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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奂在乌氏小楼眼里,不管何时何地,遭遇什么样的事情,好像都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当然,宁朝来除外。
“太叔公子煮的茗,十里飘香,与千金阁的阁主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乌氏小楼想看看,多年不愿原谅的李素舞会不会是太叔奂的另一个软肋。
太叔奂轻笑,“千金阁阁主是千金阁阁主,我是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熟悉,为何非要拿来比较不可。”
“不是我非要拿出来比较,只是倍感奇怪,一个是绞尽脑汁想得到儿子原谅的阿母,一个是高高在上不愿原谅的儿子,他们在长安城里相处了那么久,为何阿母的丈夫、儿子的阿翁毫无察觉。”
乌氏小楼的一句话让屋里一片死寂,只听得到茶水煮沸的声音,咕噜咕噜,甚是好听。
太叔奂不明白,乌氏小楼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刻意出言要挟。
自嫁到将军府,“李素舞”便是一个贤妻良母,热衷于相夫教子,关于她的往事,太叔奂一慨不知。
太叔奂只知道,他还年幼时,李素舞进宫一趟,竟死于非命,面目全非。
李素舞的死,没有人怀疑,包括太叔奂与太叔侯,他们也确信李素舞死了。
太叔奂失了阿母,终日悲痛,夜里多会以泪洗面,直至几年后与城外的一片竹林里遇到李素舞,才将的思念化为悲愤。
那时李素舞身边已有了一个女儿,正是司笑语,也是从司笑语的童言无忌中,太叔奂得知李素舞曾嫁给匈奴的可汗。
他厌恶李素舞的脸,厌恶李素舞的声音,厌恶李素舞的一切,他没法接受他心心念念的阿母成了他最厌恶的匈奴人的女人。
他说他不可能原谅李素舞,更不准李素舞靠近将军府一步,不准李素舞见太叔侯。
那之前的李素舞,还叫穆紫,那之后,世间便只有李素舞。
李素舞换了皮相,换了声音,换了身份姓名,摇身一变,成千金阁阁主。
并如约,从不靠近将军府,不靠近太叔侯。
也许,从一开始,李素舞心里便只有儿子。
第一百零一章 驾彼四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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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母嫁给了匈奴人,是我的耻辱,可是,这只是我一个人会埋怨的事情吗?”
太叔奂因此事觉得抬不起头,处处低人一等。
乌氏小楼又好到哪里去?他的阿母不正是因为父汗专宠汉人女子而郁郁寡欢的吗?
太叔奂说得没错,这是他与乌氏小楼共同的耻辱,谁都不能拿出来取笑谁。
“那么,不用说下去了。”
乌氏小楼复拿起折扇。
宁朝来,太叔奂不愿提,李素舞,二人都不乐意说,那他们不用说下去。
太叔奂盛了一杯香茗给乌氏小楼,真诚的说道,
“王子救过宁朝来性命,今日为王子煮茗,聊表谢意,还望王子赏脸。”
宁朝来敬茶表谢意,太叔奂煮茗表谢意,他们二人,真是心有灵犀,不点自通。
乌氏小楼愿意受宁朝来的热茶,却不愿意接太叔奂的香茗。
他道,“宁朝来欠下的,还不还,怎么还,何时还,我都接受,至于太叔公子,你不过是宁朝来众多同窗中的一个,没有资格替她答谢,你的感激,我当然不会领情。”
太叔奂也没有指望乌氏小楼会买他的账,只道,
“有一事需要王子帮忙。”
乌氏小楼轻摇折扇,道,“我是外族人,做客长安不想多管闲事,也不会加入到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中去。”
太叔奂沉重道,“如果是与宁朝来有关呢,王子是不是还能独善其身?”
说到宁朝来,乌氏小楼收起脸上的戏谑,百花宴上皇帝有意为难宁朝来,他是听说了的。
可那未必不是皇帝维护女儿而做出的选择。
“与宁朝来有何关系?”
宁朝来虽有才,终是个女子,还能参与到朝政不成?
“陛下与上阳不顾亲情,杀了丹阳,其目的,就是要将毁坏大汉匈奴关系的大逆不道罪名扣在宁朝来头上。”
“凡事不会没有道理,你说陛下公主要陷害宁朝来,证据何在?”
