈丹瑶这么一个七岁女童，竟然这般伶牙俐齿。
原本她铺好的一切，现在因为沈丹瑶的一席话全给毁了。
这下子，她为她自个儿找的理由恐怕是怎么都说服不了围观的村民了。
而且，很明显，这个时候风向也变了。
村民们不再倒向刘婆子那边了，他们从沈丹瑶的这番哭诉中已经听得够清楚，够明白了。
敢情是刘婆子看着人家沈家现在落魄了，就想着跑来退亲了。
而人家沈家估计是恳求刘家别退亲，然后刘婆子就找理由污蔑人家三个孩子了。
这可真是，做得太不地道了。
有仗义的，立马就冲口而出了。
“我说刘家的，人家沈家三个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作为亲家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落井下石踩一脚，败坏三个孩子的名声，真有你的，这种事情都做出得来。这要是沈秀才跟云氏地下有知的话，恐怕都得从坟地里跳出来怒骂你这没良心的了。”
刘婆子听到这话，这会儿也不干嚎了，她跳起来那个快，指着花婆子口沫横飞的。
“花婆子，你说得倒是轻松，这事不是落在你闺女身上，你当然说话可以这么轻飘飘的了。现在受苦的可是我家艳艳，这要是换成是你家妮儿的话，你肯吗？你肯将你家妮儿嫁给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吗？”
刘婆子想着，反正事情都这样了，干脆就不要脸面了。
这不，她还越说越来劲。
“我跟你说，花婆子，你要真可怜这三个孩子的话，那让你家大妮嫁给沈乐山好了，你们做亲家，往后你们家帮着照顾他们家，我就算你有良心，怎么样？”
“你你你——跟你这种人，真是没话好说。”
花婆子见刘婆子胡乱咬人，气哄哄地离开了。
刘婆子见了，还不罢休。
她朝着花婆子离开的地方，吐了一口。
“我呸，我跟你这种人才真的是没话好说，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说我没良心，你花婆子就有良心了，还不是一样，说来说去你也不肯嫁女儿的。呸——跟我谈什么良心。”
刘婆子说舒坦了，又转向沈乐山了。
“乐山啊，你也别想拖着了，这门亲事是退定了。婶子是不可能让艳艳嫁过来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婶子放心，我一从沈家拿到庚帖就马上给婶子送过去，不会耽误刘姑娘的。”
沈乐山对这门亲事根本不抱任何期望。
眼下因着小妹，村民没有听信刘婆子的一面之词，已然证明了他们三兄妹的清白，这就足够了。
“乐山啊，既然这样，那现在就去沈家吧，婶子陪你走一趟好了。”
刘婆子催着沈乐山现在就去沈家上房那边拿庚帖回来。
“也好，既然刘婶子这么着急的话，那么就陪乐山去一趟沈家好了。”
沈乐山想着，有刘婶子陪着，等会拿庚帖的同时，正好可以顺便将爹娘的遗物也一块儿给收拾出来。
这个时机，恰好不错。
“大哥，我跟二哥也跟你一道儿去沈家好了。”
沈丹瑶担心沈家上房的人会为难沈乐山，决定跟着走一趟。
这万一要是有个冲突什么的，她也要见机行事。
沈乐山本来不想让沈乐驰还有沈丹瑶跟着的，可是沈丹瑶坚持，沈乐驰又想着他的拳头也许能够帮得上忙。
如此，沈乐山也就只好让沈丹瑶跟沈乐驰一块儿去沈家上房了。
不想，这还没到沈家上房，沈乐山一行人就碰到了扛着大木箱子的沈四海。
“四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