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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瑾年听何氏自报家门,目光都锐利了几分,掷地有声的道:“乳娘,给我往死里打。”
这一刻何氏仿佛在阮瑾年身上看到了老太太威严铁血的影子,她无端的相信阮瑾年真的敢打死她,吓得转身就往外跑。
屋子里寂静无声,谢氏轻柔的抚摸着阮瑾年的头发,感慨道:“娘的小百龄长大了,以后就是娘亲了,也不用担心你会被人欺负了。”
阮瑾年听这话有几分不祥的预兆,捂了谢氏的嘴,黑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水光,道:“呸呸呸!娘亲永远都在。”
谢氏笑了,点了点阮瑾年的眉头问:“这是从哪学来的?”
第八章 大堂姐()
说起这个,阮瑾年又想起夏凉,她病得难受极了的时候,恨不得一死了之,难免说丧气话,夏凉每次都会很认真的呸呸呸,然后再替她向天地祷告。
她死了,还不知道夏凉会怎么样?那个傻丫头,再熬一晚上就要嫁人了,谁知道命运竟然那么不济。
谢氏见阮瑾年不说话神情怔怔的,着急的叫:“百龄,百龄……”
阮瑾年回过神见母亲焦急的样子,吞下了的眼泪,笑道:“娘亲!”
谢氏见她回话了松了口气,心疼的道:“百龄,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叫乳娘抱进去休息会儿。”
阮瑾年摇头,道:“我不累。我要陪着娘亲。”
谢氏摸了摸她的头,吩咐庄嬷嬷道:“嬷嬷,把抽屉里的对牌送到康宁院,就说我病了,实在管不动家了。另外,问老太太那儿是不是缺人,要是缺人的话,咱们再买几个下人就是了,没必要委屈自己,连何氏那样不成体统的人都放在屋里。”
阮瑾年听得暗笑,母亲也是个蔫坏的人,她敢保证,祖母肯定会气得砸杯子,狠狠地收拾何氏。
庄嬷嬷接过青鸾递过来的对牌,披上软毛织锦披风,撩开暖帘出门去了。
谢氏又让青鸾把《三字经》拿过来,对阮瑾年道:“百龄,你把前天娘亲教你的那段背来娘亲听听。”
阮瑾年傻眼了,《三字经》她倒是全本都记得,但是前天娘亲教的哪段她怎么知道啊,因此她只管埋了头,支支吾吾的背不出来。
谢氏气得伸出手指头,想要推了推她的头,真不知道这丫头随了谁,明明她和寿延记性都很好,这丫头怎么一天没读就忘了。
不过看阮瑾年埋着头已经很难过了,她只好收回手指头,耐心的安慰道:“百龄,别难过了,忘了就忘了,多背几遍就记住了。”
阮瑾年见母亲误会了,忍着笑抬起头问道:“娘亲,我可不可以不学啊?”让她再学一次《三字经》,真的是太恐怖了。
谢氏接过《三字经》一口拒绝道:“没门。按照阮家的规矩,等开了春,你就要进家族的女学了。到时候先生考你,你回答不出来,也不学了吗?”
阮瑾年前世生病从来没进过家族的女学,倒是忘了有这么一回事了。但是她一点都不想进女学,这可怎么办啊?
这厢阮瑾年正想着办法,外面有人笑道:“百龄还小,四妹你可别唬着她了。”
阮瑾年扭头见大伯母带着大姐温柔亲切的走了进来,欢喜的喊道:“大伯母好,大姐好。”
后面又进来个面容清秀的人,调侃道:“百龄的嘴真甜,怎么不叫你二伯母?”
阮瑾年赶紧道:“二伯母好!”
阮瑾卿拉着阮瑾年的手,道:“你这个小猴子,听说昨天摔了头,可好了?”
见到十几年未见的大姐,阮瑾年高兴极了,转着圈道:“你看我这样子像有事吗?”
阮瑾卿笑话道:“摔了一跤反倒更聪明了,如今说话也利索了。”
阮瑾年不依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利索了?”
阮瑾卿羞道:“不知道是哪个两岁了还不会说话,急得四婶大夫也请了,菩萨也拜了,还是不奏效,最后买了几个小丫头她们天天在你耳边叽叽喳喳的,你一下子就会说话了。”
阮瑾年真不知道这茬,倒是难怪她屋子里的丫头话这么多,尤其是两个小的糖藕和米糕。
大伯母指着阮瑾卿道:“不准欺负你妹妹。”
阮瑾卿抱着阮瑾年,道:“娘,你偏心,我这么心疼三妹,你还说我。”
阮瑾年笑道:“还是大伯母好,看得真切。”
阮瑾卿也笑了,牵着阮瑾年的手进了暖阁,道:“让她们说她们的,我们自个儿说自个儿的。”
江余氏和春草等人见姑娘进了暖阁,也都跟着进去了。
阮瑾卿抱着阮瑾年上了罗汉床,吩咐道:“把你家姑娘屋子里的好果子点心都端上来,再泡壶好茶。”
江余氏看了眼阮瑾年,点头道:“嗯。”
阮瑾卿凑到阮瑾年耳边道:“三妹,你去看过二妹没?”