“就是不翼而飞的丹阳,她的尸体,一定在相府的某个角落。”
看太叔奂言之凿凿,仿佛看透了皇帝与上阳接下来的要做的事。
太叔奂是正人君子,不会用这样的话来骗他,乌氏小楼相信宁朝来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否则,皇帝不会一计不成,再加一计。
“那你希望我做什么?”
“去丞相府,用你的力量,暗中找出丹阳,焚尸灭迹。”
丹阳在百花宴百般侮辱,已经给人留下与宁朝来不共戴天的印象,要是丹阳的尸体再从丞相府里找出,宁朝来有理说不清,没人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只有什么都找不到,什么都不用解释,宁朝来才能安然无恙。
“陛下有意为之,所做准备定是面面俱到,我未必拥有将这事扼杀的能力,所以不敢答应,但,宁朝来胆识过人,不失为女中豪杰,她有难,我不会袖手旁观。”
不是乌氏小楼含糊,而是他清楚皇帝的性格,既然费了心思做了局,是一定要让宁朝来入局的。
他们能够想到的,皇帝也能想到,肯定早早想好了应对之策。
太叔奂一路忧心忡忡,回去将军府,等了一个下午的徐少桥同样愁眉不展。
太叔奂将事情的经过一说,
徐少桥也凝了眼眸,道,
“怪不得陛下要你我二人共同负责此事。”
皇帝指名道姓让太叔奂与徐少桥调查,就是要让他们卷进这件事,待他们涉身其中,一旦东窗事发,堵住悠悠众口,不失公允,断然不能帮朝来的忙。
与宁朝来亲近,有能力帮助宁朝来的,只有他们二人。
这是想断了宁朝来的生路。
“朝来在江南遭到暗杀是不是也与此事有关?”徐少桥突然问。
两处都是想要宁朝来的命,很有可能就是一个人所为。
是不是一个人,太叔奂没法确定,究竟是什么,只有宁朝来自己清楚。
“究竟是因为什么?”徐少桥又问。
江南时候,太叔奂及时出手,救了宁朝来,如今太叔奂还是早他知道宁朝来有危险,想法相救。
一次又一次,时机恰好,徐少桥不信太叔奂真的什么都不知情。
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他的?
“少桥,不是我不告诉你。”知道徐少桥误会,太叔奂摊手,无奈的解释,“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我问过宁朝来,可她始终不愿意告知实情,我四下打探,什么也查不到,只知道有人想害她。”
其他的事暂且可以看看搁到一边,眼下的燃眉之急,是要找到丹阳。
“等不是办法,我会让人暗自进去丞相府,挖地三尺也要将丹阳找出来。”徐少桥道。
“绝对不可以!”太叔奂坚决不会让徐少桥这样做,“如今你我的一举一动都在陛下眼里,你去将丹阳找出来,便是亲自揭发,这是要了宁朝来的命。”
“那我让人通知朝来?”
“通知有什么用她离开,别人会说是畏罪潜逃她亲自找出丹阳,更是百口莫辩。”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徐少桥一拳砸在桌上,吼道,“那我难道就看着她被人推进深渊,什么也不做吗?”
