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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谣-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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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问可不只这一点,公玉爻对她表现的太宽容了,比如任她上窜下跳的折腾,接受她的‘胁迫’,帮她安葬柳美人。

    倾华那些事绝对是他做的,他绝对不是好人,沈遥华一直这般提醒着自己,但他这个人实在很难让人生出敌意,就是主动挑衅也只能落得个自讨没趣。

    这就是差距啊!

    如同大鹏与小鸡般遥远而巨大的差距啊!

    沈遥华想的越远便觉得自己越悲哀,答案什么的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她时常百转千回的思量着公玉爻其人,人家怕是只拿她当蝼蚁一般,半分心思都懒得动用。

    就比如此刻,她为猜不透他的心思而恼怒忐忑,他则淡然自若吃饭喝汤。

    想到此处她便转了眼,颇有些自暴自弃般的盯着桌上的五色小馒头,转而思量起着那些颜色是怎么做出来的。

    “你不想要让她回去便是了。”

    公玉爻声音淡淡,伸手将盛馒头的白玉盘向沈遥华的方向推了推。

    “让她回去不就是让她等死么,你既然能做主不如就放了她们吧。”

    沈遥华抓起馒头就吃,很快便将五个小小的馒头都吃进了肚里,只觉得比以往吃过的所有馒头都好吃,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公玉爻则一直等到她吃完,才悠悠然道:“谁也没权力放了她们,我让她在你身边是因为你还要在宫中留一阵子,有个懂规矩的在你身边也免得你四处招灾惹祸。”

    “我从不主动去招灾惹祸,都是魑魅魍魉来找我麻烦。”

    沈遥华意有所指的撇了撇嘴,因为吃馒头吃的有些噎,便将公玉爻推过来的汤端起来喝了,抹了抹嘴道:“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认定了那些事是你做的,你这样的一个人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良善之心,所以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感谢你,也无法尊重你,所以你也不用对我客气,我不会改变对你的看法和态度。”

    就比如现在,她不过是多看了两眼他便将自己的馒头和汤都让给了她,如此的风度,几人能比。

    怪不得言倾熏那样一个绝色美人甘愿受他驱使,追随左右。

    对了,言大美人呢?

    沈遥华突然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她突然的发起呆来,公玉爻淡淡瞥她一眼,垂首慢慢的喝起汤来。

    如果不是沈遥华对他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他的淡然优雅以及平和清净是无人能及的。

    但即便沈遥华从不曾听说过白伞之事,也会发觉他是危险的,那种危险的感觉会在不经意间便根植在他人内心深处。

    即便他时时都维持云淡风轻的气度,他仍旧有着不能忽视的威严。

    那种威严亦是深植于骨中,不需要言表。

    他掩了自己身上的气息,别说是沈遥华,就是凤遥华也无法判断,更不敢轻易接近。

    沈遥华深深戒备着他,知道最好的方法就是远离他,但天意弄人,她不但没能远离他,反而愈来愈近了。

    这让她深觉悻悻又无可奈何。

    “你的言大美人哪里去了?”

    她发了一阵子呆,问了句不该她问的话。

    她心里别扭了片刻便自行释然了,反正从来了皇宫之后她已经做了许多没有立场之事,也不差多问两句了。

    公玉爻一如既往的好风度,淡淡道:“去帮我做事了。”

    “又去做什么坏事了?”

    沈遥华抓着自己一缕头发在指上缠来绕去,看似漫不经心的,其实是在掩饰自己从心底涌上来的尴尬。

    公玉爻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拿起雪白的帕子拭了拭唇角,淡然道:“既然是坏事,自然不可对人言之。”

    “我就知道是去做坏事了!”

    沈遥华哼了一声又道:“她会术法的是吧?”

