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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李素舞,太叔奂早没了从前的感情,他不愿痛恨李素舞,也不愿接纳李素舞,只想将李素舞当个陌生人,大家不要往来。
他是做好了准备的,一点都不与李素舞来往,可要是事关宁朝来,他可以破一回自己的原则。
太叔奂坐在大堂的主位上,听到李素舞进来的脚步声,只是冷冷说了句,
“千金阁的阁主坐。”
李素舞惶惶的坐在最末端的圈椅上,一时感慨道,
“这么些年了,将军府没有多大的变化,仿佛一切还是昨天似的。”
太叔奂抬头,冷冷一瞥。
李素舞讪讪的垂下脑袋,止了话头。
“说吧。”
短短的两个字,言简意赅,带着生硬与不耐烦。
要不是提起宁朝来,李素舞连将军府的大门都进不了。
“太叔将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包括我接近陛下,都只是你,我只是想将这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以弥补这么多年我你身边的遗憾。”
李素舞边说边比划,说得凄婉感人,比划得惶恐不安。
多么慈祥的阿母啊,换做一个孩子,都该为自己拥有这样一个为自己着想的阿母而感动得痛哭流涕了吧?
太叔奂却只感慨,他的这位阿母,天生就是一个戏子,演遍人间爱恨嗔痴,做尽错事,都只他。
“将军府不是戏台,阁主来错了地方。”
太叔奂嘲笑道。
李素舞站起身,拘谨的站在一边。
道,“太叔将军,我是真心为你好的,你说你喜欢宁家女公子,我便帮将军看着宁家女公子。”
“看着宁朝来?”太叔奂抬眸,“怎么个看法。”
“我知道太叔将军派了许多人暗中保护宁家女公子,可我们知道太叔将军派了人,宁家女公子也知道。”
“所以呢?”
“宁家女公子……”李素舞缓缓坐下,低声道,“根本琉县!”
太叔奂眸子一紧,他回来时还见过宁朝来,宁朝来如何会琉县。
“宁家女公子早就准备好了离开,与太叔将军不过是前后脚出的琉县。”
竟又是他大意了!他就说,宁朝来怎么可能会安安生生的待在琉县!
“她要去匈奴?”太叔奂霍地站起身。
李素舞也跟着站起身,说,“宁女公子打算与乌氏小楼身边的贺赖在江南汇合,一道去匈奴。”
江南,只要还在大汉就好。
李素舞嘴角轻扬,宁朝来反正都活不了了,就让她死在皇帝跟前吧皇帝知道真相后痛不欲生!她还能讨好太叔奂……
第二百三十三章 病情加重()
太叔奂出了大堂,对小厮道,“马上去备马。”
“是!”
小厮忙跑去后院牵马。
李素舞跟在太叔奂身后道,“太叔将军这时候赶去江南,必定是来得及的,路上不必太赶时间。”
要是太叔奂去追赶宁朝来而摔了,李素舞才觉得不值得。
太叔奂却从李素舞的话里听出了其他意思。
“千金阁的阁主,不仅消息来得快,下手也挺快,不知在沿途安排了几拨杀手?”太叔奂冷声问道。
要不是在宁朝来身边安插了眼线,怎么可能在他之前知道宁朝来琉县?
要不是派人刺杀宁朝来,又怎知宁朝来不会在预计时间内到达江南,
怎知他去追赶还来得及?
“我……”李素舞语塞。
她只是想表现阿母对孩子的关心太叔奂对她多一些好感而已,岂料会弄巧成拙,诡计被太叔奂一眼识破。
小厮牵马过来,太叔奂冷冷瞥了李素舞一眼,道,
“阁主今日前来告知,多谢了。”
而后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李素舞给了自己一巴掌,暗骂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来告诉太叔奂宁朝来要走,本就是让太叔奂承认她,叫她一声阿母。多了这一出,太叔奂更不会与她亲近了!
宁朝来,真是个祸害!
