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独行是美意的意思,难道你想通过让她变成血族而控制她!”寄城怒不可遏,面容扭曲,感觉随时都会亮出獠牙:“如果我没记错,你落英君早就说过你不稀罕当新君候选人,怎么?改变主意了?你要借着美意将五物势在必得?”
画海面孔煞白,波光盈盈的眼睛看看我,又看看落英。
“废话!”落英啐道:“我是否改变主意还要向你报备!”然后望向哥哥,昂然道:“美意迟早要成为血族,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何妨?方才被困那妖怪石箱中,只有我同美意两两相对,要对付那5000年的妖王,甚是凶险。那一刻我就希望,如果可以,我愿助美意提前成为圣族,因为未来之路,只会愈发难测。”
“况且——伺同大人,按照约定,你只是做公允的记录,不需要问你的意见”落英傲慢的声音持续响在我的耳边。不知怎的,我突然想到他蓝蔷堡族中大人敲月,那张仿佛没长嘴巴的脸,刻薄不善——他是她养大的,总归有些潜移默化的影响吧?
落英一边说一边松开一只手,送到自己的嘴边。
另一只手仍卡在我的脖子上。
“不要——”画海喊了一声,声音像是一匹布,焦灼是剪,从中生生裁开。
“别过来,伺同大人应该知道我的能耐,我决意要做的事,没有不成的。”落英的声音变得冰硬。
我伸手去拽脖子上落英的手,只觉呼吸都有点困难。
为什么!
为什么哥哥他们只说话不行动!
为什么他们还不过来将我救出这种困境!
突然听到风间喊了一声“哎呦!”,整个人瘫软在地。
站在他身边的寄城伸手要去扶她,身子一歪,也倒在地上。
“你们怎么了?”画海刚问完,自己就歪倒在地。
紧跟着,哥哥和忘言也相继倒下。
“落英君,你动了什么手脚?”哥哥低喝道,声音有些气息不足。
“没什么,”落英轻声冷笑:“不过方才追赶美意,怕你们帮倒忙,干脆就扬了些绯雾罢了。”
“绯雾?”画海气苦,恼道:“好你个落英,碰到那么多难过的坎,不见你扬撒绯雾,这会儿倒好,用到自己人身上来了!”
“我怎么手脚使不上一点儿劲”风间喃喃道。
“没事,这绯雾不过让诸君手脚的气息凝滞片刻,待美意事成,各位自会行动便利。”落英淡淡道,不以为意。
“落英君,这行径不甚磊落!”忘言正色道。
“我向来非磊落之人,何须你说?”落英冷笑道。
“落英君,美意未满十七,且并非在圣星堡中由圣族长老为美意执行神圣式,你凭私行将美意由人类改换成血族,圣王怎会允你!”哥哥喝道。
落英冷哼一声:“圣王因此而感激我,也未可知美意对圣族的意义,难道你不比我更清楚?她若以人类之身,独自前行,出现任何难料之事,你可担得起?
人类之身?
人类之身怎么了?
说的好像吸血鬼就不是血肉之躯?吸血鬼就能够所向无敌?
真是自大!
“松手啊!”他卡着我的脖子,我的声音已经嘶了。
他的手纹丝不动,我只好奋力擎住落英的另一只手腕:“你到底要干什么?!”
“咬破我手腕上最粗的那根血管,将我的血哺给你,你将获得圣族‘新生’。”落英嘴角一抹冷艳的笑意,像噩梦中盛开的花朵。
“落英,你忘了吗?”我的脑子嗡嗡发烧,嘴里的话从脑中淌出来,仿佛滚烫:“之前我饥饿难耐,你要拿血哺我,我终究是没喝,你自己都说‘不喝也好’,你还说‘一点点长大、变老,如同花开花落对这世间来说,如同一阵风,风起云动,风过无痕,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巴拉巴拉的,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怎么突然就改变心意了呢我不要喝!我不要成为一个吸血鬼!我不要一生都活在暗无天日里!”