徐少桥的心情,太叔奂理解,也知道让他什么都不做太残忍,可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他们再不理智,宁朝来便真的没救了。
丹阳的事,轻易解决不了,乌氏小楼那里,不能报太大的希望。
“找替罪羊。”太叔奂一个字一个字道,“宁朝来亲近的人因宁朝来在百花宴受辱,对丹阳怀恨在心,怒而杀之。”
“不,车到山前必有路,还会有其他办法的,只要我们再想想,一定可以想到其他的办法。”
徐少桥一面自欺欺人,一面惊恐的往后退。
他清楚,这样的替罪羊,不仅要与宁朝来亲近,还得是丞相府里的人。
不是爱女成痴的宁相生,就是护主心切的杜鹃。
不管是哪一个,都是要了宁朝来的命,甚至比要了她的命还让她痛不欲生。
“我真的,再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太叔奂无力的坐到软榻上。
他绞尽脑汁的想过了,想出来的办法也有许多,他不厌其烦,将有可能的法子都拿出来琢磨了一遍又一遍,看看哪一个能救宁朝来,可无论选择哪一个,都不能让宁朝来无恙,只有他提出的那个方法,或许可以让宁朝来全身而退。
让宁朝来身体发肤无损,却要在她心上剜出一道永远也愈合不了得口子。
这是唯一能救宁朝来的方法。
第一百零二章 四牡骙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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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乌氏小楼茶馆教训人之后,流言少了不少。
接着柳兰带着厚礼前来相府提亲,一看到几马车的金银珠玉与绫罗,瞎子也知道柳兰是真心实意想娶宁朝来,不是因为皇帝赐婚,人人都不再抓着流言不放。
百花宴的风头,就这样被压下了。
夜幕时分才到长安,大半夜的不睡觉,非要与她在院子里面对面坐着谈心,她奉陪了,可是,这都坐了好一会儿了,柳兰一个字也不说。
宁朝来看着对面傻乐的柳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道,
“表哥,你有事就说吧。”
没事儿她就回去睡了。
“朝来,你困不困?”柳兰问。
宁朝来没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嘴上说着,“不困,表哥说吧。”
柳兰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献宝似的推到宁朝来面前。
宁朝来打开来看,是颗拇指大小的血玉,因通体成红色,又称朱砂玉,是世间难得的宝物。
“你以前说起过朱砂玉,可惜不好找,找了好些年才得了这丁点。”
言语之间,能察觉出柳兰的遗憾。
他的性格,只要是宁朝来想要的东西,宁朝来才说完他就要将东西递到跟前。
柳兰这样,宁朝来心底里又是好一阵说不清的滋味。
一面为柳兰的真心而感动,另一面,觉得被这份不平等的感情压得喘不过气。
柳兰一心一意对她,她却不是真心实意想嫁,没有想过一生一世白头到老,这样,如何担得起柳兰对她的好?
“朝来,”柳兰握住宁朝来僵在锦盒上的手,笑道,“我明白,你心里没我,所以,想用朱砂玉搏你开心,想你高高兴兴的随我去江南,拿价值连城的宝贝换你一个好心情,你愿不愿意?”
宁朝来噗嗤笑出声来,“既表明了真心,又搏得了人情,表哥将一块玉当做两块来花,花得值当。”
宁朝来这算接受了?
柳兰难得羞涩的抿唇一笑。
宁朝来肯跟他走,任谁来也是拦不住的,他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可以落下了。
“好了,长安离江南千里,你一路赶来也该累了,快去歇着。”宁朝来道。
不说不觉得,宁朝来一说,柳兰便觉得浑身酸痛,又累又乏,痛痛快快伸了个懒腰,回厢房去了。
宁朝来收好锦盒,正欲起身回房,却瞥见竹林前方的石门处站着一个人。
“谁!”宁朝来警惕起来。
半夜三更埋伏在府中,难道又是要来杀她的?
那人淡淡喊了一句,“宁家女公子。”
宁朝来拧眉,若她听得没错,这人是天天与乌氏小楼同进同出的贺赖。
他来相府做什么?偷听?监视?
“方才那人是女公子的表哥,陛下指定的女公子的夫君,好巧,我曾在城外的客栈里见过。”
贺赖说着,抱着剑,一步步的走向宁朝来。
那日他还遗憾乌氏小楼救了一个不知感恩,只会趁乱逃命的窈窕女子,今日看来,那女子不是逃命,只是想避开他们。
怪不得他见到宁朝来,会觉得眼熟。
纸包不住火,宁朝来早就做好了被乌氏小楼与贺赖认出来的准备,欠下的人情,她也没打算不认,该还的,她会还的。
只是,一码归一码,她欠乌氏小楼人情,不意味着能放任乌氏小楼将相府当做无人之境,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宁朝来将锦盒放于袖中,问,“你来相府做什么?”
“找丹阳公主。”贺赖如实回答。
宁朝来只以为是贺赖牵强的借口。
乌氏小楼与丹阳有婚约,丹阳失踪了,乌氏小楼寻找实属正常,可相府是什么地方,一朝重臣的府邸,乌氏小楼让人半夜偷入,