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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有人要她葬身火海,她稀里糊涂死去却又莫名其妙重生,回到五岁的年纪。有疼爱她的阿翁,有有处处维护她的好友,有痴心不改的追随者,有芳心暗许的竹马。容貌与才华、身份与地位、荣华与富贵,于她而言,如影相随。她完满得如同天女,孤傲卓绝,却不知,这一切不过是别人的计划之一,甚至于,她的死与重生,都是别人的算计。百花宴上的倾情吟咏,她想求得一人心,携手到白头,简简单单了却余生,终归是事与愿违,非但毁了初衷,还落得个不贞骂名,一朝家破,由天堂落入地狱。这一生,她权倾在手,得不了花前月下,指点江山却,护不住家人平安。有人步步为营,要她按部就班,落子无悔。她偏要不屈不挠,竭尽全力揭示那隐于盛世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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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桃之夭夭()
史册有载,丞相之女朝来天资聪颖,容貌无二。自幼善书画,精琴棋,知兵家之争,晓用兵之道,不过十三岁年纪,已被世人尊称为长安第一才女。可惜红颜向来薄命,于一次出游江南时遭意外葬身火海,皇帝感叹之余,破格封其为公主,名凤阳。
江南的春来得早而快,别的地儿还是千里冰封,江南岸边的杨柳已经长出了新芽,阁楼对面的那株桃花更是开得妖娆,放眼望去,尽是粉嫩的花瓣,其间有一朵,红得滴血。
“江南婉约美,风光无限。倒是应了古人之说,此景唯独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游。”
身着鹅黄薄衫的豆蔻女子负手倚在窗框上,感慨着,目光落在对面的桃花上。眉目如画,身姿绰约,真真人比花娇。
“小姐,那里风大,您可别着了凉,还是坐在书桌前看会儿书吧。”
年长的清秀丫头往书桌边上的炉子里加了些炭火,屋子里登时暖起来了,丫头笑着,待窗边的人走到书桌前坐定,手捧着书本看起来了,才关了窗户离开。
竹筒一简简的翻过,细嫩的手指终于停在了竹筒中卷着的一块泛黄绢布上。
她将绢布拿起,轻念出声,“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香炉里飘出的香味儿也扑向那满载情意的纸张,与此同时,一个点燃的火折子无端落入房中,轻得让人毫无感觉。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痴情的女子?”
言语虽不屑,面上倒是一直带着笑容。她一手叠袖,一手握笔,在纸张上勾勾画画,丝毫没有听到阁楼外传来的轻微脚步声。
火折子不偏不倚的被扔在落地的帘子上,很快被点燃,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片刻蹿上柱子与房梁。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惊慌失措,她急急忙忙扔了笔,往门边跑去,因跑得匆忙,袖子拂倒砚台,墨汁正好洒在那纸张上,掩盖住字迹。
门窗锁死,无论如何打不开,再看屋中,压根儿找不到能够用来淋熄火苗的东西。单薄身影只能在火中四处逃窜,声嘶力竭的呼喊,不知疲倦的拍打门窗。
这样大的火势足够将她吞噬,可她不想死,她想,或许,再等片刻她便可以活着出去。
寻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蹲下,她将身子蜷缩成一团,无助的看着火舌嚣张的卷走屋中一切物事。
她听到了房梁被烧得啪啪作响的声音,只是未曾料到,它会那么快就从她头顶砸下。
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淋湿她的眼眸,她只看到满目的殷红,她害怕得失声尖叫,这叫声惹得火舌爬上她的裙摆,点燃下一个火球。
疼痛,张惶,害怕,绝望,她选择闭上眼睛,不再多看一眼。
她记得的古书里说过,若是人的灵魂不死,便可以依附于周遭花木重生,不过再生之时,与所寄事物同命。
她不求长命百岁,不求荣华富贵,只希望能有机会她尚未来得及体会的几十载人生。
她不该死,她不该死!
一个时辰,足以让别致的阁楼化为灰烬,风拂过,扬起一抹鹅黄色的轻烟,只见那轻烟盘旋着靠近一朵红得滴血的桃花,钻进花蕊间,消失不见,而此时,风停了。
第二章 灼灼其华()
冰凉的手指流连在脸颊,却让宁朝来生出莫名的暖意,她懒懒的睁开眼睛。面前居高临下,满目宠溺的人不是宁相生又是谁,他还穿着官服,大概是才早朝回来吧。
宁朝来叹气,真好。虽然垂死挣扎,被烈火灼烧的感觉太痛苦,但若是最后一刻生不如死的痛苦能换得死了后看到宁相生,也算值当了。
“出门前怎么与你说的,又在石桌上睡觉了,嗯?”