阮瑾年诧异的问:“二姐怎么了?”
阮瑾卿气愤的道:“潘家姑娘下手可真狠,瑾灵的头发都被她扯掉了一把,我去看她的时候,还在捂着被子哭啦。”
阮瑾年着急的问:“姨娘有没有给二姐请大夫。”
阮瑾卿摇头道:“做梦去吧,那位巴不得瑾灵死了才好啦。”
二房的情况,阮瑾年也是知道的。三伯娘死得早,三伯不愿娶继室,因而二房是个得宠的姨娘管家,二姐阮瑾灵的日子也过得十分艰难。
阮瑾年叹息道:“等会儿我叫娘亲请个大夫去看看吧!”
阮瑾卿敛了笑容,道:“我也央求过我娘了,我娘说二妹没什么大碍,还是不要和二房起冲突了。”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江余氏带着丫鬟们上好茶点,悄悄地站在一边。
阮瑾卿捏了捏阮瑾年的脸,勉强笑道:“摔了一跤也懂事,你可真是因祸得福。我娘还跟我说,四婶怀着身孕,你年纪又小,又是个跳脱调皮的,你祖母就跟二房那位似的,担心你们的日子怎么过。见你懂事了,我也放心了。”
阮瑾年心虚的道:“娘亲说开了春我就要上女学了,要再不懂事,先生就要抽我了。”
阮瑾卿羡慕的道:“你是九月的生日,四婶还让你开了春上女学。我可比你惨多了,正月里的生日,刚满三岁,娘就把我送女学了。”
阮瑾卿吃了一口红香糕,感慨道:“昨儿娘带我去何家,他们家的姊妹多,大家聚在一起烤肉写诗作画玩耍,真的是太幸福了,不像我们家,说来也有三房人,但就只有我们三个女孩,我都十三岁了瑾灵才八岁你才三岁,大家平时玩也玩不到一起,日子真的是太冷清了。”
说完见阮瑾年默默的望着自己,哂笑道:“我也真是的,明知道你也听不懂,还跟你说这个。”
阮瑾年却突兀的道:“大姐,我懂。我也不想一个人被关在屋子里,我喜欢有姐姐或者妹妹陪我玩。”所以我才会对阮瑾柔格外的好。
阮瑾卿看着阮瑾年少年老成的样子,感慨道:“我倒是忘了,你从小就是个聪明的。”
阮瑾年歪着头望着阮瑾卿,阮瑾卿看着她可爱的样子道:“怪道瑾灵喜欢找你玩,连我也喜欢你这个样子。”
第九章 选择()
天色晚了,外面套间大伯母喊道:“寿安,快出来了,我们要家去了。”
阮瑾年不舍的拉住阮瑾卿的手,阮瑾卿见她可怜的样子,叹道:“这几天我不得空,等过了小年,女学放假了,我来找你玩。”
阮瑾年点点头松开手,爬下罗汉床跟着阮瑾卿去了外套间。
谢氏准备下床送她们,长房大嫂何氏谢氏道:“四妹,你现在怀着身子,多保重自己,咱们又不是外人,不用这些虚礼。”
谢氏见长房大嫂说得真心,点点头道:“请大嫂二嫂多担待了。”
两人又嘱咐谢氏多保重,才在丫鬟的簇拥下,出了门。
阮瑾年送她们到堂屋门口,撩起帘子看着她们走出了月洞门,转眼打量起外面来。
这会儿已经黄昏了,外面刮着风下着小雪,天空暗沉沉的,院子里种的树都披上了厚厚的雪,两个不怕冷的小丫鬟在雪里玩,笑得格外开心。
庄嬷嬷从东面的月洞门进来,抖了抖披风上的雪,看到阮瑾年伸长了脖子望着外面,赶紧拉着她进了屋子。
谢氏看到庄嬷嬷回来了,伸长脖子望着她身后。
庄嬷嬷知道太太是在找老爷,为难的道:“太太,老爷今晚恐怕不会回来了。”
谢氏感觉自己心都碎了,握紧拳头伤心的道:“他到底是选择了自己的母亲。”
阮瑾年越来越搞不懂父亲是怎么想的了,就算老太太不是装病,难道抽空回来看眼妻女的时间都没有吗?没回来就罢了,回来了还让母亲这样伤心,真的是太过分了。
谢氏打起精神问:“康宁院怎么说?”