李素舞垂头丧气的回去千金阁,发现千金阁里早有人等着她,定不是来与她喝茶聊天的。
“王子怎么过来了?”李素舞笑盈盈的走向乌氏小楼所坐的圈椅边。
乌氏小楼捧着桌上的热茶,看着高台上舞剑的女子,笑道,
“还以为自己找了个好盟友,临了才发现不过是给别人做了垫脚石。魔高一丈,道高一丈,小楼与美人相比,确实是逊色了不少。”
李素舞看了一眼楼中还在操练的人,对乌氏小楼赔笑道,
“王子,这里人多,不便说话,不如请王子移驾。”
“移驾什么的就不必了。”乌氏小楼翘起二郎腿,无聊的掀了茶杯盖子,道,“本王子只是好奇不过,美人那么讨厌宁朝来,怎会突然改变心意让太叔将军去将人截回来。是怕宁朝来去了匈奴跟自己遭受同样的耻辱吗?”
在匈奴的日子,生不如死,当然耻辱!所以李素舞从来不会让自己回想匈奴的一切。乌氏小楼故意提起她难堪,对她也是恨到了极致吧。
李素舞指甲狠狠嵌入掌心,面上却还是保持着笑容,她对乌氏小楼说道,
“太叔将军不是想将王子困在长安么,我是想着,不如趁此机会将太叔将军引去江南,王子也好脱困不是?”
“宁朝来都去不成匈奴了,本王子有什么脱困的必要。”乌氏小楼垂头,饮下一口热茶,以只能让李素舞听到的声音道,“太叔奂是陛下的孩子,这话,拿去骗那个神志不清、老眼昏花的老头子还可以,我却是不信。”
李素舞面上一白,忙屏退了楼中的闲杂人等,关了千金阁的大门。
乌氏小楼再喝下一口茶,咂咂嘴,笑了起来,“美人虽是女子,野心倒是不小,以前将美人看做一个只懂庭院勾心斗角的人,
是小楼眼拙。”
被乌氏小楼识破了,李素舞也没什么可装下去的了,她往旁边的圈椅上一坐,眉眼冷清道,
“我与王子同谋,各取所需罢了……我欺瞒王子,王子不也拿我当棋子。大家想做的事,有同样目的的,便一起做,目的不一样了,分开就是。这天下,谁有本事,谁当家做主。”
“能将陛下忽悠得相信自己的无稽之谈,美人委实是个人才,只是,太叔奂若当了千古一帝,本王子如何能留名青史?”
乌氏小楼笑着为李素舞倒了杯热茶,茶水溢出,沿着木桌往下流淌,一滴滴落在李素舞脚边。
乌氏小楼起身,“若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人人都来争夺帝位了,美人天真了。美人要一拍两散,各自筹谋,本王子也不会拦着。不过美人从前应承下的嫁衣,小楼还是会让人来取的。”
乌氏小楼潇潇洒洒的消失在李素舞眼前。
只要太叔奂不是皇帝的种就好,大汉的江山,还是有他称王一天的。
太叔奂去将宁朝来拦下了也好,否则解药的作用还没那么大。
宁朝来的命是最的,只要宁朝来只剩下一口气了,别说兵符,就是要他的命,他也会砍下自己头颅。
――――――我是天真王子乌氏小楼的分割线――――――
宁朝来一行到达江南,已是夜半。
启娘掀开帘子,见宁朝来已蜷缩在软榻上睡着,苍白的脸隐在玄色的大氅里。
像一盏流光溢彩的琉璃,一触即碎。
“公子……公子?”
启娘连唤了两声,宁朝来这才醒来,只是目光涣散,没有一丝朝气。
启娘道,“公子,我们到江南了,只是时候有些晚了,我们是去柳府歇息还是?”
“去柳府……”宁朝来看着帘子外幽暗的灯笼光芒,问,“他睡了吧?”
他?是说柳芽儿还是柳兰?