宁相生往石凳上一坐,笑着将趴在石桌上睡觉的人抱在怀里。
宁朝来使劲往宁相生怀里拱了拱,等到身子稍微暖和了,才哇哇大哭起来。
“阿翁啊,你……你若是,若是……听得见我说话,一定要记得……好……好好照顾自己。”
宁朝来抽抽噎噎,一句话倒也说得清楚。
宁相生一脸茫然,看了看痛哭流涕又满脸正经的女儿,决定伸出手去探探情况。
额头不烫不冰,该是没有发烧。宁相生抿了抿唇,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孩子是做噩梦了。
宁相生不说话,宁朝来扯开了嗓子哭,哭得肝肠寸断。一了百了,死了原来是这般下场,她不过是想说几句临终前该有的叮嘱罢了,宁相生却听不见。
若是猜得没错,只怕眨眼间她就会灰飞烟灭了。
“阿翁,我不要,不要!”宁朝来紧紧抓着宁相生的衣襟,生怕自己一松手便真的再也见不到宁相生了。
“小,小姐。”
迎面走来的杜鹃愣在原地,宁朝来向来要强,挨打挨骂从不流一滴眼泪,现下哭得那么悲壮,到底是出什么大事了。
“好了,朝来乖。”宁相生心疼的摸摸宁朝来的头,放柔了声音,“爹在这儿,不怕。”
乖?宁相生只在她八岁前说过这样的字眼。宁朝来诧异的抬头,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杜鹃年长她八岁,如今却是十三岁的模样,再看看她,那样小的手与个子,可不就是五岁的样儿,再看宁相生,确实比最后一次见面时年轻不少。
宁朝来急匆匆的挣脱宁相生的怀抱,爬上石桌,四处张望。南边的石门,北边的翠竹,还有西边院子角落里她“才”种下不久的腊梅。
“哎哟!”宁朝来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龇牙咧嘴。
杜鹃大叫,“小姐中邪了!”
宁相生瞪了杜鹃一眼,疑惑的看着宁朝来。宁朝来忽而哭,忽而笑,着实太怪异,可他从来不信邪不邪的,只当宁朝来小孩子心性,由着她去了,毕竟,宁朝来是个鬼灵精怪的主儿,这会儿指不定在打什么主意。
宁朝来不管宁相生与杜鹃怎么想,只知道傻乐,她没死,她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
宁相生无奈的摇头,笑着问,“过几日去上书学堂念书可好?”
可好?那是太好了。宁朝来连连点头,她做梦都想去上书学堂,宁相生却认为男女共处一室不成体统,不肯让她去,如今竟然主动提出要她去,岂不是因祸得福?
“学堂里要用之物我已经让人备好了,你上下学堂,轿夫会负责接送,至于杜鹃,她会随你一同去,也好照顾你。”
宁相生说着,用袖子给宁朝来擦眼泪,他所求不多,宁朝来过得开心就是了。
若不是昨夜梦见宁朝来在火海里挣扎求生,若不是那真实的画面刺痛了他,他或许还不会改变主意。
第三章 之子于归()
“阿翁,我要出去走走。”宁朝来摇着宁相生的袖子撒娇。
宁相生让人拿来十两银子杜鹃陪着宁朝来出去了。
宁朝来走在热闹的集市上,走得缓慢,看着两侧各式各样的食物,分毫不为所动,活脱脱一副大人样。
杜鹃不解的盯着宁朝来的后背,脑中只有不正常三个字,要知道,若是平常时候,宁朝来早该蹦蹦跳跳的嚷着要这要那了。
杜鹃当然不知道,宁朝来死时也是十三岁的人了,早过了贪吃的年纪。
是的,宁朝来不贪吃,可是喜欢看书的习惯一点没变,这不,想也不想便迈步进了上书斋。
她以前所看书,有不少来自上书斋,可都是让下人来买,她从未来过。
方踏进书斋,宁朝来有掉进书海的错觉,那被分为一层又一层的木架上放置着琳琅满目的书籍。
宁朝来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从最近的木架上取下一本,书面上大大的写了诗经二字,正欲翻阅,只听背后有人笑着说,
“咦,谁家的女娃娃也来看书?怕是大字不识一个吧!”