“我从来没改变,一直在改变的是你。”落英俯下头,在手腕上轻轻一噬,再抬头时,嘴唇上染了一抹嫣红。
“我怕终有一日,你会变得面目全非。失去你,非圣王所愿——亦非我所愿。”落英轻声说。
我惊恐地盯着他的嘴,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件事刺激了他、让他有了改变。
“过来。”落英卡着我的下颚,手指捏住我的脸颊,裂开了我的嘴巴。
“乖乖的美意。”落英将他的手腕举到了我的口唇上方,柔声唤我,听得我心中一酥——落英,你这个妖孽!
“喝下去,片刻的头晕目眩,血液中如沸水滚过,穿过那沉沉的死地,你就能看到永恒的生命。”落英的声音里带着蛊惑,他的脸从没有像此刻这样美,仿佛繁星洒在湖面上,让人想纵身而入,与星光一同揉碎。
第165章 丹丸()
我看着那滴暗红的血珠朝我嘴里坠下来,衬着他皓白的手腕,像是一枚毫无血色的月亮,热从内里蒸腾,表皮生生被挣破了,有汁液喷溅出来,带着热滚滚的腥甜气息洒向我。
“闭嘴!!”寄城的声音嚎叫起来,带着哭腔:“美意闭嘴啊!不要喝!”
(我有一瞬间的迷惑,寄城自己已经是血族,他为何如此惊恐我也成为血族?)
我奋力挣扎,想要摆脱落英捏住我脸颊的手,但此时的落英几乎疯魔,手指仿佛焊在我脸上了,完全动弹不得,也闭嘴不得。
而且,我看着那血珠,降落降落鼻息里竟然闻到一股奇异的芬芳——我想喝。
我居然想喝!
一意识到这一点,我的膝盖都软了。
我翻动眼珠,从眼角的余光里看那些手脚动弹不得的众人。
哥哥面如死灰,眼神里有些复杂的涟漪,倒还镇定——900岁的他,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经历过。只是不知,我若提前成为一个血族,哥哥他到底是喜是忧。
寄城的脸上只有愤怒和绝望,还有一种彻底的哀伤。他看着我和落英,眼睛似乎穿透过我们,回忆起遥远岁月里的某一个场景,那记忆让他的脸变得柔和,他的一边嘴角浮现出一个小小梨涡,紧接着他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开始抽泣。
忘言面色澄净,双目沉稳,炯炯望着我——他已恢复了原样。他一向如此,泰山崩于前,他也不会失了分寸,但,我永远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只见他勉力抬手,缓缓从口中取出什么东西,放在掌心。
风间扭头一瞧,脸色骤变,好像要伸手阻止的意思,但举了几次却无法将手举起来。
“不行!”我听到风间竭力吼道。
忘言抬头望了我一眼,又低头看看掌心,点点头,神情似水,眼神坚定。
咦?我突然一个激灵:为什么从落英手腕上滴落下来的血仍未落入我的口中?
难道我的意志竟让那些血液半路返航?
我调转目光,看向悬在我面孔上的落英的手。
一滩殷红悬浮在我的鼻尖,既不坠下,亦不回溯,堪堪悬着,像一朵盛开在半空中的红霞,铺得满眼都是,有些杀气腾腾。
发生了什么?
落英的鲜血像是被什么东西托着,无法灌进我的口中。
我突然一个醒神:除了无影手,还有谁能办到!
无影手!我还有无影手啊!
失去了紫霞和老枯,我还有这个最神秘的隐形帮手。虽然它永远都是那么的神出鬼没。
一簇火苗重新在心中点燃,力量在积蓄,趁着落英亦不知是什么情况、正自发怔,我将头猛的一别,挣开了落英的钳制,连滚带爬朝着哥哥他们奔去。
与此同时,我低喝一声:“无影!”
无影手仿佛与我心意相通,凭着我的声音都能够明了我的意图。只见那朵悬在半空中的“红霞”,忽的随风卷起,不偏不倚砸向了落英,在他脸上碎成了千丝万缕。
从你手腕中奔涌而出的鲜血,还是还给你吧,我可消受不起。
当人类,我还没当够。至于“新生”成血族的那一天,对我来说,还很遥远。
(心底突然有个隐隐的念头:那一天总会到来,是不是到时候,我就要乖乖成为一个血族?像姐姐和寄城、落英那样我不知道。)
“哥哥,你没事吧!”我踉跄着,力气几乎耗尽,哥哥伸出双手迎我。在触到哥哥手的一瞬间,我已无法站稳。
“美意没事就好!”哥哥一把托住我,站了起来,让我倚靠着他。
“哥哥能站了?”我惊喜道。
“绯雾而已,雾散了,气血就通畅了。无妨。”哥哥重重呼出一口气。
“美意!太太好了!”风间也站了起来,扶住我的胳膊,向我摊开手,神情异样,双眼放光:“你没事真太好了,快将忘言的丹丸还来!”
