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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阳捏紧掌心中的耳环,恨不能将耳环捏碎。
宁朝来知道毛贼不会只偷一只耳环,还会天真的以为耳环是被偷了吗?
宁朝来是在提醒她,她知道了,她龌龊的事情,她都知道了。
耀武扬威,还这么天真无邪,不愧是长安首屈一指的才女。
“你今儿晚上去不去百花宴上?听说世家公子都要去,好些个都是才貌双全,你去看看,万一有入眼的呢。”
入眼的,许多年前就有入眼的了。
第一眼看到的是太叔奂,眼里便容不下别人了,谁让其他人斗无法与太叔奂比肩。
“听你这么一说,我决定去看看。”
今晚上的戏那么,她等了那么久,她当然要去看看宁朝来的难堪。
让宁朝来知道,这世上被人瞧不起的不仅是与阿翁苟且的上阳,还有她宁朝来。
第八十五章 采薇采薇()
宁朝来要在百花宴上露面,乌氏小楼肯定会看见,不能阻止宁朝来,便只能引开乌氏小楼了。
能让乌氏小楼离席的,也只有司笑语。
可太叔奂又不愿司笑语真的与乌氏小楼回匈奴。
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对小令说,
“找个背影与语儿相似的人,脸上戴面纱,在千金阁附近走动乌氏小楼安插在那的人发现,待他们跟来,假意躲避。记住……”
“记住,一定,一定不能让司女公子被乌氏小楼的人找到。”小令一本正经的说道,“大人,你都说了很多遍了,我记下了。除非是有人刻意告知,否则司女公子一定不会被找到的。”
太叔奂这才放心下来,回去百花宴。
借着春暖花开的好兆头,百花宴上摆满各种各样的花,颜色不一,品种繁多,香味儿弥久,赏心悦目且浸人心脾。
暮色四合,红灯高挂,御花园里少了白日的肃穆,多了些许节日里该有的热闹。
宫女太监忙着布置酒水,世家公子与氏族女公子则是相互寒暄。
平日男女之间不能过分亲近,今日不同,无论身份如何,只要愿意,都可说笑几句。
处处是美人倩影,太叔奂在人群里打转许久,还是没有捕捉到宁朝来的身影。
直至晚宴快要开始之际,太叔奂才看到站在翠竹旁的宁朝来。
宁朝来穿的不再是之前的那套素色长裙,但也十分素净,鹅黄色的里衣,配上青色外衫,倒是养眼。
胜在做工精细,外衫多处是用软银线绣的暗纹,在烛火下流光溢彩。
单是素裙便胜人三分,更何况宁朝来本就美色无二。
看宁朝来翘首以盼,像是在等人。
太叔奂刚想上前,便见宁朝来面色一喜,几乎是跑过去握住了徐少桥的手。
徐少桥轻轻扯了扯宁朝来的长发,鄙夷道,
“你这梳的什么发髻,还有这一身行装,平白毁了自己的花容月貌。”
宁朝来的花容月貌,从不需要衣衫首饰点染。
徐少桥之言,不过是掩饰自己眼中的惊艳。
宁朝来摸摸头上的步摇,眉头一皱,
“当真丑?都怪那几个宫女,左夸右夸的我当了真。那我去换上那条紫云锦的冗裙吧,应该要好一点。”
说着便要走,徐少桥急忙反手拽住宁朝来,正经道,
“陛下虽没有下旨,但还是有意要你在宴席上露面,匈奴王子来了长安,意在选妻。其用意你明白的,朝来,今日若你风头太盛,反而不好收场,不如……”
不如,像从前上书学堂她不愿参加比试一样,假装睡过头了吧,不出现,自然不用担心被纠缠。