书斋里听见说话声的人都笑了起来。
宁朝来回头,见说话的人也是个孩子,不由得将眉头一皱,她是十三岁的人,他见了她都该叫她一声姐姐。
“谁家孩子胡说八道,快走快走。”杜鹃以为宁朝来是不高兴了,急忙伸手去推那孩子。
别看那孩子才七八岁,力气可大着,杜鹃推了几下愣是没能将他推动分毫。
“我说。”宁朝来拿着书往前走,杜鹃识趣的让开道。
“你说。”男孩不屑的挑了挑眉。
宁朝来走到男孩面前,随意拿起一卷竹简,指着竹简上上邪一篇中“邪”字问,
“你说我不识大字,你且说,这字念什么?”
“哼,”男孩哼哼,“妖魔鬼怪是为邪斜。”
非但说了音,还含沙射影说她是妖魔鬼怪。宁朝来笑笑,人小鬼大,这孩子不简单。
宁朝来解释,“诗经又称诗三百,其间这首是上邪爷,表女子忠贞而非妖魔鬼怪。你若不信,回去问问你阿母。”
想她宁朝来,堂堂长安第一才女,诗经中的三百首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尤其是这首上邪,看了一眼之后就没有忘记过。就连,就连死之前,也在看它,这读音能难倒别人却难不住她。
想到那场莫名的大火,宁朝来后怕的咬了咬唇。
宁朝来咬唇,男孩却是咬牙切齿,仿佛是宁朝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看宁朝来的眼神,陡然厌恶起来。
宁朝来撇嘴,这孩子不崇拜她也罢了,还用这样的眼神看她,真是欠打。不过她现在五岁,他比她年长,大约是觉得被她抢了风头脸上无光,小孩子闹点小别扭,她就不当真了。
“这孩子长得真黑,炉子里放的碳一样。”
宁朝来说着,食指戳了戳男孩的脸,她得确定她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块成了精的碳。
“啪”的一声过后,宁朝来下意识的收回手,看着手背上的鲜红手印,再看看恨不得扑过来把她撕碎的人,选择去别的看看,惹不起她还躲得起。
第四章 宜其室家()
“哈哈,太叔……太叔奂你又因为黑被人笑话了。”
听着那笑得艰辛的声音,宁朝来用余光一扫,是个七八岁的男娃娃,正笑得前俯后仰,因个子比那被唤作太叔奂的男孩矮了一截,踮着脚才将手搭在人家肩上。
一黑一白,再鲜明不过的对比,怎么看都觉着怪异。
太叔奂察觉到宁朝来的目光,瞪了宁朝来一眼,冷哼着离去,白净男孩嘀咕着追了上去。
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离去的背影,宁朝来摇头,“尤物啊。”
杜鹃往外面看了看,挠挠头,“有雾,哪里有雾?要下雪了?”
宁朝来笑得合不拢嘴,这也是个尤物。
“小姐,方才那是太叔将军的独子,叫太叔奂,另外一个叫,叫……”
杜鹃铁了心要给宁朝来介绍,现下却是挠破了脑袋也记不起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宁朝来叹气,“叫徐少桥。”
一个将军之子,一个大夫之子,太叔奂与徐少桥打小形影不离,这是整个长安城都知道的事。
杜鹃呵呵的傻笑,她都忘了,她家小姐聪明,即便不出门,知道的事也比她多。
宁朝来选了几卷竹简拿去结账,两手高举才将竹简放到结账的木桌上。
“小姑娘,”头顶上骤然多出来张苍老的面孔,“这些书总共二十两银子。”
杜鹃捏着钱袋里的十两银子,不知该怎么办。
宁朝来小手一挥,马上有了主意,“杜鹃,你去取了银子来付账,再将书拿回去。”
“小姐,”杜鹃拽住想要独自出门的宁朝来,“你可不能撇下我,老爷知道还不打死我。”
“阿翁才不会。”
宁朝来三五下挣脱杜鹃的手,一溜烟儿跑了。她是清楚宁相生性子的,知道宁相生不会轻易惩罚下人,这才敢甩开杜鹃。
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她想静静,而杜鹃呢,太聒噪了。
杜鹃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