    公玉爻道:“同龄女子之中未有对手。”

    “前晚想害我的是她吧。”

    沈遥华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现在才想起这么重要的人来实在是愚蠢的可以。

    她不管问什么都问的坦荡自然,态度摆明了就是问不问是我的事,答不答随便你。

    公玉爻眼神又奇异了起来,就像一个无所不知的人突然看到了一件十分稀奇的小玩意儿。

    很不幸的,沈遥华就是他眼中的小玩意儿。

第152章 理所应当() 
沈遥华与公玉爻的接触不多,却发觉他是个不屑于说谎之人,但不说谎不表示就会说实话,人家根本就不回答,如此一来就算沈遥华有心秋后算账也根本就没有把柄。

    比如她问是不是言倾熏要害她公玉爻就没有回答。

    这是小事,沈遥华不会纠结太久,毕竟言倾熏没能真的将她怎么样,不过她的心情愈发的不好了。

    墨夷小白的家国之事和公玉爻脱不了干系,他说自己什么都没做过或许是真的没有做过,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动手,而自己没动手的自然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没有做过。

    他只需要动动嘴,或者连嘴都不用动,只需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便有人顺着他的心意而动了。

    比如言倾熏,比如洛经年,比如这鸿图皇宫之中的众人……

    人家高贵如神,她就像一只胡乱蹦跶的蚂蚱……

    沈蚂蚱昂首挺胸的离开公玉爻的院子,一出院门立刻便垮下了肩背,叹着气回到了小楼。

    迟韵正在洒扫房间,沈遥华被她鬓侧的白发晃了下眼,上前抓住她忙碌的手,柔声道:“你别忙了,你身子虚,应该好好休息,只要好好调养,你身子会好起来的。”

    “我没事。”

    迟韵轻轻抽手手掌,退开两步垂首对着她浅笑道:“现在的生活对我来说已是再好不过的了。沈姑娘对我的的大恩已是无以为抱,若还对我心怀歉疚,那我可真要无地自容了。”

    “我不是……”

    沈遥华有些慌乱,她不怕妖魔鬼怪,不怕别人对她表现恶意,但她不习惯别人对她表现出谦卑之态,也不需要别人对她感激涕零。

    她跨越千山万水,在鸿图皇宫中能遇到她,有机会帮到她,那便是天赐的缘分,不需额外的表达。

    这便是沈遥华的想法。

    迟韵却是始终维持着恭谦之态,用心照顾着她的衣食起居。

    迟韵有双巧手,亲手给沈遥华做了一件粉梅白桅滚了兔毛的棉衣和粉紫色芙蓉褶裙,腰间的玫瑰缎带上缀了两串粉白的花球,麂皮靴边上也用雪白的兔毛缀了边,各坠一朵小小的毛球。

    沈遥华既觉得衣裙太过孩子气,又美的爱不释手,同时又不忍辜负迟韵的好意,便穿上了那一身灵动可爱的衣裙。

    “你怎么不给自己做几身好看的衣裳?”

    她老老实实坐在镜前,看着迟韵巧手翻飞摆弄着她的青丝,渐渐绾出花般美丽的发髻。

    迟韵穿着素青袄裙,闻言一笑,柔声道:“我这般的年纪已不适合穿花俏的衣裳了,不像你青春正好,人也生的美丽乖巧,值得被人疼爱。”

    沈遥华被那句美丽乖巧夸的有些汗颜,觉得她的某句话似乎意有所指,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道:“你只是这几年受苦亏了身子,现在看上去虽然有些憔悴,但只要好好调养便会恢复容貌,根本不必自伤的。”

    “你不懂的……”

    迟韵笑容有些发苦,不管她的容貌能不能恢复她都是个没有将来的人了,她没亲人,没依靠,就算将来能离开皇宫,她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便是嫁人也嫁不到好人家。

    她只是寻常女子,没有倚靠的话根本就活不下去。

    迟韵道:“我真羡慕你,有一身好本事,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受人尊敬,便是没有依靠也能活的自由自在。”

    “我并不如你看到的那般自在。”

    沈遥华并没有对她隐瞒自己的身份,她在镜中对上了迟韵的眼,淡笑道:“我没经历过你在冷宫中艰苦的岁月,所以不能感同身受你现在的心境,同样的,你也没经历过我曾经的磨难,也不会了解我的感受,眼睛能看到的永远只是表象而已。”

    她突然表现出来的成熟以及语气中的沧桑感令迟韵怔在当场,表情就像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她知道沈遥华在外学艺,却不知她几经生死,经常在荒郊野外独自摸爬滚打,吃不饱穿不暖受人冷眼没有自由的日子她也曾经有过,就是现在,她依然不能自主。