“少桥,我们早过了在上书学堂胡闹的日子,出尔反尔不是君子所为。”
说了要在百花宴上一展风采,要是又说不去,有违她言出必行的原则。
“你是女子,又不是君子,说话不算数也没什么。”徐少桥小声嘀咕。
宁朝来踮起脚尖,对徐少桥耳语道,
“百花宴,难得的姻缘日。我随性惯了,好不容易有这样可以展现大家闺秀端庄的一面,你便不要拆穿我了。至于乌氏小楼,我会避开的。”
说到底也是在太叔奂面前好好表现。
宁朝来难得这样言笑晏晏,徐少桥不忍坏了她的好心情,当那不解风情之人。
他轻笑,“随你罢,若有意外的事儿,记得告诉我。锦屏与笔墨都已为你备好,你先去看看,在上阳的云来殿。”
“多谢。”
宁朝来粲然一笑,虚抱了徐少桥一下,转身离去。
徐少桥以手遮眼,不去看宁朝来的背影。
他有求必应为的不是一句多谢。
过了今夜,她便是别人的人,再轮不到他操心守候。
星星点点的光透过指缝,流入眼底,竟觉得被针刺痛一般。
太叔奂看到两人眉眼含笑,不出片刻便折身回去。
没过多久,百花宴开始了。
夜弦笙歌,倾城舞袖,是好不容易才等到的素舞惊鸿。
台上女子身子如蛇,灵动似水,举手投足带着无限风情,华美舞衣美,跳舞之人虽面覆轻纱,但不自觉给人倾国之感。
台下的人皆是被舞姿打动,一个个的都看痴了。
看见熟悉的舞衣,乌氏小楼面上一喜,待舞跳完,匆忙起身,走到皇帝面前,半跪,道,
“陛下,小楼中意之人正是跳舞的女子,任云,多谢陛下让她进宫。”
“千金阁的那位?王子可否看清了?”
皇后看着面露难色,将目光转向皇帝,确认他们并没有让人将那任云请进宫来。
皇帝往太叔奂坐的地方看了一眼,太叔奂起身,道,
“回陛下,许是哪位同僚表示对匈奴王子的敬重,特意将任云女公子请来的。”
皇帝心中不悦,面上还留着七分笑容,他看着乌氏小楼,正色道,
“王子爱美人,却不知我朝美人无数,比起千金阁的姑娘有过之无不及,王子不如再看看?”
乌氏小楼完全跪下,“请大汉的君王成全。”
“王子便真的不看看其他女子了?”太叔奂沉着脸问。
太叔奂越生气,乌氏小楼越确定台上的人就是“任云”。
他坚定道,“我确定不看别的女子。”
皇帝的笑又敛了两分,沉着声音道,
“王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朕不强人所难,只是大汉有大汉的尊卑,千金阁的女子身份低微,配不上王子,王子喜欢,朕便下令让任云为随嫁一等宫女,而正妃人选,王子觉得朕的女儿丹阳如何?”
“丹阳公主聪慧贤淑,小楼久仰大名。”
能将人带走便是,待回到匈奴,谁是正妃还不是他说了算,他便应下再说。
“王子,真的不后悔?”太叔奂还在询问。
乌氏小楼笑得云淡风轻,“不后悔。”
“好。”皇帝扯出一个笑容,道,“朕赐婚匈奴王子乌氏小楼与丹阳公主,赏金银五百箱,珠玉五百箱,布帛三千匹,大乐三百件,小乐一百件,赐以任云为首的宫女三百人,太监两百人。”
第八十六章 薇亦刚止()
“多谢陛下隆恩。”乌氏小楼领旨谢恩。
“王子快快请起,本宫已让人去请任云了。”皇后笑道。
乌氏小楼坐下须臾,太监将人领了过来。
是那件舞衣没错,可人却不是相识得那人。
以面纱遮挡容颜,故意让他认错!言语相激他一错再错!
乌氏小楼怒视着坐在尾端的太叔奂,双眼布满血丝。
“可恶,着实可恶,竟敢戏弄本王子!”