庄嬷嬷把袖子里的对牌取出来,皱着眉头道:“康宁院说我们世安院这边能人多,即使太太病了,也不会让家里乱了套,依旧让您管着。”
谢氏哼哼冷笑道:“她这是拿我的话堵我的嘴。既然如此,你就替我管着吧,什么事都不必回了我。”
阮瑾年却觉得这并不妥,她祖母是个非常不好相与的人,不知道前面挖了多少坑等着她们跳,而且她手下的人都很彪悍,到时候闹腾起来,庄嬷嬷必定是弹压不住的,还是得闹到母亲面前来。
现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说动长房的大伯母或者二伯母她们帮忙管家。
小厨房的人送了饭来,画屏问:“太太,饭摆在哪儿?”
谢氏完全没有心情吃饭,于是道:“摆在暖阁里吧,你们伺候姑娘吃饭就行了,不必管我。”
阮瑾年阻止道:“抬高几,摆在娘亲床前。”
画屏看了眼阮瑾年,吩咐红杏绿桃把高几抬到床前,和青鸾摆饭。
谢氏却像是失去了精气神,靠着床头闭着眼,连话也不想说了。
阮瑾年看得心里难受,爬上床端着碗夹了菜,喂到她母亲嘴边。
庄嬷嬷、画屏、青鸾流着泪劝谢氏道:“太太,看在姑娘的面上吃两口吧。”
谢氏抬起手摸了摸阮瑾年,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伤心的道:“百龄,娘亲是不是太没用了,成亲以后回到金陵四年了,从刚开始讨好到现在忍让,她都是那么的厌恶我。”
阮瑾年摇头道:“祖母眼睛瞎了。”
谢氏流着泪笑道:“不许这样说长辈。”
阮瑾年怕谢氏生气,赶紧点头。却在心里说,祖母不仅眼睛瞎了,还缺心,别说儿媳妇了,连亲儿子亲孙女她还下得了狠手。
谢氏就着阮瑾年的手吃了一口饭,揉了揉阮瑾年的头,很是骄傲的道:“我女儿真聪明,会宽慰娘亲了,还会喂我吃饭。”
阮瑾年见娘亲总算从悲伤低沉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松了一口气,讨好的道:“娘亲,我想吃肘子,您什么时候给我买?”
谢氏笑道:“小馋猫,就惦记着吃的。”说完吩咐道:“红杏明儿早起记得拿钱给小厮他去给姑娘买伴月楼的肘子去。”
谢氏望着阮瑾年笑道:“这下高兴了吧。”
阮瑾年一边给母亲喂饭,一边点头吸了吸口水开心的道:“谢谢娘亲。”
温嬷嬷回来了,取了披风进来笑道:“太太,奴婢去近的庄子看了,虽然下了雪,但各处都没什么损失。”
好消息总是让人心情愉悦,谢氏吁了口气点点头道:“这样就好,我也不用担心庄户们过不了年了。”
庄嬷嬷奉承道:“太太真正是慈悲心肠。”
说说笑笑间,谢氏在阮瑾年手上吃了一碗饭,还喝了半碗汤。
画屏笑道:“姑娘喂的饭就是香些,看太太都吃多了。”
谢氏抚摸着肚子笑道:“不关事,大夫不是说了吗,肚子里的胎儿有些弱,我吃多一点,他也长得壮实些。”
谢氏抚摸着肚子,揽着阮瑾年在怀里,竟然也觉得心里踏实了,阮安回不回来都没那么伤心了,可能情绪也是有时间限度的吧,痛的时候连心肝肠肺都是痛的,过了就像一阵风吹过似的,心都澄净。
青鸾小声的提醒道:“太太,姑娘还没吃饭呢。”
谢氏推了推阮瑾年道:“快吃饭去。”
阮瑾年是真饿了,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吃着。
谢氏急得敲她的背,道:“慢点,慢点,是有多久没吃饭了,小心噎着。”
看阮瑾年吃得香,谢氏觉得还想吃,吩咐道:“画屏,再给我盛碗汤。”
庄嬷嬷看着阮瑾年吃饭的样子笑道:“太太,等过了年,您看是不是要给姑娘请个教引嬷嬷教教规矩。”
谢氏可是知道那些教引嬷嬷有多严厉,歪着头看着阮瑾年心疼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