    她不记得自己是否绝望过了,或许曾经有过,不过她的人生中总是充满了峰回路转,渐渐的便不会去在意一时的得失。

    那是她,不是迟韵,那个在绝望中坚持了四年的女子,其实她是佩服的,还有其他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明天仍然坚持活下来的女子,她都是佩服着并觉得心疼着的。

    就是因为如此,她才希望迟韵能够尽快的从黑暗中走出来,便是没那么容易看见曙光,心存希望也是好的。

    她没能力给谁希望,只能尽力而为。

    迟韵如此,柳美人的事也如此。

    对活人承诺过的事要做到,对死人的更不能毁约。

    沈遥华因为伤了人家的身体,想要补偿便对着柳美人的尸体许下了承诺,如今便要去找凶手了。

    迟韵听了她的打算,有些无奈的苦笑道:“你呀,我真不知该怎么说你才好,聪明起来的时候吧比谁都通透,犯起傻来也是无人能及,这皇宫便如同老树,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谁也不知道最后会扯出哪尊大神来,你既不是宫中之人,与柳美人又无亲无故,将她好生安葬便是仁至义尽了,何必……”

    迟韵苦苦相劝,是真心怕沈遥华会惹祸上身。

    沈遥华只能报以苦笑。

    她哪里是愿意没事找事之人,但她的身份可以不管活人之事却不能不管死人的。

    除了柳美人,还有那几十条被抽了命魂的残魂。

    少命魂则不能归于天地,只能浑浑噩噩游荡于人间,直到魂飞魄散为止。

    这种事已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不管是谁,其心可诛。

    沈遥华又去找了公玉爻,将残魂都放了出来,任它们在屋中六神无主的乱飘。

    她撩着床账,望着躺在床上神色宁静的男子道:“这些是你做的吗?”

    “你觉得呢?”正在睡觉的公玉爻掀被坐起,眼中含了丝浅浅的无奈。

    沈遥华奇道:“我觉得是便是?”

    “你觉得是便是。”

    公玉爻颔首,用那双清极了的眸子望着她,淡淡道:“你觉得半夜扰人清梦,在人屋中放鬼都是理所应当,其他事自然也是如此。”

第153章 互问互答() 
公玉爻的讽刺沈遥华就当听不懂,随手缚了一条魂魄在手,对着他道:“那你要她们的命魂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便做什么罢。”

    公玉爻轻轻叹息一声,语气似无奈又似宠溺,让沈遥华别扭的皱起了眉头,觉得他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从前他是不屑于理会她的挑衅,然后是以柔克刚让她无可奈何,现在好了,他开始耍无赖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这让她连出招都觉得头疼了。

    “你这身衣裙不错。”

    “嗯?”

    沈遥华诧异的挑起长眉,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颜色和样式与你很相称。”

    “嗯?”

    沈遥华瞪大眼睛,觉得公玉爻似乎疯了,否则怎么会说起疯言讽语来了,她的衣裙与她相不相称跟他有什么关系?还是他故意顾左右而言他,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觉得是后者,于是便翻了个白眼道:“你别跟我说些乱七八糟的,我就问你这些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你直接说是或不是就行了,少跟我装傻。”

    话一说完,沈遥华突然傻了眼,因为公玉爻笑了。

    他本是个面无表情不喜不悲不嗔不怒之人,偶尔也会露出些微表情,浅笑不过是微微扯动唇角,无奈只是表现于眼神之中,但这一回,他是真的笑了,虽是昙花一现,但已足够让人惊艳与震撼。

    公玉爻一笑便收,盯着沈遥华又露出了那种奇异的令人心底发毛的眼神。

    “你想作啥?”

    沈遥华警惕的后退一步,感觉他是要恼羞成怒要发作的前兆。

    一退之下她又暗骂自己没出息。

    能逼公玉爻发怒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结果么?

    一个人只有在发怒时才会暴露出真实性情,她就是要让他露出狰狞丑恶的嘴脸,之后呢……

    她没敢想,如果真是那样那就没有之后了。

    她那种明明胆怯了却还要硬撑着的模样似乎取悦了公玉爻,令他又笑了一下,眼神中火光灼灼。

    这一下令沈遥华的心都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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