乌氏小楼怒气冲冲,恨不得立即杀了太叔奂。
一旁的贺赖忙拽住乌氏小楼,低声道,
“王子,此事是您先挑起,也是由您点头,已无回转的余地。”
乌氏小楼咬牙切齿,一把捏碎手里的玉杯玉杯的碎渣刺进掌心,鲜血淋漓。
太叔奂举起酒杯,遥遥一笑,乌氏小楼的这个跟头,栽得确实挺大。
“我便好奇太叔奂怎会看上一个风尘女子!”乌氏小楼受伤的手再往桌上砸了一拳。
能与太叔奂一唱一和,演戏捉弄他的人,一定也是身份高贵的女子,既然那女子今夜一定会出现在百花宴上,他便等。
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两场歌舞过后,空中亮起一盏天灯,与平常天灯不同,是为绿色。
那是乌氏小楼部属专门用来报信的。
贺赖激动的说道,“王子,看来是有消息了。”
一面是找了很久的司笑语,一面是马上能弄清楚身份的女子,乌氏小楼心烦气躁,他两方都舍不得错过。
“王子,和亲的事一时改变不了,不如先出宫去。”贺赖道。
乌氏小楼点头,等他处理好了司笑语那里的事,再来解决太叔奂与那女子也不迟。
见乌氏小楼与皇帝说了几句话便带着随从仓促离开,宁相生悬着的心可算落下了。
太叔奂的时间拿捏得很准,这场舞过后,便是宁朝来了。
宁相生不想宁朝来和亲是真,不愿宁朝来嫁给太叔奂也是真,这两种结果他都不能接受。
前者误的是宁朝来的终身,后者牵扯的是两家的身家性命。
宁相生只后悔当日没有狠下心肠替宁朝来做了决定,才会有手足无措。
“劳烦公公告诉议郎大人,我在东门处等他。”
宁相生对边上倒酒的小太监说后,行到了不远处的东门。
太叔奂来得也快,一开口便是,
“乌氏小楼此时顾不上朝来,宁相大可放心。”
宁相生道,“议郎大人做事,不只是我,天下人都可放心。我明白乌氏小楼此时顾不上朝来,也知道他为何事离开。”
乌氏小楼连着几日不分昼夜的寻找司笑语,宁相生知道也没什么意外的。
“议郎大人。”宁相生恭恭敬敬对太叔奂做了一揖,“今日大人的恩情,老夫记在心里,由衷感谢大人。”
太叔奂手方伸出,客气的话也未来得及说出,宁相生又说道,
“大人找人假扮司女公子,用心良苦,可老夫还是执意做一回忘恩负义的人,将她外将军府的消息说了出去。”
“为何?”太叔奂缓缓收回手。
明知不该,分明可以不为,缺偏要这样做,就是要让他动怒,就不让宁朝来进太叔家的门,表明宁相生有多反对他与宁朝来在一起?
“宁相是谦谦君子,而今甘当不义之人,太叔不明白,在宁相眼里,我便那么配不上宁朝来吗?”
宁朝来是才女,名扬天下,可他太叔奂同样是天之骄子,何时变得那么不堪?
“大人喜欢朝来吗?”宁相生问。
太叔奂两手握拳,都说宁相生处事犀利,确实如此,只问一个问题便能让他万千句辩驳化为乌有。
喜欢宁朝来与否,是他从来不敢回答的问题。
“不喜欢,正好,不用牵强的在一起;喜欢,但连正视这段感情的勇气都没有,以后如何面对未知的挫折?”
宁相生的话,宛如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刀刀划在太叔奂心口。
终于等到宁朝来了。
几个貌美宫女合力将一锦屏障抬到高台中央。
屏障后站了一个女子,身影窈窕,身影洒在白色屏障上,影影绰绰,带着朦胧的美丽。
太叔奂抬头,只见女子撩起长袖,执一支长笔,时而慢走,时而疾步,每到一处,长笔点屏。
一番似舞非舞的表演后,屏障一侧多了一幅桃花图,花朵错落有致,枝叶繁茂,应了桃之夭夭的好兆头。
且手法之快,技艺之精湛让满座叹为观止,皆是拍案叫绝。
女子将笔递给旁边的宫女,转而退到一边抚琴,琴声一出,缠缠绵绵,又和着清唱——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曲声停止的一刹那,屏障上涌现出所唱之词。
宁朝来嘴角挂着笑,她耗尽心思才想出这样的主意,画桃夭,用隐粉,虽没有惊鸿舞的轻盈,但好在告白意味十足。
有她如此表达,太叔奂那里,应该会高兴的吧?
“这是宁相家的女公子吧?”
“除了宁相家的女公子,谁还能有这样的才智。”
“不知芳心许予谁?”
“那还需问?”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太叔奂身上,祝贺他能得到宁朝来的青睐,认为他与宁朝来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他,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以为。
太叔奂起身就走,一点也不犹豫。
有人惊呼,“哎,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