“公子,去吗?”启娘再问。
“不去了,还是不去了。”
宁朝来摇头,又闭上了眼睛,眼角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启娘无奈,宁朝来对柳兰,不是刻骨铭心的爱情,但这一辈子,她再也忘不掉柳兰了。
余下的一生,她都会生活在愧疚自责里,惶惶不可终日。
罢了,感慨这些有什么用,宁朝来能活多久都未可知。
去到客栈,直到启娘将自己抱到厢房,宁朝来都未醒过。
宁朝来这副模样让启娘心中七上八下,她找来医工。
医工把脉后亦是轻叹不已,“可惜了,这女公子天人之姿,又正当好年华,就这样走了,可惜,着实可惜了。”
“她情况如何?”启娘强作镇定的问。
“女公子身中奇毒,有解药的话,调养几天就能活蹦乱跳,静养三年五载,身子能够恢复如初……若是迟迟寻不到解药,怕是只撑得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左右,不可能,“木神医都说还有两个月时间,你这医工,医术不精还敢满嘴喷粪。”
“可别顾着骂人哪……”医工头疼的摊手,“生病最忌讳的是什么?是郁结于心呀。你家这位女公子,心中可藏着不少事,夜深人静的时候翻出来想一想,只怕心都痛得厉害。照这样的情况下去,莫说木神医,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她。”
第二百三十四章 相会江南()
“你可知她是紫竹楼的楼主,你若能救她,后半生便能锦衣玉食。”
启娘觉得自己真的是六神无主了才会与一个平常医工说这样的话。
若千机是那样好解的毒,她与太叔奂何至于只能干着急。
那医工也不是贪图富贵之人,没有因为启娘说了锦衣玉食而动心,只道,
“紫竹楼那样富贵的地方,自是不缺医工。再说了,木神医可是一等一的医工,世间难有人能与他比肩,他都无能为力,何况我等无名之辈。要想活得久一点,事事操心是万万不能的。”
说完话,医工背着自己的药匣子说告辞。
启娘坐在床边,取下宁朝来束发的玉冠,看三千烦恼丝在枕头边铺展开。
本是多少女子羡慕的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
如今却是添了许多白发,怎么看也不会觉得这是个十八岁的少女。
“公子啊……”启娘的手颤巍巍的勾起一缕宁朝来的白发,叹息道,“究竟是命运与你过不去,还是这世道与你过不去。好生生的一个女子,只待及笄,寻个如意郎君就是,怎就要被逼成这样?”
启娘与玉面待在一块儿,事关宁朝来,却是知道得极少,她知道李素舞恨宁朝来是因为宁相生,并不知道李素舞痛恨宁朝来的另一个原因。对于宁朝来遭受的一切,她也是茫然不解。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一步步的就发展成了这样,为何到头来,宁朝来连命都保不住?
睡梦中的宁朝来猛地抓住启娘的手,痛苦的唤了一声,“杜鹃……”
看吧,那医工说得没错,宁朝来梦里都是伤心事,这身子如何能好得了?
启娘抹一把眼泪,为宁朝来掖好被褥一角后,捧着宁朝来的手坐在床边。
宁朝来这一生,不曾像江湖大侠一样行走天涯,也不曾有过寻常女子有的花前月下,自小冷静清醒,从未放纵过。
既是人人称赞的长安才女,又是人人唾弃的不贞之人,盛名骂名、盛败荣辱,朝夕之间都有了体会。
七情六欲,悲欢离合,人世间的好与坏,她都一一经历了,所以老天才要迫不及待的收回这条命么?
“对不起,公子……”启娘哽咽,“公子如此情形,就算启娘愿意陪公子去了匈奴,就算去匈奴能找到宁大人……可是启娘未必能将公子带回长安。启娘真的找不到别人商量对策,只能让太叔将军将公子留下。”
宁朝来前往江南,要去匈奴的消息,正是启娘传给李素舞的。
启娘清楚,李素舞一心要害宁朝来,定不会放任宁朝来摆脱她掌心,就算宁朝来死,李素舞也是要宁朝来死在大汉的。
所以,李素舞一定会将消息告诉太叔奂。
只要太叔奂赶来,宁朝来便去不成匈奴了。
“公子,启娘对公子没有二心。”启娘发誓,“头上三尺有神明,启娘发誓,等到找到解药救了公子性命,启娘一定会与公子一道去匈奴,再不阻拦。”
启娘坦白,怎奈宁朝来梦境沉浮,一句也听不见。
许是太过身心疲惫,许是将启娘当做了亲近之人,有启娘陪伴的这天夜里,宁朝来睡得还算安稳。
她醒来时,
启娘正端着清粥,从屋外走进来。
“瞧瞧这默契,刚想着公子是不是快要醒了,公子便醒了。”启娘笑着说道。
宁朝来柔柔眉心,疲倦的问,“现在什么时辰了?可找到了贺赖?”
“午时了……”启娘将清粥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