丹丸?
什么丹丸?
不等我的脑子转过弯来,有人将我一把抱住,嚎啕大哭。
“寄城,没事了,瞧,我还是个人类小姑娘,没变成吸血鬼呢,你怎么怕成那样!”我拍着他的肩头,安慰道。又想起他第一次伏在我的肩头,哭得不能自抑,还是在圣星堡的大殿,他怕我被墙壁上的蔷薇花吞吃了去。
恍若昨日,又恍如隔世。
心中一酸,原来他对我的关心,从未改变。
“美意”寄城贴在我的耳根,断续低泣:“答应我你永远都不要成为血族”
嗯?就算我现在保持了人类的身份,但十七岁到来的那一天,我能忤逆大人、夫人、还有圣族定下的铁律吗?我如今随同他们,历经千难万险,不就是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血族而在努力学习吗?
你现在让我“永远都不要成为血族”?
寄城这小子什么意思?
我满腹疑问,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
我握握寄城的手,重重点头,但口里什么都没说。
“其实”画海站在我身边,像是等了很久,终于开言:“落英他想来也并没有太大的恶意,美意,你迟早会是圣族一员,他拼着被圣王责罚也要以血哺你、助你成圣,都是怕你独自前行、无力应对你会怪他吗?”
我回头望望那个满脸血痕却不以为意、不去擦拭、负手而立的家伙,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一句话,一句数年前哥哥念给我听的某本书上的话:当你口口声声在为对方好时,其实是在为自己好吧。
“已经过去了我只想自己的事情由自己来决定。”我望着画海的眼睛,声音很平稳。
画海浓眉轻轻一展,没有再说什么。
“美意,美意”风间执着地唤着,声音里有求恳:“你已经无碍,请你把丹丸还给忘言,那是他续命的根本!”
续命的根本!
我想起来了,当初我被巫影族抓回石洞中,红龙踩死了那个叫“岸儿”的小绿毛怪,忘言为了救他性命,拿出了自己舌下的一颗小小丹丸,当时红龙跟我说:“那(丹丸)是主人续命之根本”。
难道就是那颗丹丸?
我还记得当时忘言取出丹丸后,他的脸片刻功夫就黄的透亮。
我赶紧朝忘言看去,他不似哥哥他们已经站起,仍然坐在地上,面色灰颓,眼神倒还清亮。
“忘言!你那颗续命的丹丸呢?”我只觉耳中轰然一声,心中一阵急恸,说话都不利索了,仿佛隐隐带着回声。
“你怎么跟他要丹丸?”风间急得脸都绿了,一把掐住我的胳膊,半长不长的指甲隔着衣衫刺进我的肉里,语无伦次道:“你莫要不承认啊!我我亲眼看着他将丹丸从舌下取出,掂在掌心然后他就朝你扔了过去没了那丹丸,可是要命的他都是为了救你”
“风间姑娘,请你慢慢说,目测美意身上并无你所说那丹丸的踪迹。”哥哥道。
“你们你们尽是一伙的!”风间急怒攻心,声音变得尖利,指着哥哥和我,口不择言:“你们吸血鬼有几个好东西!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几个为了骗去忘言的丹丸,设了一个局!你看看,你根本就无恙,那家伙也只是泼了一脸自己的血,可是可是忘言却失去了续命的丹丸!”
“风间!你冷静些!”画海清脆喝了一声:“你同我们一路行来,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美意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豁出去,她会贪图你的一颗小小丹丸?!”
“那不是普通的丹丸!”风间急赤白脸说着,忽一下就泪流满面。
看着她的眼泪,我心里突然一阵怅然——她对忘言真是没有半分虚假。
“他会”我轻声问道,眼睛看向地上的忘言。他似乎已经坐不住了,身子朝一边倾斜。
“他会死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